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內鬼
這可真是奇了怪去了。
記得在吃飯之前,我們都還看過了韭紅的棺材,可現在只吃了一個飯回來就出了事,韭紅逃棺而出不知行蹤,事情的突然化,讓所有人都沒想到。
祖母見到后,激動地差點就沒摔下,一個勁兒的念著說要是早給動了韭紅的話,就不會有現在這個樣子了。祖母擔心得以為,這韭紅跑了之後我就沒有了治療屍毒的藥引,那可就等於了是死命一條,要給徐家斷了根基。
「媽,您就別傷心了,這事情都已經這樣,誰也沒法子的。」父親走到祖母面前,拉住她胳膊輕聲安慰著,「或許衛師傅有本事,能再把韭紅給找到也說不準呢。」
不知怎麼,當我看到韭紅跑了之後,心裡居然有那麼一絲坦然輕鬆,不用考慮要她挖心給我這種為難的事情了。
對於韭紅逃走一事,家裡人是拜託衛冕讓他想辦法,無論如何都要再找到她。衛冕聽了也嗯著聲答應,並未有其他多說的言語。我看著衛冕他這樣子有些不對勁,好像在藏著捏著些什麼似的?
果然,在當家人走了之後,衛冕才私下問我:「子浩,你認為這次韭紅的逃走,她是如何做得到的?」
「當然是她自己翻出棺材跑了的咯。」我不假所思的回答。
「不對。」
衛冕神色一沉,「是有人幫助她跑的。」
「啊?」
我怔了下,「誰啊?」
衛冕並未直接回答我,只說他在棺材外邊貼上的靈符,不管棺材中的韭紅是否醒,她若想要從裡面出來,依靠她自己一具行屍,是根本不可能辦得到。而唯一能逃出的辦法,只有撕掉棺材外邊的靈符,在沒有壓制之下方可才行。
而照這點說來,韭紅在吃飯之前都還未出事,而在吃完之後就跑了,說明在這個時間裡,有人出手撕掉了封住棺材的靈符。而今天整個下午,我們家都還沒外人過來拜訪,排除了放跑韭紅的是外人所為。沒外人進來,那這剩下的圈子,就落在了我們自己家中。而現在我們家裡除了我跟衛冕,就只有我的祖母,以及我的父母三個。
衛冕眯著眼,「將韭紅放走的,就在這當中。」
「這…這不可能的吧?」
被衛冕這麼分析來,我是覺得很不相信,甚至有些難以理解,「就算我不想讓韭紅姐姐死,但家裡人都是為了我好,都希望用她的心來換我一命。在這種情況下,按理來說家人不會主動放韭紅姐姐離開的可能啊。」
「哎師傅,這會不會是什麼一些陰魂啊什麼的,悄悄的將韭紅姐姐給放了?」
「不是。」
衛冕當即否決了我這個猜測。他說他檢查過棺材上貼著的靈符,並沒有沾染陰氣存在。因而可以斷定,這就是一個真正的活人,撕下棺材上的靈符,才放走了的韭紅。
「這…」
這個證據,讓我有些說不出話來。
雖然這麼衛冕說的擺在這裡,可我還是不敢相信,這真的會是家人放走的韭紅。
從邏輯上來看,這放在了韭紅的話,就沒有了她的心,等於是讓我中屍毒而死。照這麼個後果看,難道是在我的祖母,父母之中有人希望我活不成?
