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第223章 真相（24）

第223章真相（24）

「噬心蠱已經發作了，誰也救不了他了！」

秦宓嘆了口氣，這世上，怎麼還有人懂得使用這樣恐怖的蠱蟲呢？不是已經失傳幾百年了嗎？

「不可能的，怎麼會救不了，你醫術那麼好，又精通術法，怎麼會沒有辦法！你一定有辦法的，仔細想想，我求你了！一定要救救他，我求你了！」

迪老將軍半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沒用的吧！爸，她說的沒錯，噬心蠱一旦發作，無葯可解，這是我的報應，是我該受的……為了子虛烏有的復仇我害了那麼多人，原本就該死，我這就告訴你事情的……始末……啊！」

姜鐵山捂著胸口倒了下去。

黑血順著他的指縫嘩嘩淌了出來。

很快，手指居然再也蓋不住胸口上的血洞。

皮肉皸裂，肋骨如風化的石頭一觸即潰爛，連心臟也一抽一抽的在膨脹擴大，彷彿隨時都會爆炸。

「不要再說下去了！你發過誓的，一旦泄密，噬心蠱將吞噬你所有的血肉，再動這個心思，你連一分鐘都堅持不了了！」

秦宓一邊大聲制止著姜鐵山，一邊快速從攜帶的背包中取出黑白二色符紙，咬破手指點了幾滴鮮血，口中喃喃念了幾句，啪的一下貼在了姜鐵山胸前的血洞上。

「喝了這個。」秦宓又拿出一根竹筒，拔開塞子，送到他嘴邊。

「別浪費東西了，噬心蠱已經被激活，我活不了太久了！」

姜鐵山勉強喝了一口就不再下咽，看他的樣子還是想說話，可每當他想開口，總會被胸口的劇痛牽扯的狂噴黑血，幾次之後，不但姜鐵山無力再掙扎，就連久經沙場面不改色都老將軍也駭得面無人色。

「救救他，救他……」

除了不住口的哀求，似乎什麼都做不了。

「別再想那件事了，好好和老將軍說幾句話吧，你放心，即便你不說，我也知道去哪兒查。」

秦奕忽然開口。

「謝謝。」姜鐵山欣慰的點了點頭，吃力的撐起身子，「爸，對不起……」

姜鐵山已經沒力氣下跪，可他依舊努力彎著上半身，額頭拚命朝地面撞。

「兒子……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都是我的錯。」

父子倆癱軟在地上，四目相對，均是一臉愧疚與痛苦。

「不過，我真得很開心……」姜鐵山用盡全身力氣連磕了三個頭，慢慢抬起頭，眼角淌下淚來。「爸，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孤兒，沒想到，我還有父親，臨死前還能和您相認，我沒什麼不滿足了的。」

「可是兒子，你還年輕啊，如果非要死，也應該是我去死才對！」

老將軍泣不成聲。

「爸，我已經不年輕了，為了這個樣貌，我拋棄了人性，做了那麼多惡事，我這是罪有應得，爸，不要再替我遮掩了，我做了錯事，就該收到懲罰。」

姜鐵山伸出僅剩下的另一支手臂，摸出一樣東西，遞給秦宓。

「這是我母親的另外一半魂魄，超度她……」

「好，我答應你。」秦宓接過，鄭重的點了點頭。

「替我像馮宇道歉，向那些被我殘害的戰士家屬道歉，我知道我沒資格請求原諒……我留了點錢，就在我的秘密基地里，幫我轉交他們，也算我替自己贖罪了！」

姜鐵山嘴角淌下粘稠的黑血，眼神開始渙散。

「兒子，兒子……」老將軍不顧一起爬了過去，伸出雙手抱住姜鐵山逐漸冰涼的身子。

「爸，我和媽媽會在下邊等著你的，我們一家人……永遠……不會再分開了！」

「好，永遠都不分開。永遠！」老將軍用力抓著姜鐵山的肩膀。

直到懷裡的人身體僵硬冰冷。

久久都不肯鬆手。

「將軍……」

秦宓心裡很是酸楚，可她找不到任何一句安慰的話。

姜鐵山做錯了，他受到了應有的懲罰，老將軍也做錯了，被愧疚折磨了一生，可人這一輩子誰能保證自己不犯錯呢？

誰能保證？

……

「我沒事，該怎麼做便怎麼做。」

老將軍緩緩站了起來。

「那您的身份？」

秦奕遲疑了一下，問。

「都這麼多年了，我是誰根本不重要了！鐵山是誰也不重要，他已經認罪伏法，其餘的事不提也罷。」

「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超度的時候記得通知我……」

老將軍揮了揮手，「你們去忙吧，我想再陪他一會兒。」

秦奕和秦宓都沒再開口，緩步離開房間。

臨出門的時候，秦宓回頭看了一眼。

老將軍始終矗立在原地，像個雕像般一動不動。

背影，說不出的孤寂。

……

姜鐵山就是暗中策劃一切的幕後真兇，現如今已經認罪伏法，這個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了整個協防部隊。

大多數人都非常震驚，也有惋惜和破口大罵的。

可無論人們如何褒貶不一，姜鐵山已經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什麼也看不見聽不見。

不再仇恨，沒有痛苦，一死百了。

人生就是如此，不管轟轟烈烈還是遺臭萬年，該走的時候你一樣東西都帶不走。

……

秦奕申請搜查了姜鐵山的秘密基地，找到了他留下的東西。

彷彿姜鐵山早已預知了他的結局，早早遣散了手下，他留下的東西並不多，除了一筆還算豐厚的撫恤金以為，只有一台電腦，一套簡單的錄像裝置，還有，一本日記。

日記詳細的記錄了他的人生經歷，其中以十八歲參軍入伍到二十二歲這個階段記錄最多。

而後，忽然中斷了十年。

再後來，就換了姜鐵山這個身份，一直延續至今。

裡面，再無任何心情語錄，只有各種各樣的計劃。

如何接近，如何晉陞，如何復仇，一步步，一條條，冰冷的好似框架。

「宓宓，日記中始終沒提到他胸口那個詭異紋身的來歷，還有他忽然消失的那個十年。你覺得這是為什麼？」

兩人快速瀏覽了一遍日記，秦奕若有所思。

「噬心蠱太厲害了，只要被中在心裡就永遠不敢也不會生出背叛之心，甚至，連背叛那人的念頭都不敢想，否則，噬心蠱便會虐食他的心臟，痛苦異常。」

秦宓用手緩緩撫摸著泛黃的封面，時間可以塵封，記憶也可以塵封，那麼，命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