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規規矩矩

我叫白小飛，是個執行導演！

什麼叫執行導演，跟副導演差不多，都是劇組裡的二把手，可以隨便安插女三號到女十三號的那種！

基本上，劇組選角，重要角色投資人和導演決定，剩下的角色都交個幾個執行導演還有副導演來定。

白小飛的日常沒有常！

試鏡的時候。

「啪啪…劇組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白小飛眼神掃過面前的剛剛畢業的大學僧，從胸到腰，從腰再到筆直的細腿！

「真的嗎？謝謝老師！」

「你的形象很好，我覺得你可以勝任這個十幾分鐘的角色，不過…你的演技有點問題，這樣吧，你晚上來找我，我們來深入學習一下演技的問題！」

「好啊，謝謝導演！」

一般有點腦子的，都會答應。

新人想上位，除非你是景·瑪麗蘇·恬或者韓·二代·樰，否則，都要經歷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

嗯，執行導演的權利真的很大。

劇組正式啟動前，可以夜夜做新郎的那種，當然，正式開拍了，他就是孫子…

重活一世，白小飛如果還想繼續延續前世的狀態，還是蠻簡單的，他是有技術的那種！

一般來說，執行導演屬於純粹的電影工作者，他的第一身份並不是娛樂圈的「藝人」，而是一個技術工程師，用現在比較流行的話說，應該本著「工匠精神」存在的。

舉個例子，《乘風破浪》的拍攝，白小飛和另外十四名執行導演負責大部分的拍攝內容，總導演韓少，則把他的想法告訴這些人。

很多人說，韓少沽名釣譽…

其實白小飛最喜歡的就是韓少這類的導演，他知道自己的不足，很少指手畫腳，這就夠了！

最煩的就就是啥都不懂，還總裝自己是大師的那類總導演。

當你指出他劇本里的BUG，在現場工作時指出若干隱患，指出造成工作無法進行下去問題時，這種人永遠是一副洞察一切的自信神態，同時表示「你們不要蒙我，我可是拍過電影的！」

這個時候，有的執行導演脾氣不好，會反駁「你懂是吧，你懂，你自己來啊！」這傢伙立即惱羞「我來？那我還找你幹嘛啊？」

接下來有些嘴貧的執行導演會繼續反問：「那你到底懂不懂？」一般而言，對話到這裡就基本結束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對話雙方在他們的餘生中，老死不相往來…

基本上執行導演都是脾氣很大的人，白小飛也一樣，他有自己的驕傲！

很正常，憑手藝吃飯的人，有心理優勢；手藝越是高超精湛，自信心就越大。

但是，電影上映的時候，您是沒有署名權的！

有些劇組還好，徐老怪在《智取威虎山》的時候，片尾字幕甚至出現了洗碗工的名字，自然也包括現場的執行導演。

可是，大部分劇組沒有這麼大氣的總導演…

所以，做執行導演，外界不知道你，名氣很低…

所有的電影獎項都沒有最佳副導演、最佳執行導演…

白小飛不太願意再重複原時空的生活。

他想換一種活法，輕鬆一點的…

所以，他報考了編劇，當然最後進了表演班，也不錯，男演員活的相對來說沒有那麼累，而且，他的長相，基本上也不會有什麼人會想到要潛規則他…

……

舞台上，小品《賞金獵人》還在繼續…

沈輝看到了白小飛，也注意到了他頭上的長毛，立刻慫了，把帽子戴在了表弟頭上：「生日快樂！」

台下立刻想起了觀眾的笑聲。

《賞金獵人》這個小品當然很不錯，事實上，麻花這麼多年的話劇經驗，如何調動現場觀眾的情緒早就已經做到爐火純青，每一句話都是梗，可惜碰到了『愛笑』出身的喬山、修瑞的《我們》，那個小品太無敵了…

