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保大人
上官靜買了一隻燒雞,剛轉過一個路口,就被一人迎面而撞!那人走的急切,差點將她撞倒,好在上官靜有些功夫,她穩穩的站緊腳跟,順便也穩住那個撞人的男子。
「喂!你這人走路都不看路嗎?」
上官靜心疼的看了看散落了一地的燒雞,她的午飯……
那人直接拿了一張大鈔銀票塞到她手裡,「抱歉,這錢給你,你想買多少只都行,家裡有急事。」
那人滿頭大汗,上官靜看著他的臉,沒想到竟然是熟人!
她很坦然地將銀票收了,「張演,什麼事這麼慌?把我午飯搞沒了。」
張演一抬頭,就看到上官靜將斗篷帽子褪下,他激動道,「阿靜!找的就是你,你快跟我來!」
他立刻拉住上官靜的手腕,帶著她一路飛奔。
上官靜喘著氣,「我去,跑那麼快乾嘛!」
張演緊張極了,「阿靜,真的很急!」
她問,「急的過女人生孩子嗎?」
他身體突然一頓,「真被你說對了,就是女人生孩子!」
「……」
在路上,張演告訴她,他表哥的妻子難產,已經疼了兩天兩夜了,什麼大夫,穩婆都請了,但還是生不出來!
最後張演的表哥聽說張演的父親死而復生,於是特意要他幫忙請上官靜過來幫忙接生。
誰知道上官靜大一早就下山了,張演就猜她可能進了城,就在城裡四處找她,之前找了那麼久,一點影子都沒有,沒想到這一撞,居然就撞到了。
上官靜無語,還真是說什麼來什麼,接生她雖然學過,但軍營里都是男人,她的接生經驗少的可憐!雖然以前在婦產科打過下手,但那已經是十分久遠的事情了。
理論上沒問題,但婦產科的臨床經驗太少,在接生方面,她是技術渣!絕對是技術渣!
路上,她一直想著各種應對方法,如果大出血該怎麼辦,如果孩子卡在產道里怎麼辦…反覆在腦海里推演了幾遍,上官靜稍微放鬆了些。
可張演跑的太快了,完全不給她休息的時間,一口氣拉著她跑了幾條街!
終於到了地方,她抬頭一看,鎏金的牌匾上,用隸書寫著張府兩個大字,十分貴氣!
上官靜緊盯著牌匾,她曾經來過這裡。
那是她小時候的事,那時她臉上還沒有那條可惡的疤痕,爺爺去張家共事,順便也將她帶了去,只不過她那時調皮搗蛋,惹怒了張家後院的那條大狼狗,追著她跑了十幾圈。。。
這個張家就是北辰三大家族中排行第三的張家,而另外兩家,則是上官家族和歐陽家族。
北辰的三大家族可以說是朝中權貴,共同支撐著北辰,歐陽家族中當屬歐陽少卿最為出類拔萃,為大將軍。
張家則是近幾年剛崛起的家族,而目前的掌權人——張逸之,更是朝廷新貴,威望正盛。
而上官家,上官老爺子為開國元老,戎馬一生,北辰平定以後被封為護國公,權傾朝野,但隨著太祖皇帝離世,上官老爺子的權力不斷的被削弱,上官家不復往日強大,曾經是三大家族之首,只是現在的情況就不知道了。
兩人剛到,裡面立刻出來一名侍女,那侍女看起來很著急,「演少爺,這位就是你說的那名大夫嗎?」
張演立刻稱是!那侍女立刻上前,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穿著斗篷,但還是直接抓了上官靜的手,向內府奔去,張演也快速的跟在後面。
真是一刻都不停,把上官靜累個半死,所以這次的診金,一定要加倍!加倍!
在張府內繞了一大圈,到處都是花園,假山,繞的她想開個坦克過來,把整個張府都給蕩平了!
繞了許久,遠遠的,才看到夫人的房間。
只見夫人的房間房門大開,裡面人進進出出,上官靜聽著屋內女人痛苦呻吟的聲音很小,大概是已經喊的沒力氣了,只有一個衣著華貴男人在門外守著,那男人在門外焦急的走來走去,想必就是張演的表哥了。
張謙之站在門口,此時的他心急如焚,妻子難產,京城裡竟然沒有一個大夫能救!聽著房內妻子痛苦喑啞的聲音,他心痛如刀絞。
突然,一聲女人犀利又痛苦的撕喊從屋內傳出,上官靜心道不妙!趕緊甩開那侍女的手,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迅速的衝到張夫人的門前,期間還撞倒了幾個下人。
張演和那名侍女被上官靜突然爆發的速度震住了,驚訝的嘴裡都能塞進一隻鴨蛋,她之前不是喘的也很厲害嗎?
張謙之聽到自己妻子突然大聲嘶吼,心裡猛然一驚,正要進屋查看,卻被上官靜一手推開!
上官靜嗖的一下就沖了進去,張謙之也差點被推倒,穩住身子后,張謙之發現,足有五個下人被推倒在地,原本心情就很不好的張謙之頓時怒火叢生,是誰那麼大膽,膽敢這麼無禮的私闖他們張府!
