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073 歸來【結局下】

73.073 歸來【結局下】

此為防盜章,30%的比例,12小時薄老爺子的別墅坐落在城郊的古河道旁。民國的時候,這裡是英國領事館所在地,周圍保留著許多古色古香的建築物。

車停在山腳下,楚瑟搖下了車窗,僅僅是一眼看過去,就可以看到五幢東印度風格的建築依山而建,錯落有致。

誰不知道,這座山頭到底有多大,那隱藏在崇山峻岭之後的薄家,到底有多麼深厚,多麼的複雜。

薄瑾亭先下了車,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襯衫。捲起的袖口下露出白皙的胳膊。修長挺拔的身材,配上斯文的五官,給人的感覺就是「少年俊傑」四個大字。也只有這樣的少年,才會讓前來接應的僕人,紛紛稱呼為「大少爺。」

薄瑾亭不緊不慢道:「告訴奶奶,我路過這裡,順便來看看她老人家。」

等薄瑾亭上了車,楚瑟就拉了拉他的袖子:「你搞什麼呢?!」

說好了今天來談判結盟的價碼的,順便看看酈伯母,結果薄瑾亭先帶她來薄家老宅,這是什麼意思?!

「跟我上山,你就會知道了。」

「前提聲明,我不想見你的老家人,所以待會兒我不會下車啊。」

薄瑾亭表示了解,他說:「你看到她,就會明白的。」

車開進了別墅內,一個滿頭銀絲的婦人站在那裡,撐著黃花梨木的拐杖,背後跟了一大票子人。那氣度,一看就是一位優雅老去的大家閨秀。

薄瑾亭下了車,楚瑟則躲在後排的座位上,仔細看著這位老婦人:薄瑾亭喊她為奶奶,那就是薄家老祖母嘍?她倒是聽伯母提到過的:薄家奶奶生前很喜歡薄瑾亭的,若不是老奶奶去世的太早,薄瑾亭不會那麼快就失勢。

薄瑾亭住院期間,也多次提到過:「楚醫生,我的祖母死於一場心臟搭橋手術。如果當時給她開刀的,是你這麼負責的好醫生,她本可以活下來的……」

她終於明白了,薄瑾亭到底要的是什麼。

好在,薄瑾亭沒有讓她等太久,回到了車上,他對她坦白了這件事。

「在我很小的時候,奶奶帶過我一段時間。在她老人家看來,不管我到底是為何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的,我始終是她最疼愛的大孫子。」

男人的聲音低沉緩慢,娓娓道來——

「奶奶的心臟不太好,三年後,她的心臟病發作了。我的那個父親和繼母,推薦她去美國治療。結果這一去,她就再也沒有回來。」

「她去世以後,薄謹禮和他的母親就更加囂張了,他認為我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已經無法和他抗衡,所以才會雇傭那些下三流的人,對我痛下殺手。」

「我掌握到了證據,但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楚醫生,就像你看到的那樣,失去了祖母支持的薄家大少爺,就是那個在醫院的輪椅上絕望的年輕人。」

聽到里,楚瑟抬頭看著——薄瑾亭的半邊臉色隱沒在陰影中,一雙冷厲的眼睛,清澈,銳利。隔了半身子的距離,她也能聽到他的心跳聲,很快,他的呼吸聲,很粗重。

薄瑾亭淡問道:「楚醫生,你現在知道我想和你交換什麼了嗎?」

「心臟搭橋手術並不難做,我的成功率是100%。」頓了頓,她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實在國內的三甲醫院,心臟搭橋手術的成功率也高達90%以上的。如果是國外大拿來做的話,成功率也是100%,所以你的祖母是……」

薄瑾亭點了點頭,說:「楚醫生,你教會了我一個道理,那就是人一旦上了手術台,醫生才是決定你生死的關鍵部分。假如醫生本身出了問題的話,那製造一場醫療事故,實在是太簡單了。」

楚瑟明白了:「你想讓我主刀你奶奶的搭橋手術?」

「是,作為交換,我也會儘可能去幫你。」

「我倒是沒什麼意見,但有一點,三年以後,我才剛剛十八歲,沒可能考到國內的從醫執照。你打算怎麼讓十八歲的小孩去做你奶奶的手術?」

這是一個十分現實的問題,沒從醫執照就斷然上手術台,是違法的事情。

但薄瑾亭道:「這些問題交給我解決,你只需要信任我就可以了。」

「那好!成交!」

楚瑟也豁出去了,不就是信任么,他們認識了七年,薄瑾亭曾將生死託付與她七年,她有什麼理由,不去信任他?!

