第 82 章

第 82 章

第82章不許搶我男人!

第二天頭兩節課,是連著兩節英語課。

英語課的范老師自從昨天蜜芽兒表露了她那口流利地道的英語后,就神情一直不太對,今天上課也不太敢提問蜜芽兒——甚至連蜜芽兒身邊的白雪也不提問了。

看得出,她上課的時候挺緊張的,戰戰兢兢,好像身後有一個審判者盯著她,唯恐說錯了什麼似的。

好不容易上完了兩節課,到了廣播體操時間了,大喇叭里傳來了帶著些許噪音的音樂,那音樂激情昂揚,富有民族風格,是最近新出的第六套廣播體操的音樂。

大傢伙都往教室後面的操場走去,蜜芽兒也跟著人流往外走。

誰知道範老師過來,叫住了她:「顧緋,過來,老師有話和你說。」

蜜芽兒見了,向劉燕兒擺擺手,示意她自己去吧,然後走到了范老師身邊,問道:「老師,是有啥事兒嗎?」

范老師看上去臉上不太自在,扭捏了下,不過還是問蜜芽兒:「顧緋啊,老師其實是想問你,你那麼流利的英語,在哪兒學的?」

蜜芽兒把自己之前的說法說了一遍。

范老師顯然是不太信的:「戲匣子啊?戲匣子里自己學英語?」

蜜芽兒解釋說:「我好幾年前就愛聽戲匣子,裡面有幾個頻道有英語節目,不過我也聽不太懂,就聽著當催眠曲吧,聽多了,就覺得這英語說話也和咱們中國人一樣。不過那裡面意思,我不太懂。現在跟著范老師上課,學了點英語,我就慢慢地找到了感覺。」

范老師恍然,點頭說:「我明白了,你是從小受到英語的熏陶,有了那種語言環境,但是沒人教你,你又不懂裡面的意思。現在學了英語后,就很快有感覺了。」

蜜芽兒:「估計是吧,其實我也不覺得自己說得多好,我就是按照那個感覺說的啊!」

范老師彷彿鬆了口氣,之後又問:「那除了咱們課本上教的那些單詞,你還懂其他嗎?」

蜜芽兒面上呈現出茫然之色:「其他的?老師你沒教呢啊,你沒教我怎麼懂啊?」

范老師這下子,徹底放心了。

她含笑打量一番蜜芽兒,只見這小姑娘清清秀秀的,穿戴也很乾凈利索,看得上家境相當不錯,也挺會打扮的。關鍵是,小姑娘學習成績好,英語口語簡直是比市師範學院的英語老師還要流暢舒服。

這就是天分哪!

哪個老師不喜歡有天分的學生,儘管她之前對蜜芽兒有些偏見,可是現在,先是被蜜芽兒的口音震驚到,又設法弄清楚蜜芽兒口語好的原因后,她算是放心了。

這是一個好苗子,好好培養,以後肯定能出教學成績,范老師在打消了最初的心結后,對蜜芽兒真是越看越待見。

這個時候,外面廣播體操已經開始了,廣播里傳來了那熟悉的聲音:「第六套廣播體操,現在開始,第一節,伸展運動,預備,起,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蜜芽兒笑著說:「老師,我先去做廣播體操了。」

