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得得果斷地將千里眼對準了她爺爺白元一,看她爺爺的表情應該是跟她一樣肉痛。白元一心裡想的是,哎喲,平白送人這麼多上品靈石,加一塊兒準保都能把他孫女兒的氣機給轟開咯。
白得得肉痛得全身發抖,恨不能跳上得一宮去海扁容舍一頓,這人是來滅得一宗的吧?堡壘總是從內部攻破的。
在紫色靈霞的籠罩中,得一宮前的蓮花台徐徐上升,蓮花台下漫出無數金色透明花瓣,台上一人被神光包裹,漸漸地顯出身形來。
白得得罵了句「你妹」,容舍這人到底得多自戀、多騷氣啊,出個場竟然用花瓣撒天,難道是天下第一美男出場?
隨後容舍的身影被投射到了得一宮后巨大的山峰上,讓所有人從任何角度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新任宗主。
「長得很一般嘛,長成這樣也敢自戀?心得多大啊,天啊,不會是娘娘腔吧?」白得得很不屑地撇了撇嘴,「不行,我得去看看東荒十大美男洗洗眼。」
白得得覺得以後他們得一宗是真窩囊了,宗主不僅實力拿不出手,就是顏值也是被眾人碾壓。今年招新肯定又是墊底,其他四宗的宗主都能顏值擔當,或英俊,或儒雅,皆可以用來打廣告,而她們的新宗主,想想就愁人。
這時候容舍開始說話了。首先么肯定是感謝各位來賓,感謝諸位同仁,感謝天(拜天),感謝地(祭地),最後是感謝祖宗。
白得得心想,可不得感謝祖宗么,他如果不拼爹,拼爺,能到這裡來慷他人之慨?
之後么,宗主繼任就跟皇帝登基差不多,要頒發一份繼位詔書,寫的是他這一代的施政方針,不用太詳細,但方向是要明確的。
容舍道:「一門之興在弟子,敗也在弟子,吾將視培養弟子為第一要務。」
白得得在遠處諷刺道:「每個宗主繼任時都這麼說,可到時候還不是只顧著自己修鍊,最多就是照拂幾個親傳弟子,真是說得比唱得好聽。」
卻聽容舍繼續道:「從此凡我得一宗弟子,開啟氣機時,吾將親自引導其種靈。」
此話一出,當即嘩然。這可是累死人的事情,得一宗那麼多弟子,每年都有招新,而每年都有數百上千人開啟氣機,這樣平均算下來,容舍一天得引導兩、三個弟子種靈。那他自己不用修鍊啦?
繼而容舍對著眾得一宗弟子道:「吾以為種靈乃是踏入修行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之步,若在此走上歧途,徒然辜負一生。吾相信天生我材必有用,只要走對了自己的路,平凡如你也能改變世界。」
白得得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當容舍說「你」的時候,彷彿看向的就是她。當然其實這不是白得得一個人的感覺,其他所有弟子覺得容舍說的就是他。這是因為容舍講話時用了一種法門,叫「我的眼裡只有你」。
白得得博覽群書,立即想到了書中曾提及過的一種法門,叫「我的眼裡只有你」,聽這騷氣的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正經法門,是幾千年前一個著名花花公子自創的泡妞利器。
其實萬域世界中,類似的法門也有好幾種,白得得是因為對容舍心裡先存偏見,所以覺得他用的肯定是這最騷氣的一種,反正不是也得是。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容舍吃飽了沒事幹要給每個開啟氣機的弟子引導種靈。放眼看去,那些沒開氣機的外門弟子全都神色激動,而已經種田的內門弟子,也多有失望者。
旋即,容舍又頒布第二條施政方針,每月的月圓之夜,他將在不可道峰的第一虹為所有弟子解難答疑。
注意哦,是最低級的雜務弟子所在的第一虹,這就意味著得一宗所有弟子每月都有機會見到宗主,這可算是上達天聽了。
白得得的第一反應是以後不能隨便欺負人了,現在每個人都能見到宗主,也就意味著每個人都能告「御狀」了。
白得得氣得直捶胸口,容舍這到底得有多閑啊?他叫什麼容舍啊,叫容閑豈不更貼切?
白得得將千里眼收起,用仙棉塞住耳朵,再也不想聽見容舍的聲音了,聽見就想打他。
宗主的繼任典禮結束之後,容舍在得一宮開宴招待各方貴賓,比如其他四宗的宗主或長老,以及一些小宗門的掌教。
至於跟隨而來的他宗弟子雖然沒有資格進入得一宮大宴,但也有得一宗的弟子負責接待游山賞景。
「這誰啊,不是白孔雀嗎?」一個容貌異常艷麗的女子擋在白得得面前,嘴角帶笑地看著白得得。
白得得掃了寧凝一眼,還真是冤家路窄,「原來是你啊,寧山雞。」
「白得得,你找死啊?」寧凝杏眼一瞪。
寧凝是白得得的宿敵,五大仙宗排名第二的劍王閣大長老的孫女兒。人生得豐滿艷麗,超額完成了男性的幻想,但在女人眼裡卻嫌美得太低俗。加之寧凝又愛穿戴艷麗的服飾,白得得第一眼看見她就送了個「寧山雞」的綽號給她。
這個綽號在她們這種修三代里一下就火了起來,因為大家心底都覺得很形象,所以寧山雞這綽號就這麼傳了開去。你說,寧凝能不恨死白得得?
