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魔音
我渾身都顫抖了一下,心臟也是不由自主的狂跳起來。
這怎麼可能?現在我看到的場景,一定是二十年前那一晚所發生的場景,但是當時這家人配冥婚的新郎官,怎麼可能會是我自己?
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
另一個「我」好像是看到了我一樣,他朝著我這邊投來了一個十分怪異的眼神,然後緩緩的轉過頭去,看著那棺材裡面的新娘,我能夠和你明顯的看到在他的眼角有一行清淚落下。
他緩緩的彎下身去,與那棺材中的女人拜了一下,而在那棺材旁邊,則還由另外一人拿著一隻公雞,也彎下了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整個拜堂的過程僅僅有一分鐘的時間,但是在我看來,這一分鐘卻是非常的漫長,我的心裡一直被一種濃烈的恐懼給牽扯著,我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更不知道那棺材中的女人是誰,也不知道他們曾經有過多麼轟轟烈烈的愛情,當然也不知道那女的是被誰給殺死了。
但是在這恐懼之後,我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極其強烈的悲涼之意,我感覺我的心裡非常的難受,甚至感覺到十分的痛苦。
我情不自禁的哭了,我也不知道我為啥要哭?而就在我還在被這一股莫名其妙的傷心情緒給折磨的時候,那堂屋裡面突然傳來一陣驚恐的呼叫聲,隨即好多人都開始驚慌失措的朝著這門外跑。
「發生了什麼事?」
我心頭一震,也就在這一剎那,我突然看到天空中突然風雲變色,刺骨冰冷的狂風更是在四處不斷的咆哮起來,而在那堂屋裡面,傳來了一聲驚呼的叫聲:「這怎麼回事?小周、小周居然要生了!」
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在我的幻覺之中,但是當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我也是被嚇了一跳,那個小周,不正是那躺在棺材裡面的那位死人新娘么?她要生了?這人都死了,還能生孩子?
我急忙朝著堂屋那邊跑了進去,剛進去就看到那棺材裡面的死屍小腹位置正不斷的上下蠕動,而在她的大腿上,則是流出了黑紅色的鮮血,一顆血淋淋的嬰兒腦袋,已經鑽了出來。
四周一片狼藉,所有人都瘋了一樣朝著門外跑,唯獨只有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此時正趴在棺材前,他全身都在不停的顫抖,但是我可以肯定他那絕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激動,他在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用手去抱住那正努力從媽媽肚子裡面爬出來的嬰兒。
也就是在那嬰兒被爆出來的一剎那,一聲清脆的啼哭聲從堂屋內響起,天空中瞬間有一道閃電劃破長空,下一秒,一陣詭異的口風琴聲音從遠處的夜空中飄了過來。
口風琴是九十年代很流行的樂器,我聽不出來那吹的是什麼曲子,但是這琴聲中卻是充滿了悲涼之意,我甚至感覺腦子嗡嗡作響,隨即滿腦子一片混沌,最後一股悲涼與絕望從我心底升騰而起,我感覺自己的思維不再受自己控制,無數曾經讓我撕心裂肺的畫面從我腦子裡面閃過。
我從小沒有父母,如今爺爺死了、左道因死了、羅秀死了、楊麗和那陳老太全都死了,就連我在白街僅剩下的兄弟王飛洋也失蹤了,他們的死,全部都是因為我的九陰命格,我感覺我這一生真是凄涼,我就是一個煞星,像我這種人,根本就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迷茫的轉身,腦海裡面頓時浮現出了東門水庫的場景,我想我應該從那堤壩上跳下去,草草結束我這操蛋的一生。
於是,我開始渾渾噩噩的朝著院子外面走,一路上,我看到這周圍的人也全都和我一樣,他們一臉的麻木,麻木中還夾雜著一絲痛苦與糾結,我想他們大概和我一樣,認為自己是個煞星,必須得馬上結束自己這操蛋的一聲。
絕望的口風琴聲音是從村外的水庫那邊傳來,我們順著這個琴聲,一步一步的朝著水庫那邊走去。
「吳道!」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在我的腦海響起,我心頭一顫,剛才的那種感覺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吳道你醒醒。」
突然之間,我感覺我的人中被人用力的掐了一下,緊接著我眼前看到的這一切全部消失,下一秒我睜開眼睛,發現我正躺在這雜草橫生的院子裡面,而公交大叔則是一臉著急的蹲在我的面前。
突然的轉變讓我的大腦空白了兩秒,隨後我一臉茫然的看著公交大叔,問他怎麼回事?
公交大叔反問我怎麼回事,還說他找了我一晚上,最後發現我躺在這家院子的草叢裡。
我感覺腦袋痛的快要炸開一樣,這個時候才發現天居然蒙蒙亮了,我嚇了一跳,我明明感覺進入這院子並沒有多久的時間,為啥這麼快,居然就過去了一晚?
我急忙將剛才自己所見到的一切告訴了公交大叔,還說要不是你剛才突然把我叫醒,我想我就知道這二十年前,東門村三百多口人自殺的秘密了。
公交大叔聽后也感覺很不可思議,不過很快他的臉色就沉了下來,隨即他就一把拉起了我的手,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快離開這村子。
看著公交大叔那緊張的模樣,我也沒敢多問,跟著公交大叔第一時間走出了這東門村。
來到村口的位置,我發現我早已經是滿頭大汗,我回頭看了一眼著一座孤零零的荒村,心裡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這一夜我和公交大叔都沒有找到王飛洋和那女鬼,不過也並不是一點收穫都沒有,至少從昨晚的那些畫面之中,我大概了解到了二十年前那一晚所發生的一切內幕。
雖然我不知道我為啥會突然看到二十年前的畫面,但是不得不說,這些畫面對於我相揭開這其中的謎團,有很大的作用,特別是在最後我聽到的那一曲琴聲一樣的聲音,它的出現,好像正是造成這東門村三百多口人一夜之間跳水自殺的罪魁禍首。
不過遺憾的是,我最終也沒能夠親眼看到那些村民的結局,更沒能了解那次冥婚的最後,那死屍生下來的孩子是怎麼回事,更沒能看到那吹口風琴的人,到底是誰。
我問公交大叔這一整晚他去了哪裡,為何在進村后不久他就突然失蹤了。
公交大叔的臉上突然變得有些怪異,然後他就說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走著走著就發現我不見了,之後他便一個人在村子里四處尋找,但是一直找到了天亮,才在那個院子發現正在昏迷的我。
而且公交大叔和我有一個共同的感覺,那就是明明我們感覺在那村子裡面並沒有待上多久,卻已經是過了足足一晚。
很快,我倆便重新走回到了東門水庫的堤壩上面,那竹林旁依舊扎著帳篷,看樣子劉教授那一伙人依然留在這裡。
我搖了搖頭,說這夥人真是不知好歹,明知這裡這麼危險,居然還死皮賴臉的賴在這裡不走。
我的話還沒說完,公交大叔的臉卻是刷的一下就沉了一下,隨即他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不好,出事了,然後就大步的朝著帳篷那邊跑。
我也急忙跟了上去,心頭也是奇怪得很,按道理說在這個時間段,劉教授那些人應該是起來做早飯了,他們一行二十幾個人,無論怎樣也都會有說話的聲音傳過來,但是此時那邊卻是一片死寂,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聲音。
剛走進,看到眼前那一幕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這地質勘察隊的二十多人,加上一開始他們打撈起來的那十四具屍體,此時全都橫七豎八的漂浮在水庫上面,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極具驚悚的表情,像是在死之前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