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章
章節變成蝴蝶飛走了,補足比例可看。^3^她從小到大聽到的誇獎數不勝數,從嬌媚的面容,玲瓏的身段,到甜美的聲音,都是被讚揚的對象。
她一直斂著自己的性情,就怕上面覺得自己不夠端莊,反而將自己刷下來。
阿瑪說了,以她的姿色才情,必是要出人頭地的。
當聽到說分到東四所的時候,心中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愉悅感。
可能四阿哥不記得,可她是見過他的,彼時她跟在福晉的身後,默默的注視。
她心疼他,想要給他火熱的懷抱,和甜蜜的救贖。
可這一刻,一切都完了。
傳訊公公的一番話,徹底絞散她所有的希望。
茫然無措的和宋氏對視一眼,兩人都臉色蒼白,無力的癱坐著。
她們兩人,在這一刻被拋棄,會淪為笑柄,她不用想就知道,那些人會怎樣刻薄的嘲笑她。
更可惜的是,她的四爺,她再也溫暖不到。
同一時刻,東四所卻喜氣盈盈的。
衛有期笑吟吟的朝海棠說:「都收斂些,以後的事還不一定呢。」
水仙上前湊趣,滿不在乎道:「下一屆選秀要三年後了,到時候福晉生下嫡子,早就站穩腳跟,格格也就不足為懼。」
福晉的年歲還是太小了些,初潮還未過,天葵不穩,能拖一時是一時。
衛有期臉上的笑收了些,不置可否。
過後又吩咐小德張,將她分好的豆芽、豆腐,送到皇上、皇太后、德妃處,並一把自己種的小香蔥,配著豆腐吃。
她也就種了半分地,小小的一片,自己吃尚且不夠,分的人越多,也就越薄。
胤禛在前頭忙,最近康熙慢慢交給他一些小差事,他是個眼裡揉不得一粒沙子的,非得時刻盯著。
剛才派蘇培盛的徒弟,那個叫張起麟的來傳,說是不必等他用膳。
只剩下自己,她也樂的自在,簡單的用膳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董鄂氏就來訪,如今兩人玩熟了,就沒有那麼多講究。
想串門子,直接就來敲門。
剛迎她進來,就被打趣:「如今可好好的把握機會,趁早生下嫡子。」
衛有期抿嘴輕笑:「知道你是為著我說,只是我年歲小,生不得孩子。」
這話董鄂氏就不贊同了,遺憾道:「你有機會就好好的把握,你瞧我,盼來盼去一場空,上個月的時候,沒來天葵,高興的什麼似得,將太醫請過來,最後得的評語,要把人羞死。」
說是她年歲不大,天葵不準,好好養著就成。
她要看的是有沒有懷上,誰要看自己的天葵準不準。
白歡喜一場,這個月沒來都顧不上。
她這麼說,目的性太強,衛有期也不好裝聽不懂,將桌上鋪上帕子,示意她將手遞過來,食指中指合併,搭在脈搏上。
當時就有些驚訝,這脈如走珠,妥妥的滑脈。
董鄂氏時刻關注著她的表情,見她淡淡的,心下就有些泄氣,說來也是,她也就是有些胸悶罷了,一點孕吐的跡象都沒有,心中白期待這一場。
衛有期回神就笑了,柔聲細語道:「快去請太醫來瞧瞧,說不得有喜事。」
這時候的喜事,還能有什麼,董鄂氏眼前一亮,高聲道:「這要是真的,定送上十色大禮還願。」
平日的沉穩也丟了,喜形於色的囑咐身邊的石榴,又覺得不放心,眼巴巴的看向衛有期,可憐巴巴道:「弟妹送我回去吧。」
昨天衛有期一把抱起陳庶妃的偉岸身形,給董鄂氏極大的安全感。
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她一點閃失也不想有。
衛有期:……
好好好,幼崽最大。
給董鄂氏送回三所,路過前院的時候,碰到了胤祉,看到董鄂氏被攙著,當時唬了一跳。
將手中的書拋給隨身太監,跟衛有期一左一右的攙著她,一邊連聲問:「這是怎麼了?」
看他神情著急不似作偽,董鄂氏噗嗤一聲笑了,輕飄飄的回:「無礙,只是覺得有些胸悶,想要叫太醫過來看看。」
