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
章節變成蝴蝶飛走了,補足比例可看。^3^老祖見過的好東西數不勝數,手裡這玉墜一點都勾不起她的興趣。
因此笑道:「你且戴著,玉有靈,你轉贈她人,它會傷心的。」
陳庶妃將信將疑,疑惑道:「還有這道理。」
衛有期信誓旦旦的點頭。
陳庶妃才收起來,轉而更不好意思了,揉著手絹道:「竟不知怎麼謝你才好了。」
衛有期搖搖頭,淺笑道:「不打緊,謝來謝去反而生分。」
這話說的慰貼,陳庶妃心中那點忐忑頓時去了,美滋滋的說了一會兒話,近晌午才回去。
也許是被衛有期說了,她也覺得那玉墜子靈性的很。
衛有期回了內室,看了看自己發燙的指尖,頓時無語,那玉墜也是個貪心不足的,直接啃了她一顆凝珠。
希望它能真正有靈吧。
凝神看指尖的時候,又覺出裡面不同來,總覺得痒痒的,有新的變化產生。
當時心中就是一個咯噔,難道她的靈液,要離她而去了?
習慣那美好的滋味,突然說要失去,還真有些失落。
仔細頂真查看以後,心中懸著的大石又放下了。
凝珠還在漸漸形成,並沒有什麼不妥。
正想著,胤禛回來了,湊到她身邊,順著她的視線,也盯了一會兒她的指尖。
她的手柔若無骨,纖細白皙,細白綿軟的手指跟蔥段似得,指尖圓潤泛著粉紅的色澤的,漂亮極了。
沒有一點異常。
用大手將那小手包住,胤禛順勢又將對方柔軟的身軀摟在懷裡,嗓音沙啞的問:「怎麼了?」
衛有期搖頭,窩了一個舒適的姿勢,懶懶的發著呆。
宮中的日子著實枯燥乏味,她摸清規則之後覺得有些無聊。
胤禛揉了揉她的頭頂,柔聲道:「皇阿瑪分了差事,讓我到工部去。」
衛有期懶懶的回:「哦。」
見她淡然,胤禛心中冒出的喜悅也少了些,鼓盪的胸腔也變得沉寂下來。
覺得有些羞赧的他清了清嗓子,開始顧左右而言他:「都說我是因著你得來的差事,你不要往心裡去,我靠實力蹭妻子的好處,讓他們羨慕去。」
千萬不要怕壓著他的風頭,反而壓抑自己。
衛有期還是提不起興趣,她前世聽到的詆毀比這嚴重多了。
什麼她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的,什麼她靠出賣身體上位都有。
簡直就是自相矛盾的笑話,不過胤禛不在意,還是讓她心裡舒服多了,大喇喇的拍著他澄亮的腦門:「乖。」
胤禛:……
試圖聊天失敗,也就不再搭話,兩個人靜靜的湊在一起,也挺舒服的。
這麼想著,衛有期突然興緻勃勃的起身道:「想吃煎餅果子了,前兒聽臘梅提了一句,這會兒非常想吃。」
胤禛擰著眉尖思索:「煎餅果子,好。」
說著就起身出去,跟蘇培盛交代,蘇培盛接到信息,也是很蒙的,煎餅果子?那是什麼。
煎餅他也認識,果子他也認識,湊到一起,怎麼那麼讓人陌生呢?
