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第23章客棧一晚
一場鬧劇終究平息下來。
蕭鐵峰和趙敬天,都被攔了下來,誰也別想離開諸城了,人家張屠戶說了,他家孩子不好,他們幾個誰也別走,拿命來償。人家還說了,你們若膽敢跑,我就拎著屠刀鬧上你們魏雲山,拼著這條命鬧個天翻地覆!
這兩位縱然有的是功夫,還怕不著區區一個屠戶,可關鍵理虧。
魏雲山的獵戶,講究個名聲,混得是人緣,誰也不想落個害了人家孩子潛逃到山裡去的惡名啊,那以後還敢出來山下走動嗎?
沒奈何,這兩位,都找了個諸城唯一的一家客棧住下來了。
至於跟著趙敬天下山的幾個趙家的本家,都回去了,也好給家裡報個信,讓他們別牽著掛著。
這一晚,趙敬天要了幾個菜,讓人在客棧屋裡擺了一小桌,和蕭鐵峰兄弟兩個對飲。
因他們過來的晚了,錯過了外面伙食,顧鏡沒去處,再說蕭鐵峰也怕委屈了顧鏡,讓她一個人在屋裡不放心,便乾脆帶在身邊。
兄弟兩個喝酒,她在旁邊吃菜。
趙敬天三碗酒下肚,不由得心裡起了嘀咕。
他從看到顧鏡第一眼,就覺得這個女人奇怪,總覺得好像眼熟,在哪裡見過。
這也就罷了,或許人家就是長得眼熟,這也沒什麼,可問題是,這個女人總是用一雙清凌凌的眼兒掃過來,那樣子,彷彿看穿了他的一切,彷彿在謀算著他能賣多少銀子。
這讓他很不舒服,就好像有一根刺長在屁股上,坐也坐不自在,吃也吃不痛快。
轉念間想起自己今日在大街上辦的事,不由得越發心裡不是滋味了,白費那麼大勁兒,落個埋怨,便是那孩子能治好,自己也是面上無光彩。
而想起這個,他又忍不住看了眼旁邊的女人。
她那用縫衣針縫傷口的辦法,可真真是罕見,也怪不得蕭鐵峰說,這是個會法術的。
當趙敬天一個勁兒往顧鏡這邊打量的時候,顧鏡自然心裡有一番計較。
呵呵呵呵,惡霸趙敬天,你在大街上不救人家孩子,使得人家孩子險些喪命於馬下,如今呢,又在這裡偷偷地對著我瞧?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沒聽說過兄弟妻不可戲,我是要當你兄弟的女人的?
不不不,這哪裡是兄弟,分明是黃世仁和楊白勞。
可你想當黃世仁,我還不想當喜兒呢!
看來整治惡霸趙敬天的計劃必須提前了。
顧鏡一邊毫不客氣地啃著豬蹄子,一邊在心裡暗暗琢磨。
而當這兩位眼對眼互相打量的時候,旁邊的蕭鐵峰卻有些心裡不是滋味了。
「時候不早了,你若吃飽了,回去睡覺吧?」他輕輕握了下她的手,這麼提議道。
顧鏡雖然未必全都聽懂,可是吃飽睡覺聽明白了,猜到他的意思,搖頭。
「吃飯,餓。」
然後指了指距離自己最遠的一份蘑菇燉山雞。
趙敬天聽這話,雖說心裡對顧鏡是諸多忌憚,不過作為今天的東道主,他自然不能表現得太小家子氣,忙從旁邊把那盤子蘑菇小雞都捧到了顧鏡面前。
「來來來,別客氣,吃這個。」
「謝。」顧鏡言辭簡單,用生硬的發音說著謝謝,還衝他笑了笑。
趙敬天看到那笑,愣了下,之後也僵硬地回了顧鏡一個笑。
一頓飯吃下來,顧鏡和趙敬天進行了提防打量又禮貌微笑的外交活動,而旁邊的蕭鐵峰卻是越喝酒越不自在起來。
一直到了月亮掛在樹梢上,顧鏡才主動起身:「我——睡覺,你們——喝酒。」
告別了那兩個男人,顧鏡回到下榻的客棧,先拿出自己的黑皮袋子來,摸出了防狼噴霧,然後便穿好衣服,坐在窗戶外仔細地瞅著對面的動靜。
她需要靜待機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見到有個小二進去,又給捧了一罈子酒,不免嘖嘖,黃世仁和楊白勞還喝個沒晚了?好一個傻乎乎的楊白勞!
又過了片刻,門開了,她頓時眼前一亮,那惡霸趙敬天竟然單獨出來了!
