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貓在看著你
等待了一天的疑惑，終於是等到了夜幕降臨，晚上來了。
吃過晚飯，在家裡坐到差不多十點多的時候，衛冕才有了動作。
他讓我提著那一桶黃鱔泥鰍，跟著他走出了外面。
今晚的月亮挺亮，皎潔的月光照下地面，跟打了手電筒似的。
衛冕走前邊，我提著桶子跟在他屁股後面，心想他這到底是要去哪兒？
走著走著，衛冕竟帶著我來到了韭紅的祖宅。
「咱昨晚不是來過一次了么，今晚還來幹嘛？」我有些不解的問衛冕。
「昨晚是昨晚，今天是今天，每一天都不同的。」
衛冕站門口看了下，帶著我開門進到了屋子裡面。
「哎，你該不會是想，讓我拿著這些黃鱔泥鰍，在這兒給弄一個夜宵吃吧？」
本來我應該喊衛冕做「師傅」，可我那時候對衛冕有些看不過，當不在家只有我跟他的時候，我就故意不喊他師傅，語氣也有些跟他對著乾的樣子。
不過衛冕卻不生氣，反而微笑的說：「嗯，你說對了，子浩。我們現在過來這裡，就是做一份宵夜的。但不過這吃宵夜的，並不是我們。」
「不是…我們？」
我摸著腦袋，「那是誰？」
衛冕笑了笑，讓我將這桶黃鱔泥鰍，給擺在屋中央的地上。
然後衛冕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邊，又拿上一大塊破爛的木板做掩蓋，喊我蹲下身來這麼躲著。
衛冕讓我在接下來，不管看聽到什麼，都切不可發出噪音來，搞得很是神秘兮兮。
跟衛冕就這麼蹲呆著，透過爛木板的縫隙，目光落在了那個裝著黃鱔泥鰍的木桶上面。
等待了好一會兒，我覺得有些無趣的時候，忽然耳朵聽得一個聲音傳來。
「喵～」
是貓，我聽出了這聲音。
在大門口邊，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隻黑色的小貓。
它翹起尾巴，一雙在晚上發光的眼睛，左右凌厲的掃視了一番四周。
好在我跟衛冕躲起來的這個角落偏僻，又加之有一塊大木板擋住，那隻小黑貓並沒有發現我們的存在。
這不就是一隻小貓咪嘛？我是覺得沒什麼的。
可看旁邊衛冕那個模樣，卻是一臉的板著不動，十分聚精會神的看著那隻小黑貓，我的好奇也被引上了不上。但還是不明白，衛冕怎會這個樣子，看這一隻貓如此認真？
「喵…」
「喵喵…」
有了剛才那隻小黑貓出現，頓還一下來了不少其他的黑貓，它們一個個如同鬼魅般的出現在房梁，窗戶等地方，一齊發著喵喵的聲音，給原本安靜的韭紅祖宅，給添上了不少的動靜。
現在來這兒的貓，我認出來了全都是咱們村的野貓，各個都身子烏漆嘛黑，它們在來了之後，紛紛朝那個裝著泥鰍黃鱔的桶走去。從它們所發出的瞄叫喚聲中，可以聽出有那麼一些興奮之意，像是發現了什麼好東西。
這些野貓在靠近木桶后，各個圍湊到了一起，叫得更加的尖銳，一時間整個屋子裡頭，彷彿全都是它們的叫聲，我粗略了的數了一下，來這兒的野貓居然有二十多隻。
「喵！」
一隻黑貓叫來，我看到它的貓爪子伸進了木桶里，從裡頭抓了一條黃鱔出來摔地上，黑貓俯下身來張開嘴，露出幾顆彎曲的尖牙，一口就咬住了那條黃鱔。
黃鱔在黑貓口中痛苦的扭動著身軀，鮮血不停的流溢了出來，這原本只是很普通的一幕，可不知為何竟看得我有些心悸，甚至還讓我想到了那天陰婚的晚上，我被那個後進來的韭紅給咬到脖子的事。
我居然還這麼幻想，這條黃鱔是不是跟我當時一樣，也有那麼的痛苦…
