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4番外:瑾瑟良緣(1)
十幾年後,安南
時值陽春三月,百花盛開,暖暖的春風拂面,吹的人心神都跟著不由得蕩漾起來。
可就是在這麼個春風盎然的季節,安南邊境一座巍峨的將軍府里卻靜悄悄一片,諾大的院子,不僅沒有主子,甚至連個走動的僕人都沒有。
只餘下空曠曠的大院子,門楣上「護國大將軍」幾個金光閃閃的御筆親題的大字,彰顯著它主人在這安南舉足輕重的地位。
是的沒錯,這諾大的府邸不是別人的,正是安南護國大將軍薛牧的府邸,
因著十幾年前成親后,薛夫人白珊產後身子一直不好,不知是水土不服,還是覺得京城生活壓抑的緣由,薛牧就主動請纓駐守到了這個和西夏接攘的邊城,過起了天高皇帝遠的日子。
不料,他們一家在這裡一定下來,這一住就是近二十年。
而薛牧離開后,他以前的副將郝忠,就成了手握重權的大將軍,
但是儘管如此,離的這般遙遠,郝薛兩家關係仍是非常和睦,尤其是郝家那位大少爺,一年更是有大半的時間都在薛府這邊待著,寧願跟著薛家那薛瑟後面當跟屁蟲,也是死活不願意回到京城。
但是此時你若是以為這諾大的將軍府里真的沒有什麼人,那你就錯了,出了後院,沿著蜿蜒的小徑,一路來到後山的一片竹林里,
就聽「嗖嗖嗖……」的聲音,不絕於耳。
透著竹林的縫隙望過去,遠遠的就見一個頎長的身影,身著黑色勁裝,手持一柄青銅寶劍,翻轉騰飛,劍光所到之處,成片的竹子無不應聲倒地。
不過雖是長劍如芒,氣貫長虹的勢態,卻又絲毫無損他沉穩內斂的氣質,就像是安靜的海水,清風拂過的剎那,只泛起面上小小的漣漪,絲毫激不起其任何大的波瀾,更反的也更趁得舞劍者身上愈發越發風姿卓然、氣宇昂軒。
漸漸的,隨著其越來越出神入化,動作越來越快,眼看著幾乎就要分不清哪裡是劍哪裡是人時,只見從遠處突然噠噠噠,跑來一個滿頭大汗、十四五歲的小廝,
遠遠的人還未跑到近前,就扯著嗓子喊了起來,「哎喲喂,我說大少爺,短箭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您,還以為您已經在趕往姜家堡的路上了了呢,鬧了半天您怎麼竟躲在這裡舞起劍來了,
我的祖宗耶,救您別再舞了行嗎?
剛才姜家已經又派人過來催了,說那邊蹴鞠比賽就要開始了,他們大小姐這次可是摞下狠話了,連聲明都貼出來了,說是今天只要誰拔得頭籌,她明天就嫁過去……」
「啰嗦……」隨著面前竹葉輕晃,就見那黑衣男子不知何時竟飛了過來,手腕輕輕一轉劍尖直指短箭。
「我……我……我……」劍氣逼來,短箭不得已住了嘴,輕輕一側身,成功躲到一棵大樹旁,
見主子完全沒把自己的話當回事,遂一咬牙,故意賭氣的激道,「好吧好吧,就當我短箭什麼都沒說,我就知道我們家大少爺肯定志不在姜大小姐,
想來也是,一個區區的堡主的女兒算什麼,像我們大少爺這樣的,文韜武略樣樣精通,怎麼著也得尚個公主郡主什麼的。」
結果不料這次其話還未說完,就見前面一陣陰風似來,下一刻就見一個什麼東西徑直如閃電般飛沖了過來,
到了此刻,短箭自是意識到自己好像惹毛了主子,下的一個啰嗦,撲通坐在了地上,然後就見那東西擦著頭皮堪堪飛了過去。
短箭回頭,就見一截竹子,深深的沒入了後面的樹榦上。
「少爺,有您這樣的嗎?我短箭怎麼說也跟了您十幾年了,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吧,您倒是好,一言不合,就想對短箭動殺心,請問您這樣真的好嗎,」短箭拍拍屁股站起來,不滿的吐糟道,「短箭這心也是肉長的,您就不怕您這一下子下去,短箭真的一命嗚呼呀……
結果不料其嘀嘀咕咕正說著,就聽「砰……」的一聲,樹上好像有什麼東西砸了下來,狠狠的落在了自己頭上。
短箭習慣的抬手一摸,順手一抓,
只覺手心一涼,然後就感覺一個軟如無骨的,滑滑的東西在自己手心裡扭動掙扎。
什麼東西,觸手這麼冰涼、好像沒有骨頭似的?
帶著一絲疑惑,短箭將手拿到眼前一看,
就見一隻翠綠綠的小青蛇,正晃動著可愛的小腦袋,在其手心裡扭呀扭,動呀動,
扭了半天逃脫不得,正有些生氣,這會看到短箭望過去,吐著紅紅的信子,身子一揚,就要和短箭來個親密接觸。
「啊……,我的娘呀……」伴著一聲慘叫,短箭一把甩掉手中的小蛇,連躥帶跳的跳到了前面的空地上。
出了竹林還不算完,他只覺得自己雙手粘膩的很,跑到林邊一個小溪里就開始使命的洗了起來,
一遍不行,直接給連洗了三遍,這才感覺心裡好了點,舉到眼前準備查看情況。
不料這邊剛把手舉到眼前,就見眼前一綠,好像又有什麼東西飛了過來,
「啊啊啊……」以為又是一隻青蛇悶過來,短箭像瘋了似的亂叫亂跳起來,「老天爺呀,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喂喂喂……」就在短箭閉著眼睛沒頭沒腦、聲嘶力竭喊的當口,就見後面好像有什麼人在拿硬硬的東西輕擢著自己的背。
這次好像是個有骨頭的……
短箭緩了緩神,慢慢轉過身。
就見,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高一矮兩位公子,
高的就不用說了,一身白衣、風度翩翩、清風明月,自是自家大少爺的好朋友兼死黨郝志,而其旁邊另一個身形偏嬌小,卻是郝志的妹妹郝婷。
此時見短箭看過來,兩人均齊唰唰的一咧嘴,笑的那叫一臉的不懷好意,
那神情,完全是一副剛看了場大戲的表情。
「郝……郝公子……郝小姐,您們怎麼在這兒,什麼時候過來的?」見不知何時府里來了客人,尤其是自己剛才的表現還如此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