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屍毒
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窗戶邊的這個韭紅在這種時候,竟還會向我發動撲襲。
即便有察覺過來的李半仙喊提醒我,可以我的反應來看,就算腦子聽到了,身體也根本沒這時間做出反應來逃避。
窗戶邊的韭紅一閃衝到我的面前,一把將我給緊抓著抱在懷裡,一隻手掐在我的脖頸上,讓我瞬間就感覺到難以呼吸。
「你個賤人敢!」
祖父看得一怒來,見我被這個韭紅給強行抓住,恨不得立馬就要衝上來,但卻被李半仙給及時攔住說不可衝動。
我被這個韭紅給掐住脖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的勁道很大,我連掙扎都沒有力氣,只得順從被她這麼掐著不動。
「放了浩娃子,我也放了你,這是底線,互不相干如何?!」
李半仙指著這個韭紅,然而這個韭紅卻是怪嘶的叫著,她另只手一指著旁邊新娘子的韭紅,沖她露著齜牙咧嘴的動作。
新娘子韭紅臉色一變,「你個不要臉的冒牌貨,還不鬆開我丈夫!」
「嗤嗤…」
掐住我的韭紅,更為獰肆的沖新娘子韭紅叫著,同時她也狠掐了我的喉嚨一把,讓我喘不過氣來的呼呼掙扎,臉色也因難以呼吸而變得蒼白,像對新娘子韭紅所說的一番話,感到強烈不滿的一種抗議。
「好好你住手,不要傷了浩娃子,我曉得你意思了!」
李半仙見我這麼難受,語氣當即放了讓步之態,「你是不是想表達出來,說你才是真正的韭紅,而今晚這個新娘子韭紅,才是一個冒牌假貨?」
李半仙此話一出,讓祖父他們都嘩然一驚。
最為起大反應的,還屬新娘子韭紅了,她當即怒斥反駁,「今晚明明我才是正牌的新娘子,可突然跑出這麼一個東西來冒充我,難道李道長你不明白,是這東西在故意害我么?!」
「嗤嗤…」
掐住我的韭紅,沖新娘子韭紅齜牙咧嘴,另只手張牙舞爪的動著。
李半仙皺著眉頭沉聲道,「好,我答應你的要求殺了她,但你也不能亂來傷到了浩娃子!」
「胡說什麼李道長,我才是真的韭紅啊,難道你真的要相信這個東西的話?!」新娘子韭紅臉色大變,驚恐往後退著。
李半仙也不再管掐住我的韭紅,只手插進口袋拿出了幾張黃紙符,旁邊看著的祖父等人,也不曉得該怎麼做才好。
我原本還以為,李半仙真打算對新娘子韭紅下殺手,但他卻一個猛地調轉頭來,咻咻幾下快速投出黃紙符。
掐住我的這韭紅始料未及,一下被黃紙符給打中了肩膀兩側,引得她怪嘶一聲,當即鬆開了掐住我的手。
「快跑浩娃子!」李半仙沖我急喊著。
我剛緩過來,都還沒來得及逃走,掐我的韭紅反應竟很快速,雖遭了李半仙一招兒,可卻再猛衝來張開大口,竟一口狠咬在了我的脖子上!
「嘎吱!」
被咬的那一瞬間,我感覺到了這個韭紅的兩排牙齒,如針扎似的刺進了我的身體。
渾身都要炸裂開了似的難受,身上每一處地方,都在燒開水般的沸騰。
掐我的這個韭紅,在咬了我幾秒之後才鬆口,我根本沒得任何反抗的勁兒,渾身虛脫了似的就給癱倒在地上,引得旁邊看的人驚慌不已。
「孽障,絕不饒不了你!」
李半仙怒氣沖沖的上來,可掐我的這個韭紅,卻也沒那麼好容易對付,咬了我一口之後並未直接逃走,竟而還反身沖撲向了新娘子韭紅,可謂是詭異至極。
由於掐我的韭紅速度很快,本身又出乎意料的一個舉動,使得新娘子韭紅還未反應過來,就被掐我的韭紅給一把抓住,一同竄躍出旁邊的窗戶,消失在我們所有人眼中。
掐我的韭紅姿態速度很快,讓李半仙都沒能緩過神來,當他想緊追上這兩個韭紅之際,卻已為時晚了。屋子外面的四周之地,早已沒了兩個韭紅的身影。
李半仙咬牙拍著大腿懊惱不已,「這該死的冒牌貨,真讓人火大啊!」
這兩個韭紅的詭異纏鬥,最後是雙雙消失不見,可卻給留下了一個巨大的麻煩。
就是那個穿壽衣的韭紅,在我的脖子上狠狠留下了一個傷口疤痕,使得我們整個徐家都徹底沸騰了!
