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身世

70.身世

此為防盜章,買夠全文一半的隨便看,不夠的等三天~「……誰讓你這麼做的!」這是太后的聲音,此刻彷彿多了些許氣急。

「奴婢……奴婢也是為了娘娘考慮。」

「哀家何時允許你擅作主張了?」

「是奴婢的錯,可奴婢也是為娘娘您考慮!娘娘的那些私事,怎能讓其他不相干的人知曉?萬一泄露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她不會的!此事你不必再多說,哀家不許你傷害她。」

「娘娘,請三思啊!」

「住口!你不必再說,哀家心意已定。今後你不得傷葉姑娘一根汗毛,聽到沒有?」

「……是,奴婢記住了。」

另一人的聲音葉清溪聽了會兒才聽出是翠微姑姑,她揉了揉太陽穴,聽著二人的對話心一點點下沉。是翠微姑姑想對她不利,卻被太后阻止了?

葉清溪此刻自然意識到她先前的昏睡絕無道理,她怎麼可能跟太后說著話就睡著了?應當是茶水裡下了類似安眠藥的成分,而從翠微姑姑和太后二人的爭執內容來看,是翠微姑姑擔心她泄露太后的秘密而起了殺心,卻被太后阻止。

葉清溪脊背一涼,她差一點就一睡不醒了!

此刻葉清溪發現自己正睡在軟塌上,她已不在先前的屋子內,太后和翠微姑姑二人在隔壁房間爭執,卻被她聽了去。

忽聽房門處有動靜,葉清溪下意識閉眼睡了回去,聽到腳步聲逐漸靠近,她才緩緩睜開雙眼,裝作剛醒的樣子略有些迷茫地看了過去。

太後站在她跟前,正和顏悅色地看著她,見她醒來,便笑道:「跟我說話就這麼累?怎麼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葉清溪瞥了眼太後身后的翠微姑姑,後者垂眸不語,身姿挺直如松。

「我天天跟著人做包子,確實有些累。」葉清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既然太后要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她也只能當做不知道了。不然還能如何?讓太后處置翠微的謀殺未遂之罪么?

好在太后與她有著同樣的來歷,不會任由翠微害她。

太后笑了笑,揮手示意翠微出去,便又自然地在軟榻邊坐下,見葉清溪此刻才反應過來要下榻,她輕巧地按住了葉清溪笑道:「跟我做那些虛禮幹什麼?累了就躺著,我還想再知道些咱們現代的事呢,我也是好久沒那麼放鬆了。」

葉清溪沒再堅持,又跟太后說了幾句后,二人很快便回到了她昏睡前的融洽氣氛,太后甚至告訴葉清溪她的真名叫徐珍珍,只跟這具身體的名字「徐珍」差一個字,還說私下裡葉清溪可以叫她珍姐。

葉清溪頗有些受寵若驚之感,在太后鼓勵的眼神之下聽話地叫了聲「珍姐」。

太后眉開眼笑地應了一聲,隨後微微蹙眉,嘆了口氣道:「清溪,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葉清溪驚訝又好奇道:「我能幫你什麼?」

太后輕輕搖頭,一臉哀傷地說:「是我兒子的事。」她抬頭盯著葉清溪的雙眼道,「你先前問,皇帝是不是我的親兒子,我現在回答你,是的。我知道你看到了他乾的那些事……其實我也想制止他,但他如今畢竟是皇帝,我也阻止不了。」

葉清溪以為太后是為了她自己的不作為而解釋,心情頓覺沉重。她穿來這兒已經三個月了,對於幸運地回到現代一事已不抱希望,因此她非常希望這是個盛世,她至少能吃穿不愁。可如今得知那皇帝如此殘暴,怕是用不了多久,這個國家就會生靈塗炭了吧!

「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葉清溪喃喃問道。

「或許有。」太后望著葉清溪,目光灼灼,「我記得你先前說過,你是學心理學的吧?雖然我對心理學不甚了解,但畢竟從前看劇多,我覺著……我兒子可能有精神障礙,我希望你能治好他。」

葉清溪微微瞪大雙眼,回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少年皇帝的模樣,她覺得或許太后說得對,然而……

「但我才剛開始學專業課,根本沒有做心理諮詢師的資格。而且……」葉清溪急忙說道。

「至少你是這個專業的,總比我這一知半解的強,更比這時代對心理學一竅不通的人懂得更多。」太后打斷了葉清溪的話,望著她鼓勵似的說,「清溪,我相信你,你能幫我治好我兒子的,對吧?」