但主子想要的東西,怎麼也得弄來啊,去小廚房挨個問,從胖嘟嘟的大廚,到瘦小的荷官,總算給他找出來了。
當看到那簡單的食料,蘇培盛只能感慨一聲,主子們就是會玩。
雜糧煎餅上磕一個雞蛋,再刷上甜麵醬,放上撒子,烤好的羊小排剔骨夾進去,撒上芫荽、蔥花等,再撒上一小把炒香的芝麻,意外的香噴噴。
用生死時速送回東四所,因著廚房裡人交代了,這疊的久了會軟,為了保證口感,他一雙老寒腿揮舞的跟風火輪似得。
送到的時候,剛好入口,溫度正好。
胤禛用油紙包了,遞到她嘴邊,細心的喂著,衛有期聞到那香噴噴的味道,口水一下子分泌出來,啊嗚咬了一大口。
煎餅果子做的挺大的,衛有期吃掉一個,就覺得飽腹,赧然的看向胤禛,羞澀道:「你餓不餓?午膳要用什麼?」
「讓奴才們隨便上一點,廚房裡煲了老鴨湯,等會下一把粉絲,你再吃點。」胤禛想著,她吃了煎餅果子,肯定口乾舌燥。
可有可無的點點頭,就拿過賬本對賬,早上跟陳庶妃玩,這些事都堆在一起,什麼都沒做。
大福晉如今有孕五個月,禮物該尋摸著備下,前面好幾朵金花,這一次有孕她就格外緊張,這些時日是能躲就躲,平日里都窩在頭所。
輕易不會出門。
她實在承擔不起再生女的後果了,對此衛有期是有些不理解的,生男生女不都一樣,她們修真界不講究這些。最勢力的地方,也不過是更看重有靈根的孩子。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各人也有各人的緣法,真是千奇百怪。
再一個,這些大的阿哥,一個個後院成群,估摸著孩子馬上跟雨後春筍一樣冒出來,也得多尋摸些相關禮物備著,免得到時候急慌。
胤禛陪著她用過膳,還坐在後院不走,衛有期疑惑的看向他,整日里忙的跟兔子似得,突然間閑下來,還真是奇怪。
胤禛有些尷尬,撓了撓澄亮的腦門,無語道:「皇阿瑪說了,趁這段時間不做花醬,讓咱倆趕緊生孩子出來,免得一直無子,被人說嘴。」
這也是為著她好,世人待女子嚴苛,他表現的夫妻恩愛是不夠的,還得有子有女才成。
老祖對此很抗拒,嚇唬他道:「你去跟皇阿瑪說,若是我有孕之後,做不來這種花醬可如何是好?」
胤禛不以為意:「做不來就做不來唄,你的心情最重要!」
老祖:……
我的心情不是生孩子。
她對生孩子有些恐懼,她母親作為一個金丹真人,生她的時候還不是大出血身亡,甚至都找不到理由。
只有元嬰老祖指點一句,說是她血液被濁氣污了。
萬一她生孩子,也……出現不好的情況呢?如今還沒有修真界各種精妙絕倫的丹藥,和強大無匹的實力。
胤禛:……
一說生孩子就眼淚汪汪的,他也有些不忍心了,算了算了,隨緣吧。
對著朗風輕嘆,福晉性子再怎麼堅強,骨子裡還是怕痛的小姑娘。
他得仔細照看著。
揉了揉肚子,覺得有點餓,就歪著頭問:「可要傳膳,你想吃著什麼。」
「如今蒲公英正嫩著,恰巧底下也進上來不少,做成青團來吃如何?龍蝦也正是時節,來一盆子,配著黃酒,吃個痛快。」
衛有期這邊點著,小德張立在一旁聆聽,緊緊的盯著,就怕錯過主子的交代。
說完看向胤禛,就見他點點頭,可有可無的將辮子甩到身後,漫不經心道:「再上一碗薺菜牛肉餛飩,要清湯的,我瞧著你愛吃。」
衛有期點頭,她確實喜歡,前兒點了一次,硬是吃了兩大碗。
「你要用些什麼?」衛有期歪頭,她點了不少,他什麼也不說。
還知道問問他,也算是長進了,胤禛滿意道:「跟著你就成。」
點好膳食之後,兩人不約而同的拿起書,衛有期知道,這時候她應該上前,柔順的替對方捏著膀子,這才適宜。
這麼一想,忍不住眯著眼笑:「胤禛,今日摘花,累的膀子酸痛,您給捏捏可好?」
說著瞟向他修長白皙的手指,那骨節分明的大手,捏肩肯定舒服。
胤禛神色冷凝,滿含寒氣的斜瞟她一眼,薄薄的唇一開一合,說的話不怎麼動聽:「做這點子事就累,真真嬌氣。」
衛有期不滿,唉聲嘆氣的揉著自己的肩。
轉瞬間,肩膀上落下一雙有力的大手,滾燙的手心燙著薄薄的春衫。
揉肩的力度很適中,閉上眼睛享受這美妙的感覺,這般熟練的手法和姿勢,不應該出現在一個阿哥身上。
就算他是光頭皇子。
心中有一瞬間的心疼,轉瞬就被拋在腦後,衛有期淡淡開口:「正紅旗這一次立下功勞,也給你帶來不少的實惠。」
去年當今親征噶爾丹,胤禛隨從一道,掌著正紅旗,雖然他沒有親自下場,可只要掛了名,就有功勞在。
新賞下的兩個格格,也是獎賞所在。
胤禛提起親征噶爾丹,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大哥與內大臣索額圖領御營前鋒營,何等緊要,而他卻在外圍,一點核心都觸摸不到。
他掌著正紅旗,可隨時會被收走,看來他要做些什麼,讓地位更加牢穩些。
這麼想著,下手就有些重,衛有期哎喲一聲,回眸嗔他:「莫管是西瓜還是芝麻,都是多出來的不是。」
正說著,就聞到一陣迷人的香味,誘人食慾大開,小德張麻利的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桌子上,掀開蓋子,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大片紅艷艷。
個頭很大的龍蝦,背部寬闊,一看就知道肉多彈滑。
上面撒著蒜粒,蔥碎,點綴其間,煞是好看。
蒲公英青團帶著一股清香,滿滿都是春天的味道。
迫不及待的開動,頓時將胤禛忘在腦後。
一聞二剝頭,三取蝦胃四蘸汁,最後,開吃!