范老師忙點頭:「好,你先去吧,好好鍛煉身體。」

蜜芽兒從教室里跑出來,走去操場那邊,只見全校所有學生都整齊劃一地在進行廣播體操,現在已經做到了四肢運動,大傢伙跟著前面的體育老師伸展四肢。

其實現在這個第六套廣播體操才出來,大家都在學習階段,有些動作並不是特到位,不過同學們還是一個個做得特認真。

蜜芽兒的初一年級一班在最裡面的那一列,而隊伍最後面幾乎到了牆根底下,也就是說她如果要過去隊伍,就要從隊伍前面走過。

那樣實在是太顯眼了,蜜芽兒看了看情況,決定先躲在旁邊樹底下,等廣播體操結束再歸入大隊伍。反正少了她一個老師未必發現。

誰知道她剛站了一會兒,就看到一個人影從前面收發室里跑出來,沖著樹底下這裡過來了。

很快那人到了跟前,也看到了躲著的蜜芽兒,對方也是一愣。

蜜芽兒微怔了下,竟然是何美芹。

她的目光下移,只見何美芹手裡攥著一封信,顯然是從收發室里剛取出來的,而那封信上,隱約看出應該是蕭競越的筆跡。

何美芹並不認識蜜芽兒,她也不知道蜜芽兒竟然和蕭競越那麼熟,她就是看到個小姑娘站在自己面前,望向自己手裡的信。她頓時臉紅了,攥緊了信,一側身,從蜜芽兒身旁跑出去,跑到樹那邊去了。

炎熱的九月天里,茂密的老槐樹下並不見多一絲陰涼,而校園裡那洪亮的廣播體操聲依然在繼續「第四節:踢腿運動,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蜜芽兒默立在老槐樹下老半天,最後決定還是再尋一個地方躲起來。

誰知道她一回頭,就看到了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立在那裡,正皺眉望著自己。

是陸奎真。

白身襯衫,黑長褲,瘦長瘦長的,短髮梳得特別整齊,手裡還握著一本書。

自從上次小香檳事件后,她好像還沒碰到過他。他父母那次去自己家溫鍋,只聽他父母提起說他在忙著打籃球,準備入學高一年級幾班什麼的,當時她也沒在意。

沒想到現在竟然這麼碰到了。

她從他禮貌而冷淡地點了點頭,決定趕緊換一片槐樹。

這片樹不吉利,先遇到何美芹又遇到陸奎真,想清靜都不行,她還是趕緊跑吧。

陸奎真卻不讓她走,喊住了她:「這個時候,你怎麼不練廣播體操啊?偷跑出來幹什麼?」

蜜芽兒瞅他一眼:「這個時候,你怎麼不練廣播體操啊?偷跑出來幹什麼?」

原封不動地還擊他。

陸奎真聽了,看著她嫣紅小嘴兒啪啪啪說話的樣子,忽然有一點想笑。

好幾周沒見,沒想到她現在變得這麼眼尖嘴利。

「我覺得無聊,不想練。」

老是伸展來伸展去的,實在沒勁兒。

蜜芽兒挑眉,略有些嘲諷地道:「你看不上的東西可真多。」

這種男孩子,估計就是典型的中二期,懟天懟地懟祖宗的,眼睛長頭頂上,他怎麼不出門撞石頭上啊!

說著這話,她就準備離開。

「蜜芽兒。」誰知道,陸奎真叫住了她。

「咋?」蜜芽兒停下腳步,不過連頭都沒回。

「聽說你英語口語挺好的?」陸奎真是不太信蜜芽兒這小姑娘才學幾天英語,能好到哪裡去的,不過還是忍不住想問問。

他這幾天一直說怎麼碰不到她,今天好不容易遇上了呢。

「我才學幾天英語啊,能多好,再說了,怎麼好也比不上你!」

說完,她邁步離開。

可是……或許是這一片槐樹風水真得不好啊,剛走了沒多久,迎面就碰上了一位。

這個女生長得比她高一頭,約莫十五六歲,剪著短髮,濃眉,挺鼻,體型略壯實,不過你不會覺得對方不好看,反而覺得還算順眼,是那種健美的舒服感。

現在這位健美女生,正皺著眉頭不高興地審視著蜜芽兒,就好像蜜芽兒欠了她八百塊錢。

「這……」蜜芽兒不明白了,自己認識這個女生嗎,得罪過這個女生嗎?

