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達一夜的痛苦與歡樂(4)
其實我對婚姻並不是很看重。基本上是一種無所謂的態度,我這個人隨意性太強,而且經常情緒化。比如我那麼愛夏威,也可以說走就走了。但是結了婚以後,才發現李生強與我正好相反,可能是因為在執法部門干加上又當過兵,他做事太認真了,有板有眼。而且思想比較保守,堅信男主外女主內的原則,還有點大男子主義。不過我們之間一開始沒有因為這個吵過架,事實上我們就沒吵過什麼架。主要是因為李生強一直讓著我,而我,也從沒對他提過什麼要求。我是個比較懶的人,晚睡早起成習慣。李生強是個比較勤快的人,早睡晚起是習慣;我抽煙,李生強煙酒不沾;我喜歡聽音樂畫畫,李生強喜歡看國內劇;我不愛做家務也不會做飯,李生強則精於家務什麼飯都能做。我們之間有太多不一樣的東西,但是奇怪的是,我們卻沒有出現過任何矛盾。這一切主要是因為李生強。他對我太好了。在他眼裡,我這個搞藝術的人和他的結合是上天對他的恩賜。他儘管對藝術一竅不通,可是卻對於我有這些愛好引以為豪,他對我百依百順,我什麼家務活也不用做。要什麼他就給我什麼,他是真心喜歡我的。那時候,我和李生強之間做過的最浪漫的事情,就是我們早上去海邊寫生,李生強開著公家的車把我拉到海邊,我在那裡寫生,他在岸上陪我。早上風大,每次都吹得他灰頭土臉,我不忍心讓他跟著我受罪,讓他走,他也不走。後來就讓他在車裡等我,總是耐心的等我畫完最後一筆后才發動車。我畫完回來時,常常發現他在車裡已經睡著了。這個時候我就想,其實做個簡單的女人與一個簡單的男人過一種簡單的生活也挺好。李生強對我的好彌補了我們之間暫時的不和諧。但是我這個曾經滄海的人卻是註定不能安分的。後來,李生強被調到刑警隊里當副隊,夜裡加班蹲點成了常事,因為工作艱苦壓力大,他陪我的時候越來越少,常一夜一夜地不能回來。這時,我最不能忍受的東西——寂寞出現了。在這種氣氛下,我終於又做出了出軌的事。長達一夜的痛苦與歡樂第73節利用視頻尋找網上一夜情在北京四年的「吧孩」生活,還有我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夏威對我的影響之大其實超出了我的想像。那種自由散漫、肆意放蕩的生活方式,經常會出現在年輕的我的腦海里,讓我情不自禁的遐想沉迷。我是一個任性的孩子,也是一個理性的女人。在我的生命里,這種任性與理性的交戰從未停止過。在任性的時候,我會不顧一切地做出一些出格的事,理性的時候,我又能及時抽身出來。我對婚姻也一樣。就像我和夏威見面第一次就上了床,又在沒有任何分歧的情況下分手,也還像我和藝青們混了幾年後,又出人意料地嫁給了李生強。在和李生強結婚過了一年幸福而又平庸的生活后,我開始厭倦。於是,酒吧,這個給出軌的人提供便利的地方讓我再次犯了錯誤。那一陣子,我們這個城市正在搞什麼「百日嚴打」,李生強他們天天晚上蹲點、值夜班,一連幾周都沒回過家。我們住的近一百平方米的大房子里,每晚上就我一個人,很孤單。有天晚上,閑來無事,我抽出一張CD,放到唱機里,裡面傳來悠揚的樂曲聲,是那首《貴婦人的下午茶》,蘇格蘭的風笛響起,我的心弦隨之一動,往事突然歷歷在目。在這音樂聲中,我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混亂的青春,有種無盡的傷感湧上心頭。我從冰箱里拿了一瓶紅酒,一個人慢慢地喝著。當醉意湧上心頭時,我望著牆上我與李生強的結婚照,牆上我的笑容很燦爛,但是李生強的卻比較勉強,這照片是不能說明什麼的。任何一張結婚照片都是攝影師安排好的沒有生命的作品,與真實的生活往往不符。其實這照片上的表情應該換過來才是。我打電話約我的那些個死黨,她們不是關了機就是有事。於是,在寂寞與酒精的驅使下,我鬼使神差地開車去了城裡新開的一間酒吧。我在酒吧里獨坐,要了兩瓶科羅娜,這是我比較喜歡的那種酒。然後點著了一根煙,與李生強結婚後,儘管他沒管過我,但是我還是自覺地放棄了吸煙這個愛好,因為我想重新做一個好女孩,做一個賢妻良母。今晚,因為寂寞與一種莫名的傷感,我又抽起了煙。酒吧的演藝台上有一個歌手在唱著朴樹的歌曲《那些花兒》,聽著聽著我的眼眶潮濕了。那晚上我一人喝了很多酒。到後半夜時有男人瞄了上來。不過我對他們毫無興趣。就在我準備結賬走人的時候,一個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幾歲的青年坐在我的對面。他遞給我一根煙,我揮了揮自己手上的煙,告訴他我不要。他很耐心地把煙放在我桌上就走了。我拿起他放在桌上的煙,有一種淡淡的甜味,放在嘴裡嘗了嘗,原來是做成煙的形狀的巧克力糖,我笑了。這時那個男孩子又上來了,這次我沒拒絕他。我們一根根地抽煙,他告訴我,他是學美術的。那天晚上我有種預感,這一定是出軌的夜晚。我們聊了一小時后,他說要送我幾幅畫。和當年送我唱片的夏威一樣,這些藝青們泡妞的招法沒變。他上了我的車,有那麼一陣子,他有些手足無措。可能他沒想到我還是個有車一族。我們在車上漫遊,最後去了他那裡。他畫了很多幅畫,都掛在牆上,打開燈,我看見燈下的他和當年的夏威一樣,是一個乾乾淨淨的純潔的藝術青年。我撫摸了他的頭一下,就在他畫的那幅大尺寸的油畫底下,我們**了。那幅畫在牆上釘的有些松,在我們劇烈的震蕩中,床板撞在了牆上,畫框在牆上搖搖晃晃,似乎要掉下來,我盯著那幅畫,一直在想它什麼時候會掉下來,可是,直到最後完事,它也沒有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