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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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說說而已。」

「別說說啊,咱倆結……假結婚,好處多著呢,有利無弊。首先就沒亂七八糟的人糾纏你了,比如顧曜。其次……」

南阮打斷了賀憲,糾正道:「是我麻煩顧曜幫忙,他沒有糾纏我。」

察覺到南阮對顧曜態度的明顯變化,賀憲的危機感更強了,怕現在表白被南阮拉黑后讓顧曜乘虛而入,他決定一步到位,先忽悠南阮結婚,再慢慢扭轉關係。

見賀憲突然沉默了下來,南阮問:「你剛剛說其次什麼?」

「其次我們也不用被家人煩了,我還沒到家,我媽已經幫我安排相親了。」

「相親?」南阮怔住了,隔了片刻,她問,「你以後會交女朋友,然後結婚嗎?」

賀憲剛想說「除了你,我這輩子誰也不娶」,怕被南阮聽出端倪,又把這句話咽了回去。

沒等到賀憲的回答,南阮以為他默認了,怔怔地自言自語道:「你要是跟別人結婚了,我是不是就不能隨時找你了?」

「你要跟……」就算是假設,這話賀憲也不願意說出口,「哪怕你只是跟別人假結婚,咱們也要避嫌,肯定不能像現在這樣想見就見。」

「你媽媽讓你去相親,你會去嗎?」

「當然不去了,就是總被念叨挺煩的,所以想跟你互幫互助。」

「韓樂怡剛回國的時候也不願意相親,後來被她媽媽騙去了……原本她挺生氣的,發現相親對象還挺帥的,馬上就改主意了,兩人已經在一起一年了。」

莫名其妙的,南阮滿心不快。可能她已經習慣賀憲一直陪在她身邊,出了什麼問題,隨時就能向他求助了。其實她很少真的麻煩他,但有他在身後,無論遇上什麼,她從沒懼怕過,對她來說,「賀憲」這個名字就等同於安全感。

聯想到不久的未來,賀憲會成為別人的男朋友,別人的丈夫,會因為另一個女孩不搭理她,南阮一時間無法接受。她從小就心眼小、佔有慾強,很不希望重要的朋友被搶走。

兩人各存著心事,相對無言地吃完了晚飯。從餐廳出來,道路已經沒有傍晚時那麼擁堵了,賀憲卻沒有攔計程車,側頭徵詢南阮的意見:「我帶你去個地方,離這兒挺近的,咱們走著過去,就當散步?」