健美女生邁前一步,逼到了蜜芽兒近前。

蜜芽兒其實是屬於順毛驢屬性,你順著毛摸自然是可以,逆著摸就不行。現在這個女生,一副氣勢洶洶地彷彿要把自己逼到牆根底下,反而激起了她逆反心理。

她仰起臉,坦然地直視著女孩子那略顯兇狠的目光:「請問你是哪位,這是什麼意思?」

健美女生:「你擋了我的路,知道不?」

蜜芽兒笑了笑:「這位同學,分明是你擋了我的路吧。」

健美女生抬起手,就推向蜜芽兒:「擋了路你就認,怎麼,態度還這麼囂張?瞧你這小瘦樣兒,我一隻手就把你摞那裡了!」

說著,那手已經推向蜜芽兒。

蜜芽兒哪可能任憑她這麼欺負,直接兩隻手抬起來,一把攥住了她的手,之後略用了點格鬥技巧。

健美女生一把手力氣使出去,本來十拿九穩的,可是誰知道,眼前這小姑娘分明力氣也不算大,只那麼一推,自己的腳底下就不太穩,直接摔到在那裡了。

其實蜜芽兒是用了一點跆拳道的技巧,當然了,她的水平僅限於此。

僅限於此,正好夠用。

「這位同學,我不知道你是幹嘛的,我不認識你,也沒得罪你,你不能這樣欺負同學。這次你是幸運,下次再碰到我,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這話,她頗覺得自己有點武林高手的架勢,當下瀟洒地拍拍手,準備離開。

「你——你搶我男人,還欺負我,你等著!」對方趴在地上,突然爆出這麼一聲。

搶她男人??!

蜜芽兒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後來覺得自己沒聽錯,回頭,無法理解地望著這個健美女生。

自己才十二歲,初一,這個女生說自己搶她男人?

「請問……你能再重複一遍剛才你的話嗎?」她不敢相信地望著這個女生,這麼說。

「難道不是嗎?你以為我不知道啊!」健美女生氣憤咬牙切齒,看著蜜芽兒彷彿八輩子的仇人。

「……」蜜芽兒想了想:「請問,你的男人是誰啊?」

健美女生聽到她這話,以為她在裝,冷哼一聲,甩頭,黑髮斜在了一旁。

「你還裝,竟然還裝傻!真是當了婊子又立牌坊!你剛才就在和他偷偷地說話,你當我沒看到嗎?」

蜜芽兒目瞪口呆啞口無言:「你男人是……陸奎真?」

健美女生冷冷地來一句:「廢話!你還和其他人偷偷說話了嗎?」

蜜芽兒長出一口氣:「這位同學,或者說這位學姐,我和陸奎真就是恰巧碰到了說了幾句話,如果說這就叫搶你男人,那平時陸奎真的老師同學還有同桌,豈不是天天都在搶你男人?」

