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失蹤的拖鞋

過年的鞭炮聲漸漸遠去，那種家家戶戶的熱鬧感自然也慢慢消散。

大家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一些工作學習在外地的，都各自離開了短暫團圓的家。

屬於越城柯華區的清鎮是座小城鎮，在春節短暫喧囂后又恢復了往常的寧靜。

秦小俠百無聊賴的在街上走著，那些到了過年在街上擺出的射氣球、賣散貨等等擠占街道的攤位幾乎都消失不見，攤主們對年味散去的嗅覺總是這麼靈敏。

這時候秦小俠也會順帶想一想，這些傢伙在不是節日環境下是怎麼賺錢生存的？總不至於他們也和賣古董的一樣，開張吃半年吧，就憑那些5元10元一件的山寨貨？

『估計過年擺攤只是兼職吧。』秦小俠隨意的琢磨。

前頭，已經到了秦小俠這次的目的地瑞星超市。

這次出來是打算採購一點飲食用品和生活必需品，過年這段時間，已經把存貨消耗得差不多了。

大超市外，過年的打折和贈品廣告還貼得紅紅火火，內部的喜慶音樂依舊不斷循環，彷彿這是新年的最後陣地。

「對我來說，過年唯一的好處，就是商品打折力度比較大。。。」

秦小俠一邊挑選著自己想要採購的東西，將它們統統丟進購物車。

「哎，常吃的幾家外賣好像還沒回來開業啊，好想吃老劉的秘制扣肉面和黃金炒飯啊！」

帶著這種感嘆，秦小俠將兩袋菠蘿包和一箱速食麵丟進了購物車，加上一些替換牙刷毛巾等洗漱用品，帶著裝了大半購物車的戰利品前往結賬櫃檯。

過年期間秦小俠不願意來超市的一大原因，就是付賬排長隊。

下午一點這個時間，超市的顧客並不是很多，加之大多數人的春節假期已過，所以前段時間超市付費的擁擠排隊現象並沒有出現。

不消幾分鐘，秦小俠提著兩隻裝滿採購品的大尼龍袋走出了超市。

一陣微風吹過，讓秦小俠忍不住抽動了一下鼻子。

清城外的灣泥鰍河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漸漸被不知名原因污染了，整治幾回都沒什麼作用。

只要刮西北風，河裡那股獨特的臭味就會讓小城鎮一些地方的人想起「它」，瑞星超市就是一處直觀的感受地。

近期環保嚴查，但環保部門據說排查了很多次始終找不到原因，當然，類似秦小俠這樣的普通民眾，腦子率先想的依然是企業亂排，環保不作為之類的。

一陣臭味很快隨風過去，他提著袋子加快了腳步，省得鼻子遭罪。

秦小俠作為一個自由職業者，並沒有春假結束就要上班的苦惱，嗯，也就是常人眼中的遊手好閒者。

不過雖然大部分時候他看起來是挺閑的，但在自我定義中，秦小俠並不認為自己是無業游民，至少也是有網路倒賣以及兼職創作的收入的，並且還在尋求更加穩當的工作。

與此同時，他還得以「管理員」身份不定時去打掃照看一棟舊建築，畢竟按照秦老頭的說法，到秦小俠40歲，建築產權就歸他了，不到二十年嘛！

這麼看來，怎麼也算「身兼數職」了吧。

邊逛邊走邊想，沒一會就回到了錢樓小區，那個建成快二十年的老小區。

隨後輕車熟路的上了12棟的六層頂樓。

摸出鑰匙開門前，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那裡有一個燙出來的深深疤痕，多年的疤痕這會似乎還在隱隱作痛。