胤祉的隨身太監頓時被罵了,就見胤祉急切道:「沒眼色的東西,還不快去。」
將人送到,衛有期就覺得已經完成了任務,向兩人告辭。董鄂氏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就不送你了,你先回,等有了確切消息,再去會你。」
衛有期按下她要起來的身子,柔聲道:「快歇著吧,多大點事。」
說完施施然離開了,胤祉也致歉,他實在擔心福晉,大太監又派出去了,只得讓一邊的宮人將她送出去。
晚上胤禛回來,看到衛有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溫言道:「你如今出名了,榮妃將你誇的天上有地上無的,要不是三嫂月份大了,還想把送子娘娘按到你頭上。」
衛有期黑線,她只是會點岐黃而已,也是花醬惹得禍,很多人眼瞧著她做,也照著同樣的路子來,可惜除了她,再沒有人能做出那樣的花醬來。
需求大於供應,這名聲也就傳出去了。
衛有期在等,等這個消息慢慢發酵,最好在秋天傳開,那她就可以做一批桂花醬,能抵到明年春上就成。
見她走神,男人有些不滿,霸道的將她頭扭過來,
將唇附上去,用香軟的親吻喚回對方的神智。
衛有期輕輕唔了一聲,彷彿能填滿靈魂的親吻,極大程度的取悅了她。
唇分,男人不滿,沙啞著嗓子問:「老三家的都有了,咱倆也生一個。」
衛有期點頭:「好啊,你生吧。」
抿了抿唇,老祖心一橫,朝著那粉色的唇瓣咬去,手上不安分的剝著對方的衣衫。
什麼要沐浴更衣,香氛玉露被忘個一乾二淨,腦海中叫囂著一個念頭,吃掉他吃掉他。
胤禛由著她動作,望著她笨拙的手勢露出憐惜的眼神,溫柔的側了側身子,方便她將中衣剝下。
玉白的胸膛結實有力,堅實的腹肌閃著光澤,撲鼻的男性氣息快要將她淹沒,老祖閉上眼,小臉紅撲撲的,手軟腳軟再也下不去手。
胤禛輕笑著接替她的工作,汗水順著堅毅的臉頰線條滴落,手上卻慢條斯理的剝著。
一雙大手撥弄玩捏,帶來簇簇火苗。
待雨歇雲收,老祖滿足的斜倚在塌上,由著對方給她揉按酸痛的雙腿。
無怪乎許多修者守不住元陰元陽,這滋味著實美妙絕倫。
胤禛揮汗如雨的忙活了半晌,見她心滿意足的饜足模樣,忍不住躺到她身邊,將這柔軟的身子摟到懷裡,閉上眼睡覺。
老祖被摟進滾燙的懷抱,左右扭了扭,敏感的竄起一股電流,再也不敢亂動。
合上眼,在胤禛的輕拍下漸漸睡去。
待第二天睡醒,身邊的被窩早就涼了,她不禁有些失落,說好的軟語溫存,全都沒有。
臭男人好過分。
憤然起身,瞬間就跌落在柔軟的床榻上,大腿根的酸痛,比之昨晚更甚。
恨恨的錘了錘腿,深感上天不公,明明她是躺著的那個,反而更累著。
正想著,晶薕晃動,一道高大的身影大踏步進來了,身後跟著低眉順眼的海棠,手中端著洗漱用品。
衛有期看到他,身體就不安分起來,只得強裝淡然,不去看他,反而朝著海棠招手。
海棠和水仙應聲上前,水仙接過托盤,海棠伸手朝著白帕子而去,半道中,就被人截了胡。
白皙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大拇指上套著羊脂玉扳指,無名指上帶著福壽綿長的圓筒鎦子。
這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
此刻正拿了帕子絞水,又伸開疊好。
衛有期心中有些莫名期待,定定的盯著那雙帶著魔力的手。
胤禛神色一直淡淡的,神情自若的替她擦著臉,輕柔的力度像是對待珍寶。
衛有期很想說,你重一點,我受得住。
轉念一想又覺得這話有些污,默默的咽下,羞答答的伸出柔嫩的小手,由著對方擦拭。
細緻溫柔的清洗過後,杜鵑端著粥進來了,胤禛又不假他人之手,親自一勺一勺喂她吃。