健美女生一愣,想了想,覺得好像有道理,又好像沒道理。

蜜芽兒繼續說:「你說,課間時間這麼寶貴,你是繼續和我糾纏下去,罵我搶你男人,還是說趕緊去和『你的男人』說說話?」

健美女生望著蜜芽兒,覺得這話好像還挺有道理。

蜜芽兒攤手,指了指槐樹那邊;「你的男人就在那裡,趕緊去吧!學姐,別因為我這不相干的人耽誤時間,要不然白白再摔一下子,拜拜!」

說完,她就打算離開。

可是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聽到健美女生喊了句:「陸奎真!」

然後她就看到,陸奎真走過來了。

陸奎真幾步走到了蜜芽兒面前,臉上彷彿有關切之色,攔住蜜芽兒;「你沒事吧?林紅欺負你了?」

蜜芽兒現在都不想和陸奎真說話,她覺得陸奎真就是瘟神,純正的天字型大小瘟神。

她直接沒看他,繞過他就要往不遠處跑。

這個時候廣播體操已經第七節了,馬上就結束了。

陸奎真卻不讓蜜芽兒走,一把拽住了蜜芽兒的手腕:「她剛才欺負了你,你幹嘛這麼害怕?」

他覺得蜜芽兒趕緊要走,那就是害怕了。

旁邊的健美女生——林紅目睹了這一切,氣得兩手抓土,特別是陸奎真還一臉護著這女生的樣子:「騙我,騙我!還說沒搶我男人!我和你沒完!!」

從那天起,蜜芽兒惹上了這位叫林紅的女生。

事後根據豬毛哥哥的科普,這位林紅父母一共生了五個孩子。林紅是老三,上面兩個哥哥下面兩個弟弟,分別叫:林東,林方,林紅,林太,林陽。

按說應該還有個叫林出的,可惜一直沒出來。

這一大家子五個孩子,全都是體魄強健的,現在分別在清水縣第一中學讀高三高二高一初三初二。

林紅是家裡唯一的女孩,所以特別受寵,被寵得無法無天,又仗著力氣大比一般女生長得高同時有五個兄弟庇護,可以說在學校里作威作福,一般女生都不敢惹她,得罪了她哪天說不定就會被堵廁所了。

甚至好像她還和男生打過架。

後來因為這些事,學校也給她記過處分,不過也只是記一個處分罷了,她照樣在這個學校上學,照樣作威作福。

自從那位陸奎真來到了清水縣一中,林紅不知道怎麼就看上了陸奎真,一口氣說這是她的男人。

本來陸奎真模樣長得不錯,好幾個女生都多少看他順眼,估計有那麼個朦朧的好感。只可惜,出來個林紅后,就沒人敢多看陸奎真一眼了。

沒辦法,林紅凶著呢,她會在廁所堵你啊!

「蜜芽兒,你以後小心著,躲躲她,別得罪她。」豬毛一直知道蜜芽兒的脾氣,凡事不和人爭的那種,所以這麼勸她。

可是蜜芽兒聽著不痛快了。

她不喜歡這種校園凌霸,更不喜歡仗勢欺人的人。

以前她或許是林紅那樣的地位,受寵,沒人敢得罪她,可是她不會去欺負別人,包括被大家冷落的顧曉莉,她都不願意看到一個小朋友被那麼孤立。

現在,她成為了被欺負的對象,她就該眯在那裡躲著害怕?

「這個人簡直是無理取鬧,我不就和陸奎真說了句話嗎,她竟然說這種話?我才多大啊,我還搶她男人?」簡直是滑稽極了!

牙狗和豬毛可不一樣,他一聽竟然有人欺負蜜芽兒頓時受不了了;「憑啥蜜芽兒就得躲著她?她以為她是誰啊?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校園,還不能正常和同學說話了?」

劉燕兒也覺得那個什麼林紅太過分了:「今天她欺負到你頭上,明天估計就欺負到我們頭上了!我們忍得了一時,忍不了一世,我覺得有必要給她一個教訓,讓她知道,清水縣一中不是她林紅開的!」

蜜芽兒:「我們且等著吧,看看她接下來的動作,如果她再敢這麼對待我,或者對待其他女生,我們怎麼也得想辦法,讓她狠狠栽一個跟頭!」

豬毛溫和的目光看著蜜芽兒,微微擰眉,其實他不再贊同的,他覺得他們還是應該好好學習。

但是,如果蜜芽兒決定了,他也不會說什麼。

他一直對這個妹妹是很寵的,妹妹想做的事,他就幫著去做就是了。

「你打算怎麼著?」

蜜芽兒其實已經有了主意:「對付她,無非兩種方式,一種是拳頭比她更硬,一種是讓她畏懼的人來對付她。她有四個兄弟,我們現在人手不夠,比不過,不過沒關係,我們想辦法,在她落單的時候給她一個教訓,這就需要我們研究清楚她幾個兄弟在哪個班,什麼時候會和她在一起。至於她畏懼的人,當然是老師和學校領導,所以我們也可以引鱉入瓮,然後去找老師校長見證她的惡行,到時候抓個正著,讓學校來處罰她。」