面對太后那殷切的期盼,大約鮮少有人能拒絕,若葉清溪已經有了當心理諮詢師的資格,而且她膽子更大些,她或許就會答應試試了。

「珍姐,我真不行。我沒有做心理諮詢師的資格,更是從沒有治過人,只是提前看過一些心理學方面的知識而已,萬一用錯了方法,你兒子的情況說不定會更糟的。」葉清溪苦著臉不肯答應。還有一個原因她沒有說出來,無論這皇帝有哪一方面的精神障礙,他似乎是個陰晴不定易被惹怒的人,有皇帝這個身份,他殺誰都不用理由,她要是接近他不小心招惹了他,必死無疑。在現代,發病的精神病人打死人也不用負刑事責任,在這個時代被發病的皇帝幹掉,死了也白死!

「清溪,你我同是穿越者,本該互相幫助。如今的我不僅是這個國家的太后,還是個可憐的母親,我實在不忍見我的兒子越來越瘋狂,可我卻無能為力!」太后說著忽然紅了眼眶,聲音裡帶了些許哽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墮入深淵卻束手無策,這對一個母親來說是件多麼殘忍的事,你能理解嗎?」

見太后目露悲戚,葉清溪心裡也難受得很。她的學長曾經說過她領悟快,很適合做一個心理諮詢師,但也同時說過她共情能力太強,這對她來說或許也是種不幸。心理諮詢師面對的是比普通人多數倍乃至數十倍的負能量,一個共情能力太強的心理諮詢師,或許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此刻的她真切地感受到了太后的痛苦與不易,但她同樣無能為力。

連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她,怎麼能動手去治療病人?

「珍姐,我理解你。」葉清溪道,「可我真的沒能力。」

「清溪,算我求你。」太后哀傷地看著葉清溪,「你我同為穿越者,我能指望的也只有你了。否則,這蕭姓江山怕是就斷送在我的手裡,我的兒子怕也是離滅亡不遠了!」

「珍姐,如果我有能力我一定會幫你,但我真的做不到。」葉清溪心軟了一瞬,最終卻還是拒絕了。

太后定定望著葉清溪,片刻后拿出帕子輕輕擦了擦眼角,嘆道:「既然你不願意幫忙,我也不好強求你。」

她又取出塊令牌遞給葉清溪:「有了這塊令牌,你今後便可自由出入皇宮。我這二十年來只見著了你這一個老鄉,總不能不看護著你。今後我便是你的靠山,有什麼事只管來尋我。」

葉清溪猶豫了下便接過令牌,太后說得對,這麼好的靠山,她可不能錯過了。

「謝謝珍姐,那我就先回去了。」見太后一臉疲憊,葉清溪也不好再打擾她,便主動提出告辭。

太后並未挽留:「我讓翠微送你出去。」

想到翠微之前對自己做的事,葉清溪有些心悸,忙道:「不用麻煩翠微姑姑了。」

太后對葉清溪倦怠一笑:「不必客氣,你是我的同鄉,如此是應當的。」

葉清溪從太后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絲撫慰,想起清醒時聽到的話,終於安下心來,點了點頭。

翠微送葉清溪離開回來后,便見太后正慵懶地靠在軟塌上,雙眸輕輕閉著,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翠微恍惚間想起了二十年前,那時候的太後娘娘還是個青春活潑的少女,只是深宮中的一切改變了娘娘,也改變了當初同樣青澀的她。

「娘娘,奴婢已經將葉姑娘安然送回去了。」翠微低聲恭敬道。

「嗯。」太后懶洋洋地應了一聲,置於身側的手微微晃動,艷紅的蔻丹奪人心神。

翠微安靜了片刻,終是忍不住問道:「不知娘娘為何改變了主意?」她其實並不知道娘娘尋這位葉姑娘入宮的原因,更不知娘娘為何要殺她,又為何改了主意。她只是無條件地聽娘娘的話,在葉姑娘面前合演那一齣戲,讓葉姑娘誤以為下藥之事不過是她擅作主張,與娘娘無關。

太后並未回答,彷彿沒有聽到翠微的話,許久之後她才出聲:「你先下去吧。」

翠微便知道自己逾距了,安靜地行了一禮,悄然退出門外。

等翠微離開許久之後,太后才猝然嘆了口氣。

在得知葉清溪也是個穿越者的時候,她也曾猶豫過。她本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讓葉清溪毫無所覺地過她自己的小日子。

可她實在是太寂寞了。

穿越而來整整二十年,這吃人的深宮把她變成了如今的模樣,她沒有一日放鬆過,她打敗了所有先帝的女人,甚至打敗了先帝,終成這個帝國最為尊貴的女人。可沒有人知道她的真正來歷,即便是幫著她謀害先帝的兒子和女人,與她一樣手上沾滿了鮮血,也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信任之人的翠微,她也沒有透露一分一毫。

