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李明宇剛才在一瞬間心裡確實是動了殺機,只要把劉嘎子殺了就沒人知道李光耀的真實身份了。何況這劉嘎子武功低微不說,有沒有絲毫骨氣可言,遇到危險十有八九會把他給賣了,就像他之前出賣黑風寨一樣。
不過最終他還是沒有動手,就是他明白沒有永遠能夠保住的秘密。殺了劉嘎子又如何,只要別人有心調查他,通過蛛絲馬跡,總會找到線索的,既然身份遲早都會暴露的,現在又何必濫殺無辜!
看著劉嘎子嚇得臉色蒼白,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
心中一動,拿出一本秘籍扔了過去。道:「我這個人賞罰分明,兩個月來你一直跟著我忙前忙后的,沒有功勞苦勞還是有幾分的,這本《劈風棍法》算是對你的獎賞,接下來的日子要好生修練,不要再憊懶了!」
劉嘎子驚訝的接了過來,秘籍是有些年頭的手抄本,封皮上寫著《劈風棍法》幾個蒼勁有力的黑色大字。
他在黑風寨混了幾年,雖然武功低微、稀鬆,可是眼光和見識還是有的,一看秘籍的樣子,就不是他以前見過的不入流的大路貨色,神色不由激動,迫不及待的翻看了起來。
「李……頭……領,這是一本中品秘籍!」心中吃驚、不可置信,狂喜種種複雜的情緒,讓他說話都結結巴巴的,神色激動道。
「恩《劈風棍法》是力境中品的秘籍,而且在中品里也算是比較不錯的。」李明宇淡淡道,一本力境的秘籍而已,對他現在來說根本就不看在眼裡。
「撲通」
「多謝頭領恩賜,小人粉身碎骨都無以回報!」
讓李明宇吃驚的是,以劉嘎子的油滑,居然因為一本《劈風棍法》哭了,跪在地上連連叩首,哽咽道。
「好了,起來吧」李明宇抬了抬手,讓對方趕緊站起來。
最簡單的用人之道,無非是恩威並施,威脅、警告過後,再賜下《劈風棍法》施恩。現在看來,效果比預料中還有好的多,看來只要不是萬不得已的時候,對方應該不會輕易選擇背叛的。
「看來這個世界,上層對底層修鍊資源的封鎖,比自己之前自己預計的還要嚴苛的多!」
看劉嘎子感激涕零的樣子,不由搖搖頭,「賣身為奴嗎?」以劉嘎子的心性、資質,就是想買自己估計也沒人看的上眼,難怪一本《劈風棍法》就讓他如此激動。
實際上也是如此,別看劉嘎子在黑風寨混了四五年,也只學到了一套無名長拳,幾招基本的拳法,不光是他如此,寨子里的嘍啰們都差不多,好一點也不過多會一兩套,《黑虎》、《伏牛》之類的不入流拳法罷了。
也只有賣上幾年命,而且每次搶劫都敢打敢拼,被黑風寨提拔為骨幹或是小頭目,才有機會被賜下一、兩本下品武功。
劉嘎子,也只是跟在一邊跑了兩個月的腿,要是在黑風寨入伙的都是頭半年在當苦力,打罵的考驗階段,不要說有機會習武了,連飯都不管飽。
在李明宇要賜下秘籍時,劉嘎子就很吃驚了,在他看來不過自己做的不過是跑跑腿的事,也沒有任何危險,能吃飽穿暖就很知足了,沒想到這麼快就可以習武了。
「《劈風棍法》,聽著很有氣勢,應該是一本上等的未入品武功吧」接過秘籍時他心中猜測著,至於下品秘籍是他不敢奢望的。
而當他發現《劈風棍法》是一本中品武功時,第一反應是誠惶誠恐,不敢置信,之後反應過來后才變得欣喜若狂,激動不已的。
「一本中品武功啊,劉嘎子啥時候你也值這個價了」在這一瞬間劉嘎子真產生了把命都賣給對方的面頭,他想到了一句話士為知己者死。
……
見劉嘎子拿著《劈風棍法》,一會不守舍,一會又反覆撫摸著書皮,站在那傻笑。
皺了皺眉,沒好氣的罵道:「好了,趕緊收起來吧,別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丟人不!。」
