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李玉華的恐懼
他愛這個女人，已經成為了執念，又怎麼會是對自己不負責任呢？
瞥見男人認真的眼神，莫雨辰心裡一震，不自在的撇過臉。
最後兩人的意見依然沒能達成一致。
不過倒也沒有不歡而散，程皓廷顯然是要放長線釣大魚。
夜晚，第N次聽到母親的尖叫，程薇琪翻身下床，走到隔壁房間。
「媽，你不能這麼下去了，我們必須去看醫生。」
最近李玉華的精神越來越不正常，總是半夜尖叫著醒來，也不說話。
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程薇琪受到的打擊雖然無與倫比，但見到母親這樣，她也不能放任不管。
現在她只剩下這個處處為她打算的母親了，她怎麼能置之不理。
可每次她提起要去醫院，李玉華就拚命搖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那不是要去醫院，而是去刑場似的。
「我不去，我沒事，我沒病。」
縮在床上的人眼中帶著一絲驚恐，消瘦了不少的劇烈的顫抖。
又是這幾句話，程薇琪又是氣憤又是無力。
這兩天她每天聽的最多的，就是這些，程薇琪恍然發現，從程家出來之後，母親再也沒跟她好好說過話了。
「媽，你別任性了好不好，你在這樣下去我該怎麼辦？」
看著女兒歇斯底里的模樣，李玉華眼神獃滯了一瞬，但她還是猶豫著搖搖頭。
見她還是這樣，程薇琪本來就所剩不多的耐心全用光了。
「不管怎樣，明天我們必須去醫院！媽你早點睡吧。」
丟下這一句，程薇琪不再理會縮成一團的人，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轉了轉眸子，李玉華眼神獃滯，她不敢睡覺，過去十幾年，她都沒有像這幾天一樣想起湯慧君。
明明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陰魂不散的纏著自己，只要一閉上眼睛，周圍到處都是湯慧君。
她害怕，惶恐，不安，李玉華閉上眼睛，憔悴的臉上帶著一抹自嘲的笑。
她爭了十幾年，到頭來卻一無所有，而她落魄到今日這種地步，全部都有湯九九的影子。
但她不後悔，至少十幾年前她贏了，享受這麼多年的榮華富貴也夠了。
抬起手腕看著自己的大動脈，李玉華神情恍惚。
最後還是無力的垂下手，好死不如賴活著，她就不相信一個死了十幾年的人，能把她怎麼樣。
明天還是聽女兒的話，去醫院吧。
第二天，程薇琪就帶著母親去醫院檢查。
醫生建議她們去找心理醫生，程薇琪就找了家診所。
來到診所門口，看出母親的猶豫，程薇琪美目一瞪。
「媽，到這會兒你就別想回去了，再說，你這樣下去只會害了你自己，我們先聽聽醫生的話。
望著診所，李玉華的腳，就像是黏在了地面上，她覺得如果自己在進一步，可能就要跌入無盡的深淵。
可旁邊女兒的聲音，卻讓她還是抬起了腳步，邁向診所。
而另一邊，明霖把電話打到喬厲手機上。
「bass，李玉華最近沒有出酒店的門，第一次出來，她女兒帶著就帶她去了醫院，然後接著去了診所，診所是心理醫生開的。」
最近李玉華根本就沒出過房門，明霖自然三兩句就交代清楚了。
聽到心理醫生這幾個字，喬厲眉毛一挑。
「你繼續盯著，再有什麼動靜，及時告訴我。」
對面的明霖答應一聲，喬厲就掛斷了電話。
「怎麼了？」
隱約聽到李玉華的名字，等男人掛了電話，湯九九迫不及待的問。
自從知道母親不是意外死亡，湯九九一聽到李玉華這幾個字就非常敏感。
上前從背後抱住輕撫小女人柔滑的頭髮，喬厲想到明霖說的話，眼中厲光一閃而過。
看向懷裡人時，又變得溫柔。
「剛才明霖打電話說，李玉華去了診所，應該是心理上出現了問題。」
心理出現了問題，身為一個殺人犯，她早該出現問題了。
沉思了一下，感受著懷裡人微微顫抖的身軀，喬厲眸子一閃。
「這對我們來說是個機會，十幾年前的事情翻案太難，但如果讓李玉華自己說出來呢。」
美眸睜大，湯九九抬頭看著男人英俊的側臉。
而另一邊，程薇琪看著自家母親。
「媽，我們是來看病的，你就聽醫生的不行嗎，你還要這樣折騰到什麼時候？」
眼裡帶著猶豫的神色，但是看著堅持的女兒，李玉華還是咬咬牙，點了點頭。
一旁的醫生也理解，有些人心中藏著一些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久而久之，卻演變成了心魔。
病人如果實在不同意，他也沒有辦法，但是李玉華的精神上來看，他還是強烈要求病人接受催眠。
進了封閉的空間，李玉華心中有些害怕，但還是故作鎮靜的睡在躺椅上。
放好錄音筆，醫生看到她的狀態，就上前安撫。
「李女士，放鬆，不用害怕，不管在這期間你說了什麼，我都會保證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可能是因為醫生的聲音就像一股緩緩而流的清泉，給人一種難言的信任感，李玉華竟真的隨著聲音放鬆了身體。
看著面前搖來搖去的懷錶，李玉華沒有堅持多久，便緩緩閉上了眼睛。
「來放鬆身體，在這兒你可以把心底的話全部說出來，不要害怕。
本來對於醫生重複的話，李玉華沒有什麼反應，但過了一會兒，她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
身子也開始無意識的掙扎，手更是在空中亂揮著。嘴裡發出毫無意義的吼叫，但卻不說話。
這樣過了一會兒，她慢慢不再掙扎，可是就在徹底平息的時候，她突然又開始掙扎。
而且這次，比上次掙扎的更加厲害，表情扭曲到讓見過很多病人的心理醫生都感到不寒而慄。
他見過的病人數不勝數，可這樣的卻不曾遇到過。
她揮舞著手，還伴隨著驚恐的尖叫聲。「你走開，我為什麼要殺你，哈哈哈……因為你該死啊，你還纏著我幹什麼，殺死你，你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