她這一番話說下來,幾個小夥伴一時有些懵,仔細想了想,好像有道理。

蜜芽兒又說:「我們不用急,見機行事就是,先觀察幾天。」

其他人紛紛點頭,牙狗卻琢磨了;「我們也得把苦瓜叫上!」

劉燕兒不解:「叫他幹啥?他哪有那個膽兒啊!再說他和我們玩得不好,不一定和我們一夥兒。」

蜜芽兒贊同:「我倒是覺得牙狗哥哥說得有道理,苦瓜怎麼著也是和咱們一個生產大隊出來的。咱們爭取更多朋友和我們同一個戰線,擴大我們的力量!」

幾個小夥伴於是又討論了一番接下來的行動部署,這才算滿意。

討論完了,這邊饃饃乾糧啥的也都吃光了,又去喝了一通水管子里的自來水,蜜芽兒準備帶著大傢伙一起朗讀下英語。

他們到了學校東北的一片槐樹旁,那裡有一個土坡子,相對比較隱蔽,中午很少有人過來。

蜜芽兒拿著英語課本,朗誦起了已經學過的英語課文,劉燕兒和牙狗跟著一起朗讀。

豬毛也從旁聽著,聽了一會兒,他也發現蜜芽兒的發音飽滿流暢,和他們那種僵硬的讀音不太一樣。

於是他也忍不住跟著蜜芽兒他們一起朗誦起來,去感受那種節奏和語感。

讀了一會兒后,劉燕兒和牙狗也就罷了,初學嘛,可塑性強,可是豬毛的發音,已經存在一些問題。

那是最初沒有打好英語基礎導致的後期發音問題。

這是一個問題,必須得想個辦法。

臨走前,蜜芽兒想起來了:「對了,豬毛哥哥,你把你之前初二的課本借給我吧,我想先看看。」

劉燕兒一聽,稀罕了:「咋啦,蜜芽兒,你也想學競越哥哥跳級?」

蜜芽兒笑了笑:「不敢跳級,不過可以稍微了解下嘛!」

豬毛點頭:「那隻能下周了,下周我回家去。」

蜜芽兒想想也是,他的書都在老家呢。

「這樣吧,下周我和你一起回去拿書,到時候我們把戲匣子那裡,我告訴你聽哪些頻道,你可以沒事多聽聽,滿滿糾正發音。另外我也想奶了,我們回去看看她。」

「嗯。」

於是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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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放學的時候,蜜芽兒正收拾書包要走人,班長陳招娣過來了。

陳招娣比蜜芽兒白雪她們要大兩歲,據說是當時因為在家裡照顧弟弟耽擱了上學。她大兩歲,就比一般同學成熟懂事,所以班主任直接指定陳招娣當班長了。

陳招娣這個人學習一般般,不過性格挺好的,對班裡這些比她小兩歲的「小孩子們」都比較照顧。

她走過來提醒蜜芽兒說:「顧緋,我剛才去收發室,看到那裡有一封信,被茶水澆到一點,看不太清楚字跡了,不過我覺得看那個比劃,好像是你的信。」

蜜芽兒聽了,心中一動:「謝謝你招娣,我放學的時候正好過去看看。」

陳招娣背著書包:「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走在路上,陳招娣隨口和蜜芽兒聊天,先是羨慕了蜜芽兒的口語;「你可真行,你不知道吧,白雪特別用功,我聽說她還沒開學的時候就在家提前預習初一的功課了。她那麼勤奮,說得英語還不如你好聽呢!」

蜜芽兒笑著說:「這個不好比較的,我是從小就愛聽聽英語廣播。」

陳招娣:「你考初中的時候可是全縣第三名,你平時都怎麼學習啊,做筆記嗎?你是不是天天學習啊?你筆記都寫些啥啊?你上課是怎麼保持認真聽講的啊?」

蜜芽兒:……

陳招娣:「還有還有,你回到家后,學習到幾點啊?用電的話,家裡會說你嗎?你每天寫作業困嗎?」

蜜芽兒;……

陳招娣:「我回家還得照顧我弟,等我弟睡了,天都大黑了,根本沒法寫作業,如果開燈,我爸我媽又得罵我糟蹋電,電費挺貴的。」

蜜芽兒在心裡輕嘆了聲,陳招娣真不容易啊。

「招娣,要不這樣吧,等中午吃了飯,你和我們一起朗讀英語。現在我每天帶著劉燕兒,我哥哥,還有個我們生產大隊出來的蕭競好的一切讀英語。這英語讀多了,口感也就慢慢來了。」

