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回魂夜(中)
眾人心頭一凜,齊齊朝大門看去。
「他來了?」大門洞開著,外面漆黑空蕩,連個人影兒都看不清。
秦奕猛的意識到一件事,轉過頭問秦宓。
「沒!」秦宓簡單的回了一個字,看他還有些不解,皺著眉又說。
「我什麼也看不見。」
「……」秦奕一怔,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眉頭簇起,「他們為什麼會這樣?」
「中了鬼術,或產生了幻覺。」秦宓上下大量了兩眼秦奕。
「你可有不適的感覺?」
「沒有!」秦奕搖了搖頭。
「這就奇怪了……」秦宓看向張伯,「你察覺到什麼嘛!」
「鬼力超強,不好應付,把門窗都封死,我來引他現身,然後你再用滅魂符,要一擊命中,別給他翻身的機會!」
張伯陰沉的雙眼變了。
黑眼珠兒小的幾乎都看不見了,整個眼眶內白森森的,像嵌著兩個衛生球。
「師父……」孟津嚇傻了,他認識張伯好幾年了可從未見過他如此可怕。
「別慌,你沒做過對不起他的事,躲在一邊別出聲就沒事。」
秦宓呵斥了孟津一句,心中卻滿身疑惑。
李海曾的死因她十分肯定,他的死和周海他們三個毫無關係,唯一肯定的是,這三人中有人利用了李海曾的身體故布疑陣,也許李梅發現了什麼,才會被他滅口,這人,應該就是周海和閆明凱其中之一,也有可能是他們聯手,只是故意在眾人面前製造不合的假象。
可這兩個著了魔的樣子又不像假裝的,難道他們招惹了更厲害的東西,今天的回魂夜回來的不是李海曾,而是一個更為厲害的存在,厲害到連她和張伯都發現不了的存在。
如果真是這樣,孟津和秦奕可就麻煩了。
鬼魂在回魂之夜鬼力大增,但絕不會傷害和他無關的人。
可道行極深的惡鬼可就不一定了!
他會一眼看穿人內心的恐懼製造出讓人難以忍受的幻覺,直至崩潰。
秦宓內心疑惑不解,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敢懈怠。
雙手如飛般不停掏出符紙,將秦奕關好的門窗封死。
秦奕見她不斷拿出黃色符紙,可暗格中的卻一點不似減少。
除了最後一個暗格其餘他都拉開過,充其量不過十數張,怎麼卻像個聚寶盆似的,怎能拿也不見減少?
門窗封死的一瞬間,地面的白燭已經被圍城了一個圈兒。
張伯一手持鈴一手舉著桃木劍,口中念念有詞。
「你們看好他們,如果門上的符掉了,你們就往外面跑,不管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許回頭看,聽到沒有?」
秦宓叮囑了一句,伸手將大廳的燈熄滅。
屋內,頓時漆黑一片。
秦奕一手一個,將周海和閆明凱拎到了大廳一腳,孟津跟著他走到角落中蹲下,縮在牆角一動不敢動了。
「敕!」張伯上下牙齒併攏發出嗤嗤的嘶吼聲。
就像毒蛇吞吐著蛇信。
噗!
張伯腳下的白燭瞬間點亮,讓人驚悚的是燭心跳動的火苗卻是碧綠的,好像鬼火一樣。
叮鈴鈴,叮鈴鈴!
張伯催動手中的黑色鈴鐺,發出暗啞的叮噹聲。
那聲音一點兒都不清脆,好像鈴鐺心生了銹,尖銳的刮著銅壁,刺耳的難以忍受。
秦宓耳垂一動,遠處有緩慢的腳步聲清晰的響起。
很慢,很輕,一步一步,慢慢走近。
秦宓皺了皺眉,鬼只是能量體沒有重量,根本不可能有腳步聲。
空空空!
敲門聲赫然出現!有人一下下,用力砸響大門
緊接著,凄慘的慟哭聲悠悠響起。
「熱啊,好熱,我死的好慘,還我的命來,還我的命來!」
哭聲四起,那聲音從各個角落傳來,滲入耳廓中,敲擊聲還在繼續,空空空,空空空,聲音空曠而刺耳。
「啊!不要纏著我!求求你,不要纏著我了,我什麼都沒做過,我就拿了個扳指,別的我什麼都沒碰,還給你,還給你!別再纏著我了!」
周海從口袋中掏出一個東西狠命朝大門丟去,卻被秦宓一手截住!
玉扳指,質地通透,是塊好玉。
「你竟然發死人財?」秦宓冷冷看著周海,黑暗中,她的瞳孔微微閃著光,好像蒙了層金紗。
「就這一次,是我財迷心竅,我再也不敢了。」周海忽然抱著頭大哭起來。
一次?見利忘義不勞而獲,一次怎麼滿足?
秦宓冷笑,難怪他看見警察就想跑,原來竟犯下這樣齷齪的罪行。
「嗬嗬嗬!」大門外,哭聲徒然高昂了許多,林海忽然像發瘋一樣將閆明凱推了出去。
「是他,你要報復就弄死他,是他侮辱了你的屍體,我什麼都沒做!」
「你胡說!」閆明凱打了個哆嗦,忽然惡狠狠掐住了林海的脖子。
「我沒有胡說,你有戀屍癖,所以你才一直不結婚!因為你根本就不喜歡活人!」
林海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臉龐漲的青紫,眸光卻充滿了怨毒。
「你比我好多少?」閆明凱額頭青筋暴起,「屍體上所有值錢的東西你都沒放過,為了錢,你還一顆顆拔掉他們口中的金牙,你比我更可惡!」
「反正他們都死了,那些東西不拿掉也會被燒成渣子,我拿了又怎麼樣?」
周海的眼球兒因為過度猙獰凸出體外,看起來既恐怖又讓人噁心。
「你們……倆個畜生!」張伯暴跳如雷的沖了上去,盛怒之下他踢倒了白燭,又不管不顧的掄起手中的桃木劍暴打周海和閆明凱,硬把桃木劍砸斷了。
「不對!」秦奕率先意識到情況不對勁兒。
周海和閆明凱太反常了,就算他們害怕鬼魂復仇也不會如此失控當著警察的面發瘋一樣指責對方的罪行,再看看他們的眼神,包括張伯在內,都是瘋狂的!
「難道香燭有問題?」秦奕眸光射向已燃燒殆盡的香爐。
供桌已經倒地,香灰撒了一地,還有煙霧緩緩上升。
「香是張伯的,他沒理由害自己。」秦宓搖了搖頭。
兩人猛的想到了什麼,四目一對,眸光齊齊朝地面射去。
火盆中,余煙裊裊,一股若有如無的腥香徐徐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