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呼之欲出!
「是秦無雙的人吧?」張小魚剝了幾顆荔枝,放在口中大嚼。
「小魚,你也認識湯先問?」陳沫好奇道。
「不認識,只是猜測。」張小魚咧嘴一笑。
「湯先問,秦無雙手下的頭號智囊。」沈蘭君眼睛微眯,嘴角浮現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還有一個問題,也查到結果了。」陳沫打開了另外一封郵件,說道,「李英傑死前嘴角流出來的毒液,其中的主要成分,是本市的一家醫藥企業生產的。」
「枯草堂葯業?」沈蘭君嘴角的嘲弄意味更濃了。
「是。」陳沫嘆息著點了點頭。
「這家枯草堂葯業,不會又和秦無雙有關係吧?」張小魚笑吟吟地說道。
「表面上看沒什麼關係,枯草堂是由海外一家投資公司控股的。但調查的結果顯示,秦無雙正是那家海外投資公司的股東之一。」陳沫說道。
「幕後大Boss,呼之欲出啊……」張小魚嘆息道,「控制基因實驗室,和君蘭集團為敵,三番五次實施針對你的斬首行動,放眼整個江城,除了秦無雙,誰還有這樣的本事?」
「是啊,他的確有這樣的能力,也有足夠的動機,隱藏地也夠深。」沈蘭君冷然道,「只是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一天。」
「你準備怎麼做?」
「如果只是正常的商業競爭,那也沒什麼,商場如戰場,自有其殘酷的淘汰規則。」沈蘭君眼神更冷,「但是,他越界了。綁架、刺殺、造謠,毀我聲譽,想盡辦法置我於死地。最可惡的是,表面上他還能裝出一副情聖的嘴臉,堂而皇之地追求我。像這樣的人,如果我放過他,那就是對自己極致地不負責任。」
這位以優雅淡然著稱的美女總裁,罕見地動怒了。
「一切的證據都指向秦無雙,他也是你所有對手中嫌疑最大的,如果你真的有什麼不測,君蘭集團就等於塌下半邊天,他的秦氏集團也的確是獲益最大的那一方。」
張小魚悠悠說道:「我只是覺得,他對你的感情不像假的。」
「你怎麼知道?」沈蘭君蹙眉道。
「眼神,一個人即便再能偽裝,眼神卻騙不了人。每一次他看著你,那種發自內心的欣賞和歡喜,是無法作假的。」
「所以呢?」
「很難想象,一個男人,能對自己心愛的女子下那種毒手。」
「我不這麼認為。」沈蘭君淡淡道,「他對我的感情是真的還是假的,這個我無從揣測,也並不關心。我只知道,在鐵證面前,他無論如何抵賴不了。」
張小魚摸了摸鼻子,沒有再說什麼。從調查的結果來看,再綜合分析對方的實力、動機,那個幕後黑手就是秦無雙無疑。
「沈總,你下命令吧,我們要怎麼做?」陳沫更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隨時準備著和人戰鬥。
「我要在一個萬眾矚目的場合,正式向他宣戰,同時也警告那些打宙斯一號主意的人,我沈蘭君,絕不是好惹的。」
同一時間,秦氏大廈,總裁辦公室。
秦無雙坐在碩大的辦公桌後面,眼神陰鷙地望著站在辦公桌前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身穿亞麻唐裝,戴著金絲邊的眼睛,面白有須,一副儒雅斯文的模樣。雖然老闆的表情很可怕,但他卻泰然自若,沒有一絲緊張的感覺。
他就是秦氏集團的元老之一,秦無雙的頭號智囊,湯先問。
「小雙啊……」湯先問開口道。
「辦公場所,請叫我秦總。」秦無雙冷冷說道。
「好好好,秦總……」中年男子笑了笑,像是長輩面對一個頑皮的孩子般,無奈而又隨意,「你把我叫過來,有事?」
「劉長生去報社造謠爆料的事情,你知道嗎?」
「如果我說不知道,你會信嗎?」
「不信。」
「那不就完了,你就當我知道。」
「你不僅知道,而且還是你授意的,對吧?」秦無雙憋著氣,無窮怒火隨時都要爆發出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面對這頭憤怒的小牛犢,湯先問神色如常,絲毫不為所動。
「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以蘭君的能力,很快就能查到你們頭上,到時候,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秦無雙暴跳如雷。
丰神如玉、冷靜自持的無雙公子,也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
「為什麼非要洗清呢?」湯先問微笑道,「難道你以為,那個姓沈的女娃,真的會嫁給你?」
「為什麼不能?放眼整個江城,能配得上蘭君的,捨我其誰?」
