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分道揚鑣
打你?我打的就是你!居然敢搶我的潛台詞?張青峰挽起了袖子氣勢洶洶的瞪著侯武:「你可有不滿?」
「小弟該打、小弟該打」一邊說著一邊自己給了自己兩撇子。侯武表面上做的是畢恭畢敬,可是一天之內接二連三的受氣心中已是不滿之極,現在居然當著外人的面教訓自己這個二當家的,讓他心中的那份陰狠蠢蠢欲動。
如果……侯武這次露出了真誠的笑容:「大哥,您打的對,小弟受教了,日後小弟會肝腦塗地的報答您的」
張青峰不疑有他,再者說來,這肝腦塗地……聽起來還是很忠誠的。
車隊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停了下來?林暄與趙玲兒所在的輕轎夾在車隊之中,此時他們還不曉得發生了什麼情況,只是看到侍衛們緊張的握著武器護在他們的周圍。
「這位大哥,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林暄的小腦袋從車窗中探出,向一位侍衛問道。
這位平時牛都吹上天的侍衛腿肚子不聽使喚的打著顫兒:「噓,小聲點,前面有劫匪的,那幫傢伙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兒」這傢伙生怕自己說話聲音驚動了劫匪,唯唯諾諾的應付著林暄的答話。
劫匪?是那種身披麻袋、牙呲腳蓋、自稱東方不敗的傢伙嗎?林暄一聽這話把那些什麼葉落峽啊、什麼歌謠啊都忘記到腦後了。生長了這麼大一直都是在聽父親如何如何,沒想到今天也能給自己個機會見識見識這真刀真槍的場面。
危險?生長在林府的他可曾知道危險一詞的含義?再說了就他這身手可是盡得三哥真傳。那龍爪手變化而來的鷹爪手、踢桃腳可不是鬧著玩的。
「玲兒,你躲在車裡千萬不要出來哦,等我收拾了這幫鳥人再回來與你玩耍」林暄心中的俠義情結前所未有的高漲,在他去撐英雄之前還不忘記囑咐比自己還要年長的趙玲兒……
豪氣衝天的留下一句話后他沖向前方那群朦朦朧朧的人影。等等,半路上林暄扒拉出一塊鑽頭大小的石塊,緊緊的握著石塊他內心中激動的情緒再次高漲,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沖啊~!
也不知趙文卓與那張青峰在談論著什麼,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林暄已然認定這幫劫匪是在威脅趙文卓。
趙文卓面向著劫匪,當然看不見自己身後的事情。
趙文卓看不見可不代表其他人看不見啊∨青峰、侯武等人只見從對方的陣營中衝出一位黝黑的少年,此少年眼瞪如銅鈴,雙腳如踏風,轉眼間便衝殺到近前。
不過這幫專以打家劫舍為生的劫匪會怕了一個看上去還未成年的兒童?當然不怕,甚至他們根本就沒有在意林暄的舉動。只不過是突然衝出來一人才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趙文卓看不到,劫匪們不在意。於是年僅五歲的林暄越過趙文卓、單刀匹馬的衝進了劫匪的包圍之中。
嗯?
直到林暄輕飄飄的從他的身邊閃過,他才發現。不過他要幹什麼?趙文卓看到林暄藏在身後的那塊石頭心下一愣,並沒有來得急在第一時間阻止他瘋狂的舉動。
之後發生的事情不只是讓人愣住的問題了,而是所有人都蒙了!要問誰最暈來?當然是一路走背字的侯武了。
原來林暄越過趙文卓后悍然出手,也不管什麼三七二十一,手中的石塊嗖地摔飛出去,飛行中的石頭直愣愣的沖著侯武的腦門砸去。
啪~!
看到石頭砸到了人林暄才鬆了一口氣,你別管砸的是誰,能砸到就成!
