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因小失大
鎮南天望著掌柜，淡然道：「你很盡心，只是你已經老了，心有，力卻不足。」
「爺爺，到底怎麼了啊？」鎮芷瀾一頭霧水。
掌柜也滿臉迷茫，不明白話中的深意。
嘆口氣，鎮南天將紙團重新取出來，道：「剛才那位少年說得其實沒錯，你對武技一竅不通！」
什麼？
問題出在武技上？
掌柜自己回憶兩百字武技的內容，道：「老殿主，我冤枉啊！從這本武技兩百字內容來看，不論行功、招式還是銜接都非常平庸啊，絕對是劣等貨，老朽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是嗎？你照著武技修鍊一下試試。」老殿主道。
掌柜站起來，憑藉記憶修鍊那兩百字武技。
本以為能夠簡單打出武技里的招式，可身為中辰位強者，嘗試過不知多少高明武技的他，竟然始終無法將武技打得連貫自如，彷彿缺少什麼。
「我試試！」鎮芷瀾見獵心齊，自告奮勇。
她也覺得這武技稀鬆平常，應該很容易上手。
誰知，真按照武技修鍊，她動作笨拙無比，還遠不如掌柜呢。
「怎麼回事？看起來是很容易銜接的招式，可我怎麼就是連貫不起來？」鎮芷瀾不服氣，又嘗試幾次，可一點進步沒有。
鎮南天收好紙團，道：「武技分三等，低劣的武技簡單平凡，上乘的武技玄妙高深，而極品的武技化繁為簡。」
「這本武技，就是一本極品武技，看似平凡，實則內藏莫大玄妙，你們認真看！」鎮南天當場演示此武技。
其內勁如波濤洶湧，匯聚於九指，而後連續打出。
一道道內勁吞吐而出，打在遠處的假山上。
只聽噗噗噗的尖銳聲響，連續打出九個深邃的孔洞。
其威力之大，令掌柜和鎮芷瀾倒吸一口涼氣。
「高品武技？」掌柜目瞪口呆。
鎮南天收功，搖搖頭：「確切說，是中品武技里的極品，極為接近高品武技。」
「現在，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鎮南天望向掌柜。
後者臉上瀰漫濃濃苦澀，道：「多謝老殿主賜教，感謝神殿多年栽培，老朽，去了！」
竟然將一本接近高品武技的極品，錯認為低劣的下品武技。
此等錯誤，於他這種鑒寶師而言是恥辱。
不用神殿趕他走，他都無顏留下。
鎮芷瀾惋惜之餘，呢喃道：「那個小子何來的如此多高深武技？」
先是高明無比的心法，隨後是這本僅有兩百字的《踏雪尋梅》。
「那你還等什麼？」鎮南天將材料和雷火焦塞進她手裡。
鎮芷瀾心領神會，眼前一亮，立刻追跑出去。
堪堪在神殿門口，追上了即將離去的夏輕塵。
「小……小公子，等等！」她本脫口而出「小子」二字，臨到嘴又改變稱呼。
夏輕塵扭過頭，見是她，駐足等她跑過來：「有事？」
「給！」鎮芷瀾將材料和雷火焦遞過去。
夏輕塵微微疑惑，這個名叫芷瀾的少女什麼身份？能從櫃檯里隨意拿取東西？
「你想要什麼？」無功不受祿，夏輕塵問道。
鎮芷瀾兩眼滿是期待：「武技！那個打出九個孔的武技！」
她不知武技的名字，只能模仿爺爺的招式比劃。
那副渴望武技，又笨拙模擬的模樣，倒是讓其驕傲、優雅氣質平添一份憨態可掬。
「是《踏雪尋梅》吧？」夏輕塵道：「不過，我只有半部。」
半部？
那也足夠！
半部媲美高品武技的極品，價值遠高於手中這些材料。
「好！」
夏輕塵當場寫下半部，交換到所需之物，就徑直離去。
鎮芷瀾滿臉歡喜的捧著半部武技回來。
鎮南天翹首以盼，上前問道：「問到了嗎？」
「問到了，問到了！你看！」鎮芷瀾喜滋滋的將武技捧過去。
誰知，鎮南天一怔：「誰要你問武技？我是讓你問其姓名和來歷，和他結交！別告訴我，你連他名字都沒問到。」
結交好夏輕塵，以後再交換武技會很難嗎？
保不齊，他還知道如何改進《補天殘卷》，甚至治好他扭曲的武脈。
這才是最重要的！
「啊？我……忘了。」鎮芷瀾心虛的搓了搓手，一臉慚愧的低下頭。
她見《踏雪尋梅》威力奇大，只顧這本武技了。
「哎！你，我……哎呀！」鎮南天恨鐵不成鋼的跺了跺腳，吹鬍子瞪眼道：「那你愣著幹什麼，還不去追？」
「哦！」鎮芷瀾委屈得如可憐兮兮的小花貓，縮了縮脖子，又轉身去追夏輕塵。
可，相隔如此久，夏輕塵早已離去，不見蹤影。
她在門口四下張望，又著急又無奈，這下可怎麼向爺爺交代？
「鎮姑娘！您怎捨得出門？有什麼小的可以代勞嗎？」正著急呢，旁邊走來一個富態中年。
一身錦衣，大腹便便，身邊跟著好幾個大辰位境界的保鏢。
眼神里透著圓滑和市儈。
一看便知道他是城中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但在鎮芷瀾面前，則低了幾頭。
昔日武道神話孫女，當今神殿殿主的寶貝女兒，誰敢不敬？
「是你啊，父親在裡頭呢。」鎮芷瀾看了他一眼，認出他來，不在意道。
眼前的富態中年，是城中仙人閣的東家，王霸虎。
當年父親還不是神殿殿主時，一直在父親身邊充當小廝身份。
後來父親接管神殿，便打發他自力更生，靠著神殿殿主小廝的身份，他打下了一片事業，創辦了雲孤城最奢華的仙人閣。
現在應該是來找父親的吧？
「找殿主不急，鎮姑娘若有急事，我可先行為您分憂。」王霸虎深知，鎮芷瀾是未來神殿的繼承人。
現在不討好她，等以後她繼任殿主時，他的風光就一去不返了。
鎮芷瀾猶豫了一下，問道：「你們剛才可曾看見一個年輕人走過去？年齡跟我差不大，高高的，瘦瘦的。」
王霸虎沉思一下，道：「可是剛才在門口，跟鎮姑娘說話的那個？」
他剛才老遠就看見鎮芷瀾在神殿門口和夏輕塵說話，所以多看了夏輕塵一眼。
「對對對！就是他！你知道他是誰嗎？」鎮芷瀾喜上眉梢，連忙問道。
王霸虎不假思索道：「認得，夏輕塵嘛！」
夏輕塵嚇得昏倒在武閣考核途中，成為全城笑柄。
他經常參加各種宴會，酒後的笑談里，他聽夏輕塵的名字都快聽出繭來，怎麼會不認識？
所以剛才一眼就認出來了。
「誰？夏輕塵？」鎮芷瀾怔住，連她這種在神殿內層修鍊不出的人，都聽過夏輕塵窩囊的事迹。
但那個窩囊廢，和神殿里高深莫測的夏輕塵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