張演和那名侍女飛快的趕上來,侍女急忙解釋,「大公子,剛才那位穿斗篷的姑娘正是演少爺請來的大夫。」
張謙之看向張演,張演連忙點頭確認。
得到回復,張謙之也就不再介意上官靜對他的衝撞了。
說不定她真的能救雨柔,怒火稍息,張謙之匆忙進房。
上官靜不知道,此刻,所有人都將希望寄託於上官靜身上,她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上官靜一進房,就看到一大堆侍女和穩婆忙來忙去,她將帽子褪下,迅速走到床邊,只見一個面色蒼白的孕婦,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就像睡著了一樣。
床沿上坐著一個穩婆,正使勁推著孕婦的肚子。
「胡鬧!」上官靜當機立斷,立刻就把那個穩婆從床沿上拉了下來,她一轉眼,發現那名男子就在她身後!
張謙之立刻吩咐下人將那個穩婆帶下去,焦急的問道,「大夫,我妻子怎麼樣了?」
看向上官靜的時候,張謙之愣了一下,還帶著面具?
上官靜沒說話,她認真仔細的檢查著孕婦的身體,呼吸減慢,心跳減慢,血壓低於正常,情況危急!
上官靜趕緊為她把了一脈,之後又開始檢查孕婦的下體。
見上官靜還在忙碌,張謙之蹲下身,本想握著妻子的手,可他一碰到她的手時,就發現她雙手冰涼,張謙之有些驚慌,一探鼻息,發現雨柔進氣越來越少,躺在那裡一點生氣都沒有!
他焦急的看著自己的妻子,滿眼都是她蒼白的臉頰,汗珠不停的從他臉上滑落。
「雨柔,一定要堅持住!」
他趕緊催促著上官靜,「大夫,我妻子好像不行了,你快救她啊!」
剛好檢查完畢后,上官靜立刻對張謙之道,「胎位不正,胎心幾乎沒有,再加上羊水已經破了一段時間了,胎兒很可能已經胎死腹中,孕婦也十分危險。」
她說的極快,張謙之卻只聽到了胎死腹中四個字,「你說什麼?胎死腹中?」
上官靜無奈道,「有可能,但不一定。」
上官靜的話讓張謙之心涼,他之前聽張演說,她將已經沒氣兒了的張老爺從鬼門關救了回來,而張老爺吃了她開的葯,病也有了好轉的跡象,此女更是被張演奉為神醫!
可如今,連這個神醫都不能保證可以保住他的孩子,張謙之心中一陣抽痛,「有幾成把握?」
上官靜看他悲傷的樣子,心中雖然同情,卻無可奈何,這裡醫療條件差,成功的幾率本來就小,「保守估計,只有一成。」
一成?怎麼就只有一成?
張謙之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見他面色蒼白,好像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上官靜再次提醒道,「你趕緊離開吧,我救人的時候不喜別人觀看,不然耽誤了時間,就連最後一成都沒了…」
有之前張老爺的教訓,上官靜明白,跟這些古人講道理是沒用的,最好的方法就是,關起門,自己干!更何況,這個孕婦現在的情況只能剖腹產,她要是在人家孕婦的肚皮上划那麼一刀,她估計自己走不出這張家大門…
張謙之臉上一層薄汗,還是不死心的問道,「我是她丈夫,難道不能在這裡陪她嗎?」
見他十分擔憂他的妻子,那發自內心的憂慮,悲傷,真摯的感情。上官靜竟然連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道,「所有人都不能留下,包括你,不僅如此,你們還必須把住門,不能放任何人進來!」
「誒」
張謙之頹廢的向後退了一步,滿臉疲憊,「如果實在不行,就保大人吧。」
上官靜看著他的眼睛,「我會儘力。」
已經兩天了,張謙之已經不信任何穩婆和大夫了,但他現在,只能賭一把!賭那一成的幾率,賭她的醫術,賭老天對他的眷顧,他會在屋外祈禱,祈求雨柔可以平安度過這一劫!
下人和穩婆紛紛離開,此刻,房內只剩下上官靜一個人,她知道,現在只能做剖腹產手術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上官靜將袖子捲起,從戒指中取出手術所需要的手術刀,剪刀,血管鉗,手術縫針和羊腸線等一系列手術工具以及藥物。
上官靜給孕婦驗了下血,確定了血型之後,便從戒指中取出一包血液給孕婦輸了進去。
可這樣還不夠,她還需要呼吸機。
可戒指里沒有,上官靜無法,閉上眼睛,將戒指中僅有的一瓶氧氣罐拿了出來,呼吸機沒有,但她有氧氣,上官靜拿出幾根膠管和一個呼吸面罩,快速的組裝著,不一會兒,一個簡易呼吸機組裝完成,上官靜立即就給孕婦戴上。
時間緊迫,上官靜立即給孕婦打了麻藥,實施麻醉。
等待麻醉起效,上官靜穿上手術服,將頭髮盤起,帶上口罩和手套,每一個步驟,上官靜都十分嚴謹,沒有半分馬虎!
一切準備完成,上官靜測試麻醉效果,開始實施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