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追殺者

第7章 追殺者

第二天,凌晨5點。

一架三小時前從舊金山倉促起飛的運輸機,橫穿整個美國,在邁阿密國際機場的緊急備用跑道降落。

這條跑道,除了事故應急情況之外,往往都是為那些負有特殊任務、可以無視空中管制的特權飛機準備的。

一小隊FBI,已提前在塔台恭候。

「什麼任務這麼急,至於么。」一個睡眼惺忪的探員,排在隊列里怨念地吐槽。

不過其言辭的激烈程度,充其量也就這樣了。

畢竟,說話的語音記錄,以及平日行為的視頻,都是會被放到雲端存儲好幾個月的。

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吐槽萬一被領導看見。(被存儲不代表會被查詢,如果不犯事兒,可能很久都沒人來查你的隱私。而且查詢是有嚴格的許可權管控的。)

當然,雲端的視聽記錄,也不是永久保存——如果確認此人在這段期間大致能算個良民,那麼雲端記錄就會在人工智慧閱讀機自動審讀後,總結濃縮為一個描述性的文檔,再把原文件刪掉。

之所以這麼設定,也是考慮到雲端的存儲空間不能無限制浪費。

不然,每個人每天的行為形成的數據都有幾百G,要是全球幾十億人的數據隨便堆,雲空間早就炸了。

文字性履歷、心情量表、主要身體指標等數據,可以終生保存,因為文字記錄花費的存儲空間很小。

尤其是這個時代的人遇到日常收支記不清的時候,經常需要查詢心情量錶的歷史記錄,來驗證自己有沒有花錯錢。

比如有土豪在夜店裡隨便炫富或撒狗糧,然後都不知道自己被多少鹹魚真心膜拜了,結果系統自動打賞那些心靈受到了暴擊傷害的圍觀鹹魚們時,超出了土豪的心理預算,就容易引起糾紛——所以這玩意兒是永遠刪不得的,就跟當年的支付寶消費記錄一樣重要。

……

「乖乖站好!出了這種意外,還不知道要怎麼處分呢,你還敢嫌累?」

那名來回巡視的隊長,似乎聽見了剛才隊員的吐槽,立刻嚴厲地批評。

「艾登隊長,我不是想質疑,我只是隨口……」被批的隊員連忙道歉。

就在人群悉悉索索整頓紀律的時候,一輛銀灰色、流線型的靜音裝甲車,從停穩的運輸機尾艙疾速駛出,朝塔台駛來。

艾登隊長也就停下了對隊員的訓誡,跟所有人一起立正敬禮。

裝甲車在列隊的人群前停了一下,一扇防彈觀察窗徐徐降下。

車窗里露出一張精緻絕美,而又極致高冷的亞裔女性錐子臉,看上去只有20出頭年紀,穿著修身地OL黑西裝。

美女的髮際線很高,扎著精神的單馬尾,身材也極為完美。唯有頭髮看起來稍稍稀疏,而且色澤略微有些晦暗,也不知是不是常年用腦過度。

從美女的服色與領口、袖口的徽章來看,她似乎是一名有關部門的高級督察官。

看到這張臉,艾登隊長立刻畢恭畢敬地彙報:

「辛處長,辛苦您了!非常抱歉出了這種意外,害您親自跑一趟。不過我們已經做過初步勘測,那老東西確實是死於……那個,脫陽,帶來的急性心衰和肝腎衰。」

「怎麼勘測的?現場有破壞嗎?」美女督察官冷冷地問。

「沒有,都是遙感勘測的,現場保護得很好。」艾登隊長連忙解釋。

這個解釋顯然不能讓人滿意:「少廢話,那就帶我去,我要親自檢查——左宗琅這老東西身上秘密多著呢,我不信他會自暴自棄到這種死法!」

原來,這個冷峻的美女督察官,正是9年前那位周克的女同學——辛雨芽。

她今天連夜趕來,為的就是左宗琅意外死亡的案子。

她已經24歲了。

在周克接受了醫學實驗的那年,辛雨芽就考上了MIT,讀的「機器感知」專業。後來學業很順利,提前跳級畢業。她又飛快地考去哥倫比亞大學,讀了個法學博士。

之所以讀研的時候理轉文,一方面是因為辛雨芽的父親生前曾是一個殉職的反貪檢察官,所以她內心也有一顆學法伸張正義的萌芽。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她本科快畢業的時候,驚聞了一個噩耗:

根據谷歌生命方面公布的消息,在手術后休眠觀察了兩年的周克,情況突然惡化,不治身亡。

當時辛雨芽就昏死了過去。

後來她化悲憤為力量,潛心調查了些外圍證據,發現這事兒裡面有不少貓膩。

左宗琅似乎隱瞞了很多非法的醫學實驗——當然,他也有可能是為谷歌集團高層隱瞞某些事實的白手套,專門用來背鍋的。

辛雨芽推測,極有可能是他們對周克進行了更激進的、違約的醫學實驗,才導致科研事故及死亡後果。

說不定這些披著慈善和科研外衣的科學家,還幹了多少喪盡天良的壞事呢!

