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弄髒他的床
回到西府名都時,已有醫生等候。顧唯深把人抱上樓,吩咐醫生上來檢查。
「嘶!」
醫生按壓右膝時,季笙歌疼的眉頭皺緊,沒有忍住痛呼出聲。
「這裡痛不痛?」
「有點。」
一番檢查過後,醫生摘下口罩,走到顧唯深身邊,「根據目前檢查來看,應該沒有骨折,不過還是去醫院拍個片子比較保險。」
顧唯深抬抬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立刻拿起藥箱下樓,不敢多停留。
卧室門關上,季笙歌一手撐著床墊緩緩坐起來。右腿的黑色絲襪破出個大洞,露出滲著血絲的膝蓋,這會兒膝蓋高高腫起,火燒火燎的疼。
「你是故意的。」顧唯深站在床邊看她,語氣並非疑問。
這個男人如此精明,季笙歌知道不可能瞞過他。她剛要開口,卻覺得小腹部一陣墜疼,有股熱流湧出。
眼見她雙手壓住小腹,面色明顯白了下。顧唯深走上前,扣住她肩膀,「哪裡痛?」
「我……」小腹脹痛的感覺加劇,季笙歌痛的彎下腰。
顧唯深低頭,見到她身下的床單上有血色暈染開。
以為她內臟受傷,男人立刻拉開門,叫道:「來人!」
季笙歌疼的岔氣,沒辦法喊住他。
幾分鐘后,醫生面有難色的回答,「三少,這位小姐不是內臟出血。」
「那是什麼?」
「經血。」
「……」
「她說,她已經來過了。」
「如果情緒波動大,身體過於受寒,月經也會出現一月兩次。」
「……」
聽著他們的對話,躺在床上的季笙歌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多時候,卧室內恢復安靜。季笙歌拿過自己的皮包,從內里的口袋掏出個碎花布包。她平時經期不準,總會帶著一片衛生巾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今天倒是派上用場。
掀開被子下床,右腿膝蓋疼的很,她不敢用力,只能雙手撐著牆壁,單腿跳到浴室。
身上的衣服破了,因為突然駕到的大姨媽裙子也髒了。她對著鏡子看眼自己,臉色蒼白,頭髮凌亂,當真憔悴的很啊!
扣扣——
季笙歌將門打開,門外站著位四十多歲的阿姨,手裡捧著衣服。
「您先換上這套吧。」
「還有這個。」中年阿姨捧著嶄新的睡衣,又遞過來一包衛生巾,臉色溫柔。
臉頰微微一熱,季笙歌伸手接過東西,「謝謝。」
阿姨沒有多說,將浴室門關好。
身上的衣服破的破,髒的臟,已經不能再穿。季笙歌把脫掉的衣物丟進垃圾桶,麻利換上乾淨的衣物。
換好衣服出來時,床上被褥也已經換新。她想著剛剛被自己弄髒的床單,神情有些不自然。
「誰讓你下地的?」進來的男人臉色不好看。
季笙歌垂下臉,「謝謝三少。」
頓了下,她輕聲道:「我可以回家了嗎?」
「回家?」顧唯深瞥眼她,好笑的問,「你家都被水淹了,還能住人嗎?」
心口一陣緊縮,季笙歌失聲。
男人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坐下,同時說道:「今晚你就住在這裡。」
「我為什麼要住在這裡?」
「為什麼,你不知道嗎?」顧唯深,眼底透出玩味的笑。
季笙歌忽然抬起臉,目光落向立於她面前的男人。右腿膝蓋火辣辣的痛,小腹又漲疼,全身上下好像都在痛。她想著連日來發生的事情,鼻尖驀然酸了酸,「你一個大男人,這麼欺負女人有意思嗎?」
「欺負?」顧唯深半蹲在她面前,薄唇微勾,「你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掌心狠狠拍在他手背上,季笙歌怒聲道:「顧家兄弟的爭鬥跟我有什麼關係?溫婷被不被人陷害,又跟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針對我來算計?!」
她瞪著面前的男人質問,「是你答應我,要給環錦獨家播放權,不是我逼你的!明明是你說話不算話,憑什麼說不是欺負我!」
說到後邊,她的眼眶慢慢泛起潮濕。
顧唯深看著她泛起霧氣的雙眸,竟然沒有接話。他輕抬視線,落在她紅腫滲血的右膝時,明顯一頓,「溫婷的事情,我會出面。」
季笙歌輕斥聲,「三少想再睡我一次?」
男人狠狠瞪她一眼,聲音夾帶不悅,「你是好睡的嗎?大姨媽都比別人多來一次,這身體構造真是厲害!」
「……」
季笙歌覺得頭暈眼花,差點被他氣的暈倒。要不是整天提心弔膽,昨晚又等他受寒,她怎麼會一個月來兩次大姨媽?!
「把葯吃了。」
男人舉著藥盒過來,季笙歌這會兒全身無力。她想起家中的一片狼藉,只好把藥片吞下。
算了,反正今晚回家也沒地方睡,還不如住在這裡,也能省個住宿費。
倒在床上以後,季笙歌覺得眼皮越來越重,身體一陣冷一陣熱,她下意識蜷起雙腿,卻又牽扯到右腿傷處,痛的撇嘴。
顧唯深放下水杯回來,她已經閉上眼睛。他彎腰坐在床邊,見她雙頰發紅,呼吸不太平穩。
「季笙歌。」他掌心在她肩膀輕推。
季笙歌腦袋混混沉沉,根本睜不開眼睛,「唔。」
好像有點不對勁,顧唯深摸了摸她的額頭,果然溫度很熱。
右腿受傷,人也跟著發燒,醫生不敢貿然離開。用過葯后,醫生小心觀察兩個小時,見沒有任何不良反應才放心。
醫生離開時,已是傍晚。季笙歌的燒還沒退,根據她目前的狀況來看,今晚恐怕都退不了。
顧唯深雙手插兜倚在窗前,深邃的目光落向卧室中央那張大床。
「三少,溫婷那邊要怎麼處理?」顧銳站在他的身旁。
窗外天色逐漸深濃,顧唯深緩緩勾起唇,「她不是不死心嗎?那就讓她徹底死了心!」
「我明白了。」顧銳心領神會,無需顧唯深多交代。他轉身往外走,看到躺在床上的季笙歌時,眼神沉了沉,很快又恢復如常。
卧室里沒有開燈,庭院中的景光燈依稀落在窗前。顧唯深走到床邊,盯著雙眸緊閉的季笙歌看了一會兒。
其實她有句話說的倒也不錯,顧家兄弟之間的爭鬥與她沒有任何關係,她不應該被牽扯進來。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季笙歌再次睜眼時,外面的天已經大亮。
猛地起身,因為動作太快牽扯到右腿,季笙歌痛的頭皮發麻。她瞥眼陌生的房間,昨天發生的一幕幕浮現在她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