胤禛冷著俊臉,看向這自覺的福晉,一點都沒把他當外人,不理不睬的自己吃個噴香。
好歹自己也替她捏了半晌的肩,都白忙活了不成。
又瞪了兩眼,發現換不來關注,大長腿一邁,坐在了衛有期身邊,眼疾手快的把她要下手的龍蝦搶過來,慢條斯理的剝著。
衛有期遺憾的望了一眼那肥美的龍蝦,轉手向青團進發。
香甜軟糯的口感,就像是把春天吃進口裡,讓她滿足的眯起雙眸。
用過膳食,漱口的檔口,胤禛淡淡的開口:「過幾日爺要去遵化,祭祀皇瑪嬤。」
衛有期輕輕的唔了一聲,抬眸輕笑:「要不要讓綰綰跟著你?」
綰綰是跟著他的老人了,初為孝懿皇後身邊的大宮女,當孝懿皇后薨逝,也就轉而跟著他。
一貫在書房裡伺候,東四所無論誰都要給幾分薄面。
衛有期猜度著,兩人之間的關係定然不一般,讓她跟去也好,凡事能照看的周到些。
胤禛本來神色溫和,聽她這麼一說,面色是沒有什麼變化,但是以她的洞察力,敏銳的發現他很不悅,周身的氣氛變得冷凝起來。
衛有期安撫的對他笑笑,胤禛心中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期望。
就聽她溫聲道:「不若讓青藤也跟上,免得綰綰有照看不到的地方。」
青藤比綰綰的存在感弱些,沒那麼招人眼,逢人提起來,十個總有九個誇,人會來事,笑的又甜,瞧著就覺得喜相,不知不覺攏了不少人的心,綰綰半點都沒發現。
還以為自己第一人的位置,坐的穩穩噹噹。
綰綰如今是有些飄,瞧見福晉也只是不冷不熱的行禮,瞧她那架勢,但有些看不上烏拉那拉氏。
聽到她說這些,又明顯走神,胤禛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一時之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剛開始還好好的,怎麼一會兒的功夫,對方就生氣了,難道是帶的人不夠多,還是她沒有挑明的緣故。
想了一下,轉瞬就拋在腦後,她佔了原主的身子,也願意替她還一些因果。
既然對方不領情,她又何必在意。
這麼想著,心中更是輕鬆非凡,哼著歌去看了收拾好的桃花瓣,上面晶瑩的水珠子已經晾乾了,約莫再過一兩天就成。
海棠領著,摘了許多的薔薇花,打算做花露出來。
早在摘花的時候,就囑咐小德張去內務府領了蒸餾的工具,這會兒只等著動手。
花露歷史悠久,隨之也形成極為完善的設備。
「錫為小甑,……竅甑之傍,以泄汗液,以器貯之」,是最初的方式,如今只需要將花朵沁在山泉水中,蓋上蒸餾器的蓋子,在底下燒著小火,等待花液流到琉璃瓶中。
相較於時人喜愛的玻璃瓶,她倒更喜歡琉璃些,比之玻璃,多了一份朦朧的璀璨。
想了想,又捏爆一顆靈液,滴進去一滴。這些花露她打算自己留著吃用,自然要最好的。
三斤薔薇花就出來一兩的花油,花露倒是挺多,掂了掂估摸著有半斤。
將殘敗枯萎的花朵扔掉,又投入其他的進去,命海棠看著,就迫不及待的去了小廚房。
她惦記兩天了,腌制一些桃花瓣做點心吃,如今有了花油正好下手。
一斤桃花三兩糖的量,備了一個大的琉璃罐子,鋪一層桃花,撒一層糖,最後滴入兩滴花油,蓋上蓋子,明天就能作餡。
忙活完之後,就回到了正廳,這東四所雖小,該忙的事情一點不少,大阿哥馬上出宮,這禮也該備著了。
再過幾日是榮妃馬佳氏的生辰,這禮也是少不得。
再就是平日一些瑣碎事,每日必要過眼,一刻不盯著都不成。
想到這裡,衛有期又想到了對方的嫁妝,翻了翻嫁妝冊子,粗略看來倒是不錯,都是很有歷史厚重感的好物件。
