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下針
「什麼針這麼粗？」林莜嘉雖不懂醫，但也覺察出這根針有點兒不對勁。
「想複位你的腳骨，入針必須夠深，你不想當瘸子就得忍。」
秦宓說的很不客氣，林莜嘉擰著眉，「可你說幫我止疼的，我最怕疼。
「會給你止疼！」秦宓開始下針。
秦奕一直仔細盯著她的手。
她下針的手法很特別，先是在凌空對著林莜嘉的腳點了數下，隨即飛速下針。
行間，太沖，中封，然谷，商丘……
下針快而淺，沒有捻針。
林莜嘉咬緊牙關，本以為一定疼的不行，可事實恰恰相反，不僅一點兒都不疼，腳踝內側的劇痛還減輕了許多，腳也能動了。
這女人還真有幾下子，難怪秦奕對她另眼相看，恐怕就是看上了她的醫術。
林莜嘉猛的想到一件事！
難不成秦奕對她百般照顧就是因為這個，不行，她絕不能讓這個女人出現在秦家，絕對不行！
林莜嘉走神的一剎那，秦宓手中的銀針猛的下挫了近三分之二的深度，整根針幾乎全部沒入。
她的速度太快，林莜嘉只是晃了下神，針已經完全拔了出來。
「沒事了，絕不能著力，否則就難治了。」
秦宓收起銀針，神色淡淡。
「什麼沒事，明明還很疼，我就說她是個冒牌的，什麼針灸止痛，根本不管用！」
林莜嘉言不由衷的瞪了秦宓一眼，對秦奕癟嘴，「你先把我抱警車裡嘛，我不要坐在地上，太髒了。」
「張德明！」
秦奕喊了一嗓子。
「到！」張德明屁顛屁顛的跑了回來。
「把林法醫抱回警車中休息，給她叫輛救護車。」
「不要！」林莜嘉臉色一沉，賴著臉和秦奕糾纏。
秦宓沒工夫看她自導自演，眸光定定轉向不遠處的一片空地。
胖高個男鬼一臉忌憚的看著她。
兩隻黑手背上各有三個血洞，都是秦宓剛才扎的。火辣辣疼。
他有點兒不明白，他已經死了誰都看不見他，為什麼這個女人還能扎到他。
「你就是那個死了的保安？」
秦宓嘴唇飛速蠕動，細弱蚊吶的聲音，除了胖高個誰都聽不到！
「……」胖高個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只能使勁點了點頭。
他才剛死，還不會說鬼語。
「為什麼纏人？」
秦宓眼睛餘光瞥了眼林莜嘉。
剛死的鬼都畏懼人類，也不太敢靠近人。
即便他是橫死的戾氣很重，也不會這麼快就攻擊人。
胖高個抓了抓腦袋，指指秦宓又指指秦奕。
黑漆漆的眼茫然看了眼林莜嘉，使勁兒捂了下鼻子，右手使勁兒拍了下胸脯，咧開嘴傻笑。
秦宓差點兒沒憋住笑。
胖高個的意思她領悟了。
那個女人臭，他很喜歡。
……
「遇到什麼開心的事了，讓我也高興一下。」不知何時，秦奕已無聲無息的走了過來，繞有興緻看著她。
「你哪裡看出我開心了？」秦宓臉色一板。
「從頭到腳。」秦奕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眸心中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縱容，「適可而止。」
「放心吧，我不會為難她的，我都聽你的！」
秦宓忽然笑眯眯的湊了過來。
嗓音還洋溢著那麼一絲絲嬌羞和激動。
秦奕不自覺後退了一步。
「隊長，趕緊去現場吧！」秦宓甜美異常的笑了下，轉身進了廠區辦公樓。
秦奕眸光浮起一絲詫異。
她又在搞什麼鬼？以她的個性絕不會無緣無故討好自己。
……
「隊長！」財務室外看守的警員看到秦奕出現，趕緊立正行禮。
「第一目擊人現在在哪兒？」秦奕環顧左右。
財務室門口畫了一大片隔離帶，到處是零星的血點兒。
「直線式滴落，線狀分佈為主，少量片裝分佈，裡面的人是跑出來的，速度很快。」
秦宓輕柔的開口。
「報告隊長，證人受了刺激，腦子有點兒不正常，我把人安排在走廊那頭的房間休息，有人看護。」
看守的警員連忙回答。
秦奕看了看地面，轉頭問秦宓。
「先去現場還是？」
「先去看看證人吧！現場又不會改變！」
秦宓神色自若。
「好。」秦奕點了點頭，兩人穿過走廊，進了一間辦公室。
胖高個比他們倆速度都快，一抹青煙似的鑽了進去。
對著蜷縮在單人床的男子一陣拳打腳踢，模樣異常憤怒。
很可惜，即便他拼了命的揮拳出腿，根本觸碰不到床上的人。
「別殺我，別殺我，啊！啊！」兩人剛一進屋，床上的男子噌的一下坐了起來。
雙手抱頭，縮成一團，篩糠似的哆嗦。
環顧整間屋子，一片狼藉，東西扔的到處都是，雜亂不堪。
「他一直這樣？」秦奕皺了皺眉，問。
「鬧得可凶了，根本不讓靠近，你看看折騰的。」
看護的人一臉無奈。
秦宓遠遠瞥了一眼床上的男人，他個子並不高，身材很壯，即便穿著制服也能看出四肢肌肉十分發達。
此刻，他蜷縮成一團，身體抖動幅度非常大，整個床都快被他晃散了，床鋪上都是血點兒，還有一片片的血水。顏色很淺，只有些許的紅潤。
他的頭扎的很低，根本看不到臉上的表情，只能聽到喉嚨深處的嗚嗚聲和嘶吼。
「誰發現他的？」秦奕沒靠近男人，問看護警員。
「別的保安。他和死者是晚班，下午接班的保安發現他躺在樓梯上，渾身都是血。」
「下午？」秦奕一怔。
「最近環保查的厲害，工人們都是白天休息晚上工作，平時辦公大樓里幾乎沒人。」
「財務室也沒人值班？」
「最近廠子效益不景氣，幾乎所有的中層都被派出去跑單了，廠長也忙著應付安檢，忙的焦頭爛額，辦公區除了保安就是業務科還有人留守。案發的時候，這邊沒人。」
「這個廠安保怎麼樣？」
「很不錯，監控到位，保安配備的也足，樓內廠區都有人24小時巡視值班，沒想到還是被兇手摸了進來。」警員嘆了口氣。
「監控有發現嗎？」
「暫時沒有，還在繼續跟進。」
「不需要再查監控錄像了，浪費警力，讓他們收隊！」
秦奕吩咐一句也不解釋，轉身朝外走。
「去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