看完了薄奶奶,就要去見酈伯母了。

雖然認識了七年有餘,但還是她第一次來到薄瑾亭住的地方。

只見薄家的牆壁是用馬賽克的白色磚堆砌起來的,配合了淡雅赤陶的地板,看起來十分的樸素典雅——看得出來,酈伯母是一位十分熱愛生活的女人,她把這個只有兒子和母親的小家,裝扮得體貼溫馨,品味不俗。

很快,她就看到了酈伯母。年輕了二十歲的伯母真是一個大美人,肩膀瘦削,皮膚白的跟陶瓷般,一雙大眼睛秋波流轉,難怪能生出薄瑾亭這樣的兒子來。

「伯母。」她還是如此稱呼她,酈辰君就笑了:「你就是楚瑟吧?小亭早就跟我提過你了,今天過來我們家玩,想吃什麼別客氣,伯母中午給你做。」

「好的,謝謝伯母。」

送走了伯母,楚瑟才坐下來和薄瑾亭談正事。

解決完了薄瑾亭的需求問題,接下來,就是她的需求問題了。

「我想過了你的問題,要分三步走。」

薄瑾亭斯里慢條,他喜歡一步步地規劃,一步步地來:

「第一步,我諮詢了幾個律師:該如何剝奪你父親和繼母的撫養權。但你們家對你的虐待,主要還是精神方面的,這樣一來就不容易取證。我的意思是,大路走不通,就走別的通道,逼著楚閑林放棄你的監護權。」

楚瑟點了點頭,屁股挪近了一點。這個不經意的舉動讓薄瑾亭的嘴角彎了彎。

楚瑟說道:「但楚閑林不是一般的商人。」

——楚閑林是本地的房地產大佬。投資了數十個黃金地段。和政府的關係十分友好。他的家庭背景也不凡,遠方親戚裡面也有當官的。所以,仗著自己的人脈關係,楚閑林在本地算是如魚得水,當初才敢那麼囂張地霸佔了她的母親。

「我知道,我調查了你的父親,前幾年手腕不錯,搞垮了幾家投資方,獨吞了臨湖的土地,把商業用地改成了居住用地。」

楚瑟愣了愣,薄瑾亭說得這些,倒是她不知道的。楚閑林在家中從不提及商業上的事兒,諒他也做過某些不可告人的事兒。

薄瑾亭繼續道:「那麼問題就好辦了,我會請人拿著他非法佔用土地的證據去找他談判。」

楚瑟忍不住問了:「你還這麼小,能請到什麼人啊?」

薄瑾亭噎了噎,提醒她道:「楚醫生,我比你早重生一年的時間,這一年裡頭,我也沒閑著。我把我爺爺留給我的一些財產變賣了,投資了一些股票,也投資了一些人。這些人裡面,正好包括了這次可以幫得上忙的人。」

「哦。」

說的也是,畢竟薄瑾亭這麼聰明。

「那第二步呢?」楚瑟眨巴眨巴著眼睛。

「第二步,你現在有糖皮質激素依賴綜合症,我諮詢了醫生,這種病忽然停止攝入激素的話,會出現一系列的戒斷反應。我擔心你的身體承受不住,所以搬出來以後,你就住在我們家,每餐都跟我一起吃,可以嗎?」

楚瑟再次呆住了,她幾乎脫口而出:「為什麼?!」

這簡直像是未成年同居關係啊!

可偏偏薄瑾亭理所當然:「我要用你的手術刀救我祖母的性命。既然要安排專人做這麼一場手術,是需要花費很多功夫的。」

也是哦,他說得也在理。

楚瑟不糾結這個問題了:「那第三步呢?」

「第三步……今天我們好好聚一聚,互相增進一下醫患關係。」

話音剛落,薄瑾亭的左手擱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楚瑟嚇了一跳,她一點都沒有防備,靠的實在是太近了,下意識去撥開他的手,卻被他的右手抓住了。緊接著,薄瑾亭側過了身子,俯身向她而來,眉宇驀然在眼中放大。

他似乎是要吻她?