可當她得知這世界同樣有個穿越者后,她便再也忍受不了那種寂寞了。然而她除了是一個穿越者,也是個在深宮中摸爬滾打那麼多年最終勝出的女人,她不可能讓任何人與事威脅到自己。所以,在決定讓葉清溪入宮的時候,她就已經想好,事後要殺了葉清溪滅口。

誰能想到世事弄人,偏在葉清溪昏迷前一刻,她得知了對方的所學。迷藥已下無法後悔,而從交談之中她看出葉清溪是個聰明的女孩,醒后不可能不心存疑惑。但她還要指望葉清溪,便不能讓葉清溪對她心有芥蒂,只得讓翠微在不知二人真正交談了些什麼的情況下裝作知曉一切,與自己合演了那一齣戲,將事情都攬了過去,而她則依然是那個愛護穿越老鄉的可親前輩。

當然,她對葉清溪所說也不全是做戲,是她從前虧欠了她的洌兒,她見過他滿身戾氣殺人如麻的模樣,也見過他淚流滿面痛苦不堪的絕望,她無數次想要做些什麼,可卻毫無效果。既然上天把葉清溪送到她跟前,她便不能放過這樣一個拯救洌兒的機會。她是一個母親,也是這個帝國的太后,她不會眼睜睜看著洌兒瘋狂致死,更不會讓這帝國落入他人之手!

太后坐起身,面上微帶笑容,神情篤定。葉清溪如今不肯幫她無妨,不久之後,那個善良聰明的小女孩,總歸會心甘情願地來幫她。

葉清溪企圖讓太后打消主意:「可是那樣他一人獨大,沒有誰能製得住他了。」

「我知道對你來說這並不容易。讓翠微陪你去吧。」太后微沉的面色表達了她決定的不可更改,見葉清溪面容灰敗,她又緩聲安撫道,「清溪,你且放心,事情並沒有你想得那麼可怕。這段時日,你好好治洌兒的病,我唯有你可以指望了。」

她已有些心急了,如今葉清溪入宮也不過十來日,即便明知此事急不得,她心中的焦慮卻越來越重。如今整個朝堂的平穩不過是一種脆弱的假象,說不定什麼時候情勢便會急轉直下,她希望洌兒能儘快好起來,如此局勢不至於再糟下去,她身為太后總是把持朝政不肯放權,遲早要弄出亂子來的。

葉清溪聽出了太后話語中的無奈和焦急,同情太后的同時,也同樣焦慮於自己的命運。可前路並無岔道,她除了鼓起勇氣一往直前,也確實毫無他法。

「好,我會儘力而為!」葉清溪鄭重點頭,她是在給太后信心,也是在給自己力量,她一定行的……不行也得硬著頭皮上啊!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太后讚賞地笑道,「事成之後,我之前的承諾定會實現。」

只不過令人糾結的是,葉清溪這邊答應跟蕭洌一道出宮了,然而蕭洌卻又不肯了。

「這是朕的乾清宮,朕不走!」

葉清溪到的時候,就聽蕭洌冷冷地對太后說了一句。

「洌兒,如今疫病來勢洶洶,母后亦是為你著想。等疫病穩定下來了,你自然得回來。」太后耐心地解釋道。

蕭洌看了太后一眼,眼底猶豫了片刻,像是有什麼話想說,然而最後他卻抓緊了身上蓋的錦被,大義凜然道:「朕是皇帝,自然要與黎民天下共進退!」

太後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綳著臉肅然道:「這天下還沒到需要你這九五之尊以身試險的地步。唯有你保全了自己,這天下才不會亂。你想要冒著將這天下拱手送人的危險繼續任性妄為么?」

蕭洌不語,但看得出來,太后的話他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太后無奈地嘆息一聲,轉頭看到葉清溪,她眉頭微挑,又對蕭洌道:「清溪也會同你一道去,你不會悶的。」

蕭洌聞言抬頭看了葉清溪一眼,又垂下視線,仍然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葉清溪隱約明白蕭洌不肯去的原因,她走到太後身邊低聲道:「太后,先讓宮人都出去吧,我來勸勸他。」

太后也沒多問,示意其餘人都退下,她站了會兒,對葉清溪點點頭,也先出去了。

蕭洌見其餘人包括他的母后都退了出去,不禁看向獨自留下的葉清溪。

葉清溪走上前來,微微彎腰望著蕭洌道:「表哥,表姑母這並非想要拋棄你。她是擔心你感染疫病,才讓你去宮外人少之處避逗,而她自己則冒著風險留在宮內替你看好這蕭家江山。」

