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迷迷糊糊間李明宇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隻深青色的夢魘在一處無邊無際的陌生空間里隨意的飄蕩。
「夢魘是什麼?」李明宇不知道,只是在心中冥冥中有一個聲音告訴他自己就是夢魘。
這出空間很奇怪,天空一直灰濛濛的,看不見太陽和月亮,甚至是沒有黑天白夜之分,只有的是無盡的星辰。
星辰中少數明亮的堪比太陰星,不過大多數卻只是光澤暗淡的普通星辰,有的甚至忽明忽暗彷彿風中的燭火一般,雖是都有可能會熄滅。
李明宇漫不經心的飄蕩著,因為沒有黑天白夜之分,天色也一直陰沉沉的。這個世界的建築風格很詭異,未來時期的科幻都市,現代的水泥馬路,高樓大廈,古代的園林亭舍,彷彿時空交錯一般,不同歷史時期的建築同時出現。
摩天大樓腳下就矗立著古代的佛塔,破落的茅草屋上方就是未來風格的摩天列軌……,不過不管什麼時代的建築,未來,古代還是現在,所有建築的顏色都是灰色,而且這裡的時間流速非常詭異,新建的住宅小區,眼見的就變得老舊破敗了起來,彷彿一瞬間就過了幾十年一樣,而坍塌的城牆,一晃之後就變成了心築的一般。
灰濛濛的天空中,一顆忽明忽暗的星辰,此時忽然光明大放,李明宇化身的夢魘彷彿受到了巨大的吸引一般,飛蛾撲火一般的向著星辰撲去。
……
李明宇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中他化為了一隻叫做夢魘的生物,在一個詭異陌生的世界隨意飄蕩,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才從夢中脫離了出來,這時就隱隱約約的聽到有人在他的耳邊說話。
「李生,李生,該起來了!」
李明宇正看眼睛,打量了一番周圍的環境后,不由的眉頭一皺。
這時一間陌生的房間,屋中的擺設很簡單,只有兩張簡陋的木床,幾個木墩子,除此外家徒四壁,應該是給下人主的。
站在他床前的黑瘦青年叫王越,是他的室友,同在嶗山學道的師兄弟。
「嶗山!」李明宇愣了愣,自己不是應該在伏牛寨嗎,怎麼一覺醒來環境就變了,還有嶗山又是哪裡自己又怎麼會知道!
忽然他的腦海中產生了劇烈的疼痛,彷彿要爆炸了一樣,大量的記憶從腦海中涌了出來。
沒錯他的腦海中又多了份記憶,記憶中他叫李子安,出自一個沒落的讀書家族子弟,和那些一心想著考科舉入仕的書獃子不同,李子安少年羨慕道法,就是讀書也不喜歡那些枯燥的四書五經,而是更願意看一些與科舉無用的雜書,特別是野狐誌異,仙神小說。
故事看多了,對修道學法之心更盛,四處和人打聽那個名山大川中有仙人,他在廟會上聽一個算命先生說嶗山有許多仙人,於是不過父母族人的反對,簡單收拾了一些衣物銀兩,就背著竹箱上路了。
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在路途上遇到了許多艱難險阻,他終於來到了嚮往已久的嶗山。等登山了嶗山的山頂,發現了一座古樸幽靜的道觀,在道觀中李子安看見了一個坐在蒲團上打坐的道人,道人看起來年紀已經不小了,白髮已經垂到了胸前,但卻面容紅潤彷彿是一個年輕人,神情也是非常的清凈高遠,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看起來就是一位有道之士,和普通的一般道人不同。
李子安上前和道人搭訕,請教他修道的道理,發現道人對修道的理解非常的深遠之妙,和他之前想象的一樣,是一個真的有修行在身的高人。