可是,這怎麼可能?我猛搖了搖頭,難以接受這一點。
「就單論從放走韭紅這一個點看,你家有人的確希望你活不了。當然,這只是一個單一的分析,就說這一個點來看。」
衛冕嗯了聲,皺著眉頭下來,「但不過,從這次在防空洞里的遭遇,不難看出一點,來韭紅她是不希望你這做弟弟的受傷。這就說明你在她眼中,是不允許被傷害到的。建立在這一點上,如果真要韭紅將她心挖出給你,或許她也會答應。若這麼說來,即便有人將她放離開,她為了救你也依然會回來的。但現在她人逃了不見,除非…」
衛冕眼中掠過一絲精芒,「除非韭紅她不是自己逃走,而是被人給強行帶走的。」
「強行…帶走?」
我更是不敢信,「師傅我還是想不明白,我家人為什麼要這麼做?不是都在說著,都想要保護我,不讓我受傷的么,這怎麼就給…」
「或許,這是有別的隱情。」
衛冕打斷我的話,「如果你家裡人想要讓你死,想必隨便找一個機會你就活不了。這或許你家有一個人帶走了韭紅,只是暫用韭紅來達到一些目的。或者說,是其他的一些所求企圖。等用完,或者達到了之後,再會放她回來救你。」
「目的?」
我眨巴著眼,「這能用韭紅姐姐做什麼啊?」
「關於這個問題,得要回到韭紅她自己的身上。」
衛冕沉聲道:「想要被拿來做一個目的,那自己本身就要具備一定的價值。子浩你認為,你的韭紅姐姐除了心臟可以救你之外,她還能拿來做什麼用?」
「這個…」
我低頭想著間,忽然想到了一點:「她的血,她的血可以用來塗抹那個張三丰的雕像!」
「不錯。」
衛冕嗯了聲,「之前的李半仙,就是用她的血來塗抹張三丰雕像。而在後來韭紅殺了李半仙之後,也還是不忘拿走了那個張三丰雕像。這說明韭紅跟這雕像之間,定存在著一種什麼關聯。」
我就有些想不明白了,「這個什麼張三丰雕像,咋會需要韭紅姐姐的血來塗抹呢?難道因為韭紅姐姐的死人血,比較特殊一些塗在雕像上好看,還是其他啥呀?」
「嗯?特殊么…」
衛冕忽然眉頭一沉,似乎有所想到,「子浩,你知道韭紅的家庭身世背景么?」
「額,這個啊…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師傅。」
我搖了搖頭,告訴衛冕這韭紅從小就死了父母,就一直一個人獨立生活。因她們家是外來戶口入住,若要說她的身世背景,怕村裡沒有幾個人知道的,更不用說我們這樣的小孩子了。
「那…有沒有熟悉她們家的人,現在還可以了解到的?」衛冕又問我。
「這個…」
我抓頭想了想,「唔,好像是有一戶姓文的人家,就挨在韭紅的祖宅旁邊。我聽爺爺說起過,好像平時就他們文家,跟韭紅姐姐家往來比較密切一些。」
「好,那我們現在就去這個文家。」
衛冕說做就做,也不管現在時間已經天黑,就讓我領著匆忙去了文家。
這個文家也不是什麼人丁興旺,只剩下文老爺子跟文老奶奶二老,我跟衛冕的突然造訪,讓原本正要關燈休息的二老,又是開燈迎接我們進屋裡坐。文老奶奶熱情的泡來茶水招待,送上一些花生瓜子什麼的小吃零食。
「實在不好意思,這麼晚過來拜訪您二老了。」
衛冕沖文老爺子跟文老奶奶鞠躬致歉,他們二老笑吟吟的說沒事兒,只問我們現在這個時間點過來,是要幹啥的呀?
「我們想要了解一下,關於韭紅的家庭身世如何?」
衛冕直言不諱的說出,讓原本還笑吟吟的文家二老,神色忽然有些轉變。
稍過小許兒,文老爺子輕聲問衛冕,「我說衛小師傅吶,你這要打聽那韭紅家的事情幹啥呀?他們家現在人全都死了,等於在咱們村給絕了戶,還有啥好說的呀。」
衛冕微微一笑,「莫非您二老,連一個絕了門戶之家的事,都不願說起嗎?」
「哎…」
文老奶奶推了下文老爺子「這怕還真給那人說准了咯。」
「是啊,這真不敢信吶…」文老爺子點了點頭,「沒想到這麼多年往後,還真有人來問及這韭紅的事啊。」
「哦?」
衛冕眉頭稍蹙,「莫非二老早就知曉,我們會過來問及?」
「不是啊我們曉得啊,衛小師傅。」
文老爺子苦笑道,「是被一個算命的先生給早說准咯。」
「算命先生?」
衛冕循著問,「是什麼樣的一個算命先生,您還記得嗎?」
「記得,當然記得嘍,忘不了的。」
文老爺子抿抿嘴,「他啊人比較老,是一個瞎子看不見,還駝著個背戴著副墨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