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楚彥承
夜思天聞言,忍不住對朝諾翻了個白眼,「你這個人是真難伺候,按你說的做也沒得到你說的結果。」
朝諾不否認的點頭,「我是挺難伺候的。」
夜思天說,「我沐舅舅從小就教過我一件事。」
朝諾略感興趣的問,「什麼事?」
「要學會對難伺候的人說,老子不伺候了。」夜思天說著拿起筷子,「你愛怎麼樣便怎麼樣吧,我也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朝諾看著開始用膳的夜思天問道,「你就不擔心我走的時候帶你離開?」
「擔心啊,可是擔心又有什麼用呢。」夜思天夾起一塊菜放入嘴中,恩,味道確實不錯,「我總不能從現在直到你離開都一直提心弔膽吧,真沒必要。反正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也不怕了。」
朝諾見夜思天越吃越開心,食慾也跟著大開跟著一起吃了起來,「你危險了,因為我現在對你的興趣又多了分。」
「恩。」夜思天應聲,「多就多吧,多跟少對我來說影響不大。對了,你想要我怎麼報恩?」
「以身相許嘍。」朝諾接話。
夜思天搖頭,「那不行,再說了就算最後你真的帶走了我,我也是被迫的不是報恩。所以,我還是欠你一件事的。」
「你這意思是,我強迫的帶你走,你還要再報恩?」朝諾說。
「一碼歸一碼,你強迫的帶我是仇,這仇我也會找機會報。十多年前你救我這是恩,是恩我也會還。」夜思天說。
朝諾笑說,「你倒是恩怨分明啊。」
「那是自然。」夜思天說。
兩人一邊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天,一邊用膳,氣氛竟是意外的和諧。
「對了,你對那個成小將軍真的沒意思?」朝諾一臉的不相信,「我怎麼覺得你對他沒那麼簡單呢。」
夜思天翻了個白眼,「你也真是挺八卦的。」
「八卦?」朝諾疑惑道,「那是什麼意思?你們夜璽國的說法嗎?」
「是我沐舅舅說法,就是說你多管閑事的意思。」夜思天說。
從剛才到現在朝諾已經聽夜思天提了兩次她的沐舅舅,「你很喜歡你的沐舅舅嗎?」
「那是自然,除了爹娘,大哥二哥跟笑笑外,我最喜歡的就是沐舅舅了。」夜思天說,「小的時候,他每年至少去洛陽兩次,陪我跟大哥二哥玩,他教了我很多很多。」
「他是怎麼樣的人?」朝諾問。
夜思天反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朝諾微頓了下道,「想知道,那個男人曾經妻子的眼光怎麼樣。」
聽到朝諾這麼說,夜思天這才反映過來一件事。
朝諾的父親好像是夜姑姑的第一個夫君?
朝諾看著夜思天的表情,略訝道,「怎麼?你不會現在才想起來吧?」
夜思天輕點頭,「一直只覺得你是朝祥國的太子,沒有想太多。」
朝諾嘆氣,「你也真是挺迷糊的。」
夜思天無言,主要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說起來那也是長輩們間的事情,她做為晚輩的也不好說太多,也因為她意識到沐舅舅跟朝諾的父親算起來也是情敵,突然就有些尷尬了起來。
「你這是什麼表情?」朝諾看著夜思天一臉的尷尬,略有些嫌棄。
夜思天搖頭,「沒有,只是覺得挺……神奇的?」
「能說出這樣話的你也是挺神奇的。」朝諾說,「罷了,不聊也罷。」他還要在夜璽國待一段時間,總會有機會再見的。
夜思天自然是同意的,若真的要聊,她也不知道該聊些什麼。
朝諾看著夜思天,看著她眼底的清明跟身上帶著的刺眼光芒,「閑著也無聊,跟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情?」
她的小時候應該很幸福吧,否則為什麼當她說起『小時候』三個字的時候,她的眉眼都是開心的呢。
「小時候的事情有什麼好講的。」夜思天說。
「那跟我講講你跟卓府的卓亦青之間的事情?」朝諾說。