郭艾倫對自己哥哥的帽子一直很有想法，驚喜就這麼突然降臨了，只顧呵呵傻樂…

「這個帽子你很喜歡，今天就送給你了，但是你要記住，不管是誰問你，你都不能說帽子是我給你的，一定要說是自己贏下來的！」

「…呵呵，好好好…」

這時候，白小飛已經走到了沈輝還有郭艾倫的身後，眼神凝視著帽子。

「哎呀…這檸檬水勁挺大呀…」

郭艾倫沉浸在長毛加身的喜悅中——之前已經說了，誰帽子上的毛長，誰就是最牛逼的槍手！

「…你就是這裡最有名的槍手？」

白小飛把手搭在郭艾倫的肩上。

「把手拿開！你跟誰說話呢？沒看見我頭上這根長毛嗎？我告訴你…我去，你這毛怎麼這麼長？」

郭艾倫扭頭，嚇得一哆嗦，白小飛帽子上的毛明顯比他的長多了：「你…你這是無軌電車呀！」

「少特么廢話！決鬥吧！」

「…嗯，哥，有人找你！」

郭艾倫直接把帽子扣在了沈輝頭上。

「哎呀，誰這個時候找我，你告訴他改天再說吧，我有點困了…」

說話的時候，沈輝順便把帽子摘下…

白小飛根本不管他，他的設定就是專門要殺毛長的槍手！

「你，過來，像個男人一樣跟我決鬥！」

配角們立刻跟著叫了起來『決鬥！決鬥！』

沈輝還沒說話，一個穿的很…婊的女演員宣布規則：「聽好了，規則是這樣的，誰能把對方嘴裡叼的球打掉，算誰贏！」

婊里婊氣把球遞給白小飛，他還想著要不要加一場凌辱女角色的戲份，用來表現一下大惡人的放蕩不羈。

算了吧，還是按劇本來…

雖然沈輝說了，可以改詞，人家大牌只是客套一下，別太當真…

直接拔槍，「砰！」

沈輝嘴裡叼的球適時掉下，沈輝有點愣神，如果這時候有潛台詞，應該加上『卧槽！這特么真牛逼，哎，我還活著嗎？』

演的很好，不管是神情還是動作，都分外符合人物的心裡！

「哼！」

白小飛冷漠一笑，把球叼在嘴裡。

輪到沈輝表演了。

他站在原地，拿起槍，覺得沒什麼把握，伸手把槍管加長…

還是沒什麼把握，左手也派上用場，托住槍底，做了一個打撞球的動作。

但是觀眾可能一時反應不過來。

這時候就需要配角說話了，白小飛直接把嘴上的球取下來：「你丫打撞球呢？」

台下的觀眾立刻爆笑起來…

「…不是，我…我本來就是個長槍手！」

白小飛面無表情盯著沈輝，後者：「那…那這局不算，咱比下局！」

「你把那破杆子給我扔了！」

「本輪規則，兩人背靠背，各自向前走，第五步之後，轉身開槍…」

這女的從哪找的？

臉上的妝也太濃了！

如果換了原時空，白小飛肯定沒有興趣。

他喜歡的是那種外貌清秀，少女感十足的姑娘，那種女孩，身段嬌柔稚嫩，最好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那種…

可以讓她們體驗什麼叫父愛如山！

算了，身材不錯，而且從走位來看，絕對已經精通各種芝士，省的自己再調·教，最重要的，這樣的姑娘應該很好上手…

「加油，哥！」

沈輝和白小飛背對背站好，郭艾倫幫著加油…

「一，二、…」

白小飛按照劇本一步一步往前走，他的背後，沈輝出了狀況，數完『二』之後，他一個趔趄，然後拔槍射擊，直接擊中了白小飛的小腿…

場下的觀眾笑作一團…

看了看自己受傷的小腿：「…你說完二，怎麼突然就提速了？」

「…這…腳底下絆了一下，鞋有點大了，鞋不跟腳…」

「你…你鞋不跟腳，手也不跟槍啊？絆一腳，你倒是喊停啊！」

「…對不起啊，大哥…我…」

「嘶…啊！」

……

說白了，白小飛飾演的就是個倒霉催的配角，他的主要職責就是負責用自己的倒霉逗樂觀眾。

當然，作為配角，他還有另外一項工作，就是引出真正的大Boss獨眼龍…

於是最後一項比拼，慘死之後，大Boss現身，然後沈輝和郭艾倫氣質大變亮出真身，他們是真正的賞金獵人！

說實在的，這個小品雖然好笑，但是缺少了最主要的部分——接地氣！

不管是形式還是內容，西部題材本身在國內的關注度就不是很高，現場的觀眾之所以笑，主要是因為語言上的包袱抖的不錯。

所以，不管是白小飛對自己的評價還是對這個小品的評價，都是四個字：規規矩矩…

沒有什麼太大的亮點…

如果沒有強有力的對手，《賞金獵人》拿第一名也還行，但是之後的節目有一個《我們》…

表演結束，主創團隊來到台上接受採訪。

沈輝當然是主角。

「觀眾可能不知道這個節目真的是多災多難，臨上場前，扮演假獨眼龍的演員突然出現了休克，只能臨時找了一位助演嘉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