接著又指點道:「月棍年刀一輩子的槍,在十八般兵器中棍法是最好入門的,不過最好入門也意味著易學難精,《劈風棍法》講究縱橫揮霍猶如猛虎奔騰、揮劈挑崩恰似閃電劈風。全套棍路一氣渾成,氣勢雄壯磅,實為一套中上成的外家棍法。」
不過看劉嘎子抓耳撓腮,迷糊的樣子,顯然是一點都沒聽懂。
嘆了口氣道「《劈風棍法》練到深處,劈風暴雨,勢若瘋魔,不可阻擋。」
見劉嘎子呆愣的看著自己,還是不懂,於是無奈道;「亂打總會吧」
「亂打誰不會,在黑風寨的時候……」
李明宇搖了搖頭徹底沒轍了,心想「這小子要是肯把那些打聽、賣弄那些小道消息的心思,拿出一半來放在練武上就好了。
「停,會就好,多練練力氣,再照著秘籍把套路練熟了,特別是其中的口訣,對敵時就劈頭蓋臉,亂打一氣吧。」
………………
「頭領!」一個神色冷漠,不苟言笑的青年走了進來。
「小刀回來了!」李明宇對少年點點頭,然後對劉嘎子擺擺手,示意對方可以下去了。
「刀哥!」劉嘎子畏懼的看了一眼比他還要小一兩歲的青年,打了個招呼,小心翼翼的退了
出去。
「頭領,郡守衙門已經發布檄文,要進剿黑風寨了」。見屋中只剩下兩人後,叫小刀的青年才開口道。
小刀原名叫陳小刀,外號叫斷刀,手中的兵器一把斷了刀劍的利器,斷刀,擅長一手神出鬼沒的詭異刀法,在清河府附近小有名氣。
小刀也是伏牛寨內,除了李明宇的第一高手了,通力中期的境界,為了收服對方他之前也費了不小的力氣。
「官府終於要動手了!」和他估計的差不多,官府動兵一般都在秋收之後,入冬之前。
幾百上千的兵丁作戰,人吃馬嚼,至少需要動員兩到三倍的民夫,為官兵運輸糧草,提供後勤。而為了不耽誤收成造成飢荒,官府是不可能在秋收的時候動員幾千的民夫為官兵提供後勤的。不過太晚了也不行,入冬以後一下大雪就封山了,等到冰雪再次融化,已經到了第二年的春天了。
這樣入山剿匪的最好的時機,也不過就是秋收之後入冬之前的這段日子了。
不過既然連他都能預料到的事情,黑風寨不可能想不到,這時可定也早就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李明宇搖搖頭,他很不看好官軍的這次行動,不過這也是他所其他,這次他要站著官軍的對立面,正好可以趁著官軍敗退的時候痛打落水狗。
「這次圍剿黑風寨的行動是誰帶隊?」
「是郡衛軍的一個正五品的營官,叫張照校的,據說是內息竟後期的好手。」
「張照校!沒有那個郡巡檢陳曹武?」
「沒有,聽說是陳曹武主動推辭了,不過你讓我打聽的鄭書禾倒是調到了剿匪的隊伍里,如今他是張照校的權幫辦文書。
權,就是臨時的意思。
「那個陳曹武倒是個聰明人,知道這趟渾水難趟,乾脆就跳了出去。至於鄭書禾這老東西,哼……「
李明宇心中冷哼了一聲,暗想「他倒是會鑽營,居然又混到了郡衛軍當上了權書辦,不過他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對於他來說不要說是十年就是一年都嫌晚。
神色不動的點點頭道:「小刀這次的事情辦得不錯,這本秘籍拿去好好修鍊。」說完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黃色紙片,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像蝌蚪一樣的符號。
陳小刀把紙片接了過來,發現這些蝌蚪一樣的符號像天書一般,自己一個字都看不懂。
「這是……」他遲疑道。
「這是夏文,古夏國已經覆滅了幾千年你不認識很正常。」
「古夏文?」
「在查不到古夏文里沒有片語的概念,因此往往一詞多意,這小紙片上看起來不過兩三百個字,翻譯過來卻差不多有一兩千字,而講述的內容是一種呼吸法……」。
「呼吸法!」
聽到了呼吸法三個字,神色冷漠的陳小刀也不由激動起來,驚呼了一聲道。