南阮心裡難受,只當沒聽到,理都不願意理他。

路過蛋糕店,賀憲說:「在這兒等我一下,給你買個蛋糕。」

「不想吃。」如果以後要避嫌的話,還不如現在就別理她,別沖她笑,別對她好,南阮越想越氣,語氣自然不怎麼好。

對著南阮,賀憲完全沒有脾氣,他低頭看了她一會兒,賠著笑說:「你生氣了?為什麼呀。」

「誰生氣了。」

賀憲堅持買了蛋糕,帶著南阮走進一個小區,問:「你還記得這兒嗎?」

南阮生了一路悶氣,聞言抬起頭一看,才發覺走到了當年她離家出走,跟賀憲待過的那個小公寓樓下。

見賀憲走下電梯后,徑直拿鑰匙開門,南阮問:「你朋友怎麼總不來住?都過了那麼多年了,你還能想來就來,他都不收房租嗎?」

「我前幾年就買下來了。」這個小區雖然有點舊,但位置好,生活便利,他朋友其實不想賣,他軟磨硬泡了很久,人家才答應。他跟南阮一起住過的房子,怎麼能還回去。

一打開燈,南阮才發現這裡重新裝修過了,米白的桌布、羽毛燈,比起八年前,眼下這兒更像是女孩子住的公寓。

「借你房子的隊友是女孩嗎?」

「怎麼可能。」

「男人為什麼會用薄荷色的窗帘和壁紙,沙發還是米白的……」

「這是我前一段重新布置的。」房子是三年前買下來的,他時間少,每次回來只能零零星星、一點一點地改造,直到半年前才徹底收拾好,他記住了南阮不喜歡粉色,沒敢再用。

「你裝的?」南阮很是詫異,「沒想到你還有少女心,這兒真的不像男人住的地方。」

「我收拾這房子是為了給你當生日禮物,你喜不喜歡?不喜歡就重新裝,反正我退役了,有的是時間。」

「生日禮物?你要把這房子送給我?為什麼呀?」

「不為什麼,就覺得有意義。有了自己的地方,以後你再離家出走,就不用站在路邊哭了。我買的時候還不知道你會進這家醫院,還挺巧,這個小區離你們醫院步行只要十幾分鐘。它天生就是你的房子。」

「我都多大了,還離家出走。而且我哪能收你的房子。」

「怎麼不能,巴掌大的小公寓,不值什麼錢,又不是豪宅。」如果南阮願意,連他的人都是她的,更別說這麼一處舊房子了。

這幾年房價翻倍漲,這種七十平的小公寓也要七位數,哪有送朋友房子當生日禮物的……不過比房子更貴重的獎牌他都送給自己了,等他有了結婚對象,她是不是要把獎牌全部拿出來交給人家?

想到這兒,南阮又不高興了,沒好氣兒的說:「我不要,你送房子給我,你以後的女朋友會不高興的。」

賀憲心中一沉:「我哪來的女朋友?」

「等你去相親,不就有了。」

「我才不去,就怕我媽不肯放過我,禮物你收下,當我請你幫忙行不行?」

「可是結婚是大事兒……」

「當然是大事兒,你隨便找個人假結婚,萬一那人心懷不軌怎麼辦?咱們倆從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最適合互幫互助。」

「誰跟你從小一起長大!」她跟賀憲熟起來的時候,他都十九了,還說什麼小時候,要不要臉。

「我跟你結婚,我奶奶不用再瞎著急,你媽媽也不會逼你相親,我也不用擔心總被亂七八糟的人騷擾,好像是挺好的。」更重要的是,賀憲就不會變成另一個女孩的私有財產,她還能像現在這樣隨時隨地聯繫他。

聽到這一句,賀憲反倒傻了,他有點不敢相信,南阮居然真的會考慮跟他結婚,哪怕是假的。

「還是算了,你以後遇到喜歡的女孩怎麼辦,難道還要離婚嗎?」

「絕對不可能。你會遇到喜歡的人嗎?」

「不會吧。」或許她是異類,女同學女同事們聚在一起討論喜歡的人,她從來不感興趣,如果這輩子非得結婚,非得和另一個人一同生活,似乎只有賀憲能讓她不那麼排斥。

「既然咱們都不會,那還有什麼問題,你就說成不成吧。」

「……好呀。」和賀憲假結婚雖然荒唐,但與其要不了多久他就變成別人的專屬物,南阮覺得不如荒唐一次。

聽到這兩個字,賀憲的頭有點暈,大概是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暈的,他的心臟跳得飛快,生怕被南阮看出來,乾咳了一聲,說:「傻站著幹嗎,點蠟燭啊。阮阮,二十五歲生日快樂。」

……

賀憲怕南阮醒過神反悔,當晚就和爸媽說了自己要結婚的事兒,沒覺得兒子年紀大,從沒建議過他去相親的賀媽媽驚得一夜沒睡好,隔天一大早就敲開賀憲的門,問他前一天是不是在說胡話。