於是李子安請求拜道人為師,留在嶗山上修鍊道法。
不過道人卻拒絕道:「你是紅塵富貴之人,享受慣了,受不了山上清修之苦,還是下山去吧!」
對此李子安自然是不願的,他再三的像道人表示自己向道之心甚是堅定,一定是可以在上中清修堅持下去的。
道人見此嘆了口氣,還是答應了下去,讓他留在山上修行。
道人的門下弟子很多,都是跟著他在嶗山上修行的。李子安在道人的介紹下和他們一一行禮,從此以後也就留在了身上,成為了他們的一份子。
雖然留在了嶗山上,不過李子安卻是沒能學道他一直嚮往的法術。
第二天,道人就把李子安叫了過去,不是像他預料中的一樣交給他法術,而是遞給了他一把斧子,讓他跟著師兄弟們一起去砍柴。
李子安意識到這是道人對他的考驗,於是立刻恭敬的答應了下來。不過和想象中的不一樣,這考驗不是做樣子的幾天,每天早起貪黑不說,吃的也是饅頭,素菜之類的沒有什麼油水。看了一個多月的柴,李子安人都瘦了一圈,白皙纖細的手指上也不滿了老繭。李子安感到十分失望,這哪裡是修仙,絲毫沒有想象中的逍遙自在,砍柴的日子看起來遙遙無期,實在是不能忍受這個苦楚,心中產生了要下山回家的年頭。
不過就在李子安準備要和道人辭別下山回家的時候。
一天晚上他砍柴回來,卻發現道觀里來了客人,看見兩個客人正在跟跟師傅一起喝酒師父一起飲酒。這時天色已經很晚了,屋中卻還沒有點上燈燭。
見屋中的光線昏暗,師父皺了皺眉,讓弟子拿紙張和剪子來,剪了一個圓形的紙片,又把紙片貼在了牆壁之上。
不過一會,紙做的月亮照耀牆壁,放出的光芒之盛照亮了整個室內,甚至可以看清細微的髮絲。
道人門下的弟子都站在酒桌一旁,聽候道人的召喚吩咐,其中就包括李子安。
這時一位客人看了一眼周圍的弟子們,哈哈一笑道:「今天這樣美好和歡樂的夜晚,只有咱們三個人飲酒怎麼可以,不可不同大家一起分享。」
於是只見客人桌子上拿起了一壺酒,分別給周圍他們這些弟子倒酒,並且並且囑咐說大家一定要喝的盡興。
李子安心中想道:七八個人一起喝,這小小的一壺酒又怎麼能讓大家全部都喝盡興呢?
其實不僅是他這麼想,弟子們幾乎都是這樣想的,因此於是每個人都立刻去尋找器皿,唯恐晚了酒壺空了就喝不到了;不過另人吃驚的是無論弟子們怎樣多次倒酒,酒壺中的酒水竟然一點都沒有減少。
對此李子安心裡感到十分的神奇。
又過了一會,那位客人又對道人說:「感謝你給了月下的光照,但是這樣僅僅這樣喝酒其實很寂寞的。為什麼不呼喚嫦娥過來跳舞呢?」
說完於是把筷子拋向牆壁上的月亮裡面。頃刻,只見一個絕色美人,從月光裡面走了出來。
剛一開始,在空中時美人很小,甚至還沒有一尺大,可是一等她落到了地上后,就立刻跟真人一樣大小無異了。
美人長得清麗無雙,有著纖細不堪一握的纖纖腰肢和和白皙修長的美麗脖頸,她對眾人福了一禮后,就翩翩然跳起「霓裳舞」來。
跳完舞后她又跟著唱道:「仙人,仙人,你回來嗎,你為什麼把我留在廣寒宮裡!」
她的聲音清麗飛越,激烈的像是洞簫發出的聲音。唱完后,美人突然盤旋著起身,跳上桌子上面。而等大家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時,一看美人卻是已經不見了,又重新變回筷子了。
觀看完了,美人嫦娥的舞蹈,歌喉。道人和兩位客人大笑了起來,心情十分不錯。
這時又一位客人道:「今天晚上過的很是愉快,只是實在是不能再喝了。你可以在月宮裡面為我們踐行嗎?」
於是道人和兩位客人,拿著桌椅,慢慢進入到了月亮裡面。弟子們看著三個人坐在月亮裡面喝酒,甚至連每個人的鬍子眉毛都清晰可見,就像倒映在鏡子里的影子一般無二。
這樣,又過了一會,月亮開口慢慢變暗了,屋中變得昏暗了起來,弟子們於是又點起了蠟燭來。不過等室內又恢復光亮,弟子們卻吃驚的發現兩位客人不知何時早已經離開了,只剩道人一個人坐在桌邊。