楚瑟不敢動,甚至緊張得不知所措,她活了兩輩子,什麼大風大浪都見識過了,就是沒和男人親近過。只覺得大腦中一片空白,甚至緊張到閉起了眼睛——從心臟,到身體,都微微地顫抖。她綳直了腰,也綳直了手臂,指端還被他緊緊地握在掌心當中。

但是料想中的柔軟觸覺並沒有來臨,楚瑟驚訝地睜開了眼睛,薄瑾亭溫柔地注視著她,嘴角噙著笑意:

「楚醫生,你也喜歡我的,對不對?」

楚瑟這才撈回了理智,剛才也不知道怎麼了,居然被他蠱惑了,居然想不起來拒絕了,這是色令智暈嗎?!

她很不客氣道:「喜歡你個頭!」

但是令她昏了頭的男人,卻說:「我會等你心甘情願的。」

「醫生,請問做一下腎上腺皮質功能檢測需要多少錢?」

醫生愣了愣:「小姑娘,你哪裡不舒服?家長在哪裡?」

「哦,是這樣的……」楚瑟把家庭情況簡單說了一遍,末了道:「如果我長期服用含有糖皮質激素的藥物,就會引起腎上腺皮質功能亢進綜合征,導致物質代謝和水鹽代謝紊亂,所以我想要查腎上腺皮質功能。」

醫生都呆住了,這,這小姑娘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她真的只有十五歲嗎?!

不一會兒,醫生才語重心長道:「小姑娘,如果你家真的有這種事,我建議你去青少年維權中心……」

「哦,那個機構我馬上去。」楚瑟不卑不亢道:「但是就算維權,我也要拿到足夠的證據,才可以和我的生父繼母打官司。大夫,您直接說吧,做雄烯二酮、去氫表雄酮、去氫表雄酮皮質醇、促腎上腺皮質激素這幾個檢查,費用一共多少錢?」

醫生都驚呆了:「你家有人當醫生?」

怎麼連腎上腺皮質功能全部檢查名稱都知道?!

「哦……久病成醫嘛!」楚瑟淡淡道:「醫生,您就直接開個檢查單吧!」

答案是需要二百塊錢,不算貴,但是她手中連這一筆錢都沒有,於是預定下個星期再來做檢查。

小病人走了以後,見多識廣的老醫生都不禁感慨:現在的孩子都這麼厲害啊,他這個專業的內分泌醫生,有的時候還忘了腎上腺皮質功能全部檢查名稱。小丫頭卻一口氣全報了出來,連激素六項無法查糖皮質激素服用過多都知道。

人老啦,連個孩子都不如啦!

去完了醫院,楚瑟直接奔到了當地的維權中心。

接待她的是一個公益律師,姓王,王律師給了一個十分中肯的意見:

「孩子,你要從現在開始收集證據,包括證明:你的繼母給你服用激素類藥物的證據、你的繼母平時有侮辱、侵犯你人格的行為。還有你父親的一系列幫凶行為。只有在證明他們兩人同時對你造成人身損害的情況下,法律才會剝奪其撫養資格。」

「我知道,欲使罪人定罪,首先要證明他們犯罪,是嗎?」

王律師也嘆息一聲:「你太小了,剝奪未成年人父母的監護權,本來就十分困難。」

「我知道了,謝謝你。」

走出青少年維權中心,楚瑟深吸一口氣。她知道,就是因為每天都生活在這種寄人籬下、戰戰兢兢的日子裡,才會引發無法治癒的心病。而心病無法去逃避,就算挖掉了也是化膿的創口。

——就像前世的自己一樣,即使功成名就了,還是會在午夜的時候驚厥清醒。醒來以後大汗淋漓,才發覺自己長大了,已經逃脫了那麼艱難的小時候了,可一顆心還是無法去信任一個人,更無法去愛一個人。