這一晚賀憲也失眠了,聽到這句,立刻說:「什麼胡話,南阮今天晚上就來咱們家,你跟我爸準備一下見未來兒媳婦。」

「……」

這天傍晚,賀憲提前一個鐘頭等在醫院外面,接南阮下班回爸媽家。想到要見賀憲的父母,南阮有點怵,為難道:「這也太快了,用不著這麼著急吧?」

「急的不是我,是我媽。」

兩人被堵在了十字路口,到賀憲父母家時,已經七點一刻了,看到滿桌子的菜,南阮說:「叔叔阿姨,真不好意思讓你們等這麼久,我下班遲,路上又堵。」

「飯剛做好,你們來得正巧。快洗手吃飯吧。」

數年未見,賀憲的媽媽看起來老了一些,但仍是南阮記憶里幹練爽朗的模樣。

南阮剛坐下,賀媽媽就問:「我記得你比賀憲小,小几歲來著?」

「兩歲半。」

「你現在是住院醫生吧?剛工作,是不是挺忙的。」

「我是主治,是挺忙的,不過已經適應了。」

「你才二十五歲就是主治醫生了?研究生不是要工作兩三年才能考主治嗎?」

怕南阮嫌煩,賀憲立刻打斷了查戶口的媽媽:「她是博士。」

聽到這話,賀憲的父母很是意外,賀媽媽問:「你才二十五歲就博士畢業了?」

南阮笑笑:「我念書早,大學讀的是八年制。」

「我記得你念得還是協和?年輕、漂亮還那麼優秀,怎麼就看上賀憲了?」不等南阮回答,賀憲媽媽就笑著對賀憲爸爸說,「A女找D男的理論看來不是胡說。」

南阮沒聽明白,一臉疑惑地問:「A女D男是什麼意思?」

賀媽媽科普道:「把未婚男女分成ABCD四等,現實中大多是D女嫁C男,C女嫁B男,B女嫁A男,就剩下了條件最好的A女和條件最差的D男不好解決,最後只好要麼單著,要麼湊合成一對。」

南阮從沒聽過別的媽媽這麼貶低自己的兒子,笑著說:「賀憲挺好的。」

「……」賀憲一臉無語,早知道他結婚就不通知他爸他媽了。

「他什麼樣兒我太清楚了,」賀媽媽收起玩笑的口吻,問起了正事,「聽賀憲說你們打算最近領證、接著辦婚禮?選好日子了沒有?現在辦個婚禮準備半年都倉促,一兩個月內就舉行婚禮我們是沒問題,就怕委屈你,怕你家人有意見。」

南阮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領證?還辦婚禮?她昨天答應是因為接受不了賀憲成為別人的另一半,一時衝動,並沒多考慮。領證和婚禮好像有點誇張……

不等南阮說話,賀憲就說:「一兩個月足夠了,你們忙你們的,我自己準備。」

南阮不說話,賀憲的父母便以為她也是這麼想的,一家三口轉而討論起了結婚事宜,南阮越聽越覺得不真實,雲里霧裡地被賀憲送回家后,咬著指甲考慮了兩個鐘頭,決定打退堂鼓。

跟賀憲好說,但是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他爸媽會生氣吧?南阮正想打電話給賀憲商量怎麼澄清,馮夢迪的電話就先一步打了進來。

電話一接通,馮夢迪就問:「阮阮,聽我媽說,你要和賀憲結婚了?」

別人問就算了,聽到喜歡賀憲的馮夢迪問,南阮有點過意不去,立刻澄清道:「假的,昨天我開玩笑,說想雇個人假結婚,免得我奶奶總催我,賀憲正好也被他媽媽逼著相親,就當真了,我腦子一熱,答應和他互幫互助,現在冷靜下來後悔了,正不知道該怎麼和他爸媽說呢。」

「他媽媽逼他相親?怎麼可能啊,我媽媽跟他媽媽關係特別好,天天打電話,之前有人想把女兒介紹給賀憲,被他媽媽以他還不夠成熟拒絕了,他媽媽那種當了一輩子領導的人,怎麼可能和普通老太太一樣逼兒子結婚。」

「那他為什麼……」

「你連這個都想不明白,是不是傻?他喜歡你,想騙婚唄!我去,賀憲也太陰險了,我喜歡他那麼多年,怎麼就沒看出來他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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