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作怪
雖然阿爾法狗已經推出了最強版,但並不是說就沒有錯誤了。
黃世傑看到自己這方也進入了讀秒有些發愣。盤面現在特別的亂,雖然他也是業餘圍棋高手,但還是無法看出現在誰輸誰贏。
局面已經進入定型階段,唐玄生給糖糖的要求是半目勝。
職業棋手和業餘棋手最大的區別就在於,職業棋手追求的就是半目勝。所謂勝棋不鬧事就是這個由來,因為這樣可以避免自己走出過分的著法招致對手的反制。
很多業餘棋手在和職業棋手對弈時就會發現,你想活就可以活,你打入對方也不會殺你,你想圍地就圍地。但偏偏就是到最後發現自己輸了。
業餘棋手最喜歡的就是能勝五目還想勝十目,最好屠龍,終極就是讓對方沒有一塊活棋。就像下象棋吃光對方最後只剩一個老將那樣,這就是業餘棋手的心理。
盤面出現了打劫,糖糖眼睛一亮,她最喜歡這個了。因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佔便宜。而且,想要控制勝負,本身就是對自己演算法的一個檢驗。
哪怕是所有局面都在自己的存儲裡面,但是畢竟要自己不停的從棋路樹上面找尋下一步的。演算法這個時候就顯得特別重要。
採用什麼樣的著法最好,最大限度的達到目標,這就是糖糖對自己提出的要求。因為,即使是半目勝負對於海量的最終局面而言也是成千上萬的。
這時在外人看來,就是落子如飛的場面。畢竟讀秒是對心理的一種折磨。糖糖還好,但黃世傑哪怕不是自己思考,還是聽著那滴滴的聲音不時的扭頭下意識的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當最後一個棋子放下。盤面顯示糖糖半目勝阿爾法狗。讀秒的時候阿爾法狗有些損失,本來是能勝幾目的感覺被不斷追了回來。
「這簡直就是擦邊球啊。半目,根本無法左右。大概是上帝之手吧,我都以為是阿爾法狗肯定贏了。還真是,我這局是買的糖糖贏。呵呵,也買了阿爾法狗。還好,回本小賺了一些。」
外圍現在糖糖和阿爾法狗的賠率很接近,第二局的結果似乎也印證了這一點。當然,是可以同時買的。
畢竟賭徒的心理是很奇怪不可捉摸的。
一般來說,五局三勝制的比賽,第三局是最重要的天王山。圍棋流傳著贏第三局者笑到最後的說法。
很多比賽都發生過這樣的逆轉,就是連輸兩盤之後贏了第三局就猶如神助,最後連下三城取得勝利。
第二局的過程落入有心人的眼裡就讓這次比賽的結果充滿了不確定。而不確定說明了更有賭性,因為一個註定結果的比賽是博彩最不願意看見的。
換言之,假如第二局是糖糖輕而易舉勝利的話,那瞎子都能看的出來結果是什麼,也就不會有人去賭阿爾法狗的第三局。
現在一來,第三局就成了破釜沉舟的一局。而且,似乎阿爾法狗也沒有任何退路的情況下,肯定不會放過第三局比賽。
贏了會所能摸,輸了工地搬磚。
糖糖起身離開了棋盤,也沒有提出復盤什麼的話,甚至記者的採訪都沒有參加。反而成了圓晶廠宋亞男的新聞發布會。
現在董詩云的身體基本是不公開露面了,估計要等至少孩子出生兩三個月以後。董詩云現在倒是很刻苦的練習古瑜伽,她對自己身材還是很擔憂的,這也是妹紙繞不過去的一個坎。
第三局是在兩天後開始,本來阿爾法狗團隊是想第三局拿到華爾街或者加州去舉行的。但連輸兩盤,又怕在家門口丟人。索性不提了,打算贏下第三局的話後面比賽放在本國。
主場心理優勢作怪。
宋亞男倒是很驚訝的顯示出一個純粹愛好者的忐忑,反而得到了在場記者電視台的共鳴。畢竟專業水平太少,大家也就是看個熱鬧。