要知道像他這樣的散修武者或是小門派及武館的弟子,往往有九成因為感悟不到氣感,一輩子都卡在力境無法突破,究其原因就是因為呼吸法、丹藥和內息竟的內功法門都拔除在那些世家大派和官府手中。
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呼吸法,因為像陳小刀這樣修鍊外功的武者,長期下來身體里積累的暗傷,特別是受過內傷,對於五臟造成損傷的,比內家功夫先天就更加難以感悟到氣感。
為了能得到呼吸法,陳小刀也收到過不少門派的招攬,可是幾年下來,他發現那些大的門派和世家根本就是利用他這樣的散修當做爭奪資源的打手和炮灰,不為門派賣上十幾年的命,呼吸法想都別想。
可是真要等到十幾年後,就算得到呼吸法又如何,他的氣血已經開始衰敗了,到時就算勉強突破了氣境,潛力耗盡的他一輩子也就在內息竟打轉了。
因此他雖然加入過幾個所謂門派,世家,可是看不到希望,後來都離開了,這樣的罪的人多了,能走的路子也越來越窄了。
他之所以被李明宇收服,一來是對方的實力比他高,更重要的是李明宇答應在時機適合的時候會傳給他呼吸法。
陳小刀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答應了下來,在他看來,就是李明宇真的有呼吸法,沒有幾年的考驗也是不可能賜下的。
沒想到這才過了一個多月,他也僅僅是為了李明宇跑了趟腿,在府城打聽了下消息,對方居然就把呼吸法傳給他了。
驚喜來的太突然,讓他甚至有一種不真實敢,讓他懷疑對方是拿出一本假的呼吸法在騙他。
「李頭領,真的願意這麼輕易的就把秘傳呼吸法傳給在下?」
陳小刀深呼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激動的神情,神色鄭重的問道。
李明宇看到了他眼中隱隱的懷疑之色,不過那又如何,假的真不了,真的更是假不了!
他接著講道:「我這門呼吸秘法,為《採氣呼吸法》,是通過上古時期修仙門派《紫陽宗》的入門心法簡化而來的……」。
………………
先是打坐入境,把腦海中雜亂的雜念平復下來,心神空冥無思無念……
接著再觀想紅日初升圖,同時配合吐納,呼吸三短一長,而後二短三長,再三短兩長……這樣周而復始,吸取吐納紅日初升圖中,紅日噴、薄、欲、出時散發而出的絲絲紫氣。
一心二用,觀想、吐納,再觀想、吐納,身心合一,全神貫注,以至於形成一種連貫有序的節奏……
失敗了!沒事不要灰心,再來!……
在李明宇毫不保留的詳細講解之下,陳小刀對《採氣呼吸法》的理解越來越深了,而且在失敗了幾次后,也逐漸掌握和呼吸法的訣竅和要領。
………………
兩個多時辰后。
陳小刀盤坐在地上,五心朝天,兩目微闔,有規律的呼吸吐納著,在堅持了大約三分之一刻鐘(五分鐘)后,臉色漲紅,呼吸也開始絮亂,似乎到了極限,幾個呼吸后停了下來,長吁了口氣,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神色無比的複雜,喜悅、糾結、感激……,最後重新變得堅毅了起來。他站起身來無比鄭重的對李明宇鞠躬到地,久久都沒有起身。
「感謝頭領,賜下秘傳,可笑小刀剛才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師傳之恩無以為報,只要頭領有用得到的地方,小刀赴湯蹈火萬次不辭!」
「以後不要再叫頭領了,叫大哥」李明宇哈哈一笑把對方扶起。也不顧自己比人家小了十幾歲的事實,直接以大哥自居。
見陳小刀沉默不語,他於是故作不悅道:「怎麼你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