咕嚕咕嚕,拳頭大小的石塊落在地上滾動了幾圈,心細之人都會發現滾動的石塊上已然有著鮮紅色的血絲……
於是讓人暈闕的一幕出現了。劫匪的二當家的就這麼站著,從被打、到結束一直沒有挪動過一下。
再看他的臉,我的媽呀,圍在他身旁的幾名劫匪看過一眼之後慌張的逃開了。那…那還是人臉嗎?
只見侯武的右眼之上皮開肉綻,翻開了花的血肉像是有生命的蠕動著(那肉當然不會自己動了,是侯武臉部的肌肉在氣極之下牽動著的)。血水兒順著他的臉頰滴溜溜地就淌了下來,再配合著他那不知道為什麼還滴溜溜亂轉的黑白眼仁怎麼看怎麼嚇人。
本不該出現的場面出現了,誰會想到打劫的卻被打了,而且還是被一名年僅五歲的孩子打?
「你……打我?」侯武手指著林暄,不可思議的問道。
這個問題問的好,至少咱林暄能回答得上。
「嗯?確實算得上是我在打你哦」林暄慢條斯理的回答著,絲毫沒把劫匪當成什麼可怕的事物。拿腳底板蹭了蹭又滾落回來的石塊,『一不小心』小靴上粘到了一塊殷紅、黏稠的液體。
「咦?」林暄厭惡的在地上來回磨蹭著小靴,把那粘在靴邊的殷紅又蹭在了地上嘴裡還邊蹭邊嘟囔著:「這是誰家的鳥兒得了便秘,得趕快醫治才是……」
便秘?那不是說老子的血是鳥糞?剛剛在飛鳥的攻勢下已經體驗過一回鳥糞的侯武再也忍受不住,提起鈍刀就要衝向林暄。
趙文卓當然不會讓對方傷害到林暄,見侯武動了真怒,眼疾手快的把他拉回到自己身後,交由侍衛代為看管。
「眾位好漢,何必為難趙某這一個小小的商旅人家呢?諾不嫌棄,趙某人可以請大家喝喝茶、消消氣,也算是表達一下對大家的敬慕之情」
「什麼?喝喝茶、消消氣?難道我這打是白挨了?想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把這個小兔崽子給我留下」侯武陰森森的頂著林暄,大有不報此仇誓不為人的架勢。他也是氣糊塗了,甚至忘了他自己也只是一個二當家的,大當家的沒發話,他這兒自作主張難道會有好果子吃?
張青峰似乎是沒有在意侯武的言行,只是仔細的看著這名突然竄出來的毛孩兒。即使換過行裝林暄仍是從頭黑到腳∨青峰怎麼看都有一種錯覺,似乎這個孩子與自己相識。但是自己的記憶中明明沒有這麼一個人。難道是故人之子?
見侯武氣勢洶洶的沖了上去,張青峰連忙攔住了他。
「嗯?」
「不要壞了我們的規矩」
侯武聽到這句話后蔫了下來,不知幾年前誰人定的規矩,打家劫舍可以!殺人放火不行!這劫匪當的也是日子苦的緊啊。
「當真沒錢?」
「沒錢!」趙文卓也並非說謊,身上帶著的銀兩隻足夠隨行之人每日的開銷,至於其他……若把身後這些皮貨算上的話到是能換些銀兩,不過這些可以說得上是他的身家性命,他能放得下嗎?
思忖片刻「那就把這個孩子留下,何日送往我白蓮寨五千兩白銀何時將此子歸還與你」張青峰淡淡的指著被保護在眾人身後的林暄說道。
趙文卓的拳頭緊了緊,難道真的要為了自家的生存把林暄推向風頭浪口?如果在家境鼎盛之時,花費五千兩白銀換回林暄又如何?可是按照趙家現在的情形看來,這五千兩白銀還真就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那麼林暄該如何處置?把正值年少的他推向狼群,可想而知他的人生將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文卓正在心中做著痛苦的掙扎。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做,原來做一名善良的人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趙文卓躊躇不定之時,林暄推開保護自己的眾人來到了他的身邊:「阿叔,就讓我跟他們走吧……」
「不行——我不許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