我渾身像是被掏空了一樣無力,躺床上面奄奄一息。
家裡人全急爛了的圍在我面前,李半仙在查看過我的傷口之後,無可奈何的搖著頭。
李半仙說,我是被那個假冒的韭紅所咬下了一口,已經中下了屍毒。
而中了屍毒之人,都是沒了救,等於直接宣告了死亡,不會再有生機!
「你娘狗日了的,操!」
祖父聽了李半仙的這個話,怒氣沖沖抓著李半仙的衣領,將他粗魯的推撞到牆邊。
祖父瞪眼睜眉的吼著:「你他娘的再說一次,老子的孫兒會死!」
「老頭子你別衝動啊。」祖母連忙勸阻祖父。
李半仙也是一臉無奈,他說這冒牌貨韭紅心狠手辣,對我是下了必死的殺手,真的已經沒了辦法可救我的性命。
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給我一個好的環境逐漸死去,盡量不讓我留下遺憾…
就這樣,一場原本還算可以的陰婚,到頭來變成了一樁喪事。
對著鏡子裡面看著,自己脖子上那上下兩排的血紅牙齒印記,的確讓人觸目驚心。
我被那個韭紅咬了之後,整個人像得了很重的感冒一樣,渾身無力走動,說話的聲音也變得低沉,有時候脖子還會伴著一種鑽痛,渾身欲裂。
有時看我難受不已,祖父咬牙切齒的無奈,比我父母都還要加在乎我的安危。
祖父不願相信我中了這屍毒,就只能慢慢死去,便四下走動起來給我求醫問葯。
甚至還跑了附近好幾個有名的大寺廟,虔誠的燒香拜佛下來,什麼都用遍了給我,還是沒有任何的效果。
而我的身體也逐漸變得更加的虛弱,一見到陽光就渾身劇痛,身上長了很多暗紅色的斑點,經常瘙癢得難以入睡。
每次只要我不舒服的時候,祖父總會大罵著出去外面,拿著殺豬刀對著門口的大樹砍著,有一回我還看到了祖父對著大樹前,偷偷的抹著眼淚。
其實,祖父他也很後悔,我這唯一的孫兒落個如此地步,如果不是他欺凌了韭紅,將她逼迫致死的話,就根本不會有這麼一個陰婚的事情,也不會讓我中了這個屍毒,慢慢兒等死的下場。
只不過老話說,後悔的時候已經沒了回去的地步,祖父就算再怎麼後悔,眼下的這個事情,也恢復不到原來的樣子。
對於我的這場陰婚所出現的兩個韭紅,以及我中了屍毒的事,早已經在村裡四下傳散開來。
人人都在背後議論著,說我們徐家肯定是遭了韭紅的報應,我中了這麼一個必死之病,是絕了徐家的根代…
自打我中了屍毒之後,別說陰婚之晚的兩個韭紅,就連一個韭紅也都沒有再出現,好像全都消失了一樣無影無蹤。
另外就是李半仙,他做了多年的端公先生從未失過手,卻在我們家落了這麼一個麻煩,也因他護全不力才讓我被一個韭紅咬到,也是自責不已,就隔三差五的提上一些東西來看我,以緩他的一份歉意。
至於我自己,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中了屍毒之後雖讓我很難受,可我卻並不害怕死亡,估計還是年幼的原因,只曉得躺在床上吃著家裡人給我準備的各種好吃的,好喝的招待。
此外我父母也還留在家中陪我,沒有再外出打工,準備陪我度過這剩餘的生命。
事情過去了一個多星期,那天傍晚我躺在床上,隨手無聊的時候,就抓起了旁邊我的一件衣服。
我手摸在了口袋裡面,好像有些什麼東西似的軟綿綿。
「咦,這個是…」
好奇下,我拿出這東西來一看,是一個髒兮兮的繡花小錦袋。
我記起來了,這是在我陰婚前天,在路上遇到一個瞎子駝背老頭給我的一份新婚禮物。
當時我本想著打開看看,但卻被駝背老頭給阻止,他說要讓我等婚後再來打開。
現在早過了婚事,我就隨手給打了開,這裡頭也沒裝什麼貴重之物,就一張小紙條。
然而,當我看清這紙條上面的內容之後,讓我差點驚得說不出話來。
「桃花山的桃花庵,能救你一命!記住,親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