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則天私秘生活全記錄--第十章(23)
張柬之又叮囑他說:「雖然我們的人已經控制了軍權、政權和司法大權,也取得你禁軍的支持,但有成功,也可能有失敗,望李將軍一定拿定好主意。」李多祚一聽這話,眼一睜:「宰相不信任我多祚?」說著,李多祚抽出佩刀,削指出血,滴於酒中。張柬之一見,也引刀刺指出血,和於酒中。兩酒相和,分成兩杯倆人端起來,即引天地神,起誓道:誅滅逆亂,還位太子,上符天意,下順人心。既定此謀,當不顧性命,全力為之,若中途而廢,天誅地滅,不復為人。取得女皇的信任又取得二張的信任,又把羽林大將軍李多祚爭取過來,張柬之緊接著開始實施下一步計劃,即讓同黨分領禁衛大權。其中敬暉被安插為左羽林衛將軍,桓彥范為檢校左羽林衛將軍,楊元琰為右羽林將軍,李義府的兒子右散騎侍郎李湛為左羽林衛將軍。過了幾天,張柬之、崔玄暐一起來到相王府,給相王李旦拜年。談到皇帝陛下不豫和相王、太子不能入侍湯藥時,張、崔二人言發流涕,大罵張易之兄弟的欲行逆亂的豺狼野心。相王見此情景,忙止住二人,把兩人請入密室,說:「大過年的,二位宰相上來就說這話,若讓外人聽了,豈不招惹是非?」「王爺,」崔玄暐拱手道:「皇帝不豫,內有二張,外有諸武,李氏江山,如之奈何?」相王聽了,默默不語,半天才說:「你倆說該怎麼辦?」「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臣和柬之宰相以為,當採取非常措施,扶太子登位!」聽了這話,相王忙說:「稍等等。」竄了出去。一會兒把相王府司馬袁恕之引了進來,相王指著袁恕之和自己說:「本王和恕之惟聽二公驅使。」「怎麼?你們……」相王點點頭:「恕之早已做了本王的工作,且早已在王府中訓練武士,以備非常。」張柬之留下崔玄暐與相王計議,自己徑直去宮城軍府去找桓彥范、敬暉。根據張柬之的安排,晚上,桓彥范、敬暉來到東宮,請太子顯屏退左右,然後向他通報了準備發動軍事政變,擁立太子登基的情況,李顯聽了,眼眨巴眨巴,半天不說話。桓彥范說:「相王、柬之、玄暐等大人已經從各個方面準備就緒,就等殿下您的一聲令下。」李顯囁嚅著嘴唇說:「你們干你們的,不應該給我說。」敬暉說:「為了你李唐的江山社稷,為了你能登大位,不跟你說跟誰說?請殿下不必猶豫,全面批准政變計劃。」「我……我聽你們的,幾………幾時動手。」「二十日,亦即明日清晨就動手,請殿下呆在東宮,哪都不要去。」「白……白天動手,不怕人看見?再說禁軍頭目武攸宜也不跟咱們一條心。」李顯擔憂地問。「放心吧,早已算好了,明天是大霧天氣。武攸宜也正好不當班。」為了不致於引起別人的警覺,幾個人像往常一樣,上朝下朝回家睡覺,但誰也無法合眼。這正是長安五年(705年)正月二十日。濃濃的晨霧中,張柬之、崔玄暐、桓彥范及左羽林衛將軍薛思行等率領左右羽林兵五百餘人,佇立在玄武門下,焦急地等待著李多祚以及駙馬都尉王同皎等人。東宮門口。李多祚一行人,正在拍門叫人,拍了半天,才有一個內侍站在門裡頭膽怯地問:「誰?」「我,駙馬爺王同皎,有急事稟告太子殿下。」內侍一聽是太子的閨女婿,忙把門打開,說:「請偏房等一下,我去稟告殿下。」「不用了!」王同皎一把把門房內侍推開,領著一行人,排闥直入。正殿里,太子李顯已穿好衣服,在那等著,見王同皎一行人闖進來,卻又把身子往後縮了縮,陪著笑說:「我,我還是不去吧,你們干你們的。」王駙馬一聽,急得頭上冒火,慷慨激昂道:「先帝以神器付殿下,橫遭幽廢,人神共憤,二十三年矣。今天佑其哀,北門、南牙、同心協力,誅凶豎,復李氏社稷,願陛下暫至玄武門以副眾望。」「我,我--」李顯扶著桌子說:「凶豎誠當夷滅,然上體不安,得無驚怛,諸公更為後圖。」隨即而來的李湛聞言氣憤難當,衝到李顯的跟前說:「諸將相不顧身家性命以徇社稷,殿下奈何欲納之鼎鑊乎?請殿下自出止之。」「我,我……」李顯一拍大腿,「可都是你們硬逼我去的。」出了門來,李顯兩腿直打顫,上了幾次馬都沒上去,最後還是閨女婿王同皎將他抱上了馬。迎仙宮的長生殿里,女皇龍床不遠的地方,張易之、張昌宗正呼呼大睡。睡著睡著,張昌宗突然跳起來,推著張易之小聲叫:「哥,哥,醒醒,醒醒。」「啥事?」張昌宗趴在哥的耳朵眼上悄聲說:「我剛才做了個夢,夢見咱倆南面稱君了。你也是皇帝,我也是皇帝,正接受張柬之他們的朝賀呢。」「天無二日,人無二主,咱兩個人還能都當皇帝?」「我也挺奇怪,可我夢裡就是這樣的。」「後來呢?」「後來……後來那龍椅不結實,讓咱們給壓塌了。」「什麼夢!」張易之氣呼呼地爬起來,披著衣服來到殿外的廊下。廊外大霧瀰漫,猩紅色的廊柱在翻騰繚繞的霧氣中閃爍迷離。霧像巨大的白帳子,將寬大的長廊嚴嚴實實的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