「你讓我好好的想一下,時間太久了,小時候的事情也差不多都要忘光了。」真的要講小時候的事情也只有二哥進京前後情可說了,二哥進京后,也沒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了。
於是夜思天便開始跟朝諾講她小時候與大哥二哥的事情,還有與笑笑之間的事情。
夜思天從來都不是傻子,不會隨意跟個陌生人講自己家裡的事情,可是面對朝諾她卻願意去說。明知道眼前的這個人絕非善類,可她卻沒有任何理由的覺得,對於她來說,他或許是個好人。
夜思天想了好久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樣想的原因,或者只是因為他十幾年前救了自己吧。
夜思天與朝諾這邊相處的很書愉快,成蘭亭這邊就沒那麼幸福了,他領著徐大勇跟徐小勇兩人來到了亂葬崗。
亂葬崗里到處都是被人隨意丟棄的無人認領的屍首,三人剛來到亂葬崗處就聞到了不可描述的味道。
成蘭亭看著一片的屍首,眉頭緊皺,對著徐大勇兄弟兩人道,「隨便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屍體。」
成蘭亭此時已經有些後悔來這裡了,舉告的百姓大概也只是為了獎勵看到了人向這裡走過來就去舉告了。回去還是交待一下,別再讓百姓舉告了,舉告的信息不對不說,他們還費時費力的跟著轉,他也算是病急亂投醫了,想出這樣的辦法。
「是。」徐大勇跟徐小勇應聲。
此時的雨已經越來越大,風也越刮越凶,三人手裡拿著的雨傘已經拿不住了。
成蘭亭索性扔了手裡的雨傘,早知道應該穿蓑衣出來的。
成蘭亭抬手擦了擦被雨水遮住的眼睛,隨意的查看了起來。
大概的走了一圈后,成蘭亭並沒有發現有屍體上有前兩次他們帶回去屍首同樣的傷痕。
他抬頭看向不同方向的徐大勇跟徐小勇兩人,「你們看到可疑的屍首沒?」
徐大勇搖頭,「沒有。」
徐小勇也回答道,「將軍,沒有。」
這樣的結果成蘭亭並不意外,「沒有就算了,我們回去吧。」
徐大勇跟徐小勇兩人聞言點頭的向這邊走來。
成蘭亭向外面走去,剛走兩步便聽到徐小勇的驚嚇聲,「啊!」
成蘭亭跟徐大勇同時向徐小勇的方向看去,徐小勇一臉驚慌的向他們跑來,不小心摔了下來。
成蘭亭與徐大勇提步向徐小勇的方向走去。
「小勇,你怎麼了?」徐大勇問。
徐小勇一臉驚悚的看著一處方向,「有……有……有鬼。」
徐大勇想也沒想道,「有你個大頭鬼!」
成蘭亭眉頭微皺起,大勇跟小勇是跟著他上過戰場,殺過人的人,根本就不會相信什麼鬼怪,現在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徐小勇對兩人搖著頭,「不,不是,剛才……剛才有,有人……」
徐大勇與成蘭亭兩人走到了徐小勇的身邊,徐大勇伸手將徐小勇拉起,「小勇,你這是怎麼了?話都說不全了,看到什麼了嗎?」
說著徐大勇隨意的四周看了一圈並沒有看到沒什麼特別之處。
成蘭亭也擔心的看向徐小勇:「怎麼了?」
徐小勇心裡的懼意慢慢的褪去:「將軍,剛才我的腿被人抓住了。」
徐小勇的話剛落徐大勇就道,「怎麼可能呢?這裡除了我們三個哪裡還有什麼人,是不是你自己沒注意腳意被什麼絆倒了就以為是有人抓住了你的腿。」
徐小勇搖頭,「沒有沒有,真的是有人拉著我的腿。」
「救……救我……」突然一聲微弱的求救聲傳到三人的耳中。
徐小勇激動道,「將軍,大哥,你們有沒有聽到有人說話!」
「先別說話。」成蘭亭說著向傳來聲音的方向看去。
徐小勇壓著聲音指著方才自己腿被抓住的方向,「將軍,應該是那裡傳來的聲音。」
成蘭亭點了點頭便向前走去。
「救救我……救……」
成蘭亭剛走兩步便又再次聽到同樣的呼救聲,而這一次他也聽的更清楚了些,也確定了聲音傳來的位置。
「救我……」
再第三次聽到呼救聲后,成蘭亭也終於找到了聲音傳來的地方,他忙走上前。
「這……這不是楚府的楚公子嗎?」
徐大勇的聲音從身邊傳來,將震驚之中的成蘭亭拉了回來。
他忙將楚彥承扶著起來,「楚彥承,楚彥承!」