桌子上放的酒菜果品依然還在。不過牆壁上的月亮,又變成了圓圓的像鏡子一樣的紙片了。
道士微微一笑,像弟子們問道:「大家喝夠了嗎?」
見過今晚神奇的酒宴,弟子們都十分興奮,都大聲回答道「喝夠了。」
「既然都喝夠了,就應該早點休息去吧,不要耽誤了明日的砍柴。
於是大家都離開了。
經過了這次經歷后,李子安心中對於法術更加羨慕了,於是打消了回家的念頭,決定如論如何都要把法術學到手后再下山。
不過這樣神奇的經歷卻是只有一次,之後李子安又重新回到了每日起早貪黑,砍柴跳水的枯燥生活中。
轉眼又三個月過去了。
每天都只是枯燥砍柴,干雜務,法術吸引帶來的耐性逐漸消磨殆盡,李子安覺得砍柴的苦楚再也不能忍下去了,可是道人卻是卻還是一點法術都不傳給他。
於是他再也等不下去了,決定明天就和道人辭行,離開之前再試一試能不能求到法術,縱然不能得到長生的法術,但是能求得到一點小法術也是好的。
……
把李子安的記憶都過濾了一遍,李明宇皺了皺眉頭,心中若有所思。他總覺得李子安上嶗山求到的經歷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彷彿在什麼地方聽過一般。
「李生,想什麼呢,趕緊去砍柴把,如果不能完成任務,晌午又該沒飯吃了!」
說完,王越一把拉住他向外走去,打斷了他的思路。
生,是對讀書人的敬稱,就像李子安也管王越叫王生一樣,因為他兩都中過童生,勉強也算是讀書階級一員了,即使是最底層。
李明宇和王越他們七八個弟子,在道觀的後山砍了一上午的柴,直累的李明宇汗流浹背,手臂發麻,勉強是湊足了一擔柴,完成了今天的砍柴任務。
一邊活動這酸疼的身體,一遍和師兄弟們去吃午飯。
李明宇心中充滿了陰鬱,糊裡糊塗的又穿越了不說,更讓他鬱悶的是他在上個世界修鍊的武功全沒了。否則也不會看了一擔柴,就把他自己累了個半死,他此時真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根據他在砍柴時回憶李子安的記憶,這是一個類似大唐的古代世界,有一個叫做大離的大統一王朝。
而他所奪舍的李子安,就是大離王朝十之一州之一的兗州,東海郡,樂安縣人士。記憶里這個世界和大楚一樣都是一個普通的封建世界,而不是像上一個世界一樣,是有著武道,內力的超凡世界。
李明宇想起他穿越后失去的武功,他有種預感,這十有八九和這個世界沒有超凡力量有關。至於仙道,回憶起記憶中李子安看到的那次神奇的酒宴經歷。和見識不多支隊修仙充滿幻想的李子安不同,在他看來他那便宜道人師父,使用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法術,充其量也就是一種障眼法,幻術罷了。
吃著乾巴巴的饅頭和毫無油水的青菜,李明宇立刻放棄了留在嶗山修道的年頭。他和之前的李子安不同,他不是怕吃苦,而是在他看來,花費幾年甚至是十幾年的時間,經受那道人的考驗純屬浪費時間。
他就算通過了考驗又如何,那道人根本就不會什麼法術,到時無非從對方手裡學來那麼一兩手障眼法,只能糊弄愚昧之人罷了。
…………
第二天
李明宇,和王越兩人同時向道人辭行。
沒錯不光是李明宇,他的室友王越也決定離開了,說起來同時讀書家庭出身,王越的家境比他還要好上不少,同樣的他比王越更吃不了苦。王越的前生李子安怎麼說也在山上苦熬了半年,王越上山不過兩月已經吃不了苦了。聽李明宇準備下山後,他也立即決定跟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