再看這個現場，有了第一個黑貓的吃黃鱔，其他的黑貓們全都效仿了起來，一個個的往木桶裡面抓著，把泥鰍黃鱔們都給摔了出來，在皎潔月光照耀之下，這些黑貓們吃得津津有味，喵喵聲四起。
「不是吧？咱們抓了那麼多泥鰍黃鱔，就拿來這大半夜的喂野貓了？」
我小聲的問著衛冕，有些心痛了自己的勞動成果，就這麼餵了野貓，實在有些不值得。
「嘎吱…」
然而，當我剛說完話問了衛冕，我手就不小心的往後靠了下，撞到了一個爛了的木柜子，發出了一陣聲響。
令人毛骨悚繞的是，在我不小心搞出這個聲音后，剛才那些還吃得泥鰍黃鱔興奮的夜貓們，突然齊刷刷的停住了動作，二十多雙發著幽光的貓眼睛，齊刷刷的朝我跟衛冕這邊射了過來。
這種感覺，著實讓我嚇了一個不輕，沒想到這麼多貓聚在一起，居然會產生這種驚悚的效用。
「噓！」
衛冕連忙捂住我的嘴，將我的身子給拉蹲得更低一些。
看衛冕這個緊張的樣子，我現在才意識到，事情似乎並沒這麼簡單。
我也狠狠的冷靜了下來，想保持沉默不想說話，可卻已經由不得我了。
透過遮擋的木板縫隙，我清楚的看到這些夜貓們湊在一起，目光依舊那麼驚悚的看著我們這邊。
我估計這十之八九，就是把剛才我給弄出的動靜，給當成了是老鼠發出來的，它們看過來的那種目光之中，也是蘊含著一種不祥的感覺…
在短暫了停滯了幾秒后，就有一隻黑貓邁動著腳，朝我跟衛冕所蹲藏的位置走了過來。
這有了一隻的靠近過來，就逐漸的引發了其他的貓動，一時間這屋子裡的二十多隻黑貓，一齊而動的走了過來，嘴裡還同時發叫著低沉的喵音，好像充斥著一種詭異的氣氛。
「怎麼辦，怎麼辦，它們過來了…」
我壓低聲音的叫著衛冕，面對這麼多野貓的靠近而來，心裡也有些著急。
衛冕依然是一臉平淡，並沒什麼驚慌之色，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好像在等待著這些夜貓們過來一樣。
忽然，正當這些野貓們快靠近過來之際，卻猛地的全站停住了。
它們像統一了身體行動似的，居然轉了過貓身一齊對著大門口，又發出了低沉的喵叫聲。
不過這次的叫聲，跟之前的相比沒那麼的尖銳，像放低溫和了許多。
雖不曉得這些野貓為什麼會這樣，但好在沒有圍過來，我這剛懸著的心也終於落了下來。
說真，剛才我真的是害怕了，手心抓著拳頭都出了汗。
這可還真是我長這麼大以來，頭一次被這麼多野貓給嚇到，說出去估計沒人會相信。
再說回來，這些野貓們朝著大門口，在短暫的低叫了會兒后，竟全都就地趴了下來，腦袋朝下四肢攤開，擺出了一種像是行禮的姿態。
看到這一幕後，我驚得難以置信，要曉得像這一般農村裡的狗，家養久了之後，就能喊它做上一些簡單的動作。而要馴服一隻貓聽話，要遠比訓練狗難得多，因為貓比狗聰明靈敏，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眼下這麼多的野貓，居然全呈這種姿態的趴著，我從未見過農村裡有這麼聽話的貓，而且是無人教養的野貓，還這麼多的一群…
「噠噠…」
這時候，我聽得外面傳來了不一樣的聲音，好像是鞋子踩在地上發出的。
有人過來了！
我不禁浮現出一個猜想來，難不成這些野貓，是在朝這人趴下的？
可又一想來有些不對，這麼大半夜的，除了衛冕跟我之外，還有誰會來韭紅故宅的這種地方？
「噠噠…」
走路的聲音愈發的大，說明那人在不斷的靠近過來。
不一會兒，蹲下的我透著木板的縫隙，看到了房門口邊出現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