有的人表面越堅強,只不過內心的傷痕越深罷了。

打車,回到空無一人的家裡。

時間已經到了十二點,肚子也不是太餓的,楚瑟本想不吃算了,但是躺到了下午,又覺得不吃飯不行。無奈,去廚房弄了個番茄炒雞蛋,拌了點飯隨便吃吃。

剛剛吃到一半,門鈴響了,打開門,張淑琴和她的一雙兒女先走了進來。

楚閑林屁顛屁顛跟在妻女的身後,還拎了一個鐵籠子。

「讓開!」楚暢率先跳了進來,對著她大呼小叫的:「讓開讓開!本大爺的金毛獅王來了!」

楚閑林把鐵籠子拎了進來,原來他們去花鳥市場買了一條小狗。

張淑琴溫柔地整了條毛巾,幫丈夫擦了擦汗水:「叫你別聽暢暢的話,你怎麼就買了……」

「嗨,暢暢說他生日禮物什麼都不要,就想要一條小狗。這個金毛,我早就跟寵物店的老闆訂下來了,這次帶你們去就是拿它的。」

楚閑林蹲下來,幸福地看著一雙兒女:「暢暢,蕾蕾,喜不喜歡爸爸的禮物?」

楚蕾蹦了起來:「爸爸最好了!我愛你爸爸!」

楚暢也道:「我過生日的時候,爸爸給我買的IPAD我也很喜歡,但我更喜歡這金毛獅王!」

楚蕾瞪了弟弟一眼:「什麼金毛獅王,好難聽的名字,直接叫它小黃不好么?」

金毛小狗忽然「汪汪汪!」地叫了起來,楚閑林一拍大腿:「哎呀!剛才忘了買狗糧了!」

張淑琴笑道:「我去網上買進口的狗糧,這幾天就做飯給它吃吧。」

楚瑟一直站在旁邊像個空氣似地看著這一家人,不就去了個花鳥市場么?回來又是狗又是花的,嘻嘻哈哈,真的是兒慈女孝的一副「溫馨畫面」啊!

張淑琴卻忽然叫了她的名字:「囡囡,我看你中午燒了飯吧?先拿一點來給小狗墊墊飢。」

她就把自己碗裡面的飯端了過來。結果楚暢不高興了:「姐姐,我們中午在全聚德吃的烤鴨,你就吃番茄炒雞蛋這種沒營養的東西啊?!」

——言外之意,她吃的東西連狗都不如。還不就意味著,她的地位連家中的狗也不如了嗎?

張淑琴笑著撫摸著兒子的頭:「媽媽去超市買點碎牛肉,給小黃吃牛肉飯。你們先在家裡乖乖的,聽爸爸的話,知道了嗎?」

「好!」楚暢抱起了小狗狗,瞪了她一眼:「姐姐,你笨手笨腳的,別碰我的金毛獅王!」

楚瑟「哦」了一聲,她也沒必要再待在客廳里了。下面的那個是他們的家,只有小閣樓房間才是她的家。

只是寫作業的時候,視野逐漸模糊了,看不真切。

抹了一把臉上,才發覺原來是眼淚。

楚瑟休息了一會兒,但心情越來越抑鬱起來,口乾舌燥,靈魂也在躁動不安地響,不自覺地想要吃點什麼,去填滿心中無法平息的這把邪火。

——這是抑鬱症發作了。

十歲以後,她就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抑鬱症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讓你感覺生而無趣,她治療的辦法就是去暴食,以毒攻毒。

於是半夜的時候,偷偷打開了冰箱……拿出已經凍僵了的番茄炒蛋和半鍋的飯,放在微波爐里旋轉了幾周,然後狼吐虎咽下去。

卻有一道光照了過來。

楚瑟嚇了一大跳,筷子「啪!」地落在地上。

樓上傳來張淑琴的喊聲:「閑林,樓下怎麼啦?是不是有老鼠啊?」

楚閑林厭惡地看了大女兒一眼。他睡得好好的,妻子把他推醒了,說剛才聽到樓下有動靜。他就打了個手電筒下來看看,結果看到了這一幕——

痴肥的楚瑟抱著一個飯盆在不停地吃,腮幫子上全部是飯米。看起來簡直就跟個弱智一樣!

他就知道,大女兒發胖不是沒有原因的。都180斤的人了,還不知道減肥,還在半夜偷吃!

「沒什麼!淑琴你先睡覺!」楚閑林打著手電筒走了下來。

楚瑟知道父親很反感自己發胖的體型,於是小聲道:「我肚子餓了。」

「啪!」楚閑林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到了女兒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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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霸嬌妻不自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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