陳招娣一聽,眼裡綻放出驚喜的火花;「好啊,太謝謝你了,蜜芽兒!你英語說得那麼好,我要是天天跟著你讀,肯定能進步。」

蜜芽兒如果能幫助陳招娣提高,她自己也是很高興的,當下商量著以後一起吃飯,吃飯後好學英語的事,兩個人繼續往外走,走著間,陳招娣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突然說:「對了,蜜芽兒,你是不是得罪了林紅啊?」

蜜芽兒微詫:「招娣,你怎麼知道的?」

陳招娣搖頭嘆息:「我不是比你們大兩歲嗎,我們鄰居和我同歲,一起玩得好,她在這個學校上了兩年了。聽說林紅挺厲害的,清水縣一中的女生沒有一個敢惹她的,得罪她的人,放學路上還有人被打過,之前就是有一個女生被欺負得差點退學了。你現在招惹了她,聽說她放話了,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還說要給你個教訓。」

蜜芽兒挑眉:「她這麼囂張啊?就沒人管管她啊?」

陳招娣:「誰管啊,也沒出啥事兒,學校老師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他被欺負的,大不了低頭躲著走。反正你別管那麼多了,怎麼也得躲著她,可不能得罪她。」

對於陳招娣的善意提醒,蜜芽兒是感激的:「謝謝你,招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她非要找我麻煩,我硬著頭皮也得讓她吃個排頭。」

說著這話,已經到了收發室了,蜜芽兒走進去,詢問了收發室的伯伯,找到了那個被茶水淹過的信封,雖然已經模糊,不過依稀辨出那是蕭競越的字跡。

王伯笑呵呵地說:「這都怪我不小心,弄髒了,我也讓人問過,看這可能是誰的信,沒人知道。兩周了,耽擱了不少時間,可算是找到主人了。」

蜜芽兒謝過了王伯,將信放到了自己書包里。

離開收發室,謝過了陳招娣后兩個人各自回家。

走在回家路上,蜜芽兒背著書包,書包里裝著蕭競越的信。

她是不太舒坦的,也不著急要看,就徑自回家,回去的時候只見她娘已經下班了,正在廚房裡炒菜。

「娘,你歇著,我來吧。」大熱天的,她娘腦門都是汗。

「不用,馬上就好了準備吃了,你趕緊去寫寫作業去!」

蜜芽兒沒去寫作業,而是去父母那屋拖了拖地,又把該洗的衣服泡起來,之後開始擺開桌子。正擺著,她爹也回來了,她娘把飯菜做好,一家子吃飯。

吃完飯,陪著閑聊了一會兒,聽著她爹說起磚窯廠的事。

「現在要用磚的太多了,縣裡供電局的一早找上我,說要一大批磚。可是他們需求量太大了,不行,我這根本供不上啊!再說我還得給農村的老百姓供,真都給他們,農村那邊我一塊都供不上了。」

顧建國用一塊毛巾站了冷水擦汗,擦完了后,坐在飯桌前,一邊吃飯一邊說事。

蜜芽兒聽著,忍不住道:「爹,那咱們是不是應該再多蓋幾個磚窯啊,加大供應量!要不然再這麼緊缺下去,早晚是個問題。」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趕上了縣城農村這一塊都要進行基礎建設,對磚的需求量大。

