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98章 宮中變化

98.第98章 宮中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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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是這一樁,讓人再沒話說。

即便都猜到他並非真心批閱奏摺,不過藉此不往長安宮去,但誰都不能將之點出來。

陛下上進了,這是內外都想看見的好事。

皇帝不到長安宮來安置,越羅作為備受矚目的當事人,其實並沒有眾人想的那樣惶恐。這三天李定宸真真假假的批著奏摺,做出一副忙碌的模樣,但越羅卻是實打實的忙。

第一樁就是要接見內外命婦。

大秦立國百多年,宗室自然也是開枝散葉,人口眾多。本朝並無分封之制,宗室分別聚居於四京之中,無詔不得隨意離開。這一回皇帝大婚,宗室按例要入京朝覲,而宗室女眷自然也要入宮拜見越羅這位新封的皇后。而七品以上在京勛貴和朝官們的女眷,也要進宮入謁。

因為人著實太多,偌大個長安宮都坐不下,因此這一次召見分了三批。雖然只是走個過場,但越羅卻要按品大妝,插戴全套頭面,穿著厚重悶熱的皇后朝服,始終端坐於主位上,彰顯皇室威嚴。

一天下來,比大婚時還累些。

李定宸不來過夜,說實話越羅是鬆了一口氣的。

第二日,又需召見內侍省和六宮局管事的。皇後主理六宮,兩宮太后也都沒有抓權的意思,事情盡數移交了過來。雖然身邊還有女官幫襯,大部分的事情都可以按照舊例來做,但畢竟剛開始接觸,越羅肩上的壓力還是很大。

余者如梳理宮中種種關係,查驗庫房,交接鑰匙……

待得這一系列的事情忙下來,越羅哪裡還有心思去管皇帝究竟在做些什麼?

若不是早上問安時兩宮太后都不著痕迹的提點了一番,安撫之餘又暗示她該拿出手段來拴住皇帝,她都險些忘了宮裡還有這麼個人。她入宮是來做皇后的,皇后的本職不是管理後宮,而是侍奉皇帝。

既然兩宮開了口,越羅就不好什麼都不做了。

回到長安宮,她便吩咐小福,「去打探一下,陛下現下在做什麼?」

然後才繼續領著人繼續清點庫房。宮中的大庫房,一應東西都是有數的,增減也都按例,這幾日已經理清楚了。倒是越羅自己的私庫,除了禮部準備的嫁妝之外,兩宮和皇帝的賞賜,以及各處獻上的東西,林林總總竟也有不少,須得登記造冊、清點入庫。

越羅身邊也好,李定宸身邊也好,人雖然多,但可稱作心腹的卻幾乎沒有,都是由兩宮來安排。因而在她們的授意下,打探消息的事進行得很順利,沒多久小福就回來了。

「說是今兒不批摺子,往西苑去了。」

李定宸一開始倒並不僅是做個樣子,而是真的有心於朝政。奈何這件事他自己有心是沒用的,大部分奏摺根本不會送到他這裡來,或是送來的時候事情早就定下甚至已經在執行了。耐著性子看了兩日,便開始覺得無趣。

他這時才終於咂摸出一點味兒來。

原來大婚之後,除了長安宮中多住了一個人,別的與從前好像也沒什麼不同。

而這一點,好像每個人都覺得理所當然。兩宮也好,大總管來寶也好,王先生也好,都沒想過他是個成了家的皇帝,已經能夠做主了。更讓李定宸憋屈的是,就連他身邊的韓嘉和李元,都不明白他是為了什麼,還拐著彎兒勸他就算不喜歡皇后也不用折騰自己。

難道他們都不覺得眼下這種情形是不對的嗎?

李定宸心中的火氣越燒越旺,但他知道,這些話是絕不能說出來的,這種心思也絕不能表現出來。

——即使那本該是理所應當的事。

但他本來就不是能忍耐的性子,因而發現這三日都是在做無用功,便索性丟開,帶著人往西苑散心去了。走在路上的時候他還在想,只怕宮中很快又會傳遍了,說陛下是個坐不住的,這幾日批奏摺用心國事果然都只是做樣子。

於是這心也越散越悶。

越羅領著人過來的時候,李定宸正騎著自己最心愛的寶馬踏雪,由內侍領著在西苑裡轉悠。他倒是想縱馬疾馳,奈何內侍們都怕他有個三長兩短,不敢放鬆,一見他有縱馬之意,就立刻跪下來哭求,久而久之,李定宸也歇了這份心思。

只是今日他實在心緒不佳,聽得報說皇後來了,心下不由生出幾分遷怒。若不是以為可以親政,他根本不想娶勞什子的皇后,結果騙了他娶皇后,這親政卻根本就是個幌子!