「這不是配得上配不上的問題,而是立場的問題。」湯先問悠然道,「誰不知道,秦氏集團和君蘭集團是商業上的死敵,你們涉足同一個領域,規模差不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怎麼可能和平共處,甚至聯姻?」
「這次君蘭集團,率先研究出足以顛覆世界的新能源產品,對於秦氏集團來說,就是滅頂之災。如果我們不搶先發難,使點手段,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宙斯一號量產,那就相當於等死,你明白嗎?」
「我有一個計劃,那就是有朝一日迎娶蘭君,說服她把兩家公司合併為一家,到時候,蘭君是我的,宙斯一號也是我的,這才是兩全其美的結局。」秦無雙怒道,「是你們,瞞著我做這等齷齪事,徹底毀了我的計劃。鼠目寸光,毫無遠見。」
「你醒醒吧,大少爺。」湯先問一臉嘲諷的模樣,說道,「像沈蘭君那樣的女子,絕對不會輕易將自己的心血拱手讓人,即便你真的成了她的丈夫。更何況,你努力了這麼久,可有什麼收穫?」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秦無雙說話擲地有聲,「終有一日,她能感受到我的一片赤誠!」
「只怕到了那個時候,秦氏集團已經不存在了。」
「你……」
秦無雙如同一頭受傷的野獸,惡狠狠地盯著湯先問。良久,他頹然地躺進了椅子中,仰頭向天。
「小雙,秦氏集團是我和你父親一起打下的江山,我不希望自己半輩子的心血就這麼付諸東流。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年輕。有時候,還是有些感情用事。」
湯先問說道:「其實,長生向報社爆料這件事,我並不知道,至於是誰讓他做的,你可以去查。但是我覺得,他做得並沒有錯,只是做了我等想做,卻拉不下臉來做的事情。」
「有什麼用呢?謠言終歸是謠言,對君蘭集團沒有任何影響。」
「怎麼會沒有影響?危機雖然解除了,公司的聲譽多多少少還是會受一點損失,想要完全恢復,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要知道,人們有時候寧願相信謠言,也不肯相信真相。」
湯先問悠悠說道:「我們付出了什麼?只是向報社爆個料而已,卻讓他們焦頭爛額,短時間內元氣大傷。這種一本萬利的投資,為什麼不做?」
秦無雙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從公司的立場出發,劉長生沒有做錯什麼。商業競爭,本來就詭譎而殘酷,手段雖然有些下三濫,勝在有效。即便不能擊潰對方,能從對方身上撕扯下一塊肉來,也算不錯的結果。
只可惜,這樣一來,沈蘭君就更難追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追求沈蘭君,直到她答應為止。」
「你這孩子……太固執了……」湯先問苦笑著搖了搖頭。
「後天就是君蘭集團成立七周年的慶典,同時也是宙斯一號項目正式宣布上馬的好日子。雙喜臨門,蘭君一定會辦的隆重熱烈,說不定,整個江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到場。」秦無雙喃喃說道,「我會當著所有人的面,向她求婚。」
「你確定要這麼做?」湯先問眼皮跳了幾跳,「你要知道,你代表的是秦氏集團,如果你失敗了,整個秦家,甚至公司的所有人都會為之蒙羞。」
「我明白。」秦無雙嘆息道,「現在求婚,並不是最好的時機,但是如果我這次不做,以後可能再也不會有機會了。如果蘭君知道向報社爆料的是我的人,只怕再也不會給我機會。」
「也許她已經知道了。」
「是,也許是這樣。」秦無雙咬牙道,「但是我必須賭這一局。」
「你會後悔的。」湯先問撂下一句話,轉身憤然離去。
秦無雙右手取過筆筒里的一隻簽字筆,輕輕一掰,一顆紐扣型的竊聽器落在了他的掌心。他的嘴角浮現一抹嘲弄的笑意,進入洗手間,將竊聽器扔進馬桶中,用水沖走。
秦無雙看似胸襟廣闊,格局高遠,同時也是個心細如髮的人。
剛進辦公室時他就發現,筆筒里的那支簽字筆,並不是他常用的那一支,雖然外表看上去沒什麼區別,但他一眼就能認出來,並不是。
偌大的秦氏集團,有資格進入他辦公室的,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究竟是誰,把那支裝有竊聽器的簽字筆放進來的?他的背後,代表的又是誰?是沈蘭君,或者……另有其人?
剛剛和湯先問主演的這一場戲,不知道竊聽器另一端那個人,還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