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最後一晚
我的心臟猛地抽搐了一下,羅秀在地上寫出了五個字居然是讓我們小心左道因,難不成她的意思是,這一連竄詭異事件的背後,有左道因在搞鬼?
在這之前,我對左道因一直是抱有一絲依賴的,畢竟在我爺爺生死未卜的情況下,我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左道因在幫我,而且昨晚要不是有左道因的幫忙,我可能早已經被左那女鬼給殺了。
而現在羅秀居然將矛頭指到了左道因的身上,一時半會我的確有些難以接受,但是仔細一想,左道因其實也有諸多可疑的地方,光憑他如此對待自己妻子的這一點,就足以說明這左道因的內心,其實是非常陰暗而且殘忍的。
與此同時,我又回想起了先前左道因讓我到王飛洋家裡扎紙棺的這件事情,雖然他的意思是那個女鬼幻化成了他的模樣,但是縣城壽衣店陳老太的那件事情呢?也是左道因指使我將那個裝有一束死人頭髮的黃布包給陳老太太送過去的,而那陳老太太在看過那束頭髮之後,就上吊自殺了。
一切的一切,好似每一件事情的發生,左道因都在參與其中,而且當我重新整理了一遍思路之後發現,這每一件事情的背後,左道因好像都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我越想感覺心頭越怕,到最後我甚至不敢繼續往下想,因為我害怕想到最後,左道因的人設會在我心中徹底崩塌,他是我爺爺讓我去找的人,我爺爺不可能害我,所以,出於這一點,我並不願意去完全接受左道因其實是幕後主使這一點!
我一臉茫然的看著王飛洋,問他心頭是怎麼想的。
王飛洋搖了搖頭,回答說剛才,羅秀應該還要告訴他更多的消息,但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她察覺到左道因回來了,所以才會讓我們先跑。
我問王飛洋,羅秀為啥要用殮文來與他交流,難不成是害怕我看到了她所寫的內容?
王飛洋說他也不知道,或許是因為羅秀不識字,而她以前可也是白街大名鼎鼎的靈媒,應該只會寫殮文。
我點了下頭,然後問王飛洋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王飛洋回答說就在這裡先等等,如果左道因離開,他想再去見羅秀一面。
我也比較贊同王飛洋的這個想法,畢竟現在我們除了羅秀這個線索之外,再也找不出其他人可以幫助我們。
於是,我便和王飛洋一直躲在這裡,悄悄的注視著左道因家裡的一舉一動,不過我們一直在這裡守了一整天,都沒見左道因從他家裡出來。
就算是沒有發生這些事情,左道因平日都很少出門,現在看來,我們想在短時間內等左道因離開是不可能了,而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我和王飛洋只好放棄。
之後我們便決定先去吃飯,而從巷道出去之後,王飛洋又一次將他那衛衣的帽子戴在了頭上,像是很害怕別人將他給認出來。
吃飯的時候,我問王飛洋,你為什麼要把自己隱藏起來,還有今天左道因在糧站燒掉了你家人的屍體,骨灰肯定被警察交給了殯儀館,難道你不去殯儀館要回你家人的骨灰,讓他們入土為安?
王飛洋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然後抬頭死死的盯向了我,從他的眼神中,我再一次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冰冷與寒意,我急忙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多問。
我可以肯定昨天晚上王飛洋親身經歷了他家被滅門的場景,這彷彿成為了他的逆鱗,絕不在允許有任何人在提起這件事情,至於他到底看到了些什麼、知道了些什麼?我肯定是無從得知了。
反正如今的王飛洋像是徹底的變了一個人,甚至變得有些讓人恐懼。
我突然想明白過來,王飛洋之所以會一直將自己給隱藏起來,他其實就是害怕被警察發現,那樣一來,警察肯定會找王飛洋詢問他家被滅門的那件事情,那是他的逆鱗,如果他不肯交代,肯定會非常的麻煩。
吃完飯之後,我問王飛洋接下來要去哪裡?
王飛洋回答說要回家。
我的眉頭當時就皺了起來,說你還敢回去?
王飛洋則是轉頭一臉奇怪的看著我說道為什麼不敢?
我嗯了一聲,說要不我們去網吧,或者去開間賓館?
王飛洋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回答說你是在害怕嗎?你是不是害怕那女鬼還在你家的棺材鋪等著你?
王飛洋的這句話一下子就戳中了我的脊梁骨,我也沒啥好隱瞞的,點頭說是,昨晚那女鬼就變成了我爺爺的模樣,一直等在我家的棺材鋪,反正現在我是不敢再回去了。
王飛洋冷哼一聲,說如果那女鬼真的要害你,你以為你在網吧或者旅館,她就拿你沒轍了嗎?
我愣了一下,還真是這個道理,此時我腦海裡面又一次浮現出了先前在網吧經歷的那些畫面,別說是那女鬼,就算是那個壽衣店的陳老太太要搞我,我也無所遁形。
「如果今晚,真的是你人生中的最後一晚,與其死在外面,還不如死在自己的家裡!至少那樣你死之後,還會有個歸宿,不會變成遊魂野鬼。」
說完這句話之後,王飛洋頭也不回的朝著他家的扎紙店方向走了過去。
我原本是想追上去和他一起的,但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王飛洋本來就很忌諱他家被滅門這件事情,要是我去了他家裡,讓他觸景生情,我還真害怕他會又一次拿篾刀砍我。
我點燃一支煙深吸了一口,最後感覺王飛洋說得其實挺有道理,如果那女鬼今晚還要來害我,橫豎就是一個死字,那老子死在自己家裡也值了,更何況,萬一我爺爺真回來了呢?
於是,我轉身回到了自家的棺材鋪,一開始我心裡還是十分緊張的,因為我害怕那個女鬼還會在棺材鋪等著我,不過還好,她已經離開了。
為了壯膽,我將鋪子裡面所有燈都打開,在燈火通明的情況下我緊張的心情才終於放鬆了一些。
算起來,我已經有一天一夜沒有睡覺了,一陣睡意襲來,我打了個哈欠,徑直走到了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我閉上眼睛沒一會就睡了過去,我睡得並不算太死,因為腦袋裡面總會控制不住飄過一些詭異的畫面,我也不知道我到底睡了多久,大概是在午夜時分吧,原本正處於睡夢中的我腦子突然變得一片清醒。
我猛地睜開雙眼,就看到在我床前坐著一個女人,一個穿著緊身喇叭褲、紅色高領毛衣披頭散髮的女人。
那個女鬼又來了,真被王飛洋說中了,今晚,是我人生中的最後一晚,我始終沒能逃出被那女鬼害死的厄運。
就在這時,窗外一聲汽車鳴笛的聲音將我吵醒,我這才發現原來是我做了一個恐怖的夢,不過奇怪的是,我明明記得我睡覺的時候是把燈開著的,但是此時周圍卻是一片漆黑,就連窗外的月光,也消失了。
我下意識的就要起身去開床頭櫃的燈,但是就在剛才我蹭起來的那一剎那,我的腦袋卻是狠狠的撞擊在了什麼硬物上面,使得我又不得不躺了回去。
與此同時,我伸出去的手好像是打在了那堅硬的牆壁上面一樣,這一瞬間,我整顆心都懸了起來。
我好像是被關在了一個柜子裡面,這柜子只容得下我一個人,我甚至感覺呼吸開始有些困難,因為這裡面根本就不透空氣。
我瞬間慌了,開始用雙手敲打四面的牆壁,同時大喊有沒有人,但是,外面死一般的寂靜,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