她盯著惡霸趙敬天往東邊過道走過去,當下連忙握著刀子,攥著防狼噴霧,開門跟出去。
趁著夜色掩護,她見惡霸趙敬天竟然來到了一個僻靜處。
咦,這裡有點味道,轉念一想,恍然,敢情這是喝多了來撒黃湯了?
這樣啊……也行。
顧鏡偷偷地躲在一旁,看著那趙敬天撒尿后,還在那裡抖了抖,之後便要往褲子里一塞。
說時遲那時快,顧一以箭一般的速度衝出去,一腳給趙敬天揣了個四仰八叉頭朝天,然後在趙敬天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對著他臉噴了幾下。
搞定離手,她唯恐身份暴露,迅速撤離。
一路上,幸好無人發現,大家都該睡的睡了。
顧鏡回到屋內,一顆心尤在砰砰亂跳,回味著自己剛才的壯舉,不免有些激動。她看了看手中防狼噴霧,先把她放回黑皮袋子。
誰知道就在手伸進黑皮袋子的時候,她好像摸到了裡面有一個冰涼涼的圈圈,只是一碰,就不見了。她不免有點奇怪,這是什麼,自己當初叮噹一頓亂扔,把家裡許多東西都扔進去了,可是這玩意兒是什麼實在記不清了。
好奇之下,她便把手伸進去一番亂摸,誰知道摸來摸去,再不見這個冰涼涼的圈圈了。
奇怪了,到底是什麼?
這麼想著,忽然覺得她這黑皮袋子是個寶物,可是寶物里的東西,她也得清理歸置一下吧?總不能用什麼都亂糟糟地摸,必須得有個次序排列,這樣才能顯出寶物的逼格來。
於是顧鏡便乾脆撐開那黑皮袋子口,自己半個身子往裡面探進去,準備清理。
可是這一探,她才發現,裡面的空間,竟然遠比自己以為的要寬闊,乾脆整個人鑽了進去。
鑽進去,才知道這裡面別有洞天,空間是個圓形,周圍沒有牆壁,彷彿籠罩著一層煙霧,看不到邊界。
這樣的空間,和之前她穿越過來的通道感覺不太一樣。
東西都懸浮在四周圍,看著很遙遠,但是只要她想要伸手,一伸手,就能摘過來。
她試著召喚了一枚金戒指,戴在手上,又一抬手,召喚了一本書,隨意翻開來看了看。
顧鏡舒服地蹲坐在地上,滿意地輕嘆:「原來穿越時空的標配就是隨身空間,有了這個東西,我還怕什麼惡霸趙敬天!」
「現在,我只缺一張床,那就彷彿在我自己當初的房間里一樣舒服自在了!」
她看到旁邊懸浮著一罐啤酒,於是招招手,就見那罐啤酒沖她飛過來,落到了她手心裡。
剛才啃豬手有點膩了,正好喝瓶啤酒解膩。
打開啤酒,嘗了口,這味道新鮮冰涼,就好像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
「看來這不但是個空間,還是個天然保鮮儲物空間。」
誰知道她咕咚咕咚喝完了后,再抬頭,竟然還看到另外一瓶一模一樣的啤酒漂浮著。
這……這敢情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了?
「難道這不但是個天然保鮮儲物空間,還是個聚寶盆?」
顧鏡不信邪,又招手,把啤酒喝了,於是又有一瓶,又喝了……
最後顧鏡癱坐在那裡,撫著快要撐死的肚子,忍著尿意:「壓力測試到此結束,看來這個保鮮聚寶盆空間的功能強大。只要我放進來的東西,都會源源不斷地進行複製粘貼,隨心所欲。」
喝了啤酒的她多少有些醉意了,當下歪歪扭扭地起身,來到了黑皮袋子的出口處,然後小心翼翼地爬出來。
坐在炕頭上,看著外面,她不免納悶。
咦,楊白勞怎麼還不回來?難道也醉倒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門開了,蕭鐵峰推門進來了。
蕭鐵峰進來后,看到了炕頭上的她,竟彷彿幾年沒見久別重逢一般,幾步沖了過來,兩手緊緊攥住了她的肩膀。
「你去了哪兒?」
顧鏡眨眨眼睛,什麼意思?
蕭鐵峰緊緊皺眉,咬牙問道:「你,剛才,不在?」
顧鏡這下聽懂了,意思是剛才他已經回來過,發現自己不在屋裡,擔心了?
「我……這個這個……」
她比劃了下,表示自己去了廁所。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估計也就回來看一眼,自己就說恰好去了廁所,應該是天衣無縫的吧。
誰知道,她剛說完這個,蕭鐵峰的臉色就彷彿覆上了一層冰霜,就那麼直直地盯著她。
「你嘴上,怎麼有酒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