蕭洌的瞳孔微微擴大,不可思議地瞪著葉清溪。

葉清溪脊背僵直,生生控制住轉身就逃的衝動,甚至彎起唇角笑道:「你的母后從前虧欠了你,她一直很後悔。如今她想補償你,請給她一個機會。」

蕭洌死死地望著葉清溪,忽然驀地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暴怒道:「你懂什麼?胡說八道!你又知道什麼?」

葉清溪慌忙抓住蕭洌掐自己的手腕,好在他大病還未好,此刻氣力不濟,她在窒息前終於掰開了他的手,驀地後退了好幾步。

她心臟砰砰直跳,見蕭洌沒有追過來,驚魂未定地平緩自己的呼吸。

「你這個騙子!你跟我母后是一夥的!你懂什麼,你懂什麼!」蕭洌忽然手腳並用從床上翻下來,嚇得葉清溪忙向門口逃了幾步,此時身後卻傳來東西被砸碎的聲音。

她下意識回頭,卻見蕭洌根本沒有來追她的意思,他瘋了似的將寢宮裡的飾品一樣樣砸爛,在他轉身的瞬息之間,她竟看到了他面上的淚水。

她獃獃地站在門口,而匆匆循聲進來的太后見到這一幕,不禁問道:「洌兒這又是怎麼了?」

「大概是我說了什麼話刺激到他了吧。」葉清溪有些自責地說。

太后無聲地拍了拍葉清溪的肩膀,她倒不怪葉清溪,洌兒無緣無故便暴怒的時候多了,也說不好是不是葉清溪的錯。她正想上前,卻見蕭洌忽然背對她們停下了動作,靜靜地站在屋子中央,如同無生命的雕塑。

「洌兒?」太后試探性地喚了一聲。

蕭洌沉默了片刻道:「母后不用再費神,孩兒願意出宮。」

太后看著這滿地的狼藉,明智地沒問他忽然改變主意的理由,只笑道:「你想通了便好,快回床上歇息去,母后讓人進來收拾。」

蕭洌悄無聲息地爬進了他的被窩中,一聲未吭。

太后與葉清溪出了寢宮,便吩咐宮人進去打掃,必須輕手輕腳。宮人們早習慣了蕭洌的破壞欲,見怪不怪地進入寢宮,各司其職打掃起來。

「清溪,你同洌兒說了什麼?他怎麼氣成這模樣,卻還是改了主意?」太后詢問道。

葉清溪還沒有將她對於蕭洌缺愛的想法告訴太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太后即便知道了原因,若是過於急功近利,或許反而會有反效果。但她要是不說原因,也不好解釋他為什麼突然暴怒。

「他怎麼會變了主意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他會生氣,確實應該是因為我的話。」葉清溪還是決定暫且隱瞞一部分,「我跟他說,您很後悔過去對他的虧欠,如今想要補償他。」

太后怔楞,片刻后苦笑:「沒想到他竟連聽也聽不得。」

葉清溪摸了摸脖子沒說話,蕭洌認為太后絕不可能愛他這個兒子,她這個外人這麼說,自然是往傷口上撒鹽。真是又往鬼門關走了一圈,這回還是她自己作的。這叫啥?在作死的邊緣來回試探。但就結果來說,效果似乎還可以,至少他願意出宮了。但或許,她這也是給自己挖了個大坑也說不定……

搞定了蕭洌之後,太后便雷厲風行地確定了隨行人員。她多找的是從前得過天花沒死的,不過宮裡這樣的免疫人群畢竟不多,其餘人也只能挑了身強體壯的湊合。而在護衛蕭洌方面她也不含糊,找的是她娘家親戚,她親哥的兒子徐威,正正經經應當叫她姑母的。

太后不想讓人抓著她把柄,因此平日里對她娘家的恩寵很有限,好在她哥很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多年來十分配合地保持低調,沒讓人抓著一絲一毫的把柄。唯有禁衛軍統領一職,她堅持交給了她的侄兒,唯有讓親人守衛皇宮內外,她才能睡得著。

如今蕭洌要出宮,太后自然要選擇信得過的人,這事便落到了徐威頭上。

不過準備了兩日,太后便頂住靖王那邊的壓力,派人將蕭洌和葉清溪打包送出皇宮。此行的目的地是城外的報國寺,那是皇家寺廟,唯有皇家之人才能去參拜,如今皇帝親臨,自然要將它徹底封鎖起來,再不允許任何人隨意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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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有病要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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