童韻也覺得不錯:「是啊,咱得趕緊多蓋磚窯,這樣才能解決縣城和農村磚量缺失的問題。」

說著她還讚揚地看了蜜芽兒一眼:「咱蜜芽兒真是越來越懂事,說出的話越來越有見識。」

顧建國扒拉了一口小米粥:「可不是嗎,我也說要多建幾個窯,現在買了鋼筋還有其他建材,這次爭取把磚窯廠擴大。」

說著,他又提起一件事:「對了咱們生產大隊的孫建設你還記得不?」

哪能不記得呢!當年先是因為三倍糧的事,孫建設可是把大傢伙給坑慘了,後來他又和柯月勾搭上,搞來搞去,把顧躍進給惹毛了,扛著鋤頭打到孫建設門上,弄得孫建設一身騷。

出了這種事,他也沒好意思在生產大隊繼續混,之後恰好遇上改革開放,他就出門給人做工去了。

童韻納悶:「咋忽然提起他?他咋啦?」

顧建國搖頭嘆:「這下子,從外面做工回來了,穿著個西裝,梳著油頭,倒是人模人樣的,還說要給我投資錢,讓我擴大經營,要入股,和我合作呢。」

童韻皺眉:「這人不靠譜,千萬別信。」

顧建國點頭:「說得是,我當然不能信他,就拒絕了,他一個勁地說我早晚後悔。現在好像拉扯著其他人,打算也開一個磚窯廠。」

童韻:「你這買賣做得紅火,這眼紅得多了去了,可是這做磚也不簡單,一要前期投入,二要技術,這孫建設一向不靠譜,就算有資金,也未必能成,不用管他,讓他瞎折騰去吧!」

顧建國:「就是啊,他如果也能建成磚窯廠,那算他能耐,這也沒啥,天底下的買賣多了去,總不能讓我一個人做了?就算他建成了,咱這買賣該紅火還是照樣紅火!」

蜜芽兒聽著這話,卻是忍不住提醒說:「爹,這位建設叔叔,他如果想自己開磚窯廠,首先技術就是一個大問題。他那種人,怕是沒耐心自己鑽研建窯的技術,說不定偷偷地從你這裡尋思事,你可得提防著點。」

顧建國一想,還真有可能:「蜜芽兒提醒的是,就孫建設那種人,他哪可能潛心鑽研這蓋窯燒窯的技術,真可能從我這裡尋思事兒,我得防著點!」

一時又對童韻說:「不行,我明天得早點去窯廠,給窯上的工人開開會,提提這事兒,讓大傢伙都警醒著點!」

童韻深以為然:「那是應該的,明日和窯廠的人好好聊聊,讓大家都提防。」

說著,顧建國兩口子看看自己女兒,不免感慨:「瞧咱蜜芽兒,想事想得就是周全!」

蜜芽兒笑;「爹,娘,我聽了你們誇我,渾身都舒服,我還是趕緊寫作業去吧,讓你們以後更能誇我!」

顧建國和童韻聽了都笑了,趕緊讓蜜芽兒去另外一屋寫作業。

她從書包里翻出來了那封被茶水淹過的信,在手裡攥了一會兒,就把它扔到了書包里,之後拿出課本來寫作業。

初一的代數還處於很簡單水平,她幾下子就寫完了。寫完后,她繼續練習英語書寫。

目前初一還沒有化學課,大家傳統認為是主科的有:英語,語文,代數,物理。

初一的物理和代數知識點都很簡單,還是入門級別的,比如今天物理課上老師還在拚命地講解G=mg的m和g是什麼意思。

語文課這個,其實靠的肯定不是課本上那點知識,而是在掌握了最基本的語法后,要有廣泛的閱讀量,積累豐富的辭彙,提高自己的寫作能力。

這些對於蜜芽兒來說,可以說是完全不用操心的。

英語同理。

畢竟語言類這種東西,是一種技能,掌握了后不但終身受益,你重生一次后,依然能繼續受益。

看來看去,蜜芽兒還是決定等周末回大北庄,把其他哥哥的教材都取過來,先從初二開始複習,一口氣複習到高三!雖然說那些題目很簡單,可是到底時間太長了,她需要重新回憶整理總結,形成一套系統知識體系。