『這死老頭，真下的去手啊！』

心中暗罵一句已故的某人，秦小俠將鑰匙塞進鑰匙孔。

「咔嚓」一聲，門開了。

掃了一眼屋內，進去先將袋子放在桌子上，就準備換拖鞋。

「咦！」

秦小俠詫異一聲。

「拖鞋怎麼少了一隻？」

鞋架上，整齊碼放這各種鞋子，而秦小俠最喜歡的那雙拖鞋少了一隻。

只少了一隻。

他沒有健忘症，出門也才不到半小時。

清清楚楚記得他之前將拖鞋放在了鞋架邊。

隨後細細觀察一下家裡，雖然視覺上看不出什麼，但直覺上總有種說不出的不和諧感。

進賊了？

這是秦小俠的第一反應。

所以馬上的，秦小俠操起一把折凳就挨個到各個房門口張望觀察，還小心的從門口望望床底。

躡手躡腳形象猥瑣的觀察了屋內十幾分鐘，終於確認了屋裡沒別人。

隨後趕緊四處轉悠著看有沒有丟什麼值錢的東西。

這年頭，很少有人往家裡放大量現金，秦小俠自然也不例外，而且他也不興帶首飾。

整個屋內，最值錢的除了大件傢具，就是一台台式電腦和一台筆記本電腦，外加一個平板。

很顯然，這些東西一件沒少，甚至屋子裡其他地方也看不出被動過的樣子。

『這是什麼賊這麼無聊？偷我的拖鞋，還只偷一隻？』

秦小俠回到鞋架，望著拖鞋百思不得其解。

窗戶上有防盜柵欄，不可能是翻窗進的，屋頂天台門是內部插銷，外面沒有鎖孔，也不可能進來。

回到玄關處打開門，看看門鎖，一點撬動的痕迹都沒有，莫不是個開鎖高手？

『難道是我自己腦抽了，出門前把拖鞋丟掉了一隻？』

搖搖頭把這荒唐的想法甩出腦海。

可總不至於撞鬼了吧？

秦小俠對鬼神之說基本處於不信任狀態，之所以說是基本，那是因為他還是會給秦老頭掃墓的，總有緬懷先人的時候。

但要說鬧鬼偷鞋。。。算了吧。

畢竟還沒有全面的查過房子，也許有什麼自己都忘了的東西被偷了呢，再看看亂糟糟屋子和某些地方厚厚的灰塵。

『順便搞個大掃除吧！』

秦小俠平時比較懶，就連過年前除舊迎新那傳統意義上的掃除都省了沒弄，已經記不起上次大掃除是什麼時候了。

今天就乘機好好打掃一下，順便仔細看看到底少沒少什麼。

基本上，這是能讓秦小俠這懶散的傢伙主動掃除的少數情況之一了。

。。。

不掃不知道，一掃嚇一跳。

秦小俠發現床底下和沙發底下之類的死角，灰塵已經多到捲成毛團，這就有些誇張了。

於是乎，轟轟烈烈的大掃除活動正式展開。

托把掃把齊上陣，抹布洗滌液不間斷。

干起活來沒多久就滿頭大汗，很快秦小俠就脫得只剩一件薄薄的毛衣，也就手因為接觸冷水有些涼，但絕對不是太冷。

亂七八糟的東西難得都被整整齊齊的歸類碼放，一些久積塵埃的角落都得到了照顧。

秦小俠甚至還找到了很多丟失已久的東西，包括一張公交卡，兩個風乾的李子，一些零碎的小雜物和數量不等的硬幣。

到了傍晚6點左右，這個包含閣樓屋頂陽台在內的複式頂層房終於被清理了一遍，把秦小俠累得不輕。

伸展了一下腰板，骨骼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老了老了。。。還是說我真的缺乏運動？」

自言自語中，望著相對整潔不少的「狗窩」，秦小俠還是頗有成就感的。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疏漏，但基本可以確定，家裡沒少什麼能令他想起來的重要物件。

但還有一個小問題，那隻拖鞋還是沒被找到。

「啪嗒。」

靠在桌子上的拖把倒了，秦小俠下意識的彎腰去撿。

這時，掃除完又披上的外套勾住了桌邊椅背，他一彎腰的大動作，直接「嘭」一聲把椅子給帶倒了。

秦小俠提著撿起來的拖把，獃獃的望著翻倒的椅子，因為在椅子的底部縫隙里，塞著一隻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