衛有期很想接過來,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完才好,只是對方喂得耐心,只好眼巴巴的看著。
胤禛也很滿意,他的小嬌妻又軟又乖,濕漉漉的大眼睛動人極了。
到了最後,一個喂得滿足,一個越吃越餓。
等他走了,衛有期一軲轆爬起來,快手快腳的穿上衣服,又叫了許多點心吃,這才作罷。
伸了一個懶腰,在廊下走了一會兒活動筋骨,正打算對昨天的賬,就見董鄂氏身邊伺候的宮女被門人領著進來。
看到她就福身行禮,站定后回:「我家福晉讓奴才代問,您什麼時候方便,一起喝茶聚聚才好。」
衛有期聽了這話,感興趣道:「都是一家人,何苦生分,直接來就是。」
秋紋聽了很高興,四福晉答應的利索,主子也能看她一份好。
送走秋紋過後,衛有期問:「三所可有什麼事?」
海棠看到秋紋的時候,就著人去打聽了,這會子回的極快:「側福晉田氏這個月沒有換洗,怕是好事將近。」
這側福晉的喜,就是嫡福晉的哀。
衛有期表示瞭然,揮了揮手讓她下去,握著筆的手卻猶豫著沒有下筆。
在她看來,清朝的妻妾制度是有些畸形的,甚至整個歷史進程也對女性充滿了不公。
修真界也是如此,卻加了另外一條,強者為尊。
就像她是元嬰老祖,若她興緻來了,也可以納幾個凡人為侍,並不會有人說什麼。
她為了更高的修為,一直沒有動作。
但到了這個時空,反而讓她講究三從四德,老祖嗤笑一聲,她如今沒做什麼失格的事情,並不是因著她賢良淑德,而是因為這些都不值得。
這些權,她看不到眼裡。
這些財,她看不到眼裡。
包括如今興緻正濃的胤禛,若是不得她的心,她也會瞬間拋擲腦後,過自己悠閑自在的生活。
看來,要跟胤禛好好談談了。
將手指捏的啪啪響,衛有期想著,是時候將自己的武力值撿起來了。
這段時間,日日用凝珠養著,身體已經足夠純凈,可以接受一些鍛煉。
正想著,董鄂氏就進來了,兩人廝混著見禮,待坐下來奉過茶之後,董鄂氏環顧四周,讓奴才們守在門外,才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客套話。
同時她也在觀察著這個四弟妹,對方那跟珍珠一般閃著白嫩光澤的肌膚,嬌艷欲滴的容顏,無一不昭示著,這位弟妹非常得四爺的寵愛。
說來也是,不管明面上的借口多麼堂皇,最後的結果都是,烏拉那拉氏獨霸四爺有五年了。
就算她至今無子,就算馬上有格格進來,她也佔盡先機。
天時地利人和,一樣不缺。
如何不讓人艷羨,這般想著,董鄂氏眼神真誠了幾分,在兜兜轉轉的將氣氛炒熱之後,才故作漫不經心道:「還是弟妹有本事,將爺們的心攏的緊緊的。」
見衛有期望過來,就用帕子在眼角沾了沾,苦笑道:「像我就不成,側福晉、格格,成打成堆。」
更何況田氏那小賤人還偷偷有孕。
胤祉待她又敬又愛,可她不滿足,想要更多。
見衛有期顧左右而言他,又重新握住她的手,斟問道:「好弟妹,就跟我說說吧。」
衛有期實莫名其妙,君若無情我便休的事情,這般自苦又何必。
見她神色堅定,不像是隨便能打算的樣子,衛有期就誠懇道:「我們爺清心寡欲,冷靜自持,早就勸他收幾個房裡人,他不肯。」
被塞了一把狗糧的董鄂氏更心塞了,看著烏拉那拉氏美麗容顏上遮不住的青嫩,不由得苦笑,她也是病急亂投醫,跟一個孩子請教這些。
拋開這個話題,兩人說起琴棋書畫來,倒也合拍,津津有味的聊了半晌,直到午膳時分,衛有期挽留幾次,董鄂氏執意去了。
到了下午,她就讓人送過去一罐子桃花茶,一罐子桃花醬,並一盒胭脂。
這是抽空又做的,庫房裡存了不少,索性都遣人送去各處做春禮。
就德妃處又加了不少東西,都是雙份的不提,加了一罐子花露,指頭肚大小的花油一瓶。
德妃收到孝敬很意外,心中的不滿也去了幾分,到底是她的親兒子,偏不是她帶大的,冷著也不是,熱情做不來,母子之間倒越發的冷硬。
康熙處她也送了,對方用不用另說,可禮得送到。