不過這只是她們之間梁子的開始,最近杠得天昏地暗卻是因為在驢微定禮服鬧起來的。
白得得給自己定製宗主繼任典禮的禮服時,寧凝的堂姐出嫁,她也想禮服。兩個人在店裡碰上,同時看中了驢微新出的水光紗。但這種紗產自深海之淵,由水光族鮫人所織,數量極其稀少,驢微也就得了那麼一匹。
兩個人都想要,開始競價,不過還是白得得財大氣粗,加上她爺爺即將成為得一宗宗主,驢微總是要給她爺爺一點兒面子的,因此是白得得最終拿下了水雲紗。
寧凝瞪完眼睛之後突然又燦然一笑,很嘚瑟地甩了甩頭髮道:「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哎呀,也不知道是誰那麼臉大,自己爺爺還沒繼任呢,就急著訂禮服了。你不是定了禮服嗎,今天怎麼不穿呢?是不是臉太疼了?」
「知道我心情不好,就別惹我。」白得得瞥了寧凝一眼,想繼續往前走。
寧凝一閃身再次擋住白得得,「可是我就想惹你,怎麼辦?你奈我何?」
白得得平時也是個嘴毒的人,不過這次真的是臉被打得有點兒疼,也就懶得再跟寧凝啰嗦,手一抬,她手指上那枚雷霆戒上就朝寧凝射出一道雷霆劍光來。
白得得雖然沒有修為,但是她那雷霆戒卻是個寶貝,裡面是她爺爺向第五脈的戴長老換來的三道雷霆劍光。
得一宗一脈之主注入的劍光,其威力可想而知,一道劍光使用得好,連定泉境的修士都能擊殺。
寧凝沒想到白得得這麼兇悍,一上來就是殺招,她躲閃不及,只能拍碎一張保命符代她承受了這一擊。那保命符也是個好東西,相當於多了一條命,乃是由寧凝的爺爺請大符師煉製的,寧凝一共也就得了兩張。
一言不合就開干,寧凝險些被擊殺,當然要反擊。劍王閣以劍修為主,寧凝已經是開田境中期的劍修,拼實力的話哪裡是白得得這種凡人能比的。
寧凝冷笑一聲,手中劍光一閃,「很好,這是我新得的凝光神劍,正好拿你的血喂劍。」
白得得雖然沒有修為,但是見識真不算淺,尤其是兵器一道上更是無所不知。一看那寒芒,再聽名字就知道了劍的來歷。
凝光神劍,東荒十大名劍之一,前一任主人是一劍耀東荒的凝光仙子,憑藉這把劍,當時築台境的凝光仙子曾經越級傷過孕神境的大能。可見此劍的不凡。
白得得腳上有神風靴,身上有蠶神甲,卻也不敢託大,趕緊往旁邊一閃,神風靴上有神風陣,一瞬可行百里,是保命良器。
但是寧凝得了凝光神劍,實力大增,雖說第一招的劍鋒被白得得靠神風靴躲開了,但是那劍芒卻割破了她身上的蠶神甲。
白得得倒吸一口涼氣,這凝光劍的威力實在太巨大,光是劍芒居然就破了她的防器。
白得得的氣還沒吸完,就見寧凝再次攻來,這次她攻擊的是白得得的腳,顯然是要毀掉她的神風靴,然後就能好好收拾她了。
白得得只覺得腳下一痛,腳踝的筋都差點兒被割斷,血從靴筒里流出,很快就濕潤了整隻靴子。
說時遲,那時快,寧凝的第三招直刺白得得的臉頰,這是要毀容的意思,看來寧凝是恨透了白得得。
白得得也不是好惹的,她沒怎麼打過架,沒什麼實戰經驗,所以剛才被寧凝打得幾乎沒有還手之力,這會兒回過神來,右手手鐲開啟,裡面飛出漫天梨花針,讓寧凝躲無可躲。
寧凝不得不手劍掄圓了隔開梨花針,不過白得得也不過是得了一個喘息機會而已。她畢竟是凡人,往日打架身邊都有死忠幫忙,可是今天周金龍和鳳真都去觀禮了還沒回來,讓她落了單。
那因著寧凝來游山的得一宗弟子見兩人一言不合就鬥了起來,嚇得一個哆嗦,趕緊上前來勸,不過他修為沒有寧凝深厚,走上來還平白挨了寧凝一劍。
寧凝嗤笑一聲,「看來你們得一宗的弟子都是飯桶啊。」寧凝可不怕得罪得一宗,她今天就是有意來砸場子的。
容捨出任得一宗新任宗主,其他門派當然會去扒他的老底,他開田境的修為瞞不了人,這就讓其他宗派心裡開始蠢蠢欲動。
這個世界弱肉強食,得一宗既然開始走下坡路了,自然有人想取而代之,而上面的宗門也想瓜分得一宗的資源。於是各家心照不宣,來赴宴的卻未必都有好心。
寧凝得了她爺爺的暗示,今日就是想借著和白得得的宿怨來試一試得一宗的水深。
白得得這個人極其護短,而且得一宗是生她養她的地方,她哪裡能由得寧凝侮辱。先才她還有所顧忌,畢竟寧凝是上門做客,又是她先出手的,現在卻是一點兒顧忌也沒有了,因為她被寧凝給氣瘋了。
白得得從乾坤囊里掏出「紫晶雷」就往寧凝炸去,這是她爺爺所制,威力在整個東荒域都排得上號,也是得一宗的重要收入之一。
這紫晶雷可不便宜,平常人是不可能像白得得這麼豪放的,一出手就是十顆。哪怕寧凝修為了得,卻也懼怕紫晶雷,不得不閃躲。
白得得趁機換了雙神行靴,拉了那勸架的弟子就往後跑,想去搬救兵。她今天可是主場作戰,犯不著跟寧凝死磕,自然會有人收拾她。
不過白得得今天著實是倒霉,堪稱喝涼水都塞牙。第一個因紫晶雷響而聞聲趕來的得一宗弟子卻也是白得得的「冤家」——練紫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