不過宋亞男也知道在宣傳一下圓晶廠之後很快就故作神秘的說了些糖糖學圍棋的精彩故事。反正就是吹,你只要贏了怎麼吹都可以,譬如說學棋忘記吃飯的心靈雞湯。
當然也有記者問及糖糖以後是否會參加職業比賽的事情。
這個宋亞男只是說糖糖只會參加唐玄生公司贊助的兩大世界職業比賽,而且是從預賽打,別的比賽不會參加,畢竟連職業定段賽都沒有參加過。而且,女棋手的比賽其實是很狹窄的,很多大型比賽直接就是女棋手資格都沒有。
當初這個是芮乃偉九段出國的一個主要原因,棒子國在這個問題上不得不說還是很開明的。
唐玄生配糖糖和董詩云來到別墅坐了下來,糖糖乖巧的去泡黃金茶磚,這時安迪和火焰也走了進來。
安迪雖然在金陵住了一陣子,還是沒有培養出喝茶的習慣。華夏的茶葉春花夏綠秋烏冬紅,可謂種類繁多。
也就是龍井和金陵本地的雨花茶安迪喜歡一點,但平時還是咖啡居多可樂為輔。
他說這個紅茶有一種特殊的怪味道,喝不慣。
過來的時候唐玄生倒是特地給安迪帶了幾斤請老師傅手工專門炒制的特級龍井和雨花。
唐玄生也懶得解釋這個黃金茶磚的好處,只是拿了咖啡給他和火焰。火焰倒是問了一番茶磚上面的黃是什麼,聽到是一種細菌還有些害怕。
畢竟,一般人的認知對這個都是多少擔心的。
「蘑菇知道吧?也是一種細菌,但是是有益的。這個也是,直接就是像茶葉上面開花,營養也就在這上面。不過你是無福消受了。」
其實唐玄生也喜歡西方的可可製成的巧克力,特別是酒心巧克力。對於咖啡倒是沒有多少偏愛,關鍵是,他不喜歡那種提前勾兌好的加了奶粉和白糖的速溶咖啡。
不過西方人喝咖啡和可樂大抵是為了提神,倒也未必去關注裡面有多少所謂營養。
大多數人喜歡喝熱咖啡,但安迪卻是喜歡喝冷的,特別是冰的。他甚至咖啡加冰,可樂自然是直接可以冷飲的。
「你們倆可要加快造人速度,不然董詩云的孩子出生就要等了。」
安迪笑道;「我的孩子會不會出生就知道代碼?」
唐玄生笑道:「這個很有可能,畢竟你們兩人都是高手,基因遺傳。到時候直接給他一台電腦自己玩去。」
火焰道:「那個阿爾法狗糖糖有信心拿下來嗎?現在軟體也是厲害,不過阿爾法狗的核心還是大數據演算法,要是時間足夠像以前扶桑比賽一盤棋下幾天的話,會真的很厲害。前兩局我都沒敢買外圍。現在更看不清楚了。」
唐玄生笑道:「那是送錢給你你不敢要。我家糖糖多厲害啊,這兩天看看賠率和買的數量。第三局直接中盤完勝。火焰你說的沒錯,阿爾法狗是需要時間支撐的,他的最強版屬於一種優化演算法的博弈版本。快棋的話還是有許多不明顯漏洞的。譬如都是白棋贏的多,這本身就不正常,因為先走總是有一定威力的。」
糖糖道:「那我爭取一百五十手讓他認輸。」
火焰道:「那我去買比賽勝負了可以嗎?不過現在賠率好低啊。簡直是,問安迪他就知道研究他的光刻機。」
其實糖糖安迪只是猜測到了一點點,不像孫小聖他是知道就是智能機器人的。不過,唐玄生敢讓糖糖上場,肯定是有必勝把握的。
不過他也不差這個錢,火焰的賬戶他雖然現在結婚了也沒有去問。當然,肯定是不會少的,小日子過得美滋滋的那種。
現在在圓晶廠兩人的工資可是年薪,都是副總級別的,還另外有股份分紅。當然,唐安研究所安迪也有股份,說起來也是安迪不在意金錢的緣故。
唐玄生笑道:「也還真是賭徒的心理。開始的時候糖糖贏一賠五也有人敢買,雖然少,但畢竟是有幾十萬呢。現在一賠一點幾,反而沒有人敢買了。其實就是個基數問題,你要是買的話,其實現在買真的是贏不了多少了。畢竟我可是大莊家。」