一切的根源,都在這「皇后」二字上。

但李定宸畢竟是個講理的人,他更知道,越羅也很無辜。不要說他當皇帝這八年,便是從前父皇在位時,朝堂上也是王先生說了算。十幾年來大權獨攬,豈是這樣輕易就能交出來的?無論皇后是何人,都不會因此而發生變化。

他只是這會兒不想見越羅,但這話說出來,必然會傳到兩宮耳朵里。趙娘娘一向疼他,且又不是生母,最多告誡一二,江娘娘那裡卻是絕對過不去的。

因為不想見到越羅,他索性一拉馬韁,雙腿夾住馬腹,趁著其他人被分了神的當口,縱馬飛奔而出。

等滿地的內侍回過神來,意識到皇帝還在馬上,登時慌亂成一團,急急忙忙上馬追了過去。好在踏雪性情溫順,即便是疾馳,速度也不快,陛下的控馬之術也十分嫻熟,不至於撞上障礙物,只要略等一下,他們便能跟上。

然而才這麼想著,那跟在最前頭的內侍便見遠遠有一行人迎著踏雪飛馳的方向走來,看那後頭的儀仗鹵簿,正是皇後娘娘無疑!

李定宸也看到了前面的人,原來他慌不擇路,竟是恰好選了錯誤的方向,本意是要避開,這回竟要直直撞上了。

他的控馬之術嫻熟,僅限於慢走時。這會兒縱馬飛馳,因為他膽子大,即便沒人跟上來也不覺得有什麼。最糟糕的情形,也無非是待會兒停不住馬摔下去,能換來一陣疾馳,也夠本了。

可惜江娘娘總覺得他身體柔弱經不住這些,若摔了這一次,只怕又要很長時間不得騎馬。

然而乍一看見越羅的隊伍,見對面人多,決計是避不過去的,很有可能會踩踏到人,李定宸畢竟沒有處理這種事的經驗,便立刻慌亂起來。畢竟在空曠處走馬,和在人流中疾馳,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

他下意識的要勒住馬頭,然而因為太緊張,一時不得其法,倒弄得踏雪不舒服,更是撒開了蹄子往前跑。

「快讓開!」眼看兩邊的距離越來越近,就要撞上,李定宸只得大喊,「讓開!」

雖然越羅已在發現異常的第一時間令眾人散開,但因為儀仗太長,還是生出了一點慌亂。

其實這一點問題不大,如果李定宸是個經驗豐富的騎手,能夠控制好自己的馬,便不會有什麼問題。

但越羅一看他越忙越亂,坐在馬上搖搖欲墜的模樣,便知道這位皇帝陛下根本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此刻也絕不知道當如何馭馬。

此刻這情形,地上的人被撞到踩到反而成了小事,若是讓他就這麼在皇宮內跑馬,只怕明日御史台的奏摺又要堆滿太平宮了。更有甚者,若皇帝墜馬受傷,在場所有人只怕都脫不得干係。丟了差事事小,丟了性命才是大事。

縱馬疾馳的速度是非常快的,幾百步的距離轉瞬就能拉近。

不待越羅考慮清楚,李定宸已經騎著踏雪從她身前經過。

那一瞬間,越羅覺得自己腦海中似乎想了許多,但又彷彿一片空白,她伸手抓住了李定宸手中的韁繩,竟是連馬鐙都沒用,就在飛馳之間,縱身上了馬!

來寶有些不安的跪在地上。

他已經好些年沒有這樣狼狽過了。

這幾年來,他當著殿中省的差,實際上做著整個後宮的主,陛下和兩宮面前無需叩拜,朝臣見了都要避讓三分,稱一聲「大總管」,真正是風光榮耀無限。

然而此時此刻,跪在這裡,來寶才發現,自己所以為的身份地位,實則並沒有那麼牢靠。

內侍和朝臣最大的不同,就在於朝臣多以科舉晉身,形成一個巨大的利益團體,與皇權分庭抗禮,縱然是皇帝也不能隨意處置,而內侍卻是榮辱皆繫於一人之手。

甚至他對皇宮的掌控,也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嚴密。

來寶不著痕迹的看了一眼躬身立於趙太後身側的張德,咬著牙想,若自家見棄於兩宮,只怕宮中有的是迫不及待要踩著自己上位的人,根本不會有人在意他是什麼下場。

這個念頭讓來寶背上一陣發寒,越發將身子匍匐下去,「奴婢知罪,請兩位娘娘責罰。」

他緊趕慢趕入宮,到底還是慢了一步,讓兩宮先得了消息,此刻無論說什麼都是辯解,只能見機行事了。

「來寶,」片刻后,江太后沉聲開口,「你是世宗皇帝都誇讚過的聰明穩重,哀家和趙姐姐這才將陛下託付給你,你便是這麼回報我們的?」

「娘娘息怒!此事是奴婢失察之過,愧對兩位娘娘的信任,娘娘如何責罰奴婢都沒有二話,只求娘娘莫為了奴婢的錯處氣壞身子。」來寶掐了一把手心,帶著哭腔道。

「責罰?」江太后聞言冷笑,「哀家怎麼敢罰你!你在外頭行事無忌,壞的卻是陛下的名聲,你讓哀家如何罰你!」

來寶心下咯噔一聲,暗叫不妙。江太后旁的事情上都可通融,只一顆心撲在陛下身上,如今出了這件事,罪己詔都下了,豈是自己能夠含混過去的?

而且,張德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又回到了宮中,這一次的事,有他從中作梗,只怕不會讓自己輕易脫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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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娘娘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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