殺同窗之仇不能不報。

於是,畢業之後,辛雨芽憑著優異的成績和學歷,又利用她對周克事件特別了解、對相關案子內幕知道較多的優勢,應聘了「反互聯特別搜查部」。

這個部門,是強制互聯后,美國新成立的權力部門。勢力一點也不比司法、國家安全或者國防部門弱。

她本身學業紮實、業務能力強。

加上她提前有心算無心,在早年別人還沒注意谷歌集團的反互聯問題時,她就已經做了一些監視的功課。還在周克被手術前,從他本人那兒挖到過些第一手的秘聞。

所以,她在大BOSS兼總統的蒙扎克下令調查谷歌反抗勢力后,屢建奇功,手上也不知沾染了多少反抗者的鮮血——比如盧卡斯院士,就是被她抓住把柄幹掉的。

辛雨芽這才在24歲的年紀,就破例爬上了特搜部某處處長的位置,成為全部最年輕的處長。

這種陞官速度在常人看來難以想象,卻也是順理成章的——

就像幾十年前的美軍軍官們,呆在大後方或許20年才能從少校晉陞到上校。可一旦爆發世界大戰,前線有的是立功機會,只要你能打,一年升完和平年代20年軍銜都是很正常的。

當年特別搜查部剛成立時,正是在風口上,戲多得很。辛雨芽連破欽定大案,也算捨我其誰了。

另外,因為她對男歡女愛談情曖昧都沒什麼興趣,一心撲在工作上、升遷飛速;所以部里很多競爭關係的同僚都暗地裡腹誹她是「李莫愁」、「滅絕師太」。

不過她不在乎男人怎麼看她。

眼下,她漸漸收網,正要盯上左宗琅,徹底攫取逮捕他的證據!

誰知,左宗琅居然馬上風掛了!

這讓辛雨芽怎麼可能甘心?

她還沒親口拷問出當年的真相呢!

這一切,促成了她這次親自從舊金山飛來邁阿密,確認案件的一切細節。

……

裝甲車與隨行的特勤車隊,悄然駛出機場,往市區的方向而去,直奔案發現場。

後面的車上,錢隊長和他的副手,內心都暗暗腹誹:

「哼,還不是靠當初剛剛讀研畢業,就盯上了一系列總統欽定的要案,提供了不少核心乾貨,才爬得這麼快!」

「真要是論法律素養、檢察功底,就憑這小娘皮的本事,能24歲就做到特搜部的處長?唉,人比人氣死人吶!」

腹誹歸腹誹,事兒還是得辦。

車隊很快抵達了邁阿密灘的娛樂街,辛雨芽第一個從裝甲車上跳下來,大步流星帶著隊衝進那座緊急停業整頓的隱私屋。

昨夜的管理員里卡多.馬勒斯已經被控制起來了,不過倒沒有被上措施。因為他被EMP衝擊搞得暈了大半夜,才醒沒多久。

艾登隊長搶上幾步,把里卡多提起來晃了晃,逼著對方清醒:「嘿,廢物,快醒醒,準備回答這位辛處長的訊問!」

「放開他,不要動粗,帶他到第一現場指認。」辛雨芽拿出張手絹,虛捂著鼻子說。

里卡多連忙又配合地供述了一遍:「長官,我應該真是被隱私許可儀的過載輻射給擊暈的——艾登隊長也查過了,許可儀已經壞了,似乎是被潤滑液和其他一些液體潑灑得短路了。

不過我暈過去之前真的只看到了那個叫左宗琅的人死在那兒,房間里絕對沒有別人,也不可能有別人,對吧?這一點我的AR眼鏡殘存的攝像記錄也能證明的。」

「帶我看看壞掉的儀器。」辛雨芽不死心地問。

艾登隊長連忙指了指進門牆角地那台機箱。

「什麼噁心的味道……那傢伙這麼變態的嘛?還能用這種招數把機器搞壞?是無意識地發泄么?」辛雨芽忍著噁心觀察了一會兒,終於有些惱羞成怒,臉色也羞紅得不行。

自從周剋死后這些年,她可是悶騷得很,連毛片都沒看過。也只是通過某些辦案的醫學勘驗,才知道某種噁心的味道是男人身上某些不可描述的組織液發出的。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個第一現場確實找不出什麼東西來了。

「那左宗琅來之前的出發地點,你們有順藤摸瓜都查過么?附近的其他可疑事件,有查么?」辛雨芽轉換思路問道。

「誒?這些也要查嗎?還……還沒有。」艾登隊長緊張地回答,他預感自己又要挨批了。

果然,辛雨芽咆哮了:「廢物!說不定人家有證據也被轉移了。你們昨晚難道都睡覺了么!快給我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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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榮末世大逃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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