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刑場
第345章刑場
秦雲晏要被斬首西市口的消息，全城皆知。
楊卿若想著楊月福的事，也決定拉著秦子沉去湊熱鬧。
盛夏的尾巴，依舊炎熱，但，這根本攔不住帝京百姓們熊熊的八卦之火。
西市口，被堵得水泄不通。
「這麼多人。」楊卿若坐在馬車裡，通過窗看著外面，不由皺了眉。
她是來看好戲的，可是，這麼多人，楊月福能如願進去見秦雲晏嗎？
「放心，我派人盯著她呢，一定會讓他們相會的。」秦子沉看著她的側臉，含笑說道。
她不說他也知道是在擔心什麼。
「那就好，不能再讓她跑了。」楊卿若這才鬆了口氣。
楊月福做盡了惡事，豈能就這樣逍遙法外。
那天，要不是考慮到自己的手不便沾血，她都恨不得直接弄死那女人。
做了那麼多的惡，還敢在福郎面前說那些。
好在，楊福郎並沒有受影響，這兩天，反而像是想開了，跟在何掌柜他們後面找事情做，很是積極。
不過，他們不能動，官府卻可以。
她盅惑了楊月福來找秦雲晏，就是想讓楊月福自投羅網。
大理寺的逃犯，逮回來也是個死，正好和秦雲晏作伴一起去。
馬車前進不得，秦子沉只好帶著楊卿若，動用了瑞王的儀仗，讓人在前面開道，這才進了西市口的刑場。
午時三刻將至，秦雲晏等一干犯人已經就位。
監斬的正是周驥。
「瑞王殿下，王妃娘娘。」周驥看著兩人進來，上前行禮。
「周大人。」秦子沉和楊卿若笑著還禮。
大熱天的，周驥坐的地方也沒有遮掩，曬得臉通紅通紅的，身上的官袍跟水裡撈出來一般。
「這邊請。」周驥沒有多說什麼廢話，請兩人到一旁落座，又體貼的讓人撐起了一把極大的油傘給楊卿若遮陽，自己卻依舊坐到了沒遮沒攔的監斬台上。
「小呦……」
斬台上，秦雲晏欣喜的看向了楊卿若，目光貪婪。
他以為，他再也見不到她了，沒想到，她會來送他最後一程。
這就夠了。
臨死前能再見她一面，他秦雲晏死也瞑目了。
秦子沉敏銳的察覺到了秦雲晏的視線，側過頭，凌厲的目光就掃了過去。
台上跪著的人足有幾十個，秦雲晏穿著囚服，頭髮梳得一絲不苟，此時直挺挺的跪在一個大木樁前，望著他們的方向。
臉上表情竟滿是歡喜。
秦子沉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一瞬間，他忽然明白了之前楊卿若的心情。
這種噁心的感覺，確實很讓人生氣。
他抿了抿唇，朝著旁邊跟著的何掌柜小聲的說了兩句。
何掌柜領命而去，很快又回到了秦子沉身邊，遞上一個幕離。
「媳婦兒，日頭太猛，戴上這個。」秦子沉接過，親手給楊卿若戴上。
竹絲編成的軟帽，邊沿垂落的白紗直垂到了腰上，立即擋住了楊卿若的容顏。
楊卿若也覺得這樣涼快了許多，側頭沖秦子沉笑了笑，便又將注意力投放到了人群里。
她在找楊月福的身影，壓根沒留意到秦子沉的那點兒小心眼。
秦子沉勾了勾唇角，再次看向了秦雲晏，甚至還挑釁的沖著秦雲晏挑了挑眉。
秦雲晏氣得直咬牙，卻又無可奈何。
他只有一刻鐘可以活了。
小氣的秦子沉居然連這一刻鐘都不給他！
「來了。」何掌柜忽然提醒了一句。
楊卿若立即打起了精神。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楊月福和秦雲晏兩個狗咬狗的大戲了。
左側處的人群似乎被一雙無形的手拔動，自動給分出道來，楊月福進來后，後面的空缺立即被人堵上。
楊卿若留意到，楊月福身後跟了兩個人，等著楊月福成功進入了裡面后，那兩人才悄然的隱入了人群里。
那是藏風樓的夥計。
楊卿若笑了笑，專註看起了楊月福。
楊月福和那天離開時差不多，她從楊卿若等人位置前走過，雙目發直，頭髮凌亂污穢。
她似乎並沒有留意到他們。
楊卿若清晰的看到，楊月福的嘴角還有凝固的血漬，只是，身上的衣服更破了，露出了裡面沾了泥垢的肌膚，以及密密麻麻的痕迹。
那是歡愛后的印記。
新痕舊痕交錯，顯得格外的嚴重。
楊卿若有些訝異。
楊月福都臟成這樣了，居然還有男人能下得了嘴？
「她這幾日住哪？」
她側頭看何掌柜。
有些事，秦子沉不告訴她，她不如問何掌柜更直接些。
「就住在城東的破城隍廟裡。」何掌柜應道。
「那兒還住了什麼人？」楊卿若問道。
「都是些無家可歸的流浪花子，有不少。」何掌柜只以為楊卿若是想知道楊月福有多慘，所以，說得也細，「帝京有不少的花子夜裡都會聚集到那兒過夜。」
「……」楊卿若不說話了。
毫無疑問，這些花子里必定有不少男人。
楊月福變成這模樣，怕也沒什麼知覺，於是白白便宜了那些人。
腦補到那種畫面，楊卿若只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忙抬手撫了撫，強迫撫去那些可怕的畫面。
「怎麼了？」秦子沉側頭。
「沒事兒，只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楊卿若搖頭，不願意多說。
此時，楊月福已經走上了斬台。
「那人是誰？」周驥皺眉。
「周大人。」何掌柜忙過去，小聲的說明情況。
周驥恍然，招呼了幾個手下，耳語了幾句，做了安排。
他們正愁找不著楊月福，正好，送上門來了。
楊月福對周圍的事全然沒有感覺，她直接站在了秦雲晏面前，俯身，直勾勾的看著他的眼睛，似是在確認秦雲晏的身份。
「是你！」秦雲晏看清了眼中的人，驚愕的瞪大了眼睛，隨即，怒氣勃發，「賤人，還有臉來見我！」
「是你。」楊月福也同時開了口，只是，她的方式比秦雲晏更加的激烈。
她直接撲了上去，一口咬在了秦雲晏的臉上。
「啊！」秦雲晏慘叫出聲，無奈雙手被反綁著，無法推開楊月福，他只能往後仰去，試圖擺脫楊月福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