火焰問道:「我有個疑問,阿爾法狗可以一天自己和自己對弈幾十萬盤。糖糖的計算是怎麼可以至少達到計算機的水平的?」
唐玄生笑道:「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假如把糖糖和阿爾法狗都比喻成兩台電腦的話,其實參照物是沒有的。因為完全是兩種計算方式。所以完全沒有可比性,有一種說法叫模糊演算法,這個是計算機阿爾法狗做不到的。譬如現在下棋,我就是第一感覺要走某個地方,但阿爾法狗不行,他一定要計算許多點的得分,然後找出得分高的。問題是,並不是得分高的就是最佳著法。這就有個悖論的問題。假如突破了這一點,阿爾法狗就勉強算是朝人腦走近了一大步。安迪現在就在研究這個,不過他說的你肯定聽不明白。」
安迪笑道:「我那個是另外一個分支,讓我寫一個戰勝阿爾法狗的圍棋軟體我也是寫不出來的。我現在研究的是大腦的思考模式問題,人腦和電腦思維模式是不一樣的。」
唐玄生笑道:「等你那個研究出來,我看可以申請諾貝爾計算機獎了。」
「有嗎?不過勉強可以歸類到生物學獎。但我是懶得申請,你都不去。再說現在我們創立的唐安獎金比諾貝爾高太多了。」
其實諾貝爾獎金的本意並不是讓得獎人一勞永逸,而是可以讓得獎人在未來二十年時間可以不要為生活發愁去做研究。也就是提前買單免去後顧之憂。
而唐玄生推出的獎金完全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只是希望可以縮短解決難題的時間。二者目的不同,自然獎金也就天差地別。
果然,因為第二局最後才分出半目勝的結果,買阿爾法狗第三局贏的明顯增多了不少。而且,賠率也高一些。
這次可以說是最好最快速度的計算機做助力了。只求第三局打敗糖糖。畢竟,要是這麼輸了,之前說的那些話真的就成為嘲諷了。
這次可以說是全世界都輸給了糖糖,但因為所有外圍的資金都提前打入了圓晶廠設置的賬戶。也是當初那些博彩公司合作的時候害怕這麼多的賠率不願意擔當只想賺點傭金。
結果現在悲催了。但深淵覆滅在前,也沒有不開眼的敢過去討要本錢。本來賭博就是這樣,像金鎖和夫君一晚輸掉兩千萬也是只能感嘆運氣不佳,當然她是太有錢。
不是沒有輸太多的想動腦筋的。問題是,這次是委託全球博彩公司出售的,錢都在圓晶廠,還真的沒有誰敢去試探一下。不說別的,就是圓晶廠的監控直接走進去都難。
何況還有孫小聖安迪坐鎮,現在又多了梅如畫。想夜晚翻牆只能是有來無回。
不是沒有輸紅眼的找人過來,但都是直接打暈了光溜溜的扔到鬧市大街上。然後就沒有了。
唐玄生看著糖糖笑道:「這次比賽完,也算金盆洗手了。不過自家贊助的國際大賽還是要參加的。但我會把冠亞軍的獎金縮小差距,免得你拿冠軍,亞軍錢少。而且無論輸贏都有對局費,至少是圍甲的五倍以上。就是要讓喜歡下棋有一定水平的人能夠不要擔心至少一段時間的生活。但也不能養著,以後糖糖也是一張名片,至少,她是世界第一。」
糖糖笑道:「要不,讓孫小聖也參加。這樣冠亞軍的獎金都是自己拿了。她還讓我和主人下棋呢。我肯定會輸給主人的。」
唐玄生笑道:「你倒是篤定會輸啊,只要我制定個規則我就不怕。我先走,每次可以走兩個棋子,你走一個棋子。怎麼樣?」
董詩云笑道:「那不是欺負人嗎?我都敢下,兩步對一步,虧你說的出口。」
唐玄生笑道:「沒有啊。她是九段的實力,我是最多三段。還是業餘的,她是我的三倍,我還沒有說讓我走三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