再就是各宮高位,其餘的阿哥公主等。
十二公主處又添了不少的藥材,她如今病重,已到了下不來床的地步。
衛有期提示海棠記下,等天好的時候,要去探望拜訪。
就這樣,一下午的時光就過去了。
有宮女進來點燈,室內頓時亮起來,衛有期揉了揉眼,伸個懶腰站起來,還未出書房,胤禛就回來了。
見到她又在忙,就皺著眉訓她:「告訴你好生歇著,又當耳旁風。」
又將身上的披風解了,披在她身上。
暖融融的包圍著她,衛有期吐了吐舌,看向燈光下的胤禛。
君子潤如玉,就是臉色兇巴巴的。
衛有期伸出細白的手掌,接著檐下垂落的雨滴,遙望著遠方朦朧的雨霧,兀自出神。
她原是魔教老祖,性情乖張狠厲,攪得整個修真界腥風血雨,卻在渡劫的時候,被一道雷劈了個魂飛魄散。
乍一醒來,就有人殷勤的伺候著,喚她福晉,好生在床上躺了幾天,才梳理過來如今的情形。
她,烏拉那拉氏,內大臣費揚古之女,年十三,如今嫁入皇家,為皇四子胤禛的福晉。
是男人就少不了妻妾成群的毛病,胤禛也是如此。
原主本來康健,因著上面賜下來兩位格格,夜裡憂愁了些,立在窗沿下面吹了一會兒風,這就病倒了,再醒來,就成了她。
正想著,身邊的海棠掂著腳尖腳步輕輕的過來了,柔聲道:「福晉,膳食已經擺好了,可要去請爺?」
衛有期搖了搖頭:「不必了。」
她不是原主,做不來搖尾乞憐的事,她想要做的,就是吃吃喝喝平安度過這一生,看盡這天下花紅,嘗遍這天下美食。
今兒天也不好,下著雨,巴巴的請了他來做什麼。
海棠素來恭順,一聽這話就不再問,扭身下去。
衛有期含笑走在前頭,原主身邊伺候的幾個大宮女,名喚海棠、水仙、臘梅、杜鵑、玉蘭、芍藥的,跟在她後頭,施施然的進了正廳。
一進去,小德張就迎上來打千,又引著她坐在几案前,笑著唱菜:「麻婆豆腐燴魚頭~」
她隨著手勢看過去,麻辣鮮香的味道直衝鼻腔,軟嫩入味的豆腐沁在紅湯中,飄香四溢。
還沒吃,就覺得餓了,口腔中誠實的分泌著津液。
小德張又指著邊上道:「一碟子圓蔥拌木耳,邊上是清炒時蔬,再就是昭通十三鮮。」
衛有期一一望過去,肚子里的饞蟲被一一勾起,坐下后拿起筷子,裝作慢條斯理,實則動作迅速的吃起來。
一邊的海棠笑著布菜,柔聲勸:「福晉多吃些,您正在長身體,可不能為了瘦身就少吃。」
衛有期含笑點頭,原主因著怕胖,每日里跟貓似得,只吃一點點,她才不要這樣。
是剁椒魚頭不好吃,還是麻辣兔兔不好吃?
正吃著,外面傳來走路的腳步聲,衛有期捏著筷子的手一頓,心中暗叫糟糕。
海棠的臉色也是一變,誰也沒有想到爺會過來,因此也就沒攔著福晉獨自用膳。
四爺待福晉一直淡淡的,談不上好,也沒什麼壞的,總得來說還是相敬如賓,帶著敬重。
小德張望著已經吃了大半的飯食,有些絕望,這會子撤下去,還來得及嗎?
顯然是來不及的。
四爺還未跨過門口,就見蘇培盛那小子快步走進來,笑眯眯的跟福晉請安。
衛有期懂他的意思,放下象牙雕花筷,起身迎接快要到來的四爺。
她病這些時日,四爺從未來看她,因此她也沒有真正見過這位在原主心中俊逸非凡的四爺。
今日里下著雨,迎面而來就是一把青竹傘,修長的十指捏在上面,更襯得他骨節修長白皙,連手瞧著都是優雅的。
跨過門檻之後,對方收起了傘,也就露出真容來,一襲暗紋青鍛長袍,簡簡單單的款式,更襯得肩寬腰細腿長的,挺括的面料配著沒有表情的俊美臉龐,完美的詮釋什麼叫冰冷。
那沁涼的感覺順著雨滴,撲面而來,強忍著打寒戰的慾望,露出一個柔順的笑容,躬身請安。
還未俯下身,就被一雙大手給拖住了,抬眸一看,有些呆。
胤禛渾身氣息冷冽,目光清冷冰涼,見她望過來,冷聲道:「你我夫妻,不必多禮。」
順著手勁起來,衛有期沒有一點誠心的邀請:「爺可曾用過膳?不若讓廚房再上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