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雖然從前身的記憶碎片中，莊語已經清楚了靈氣的牛逼，但是當他親眼看到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從三分線起跳暴扣的場面，還是忍不住瞠目結舌。
怪不得國際規定不允許童生以上級別的人參加比賽，要是這樣的人上場，籃球還能叫籃球么？難道不會變成跳遠比賽？
秀才已經這樣的水平，那麼舉人呢，貢士呢？如果他們上場，是不是發球的時候，直接就從自己家底線飛到對面籃筐下了？
旁邊的王可也是滿眼的火熱，「很少看他這樣扣籃啊，他就不怕把籃筐扣爛！」
莊語能看得出來王可對秦風的羨慕，說實話，他自己也是眼熱得不行。
當然不止他們兩人羨慕秦風，其他人也是一樣的羨慕。
但是不同的是，別人雖然羨慕，卻有著能同他一樣的希望。而他們兩個，註定是無法企及那樣的高度。
回去的路上，王可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平常愛說話的他，這時也是低頭走路不吱聲。
走了好一會，王可才扭頭看向莊語，「小語，你以後想要做什麼？」
這樣的問題，在以前兩人肯定要討論過。
不過這次明顯不一樣，王可的眼神中多了一種東西——不甘。
即便是樂觀如他，在外人眼中，看起來早就已經習慣做為一個毫無前途的鹹魚，也是會有著來自內心的吶喊。
莊語知道這時候不適合開玩笑，同樣認真地回答道，「我想先考個大學，雖然我們沒有靈氣，但是也可以多學一點知識，未必就會比那些有靈氣的傢伙要差。」
這是前身的想法，很務實，也很勵志。
不過王可卻不買賬，搖頭道，「我不信，我能看得出來，這不是你的想法。」
看著王可堅定的眼神，莊語嚇了一跳，沒看出來啊，這小子眼睛這麼毒，連這不是他的內心想法都能看得出來。難道說，這小子還會心理學？
莊語想了想，自己現在似乎沒有什麼目標。
初來乍到，連這個世界也沒摸清楚，偏偏自己又中了頭彩不能修鍊，只能做一條鹹魚。
要說前世的目標嘛……
他前世是個中學老師，主教語文，兼職教物理和數學。
要說有什麼夢想，無非就是能在城市裡面買套房子，然後娶個媳婦。當然了，如果還要更高級一點……
莊語脫口說道：「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有一所房子？」王可愣了一下，「你爸開了個公司，給你買所房子還不簡單？不過嘛……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有點難度。」
莊語搖了搖頭，房子都是次要的，他想要表達的是一種生活狀態。隨後他也意識到，這個世界好像並沒有這首詩，甚至沒有海子這個人。
雖然這個世界跟地球在2000年前的歷史差不多，但是還是有些差別。相對於地球，這個世界明顯少了很多優秀文學作品。
這本來是穿越眾的福利，但是如今莊語不能修鍊，這樣的福利，似乎也就沒什麼大的作用了。
看到王可不解的神情，莊語索性說的多點。
「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
「喂馬、劈柴、週遊世界。」
「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
「願你有情人終成眷屬，
願你在塵世獲得幸福，
我只願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剛聽前兩句，王可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在聽到後面之後，他終於意識到這似乎是一首詩，而且聽起來似乎還蠻不錯的。
他也終於懵懵懂懂有些了解莊語到底要說些什麼，特別是中間的一句「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一個溫暖的名字」，他能從中聽得出來積極的意味。
不過聽到最後，又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莊語，你這用詞不太考究吧，什麼叫『願你在塵世獲得幸福』，這個『塵世』聽起來怪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尋死呢，這跟前部分表達的東西太矛盾了吧。」
莊語有些驚奇地看了王可一眼，這傢伙看起來尖嘴猴腮、猥猥瑣瑣，沒想到竟然有這份鑒賞能力，自己只不過是隨口誦了一遍，很多人都不一定能聽明白詞，他卻已經把其中的意思聽得七七八八。
莊語也不禁感慨，這個世界果然是個文人的世界，就算是鹹魚，也不普通啊。
「這首詩啊，其實體現了一個……」
剛開口，莊語就停住了，他知道自己職業病犯了，差點當場給王可上一堂詩詞解析課。
王可忽然開口，「這詩是誰的，我怎麼沒聽過？」
「這詩嘛……」莊語本想扯個名字出來，最後還是恬不知恥地自己認下了，「這是我自己寫的，你當然沒聽過。」
「你寫的？不是吧！」
「當然是我寫的，騙你幹嘛。」這次莊語連眼睛都沒眨。
「真的是你寫的！」王可忽然激動起來，圍著庄言繞著圈，「不得了，不得了，我雖然水平不夠，但還是能夠聽出來這首詩的好，還以為是哪個成名詩人寫的，沒想到是你寫的。不得了，不得了。」
「走，我帶你去校刊編輯部。」王可拉著莊語的手就往前走。
莊語被他拉著小跑起來，「去校刊編輯部幹嘛？」
「你傻啊，當然是去投稿啦，你這麼好的詩，當然要讓更多人知道。」王可跑在前面說道，「這樣其他人就可以看你的詩來提高靈氣啦，雖然你沒有靈氣水平，不能為這首詩加持，但是這麼好的詩，對別人肯定是有用的。」
莊語撇了撇嘴，搞了半天，原來是要他做活雷鋒，合著整件事下來，他一點利益沒有，最多是出點小名，然後別人卻可以通過他的詩獲取靈氣。
他可不幹。
「或許，這詩有沒有人會買？」
「買？不知道，聽說那些雜誌社收作品挺嚴格的，一般不是舉人的作品都不會收。」王可不確定道。
「好吧，當我沒說。」莊語聳了聳肩膀，這個世界確實是文人的世界沒錯，但是靈氣現在卻成了他最大障礙，因為沒有靈氣，無法為作品加成，即便是好作品，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