練了好半天英語書寫后,蜜芽兒累了,喝了口水,終於從書包里拿出那封蕭競越的來信。

她慢條斯理地拆開,讀起來。

如同往常一樣,蕭競越先說了自己現在的生活,在大學的趣事,之後便開始說起來關於出國的話題。

「蜜芽兒,我沒想到你這麼小,竟然對出國有這麼深刻的見解。你說得對,我們是風箏,祖國是線,無論走到哪裡,我們的根都扎在我們的祖國。如果我真要出國的話,我一定不會忘記我出國的目的,是為了學習別國的先進文化知識,取彼之長,有朝一日能夠回來報效祖國。個人的榮耀和安適在祖國的利益面前,根本無足輕重,這一點我會牢牢記住。」

蜜芽兒看著那蒼勁有力的字跡,彷彿看到蕭競越在自己面前說話的樣子。

她心裡多少有些感動。

蕭競越就是蕭競越,希望他永遠記得他的初心,不會被國外的那些燈紅酒綠所迷醉。

接著她繼續往下看,顯然蕭競越也知道她開學了,便問起來她在學校的情景,問起到了新環境后她是否適應等。

蜜芽兒看了老半天,打開信紙,準備寫信。

她想了想,先給自己小舅舅寫了一封信。

先講述了自己在學校的生活,自己遭遇的各種事,自己的口語竟然比其他同學要好,等等等,全都說了,甚至連那個什麼「搶我的男人」這件事都說了。

對她來說,小舅舅是很親近的人,親近到完全沒有距離,有些話不願意對父母說的,她也對小舅舅說了。

最後,她提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小舅舅,我那天在戲匣子里聽到一個叫磁帶的東西,聽說那個可以聽英語,你能不能幫我看看,你那裡是不是能買到?咱們縣城裡根本沒有這個。」

她這小舅舅簡直就是一個潘多拉寶盒,要啥有啥。

當然了,蜜芽兒自己也很懂事,當然不會向小舅舅胡亂要求,她開口的東西,一般都是確實有必要的,學習相關的。

給自己小舅舅寫完了信,她才開始給蕭競越回信。

給小舅舅寫了整整三頁紙,至於到了蕭競越,只有半頁了。

內容很簡單,沒有入學生活,沒有各種遭遇,也沒有關於自己口語震驚全場的事。

她簡單地說了自己的情況,之後這麼說。

「我上初一了,明顯感到了學習的緊迫性,我周圍存在很多優秀的人,我的壓力很大。所以以後我可能沒有時間經常寫信了。我要專心學習。」

寫完之後,她想了想,又在後面又加上了一句。

「競越哥哥,今天我遇到一個女生,覺得很眼熟,就是之前和你說過話的女生,聽說她一心想考中科大,去年因為沒有考上,竟然不得不復讀了,其實如果她報其他的學校,也許就考上了。聽說她要追隨她嚮往之人前去中科大,或許,這也算是一個美好的夢想吧。」

寫完這個,她把信放入了信封中。

蕭競越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一定能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如果蕭競越對那個女生無意,那麼他應該及時讓那個女生停止現在的行為,也停止現在關於「他和那個女生談朋友」的說法。

這樣下去,於蕭競越自己,還是於那個女生,都不是好事。

對於那個女生而言,考中科大比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還要艱難,她打聽過,知道中科大在本省招生寥寥可數,從1978年恢復高考到現在,本市正常考上中科大的只有一個,而本縣,除了蕭競越,數字至今為0。

用一年又一年的青春來博取一個渺茫希望,這並不值得。

當然更重要的是,於蕭競越而言,如果這個事情再這麼下去,無論那個女生能不能考上中科大,只要他最後沒有和那個女生在一起,他都將背負上陳世美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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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芽的七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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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言情穿越 蜜芽的七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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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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