看著臉色蒼白沒一絲血色的楚彥承,成蘭亭心裡極為震驚,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會在這裡看到楚彥承,更想不通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在成蘭亭連續幾聲叫喚下,楚彥承這才慢慢的睜開眼睛。
成蘭亭見他睜開眼睛,心裡微放心了些。
「不要送我……回去。」楚彥承話落便昏了過去。
一邊的徐小勇疑惑道,「楚公子這是什麼意思?他為什麼不讓我們將他送回去啊?」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成蘭亭彎下了身子,「大勇小勇,你們將他扶到我的背上來。」
徐大勇說,「將軍還是我來背吧。」
「不必了,一個人而已我還是背得動的。」成蘭亭催促著:「快將他扶上來。」
徐大勇兩人聞言便立即昏迷中的楚彥承扶到了成蘭亭的背上。
成蘭亭將楚彥承背到他們馬匹停靠的地方,將楚彥承扶上馬背自己也跟著坐了上去,對一邊也已經上了馬車的徐大勇道,「大勇,過會進了城你直接找大夫來。」
徐大勇點頭:「是,將軍。」
「去找安大夫。」成蘭亭補充的說道,依方才楚彥承說的話至少是不希望楚府知道他現在情況的,在外面找的大夫他有些不放心,安大夫是爹兵營里的大夫,跟在爹身邊快三十年了,是個可靠的人。
「好的。」徐大勇回說。
成蘭亭揚鞭而起,帶著昏迷中的楚彥承向成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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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蘭亭跟徐小勇兩人剛幫昏迷中的楚彥承換了衣服,徐大勇便領著安大夫來到了府里。
安大夫看到成蘭亭正要抱拳行禮,成蘭亭已經道,「安大夫不用多禮,先給病人看看吧。」
「是。」安大夫說完便在床邊坐下給楚彥承把起了脈,安大夫跟在成大將軍身邊三十年自然是認識楚彥承的,當然他心裡也沒有為什麼楚彥承會在成府的疑問,跟在成大將軍身邊這麼多年,他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身為大夫的自己,做好該做的事情就行了,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不該知道的也別知道。
而成蘭亭找安大夫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安大給楚彥承把完脈后,又查看了下他脖間的傷處,隨後又給成蘭亭脖間傷處塗了些葯。
待一切都弄好后,安大夫才回復成蘭亭:「小將軍,楚公子的身子並無大礙,脖子上的傷我已經幫他上了葯了。不過看情況,他應該是因為被掐制住脖子而有過短暫的窒息,所以才會昏迷加上被在潮濕陰冷的地方待過一段時間,感染了些風寒我再給他開些驅寒的葯,熬了喂他喝下去,以防發熱。至於脖間的傷處,我留下瓶藥膏塗個兩三天就沒事了。」
成蘭亭聽到安大夫說后心裡才放心了些,至於他為什麼會在亂葬崗又為什麼會被傷成這樣的事情也只有等他醒來再問了。
「那安大夫,還有其他的需要注意的嗎?」成蘭亭問。
安大夫回答說,「差不多就這些了。就像我剛才所說的,他的身體並無什麼大礙。」
成蘭亭聽著安大夫的話心裡也明白了,只怕楚彥承心裡的傷才是最深的。
「大勇,你跟安大夫去拿葯,然後再送安大夫回去。」成蘭亭吩咐說。
徐大勇應聲,「是,將軍。」
安大夫說,「那小將軍,屬下就先走了。」
成蘭亭點頭,「麻煩安大夫走這一趟了。」
安大夫淡淡道,「小將軍言重了。」
安大夫離開后,成蘭亭走到床邊坐下。看著昏迷中的楚彥承想著他昏迷前說的話,心裡隱隱有些擔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他在最需要幫忙的時候反而想要遠離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