想來也是,原主母親怎麼說也是姓愛新覺羅的,是□□哈赤的玄孫女。
仔細算來,她跟胤禛之間的關係,也頗為好玩。
以這個推算,她跟胤禛有著八竿子打不著的表親關係。
自古表哥表妹套路深,而他們倆,還能扯上點表親關係。
若以另一角度,會更加的有意思。
她的姨母,也就是她母親愛新覺羅氏的姐姐,嫁給了董鄂·鄂碩,他的女兒非常厲害,進入順治後宮以後,以飛一般的速度坐上后位,成為唯一一個因為封后而大赦天下的女子。
生下孩子以後,更是讓順治帝當場宣稱:「朕之第一子也。」
這就是她的好姨母,以輩分論,是孝獻皇后的繼母,是胤禛的曾外祖母。
好刺激。
用銀勺挖了一口杏仁酪,衛有期眯著眼,非常享受的坐在廊下,點點懸紗籠,趁得春光更好。
胤禛擦著額上的汗珠子,感嘆:「你倒是會享受,這天越發的熱了。」
衛有期不以為意:「明個就是清明節了,說不得一會兒就變天。」
話音剛落的功夫,突然颳起了妖風,吹的人睜不開眼。
胤禛趕緊上前護著她,扶著向室內走去,看她被吹的風中凌亂,又好笑又心疼。
衛有期也有些凌亂,突如其來的大風讓她無法招架,若是以前,捏一個定風波就成,如今她只能感嘆,幸好有身邊的男人,要不然就被吹飛了。
正想著,突然被一個用力抱了起來,懵懵的回眸,欲語還休,望著對方白皙如玉的臉頰,輕抿的淡粉色櫻唇,離得近,連那淡淡的絨毛都看得到。
當高嶺之花突然變得秀色可餐,摟著腰的胳膊是那麼的堅實有力,緊挨的身子硬邦邦的,給人滿分的安全感。
「咕咚。」她聽到自己咽口水的聲音。
她,烏拉那拉氏,內大臣費揚古之女,年十三,如今嫁入皇家,為皇四子胤禛的福晉。
是男人就少不了妻妾成群的毛病,胤禛也是如此。
原主本來康健,因著上面賜下來兩位格格,夜裡憂愁了些,立在窗沿下面吹了一會兒風,這就病倒了,再醒來,就成了她。
正想著,身邊的海棠掂著腳尖腳步輕輕的過來了,柔聲道:「福晉,膳食已經擺好了,可要去請爺?」
衛有期搖了搖頭:「不必了。」
她不是原主,做不來搖尾乞憐的事,她想要做的,就是吃吃喝喝平安度過這一生,看盡這天下花紅,嘗遍這天下美食。
今兒天也不好,下著雨,巴巴的請了他來做什麼。
海棠素來恭順,一聽這話就不再問,扭身下去。
衛有期含笑走在前頭,原主身邊伺候的幾個大宮女,名喚海棠、水仙、臘梅、杜鵑、玉蘭、芍藥的,跟在她後頭,施施然的進了正廳。
一進去,小德張就迎上來打千,又引著她坐在几案前,笑著唱菜:「麻婆豆腐燴魚頭~」
她隨著手勢看過去,麻辣鮮香的味道直衝鼻腔,軟嫩入味的豆腐沁在紅湯中,飄香四溢。
還沒吃,就覺得餓了,口腔中誠實的分泌著津液。
小德張又指著邊上道:「一碟子圓蔥拌木耳,邊上是清炒時蔬,再就是昭通十三鮮。」
衛有期一一望過去,肚子里的饞蟲被一一勾起,坐下后拿起筷子,裝作慢條斯理,實則動作迅速的吃起來。
一邊的海棠笑著布菜,柔聲勸:「福晉多吃些,您正在長身體,可不能為了瘦身就少吃。」
衛有期含笑點頭,原主因著怕胖,每日里跟貓似得,只吃一點點,她才不要這樣。
是剁椒魚頭不好吃,還是麻辣兔兔不好吃?
正吃著,外面傳來走路的腳步聲,衛有期捏著筷子的手一頓,心中暗叫糟糕。
海棠的臉色也是一變,誰也沒有想到爺會過來,因此也就沒攔著福晉獨自用膳。
四爺待福晉一直淡淡的,談不上好,也沒什麼壞的,總得來說還是相敬如賓,帶著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