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公子森村正(1)
日本飛機能準確地轟炸珍珠港,重創美國海軍,和一個日本間諜的活動是分不開的。這名間諜叫吉川猛夫,化名為森村正。實際上,在吉川登上舞台之前,海軍情報部早已在夏威夷成立了一個諜報組。當時他們雇傭了一個名叫奧托·庫恩的德國人、一個和尚和兩個日本血統的美國人充當諜報員。奧托·庫恩是希姆萊的舊友,因為希姆萊不賞識他,他只好脫離納粹,避居到夏威夷。他在做房產的買賣中賠掉了老本,只好靠充當日本的間諜得點報酬來維持一家人的生活。奧托·庫恩稱自己社交很廣,認識許多要人。這不過是在吹牛,實際上,他所提供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情報。而日本駐夏威夷領事館也成了瓦胡島間諜的溫床。日本駐夏威夷領事館總領事郡司喜一也在積極組織搜集關於美國海軍在夏威夷部署與活動的情報。1940年,在郡司回國后,海軍軍令部委派奧田乙治郎前往檀香山,組織和領導夏威夷的情報網。奧田是一位精明能幹的諜報組織專家,他迅速拓展了夏威夷的間諜工作。當時監測美國艦隊並非難事,因為當地新聞和媒體常常報道有關美軍艦隻和人員的情況,所以只要注意搜集和整理就可以得到很好的情報。但是後來,由於美軍越來越注意保密工作,夏威夷的新聞媒體也開始有意識地保密有關軍事方面的情況,從公共渠道獲取新聞變得非常困難。而且,領事館提供的情報大都僅僅是一些說明哪些美**艦在港口停泊的一般性情報,遠遠滿足不了山本制定作戰計劃的需要。山本需要知道每一艘美**艦的準確停泊位置、美國在珍珠港空中巡邏以及飛機部署方面的無數問題,這些問題對作戰計劃的制定以及執行的成功與否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日本海軍軍令部根據山本的要求,決定派一名海軍情報專家前往珍珠港。這個人就是吉川猛夫。就這樣,吉川猛夫這位已有「美國海軍活字典」之稱的少尉軍官走上了珍珠港這個大舞台。經過八個月的嚴格訓練之後,1941年3月27日上午,日本海軍情報部主管美國方向的第五科的少尉吉川搭乘日本郵船會社的「新田」號客輪從橫濱抵達檀香山。這位日本海軍最高級的秘密間諜只有29歲,身材瘦長,個頭中等,看起來非常年輕,而且看上去天真質樸得令人感動,根本不像是一個老練的間諜。他過去從未有過從事間諜的經驗,左手食指斷了一節,作為一名間諜,這是一個致命的缺陷,因為這是個很容易被識別的外貌特徵。但是,吉川的這些「缺點」恰恰正是一個有利因素。因為他從來也沒有被列入會引起美國情報機關注意的使領館人員名單,而且他本人幾乎就可以說是一本活的美國海軍百科全書,他對美國海軍的了解連許多海軍專家也會自嘆弗如。剛一到任,他就開始了活動。他化名為森村正,並偽裝成日本駐檀香山總領事館外交官。為了既搞准情報,又保障自己的安全,他考慮不能依賴外人,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干。由於直接關係到作戰勝負,情報準確性是第一位的,因此,他必須親眼看,親耳聽,親自分析判斷,才能得到準確的情報。他住進了由日本女人藤原波子開設的春湖飯店。這是一家坐落在山頭,俯瞰珍珠港的豪華飯館。女老闆波子告訴吉川說,她手下有5個從日本帶來的、訓練有素的藝妓,可供他消遣。從此,吉川常常化裝成「花花公子」,身穿綠色西裝和鮮艷的夏威夷襯衫,頭戴插著羽毛的當地帽子,帶著漂亮的藝妓,或是乘小飛機,或是坐小汽車到處兜風,藉機四處觀察地形。他在乘坐觀光飛機對夏威夷各島進行偵察后,得出結論:除了珍珠港內,其他地方都沒有美國海軍艦隻。因此他就把注意力全都放在對瓦胡島上的偵察上。瓦胡島上除了珍珠港外還有許多軍事基地。有的還在擴建,有的已經建成。它們的情況以及島上的兵力部署和調動都需要搞清楚。要靠一個29歲的年輕人探明如此龐大兵力的動態,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從不用望遠鏡等工具,在一個地方的觀察時間一般不超過30分鐘。他記憶力超群,為了防備聯邦特工人員的注意和跟蹤,身上從不帶地圖,全憑腦子記憶各種信息和地形地物,晚上回到辦公室才標在地圖上。重要情報他都與領事、副領事商量,「交談」採用筆談的方式,不講話,怕隔牆有耳。情報有時用領事館的發報機發出,有時則花錢從夏威夷民間廣播節目中播出。當地民間廣播台在晚飯後的廣告節目中,常有這樣的內容:「丟失了一條名叫『麥耶』的警犬」;「近乎全新的中國地毯」,等等。這裡的「『麥耶』警犬」和「中國地毯」,都是美海軍航空母艦戰列艦的代號,「丟失」則表示出港了。為了儘快掌握情報,他時而穿著農民的衣服,藏在甘蔗地里,偷窺附近的軍事基地,時而又裝扮成漁民,在海軍基地旁徘徊;即便是夜裡也不能閑著,他常常邀請那些在街道上閑逛的美國水兵去酒吧喝酒。在酒精的麻醉作用下,水兵們常常會泄漏出一些有關的軍事情報。為了不惹人注意,他很少直接問問題,常常用聊家常或是打賭的形式來套取情報。吉川在總領事館的薪水是每月150美元,外加半年的600美元活動經費,這筆錢在當時可不是個小數目。他出手大方,言語豪邁,交了不少朋友,許多當地人為他提供了不少有價值的情報。他還成了當地計程車司機的老主顧,為了不引人注目,他不敢買車,汽車的牌照太容易被人識別和跟蹤,所以他只乘計程車,而且為了隱蔽起見,在去一個地點的路上,他常常要換乘好幾次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