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名為「天賦」的殘酷

一張一米二左右的木床，一個不大的小木桌，一把有些年頭的漆都掉的差不多的木椅，一個小小的衣櫃，這些將一個不到八平方米的小房間的空間佔據的差不多。而這個小房間就是鄭意的居所。

「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會有所改變……」看著這不算是家徒四壁，但也完全就是貧苦人家的環境。年僅五歲的鄭意忍不住嘆息了一下，這一刻從這個肉肉的小臉上露出的神情，根本就不是一位年僅五歲天真無邪的小孩子的神情，完全就像是經歷了幾十年的風霜的中年人才會擁有的成熟。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青冥大陸上人族的八大主城就是守護著人族在這個萬族林立的荒蠻世界中生存的八根擎天之柱。位於人族八方鎮守著人族氣運保障著人族繁衍生息的柱石。

荒蕪城，以荒蕪為名，可見其弱小，其是人族八大主城中最弱的主城。

天冥鎮，荒蕪城附屬的百千城鎮中極為普通的一個城鎮之一。

鄭家，平民之家，一家六口人擠在荒蕪城附屬城鎮之一的天冥鎮中的平民區中的一間不大的平房中。

鄭家，和無數的普通的無力的掙扎在這個萬族林立的青冥大陸的人族底層一樣，沒有天賦傳承，也沒有家族秘術，只是普通的一個平凡之家而已。

如果說有什麼神奇的地方，有什麼與那些普通的平民有什麼不同的地方，有什麼讓鄰里羨慕的地方，那就是鄭家最小的小兒子鄭意竟然在一歲時，在人族每年一檢的慣例的天賦檢查中，被檢查出精神力高於常人數倍，具有成為讓人羨慕的修行者的可能，因此被天冥鎮之中唯一的修行者學院接收，向鄭意發送了一份入學通知書。

就是這份入學通知書，讓鄭家周圍的鄰里羨慕妒忌恨。這可是萬中無一的修行者學院的入學通知書啊！怎麼可能不讓人羨慕妒忌恨。

修行者的力量，神秘的力量，讓人迷醉的力量，在這個青冥大陸之上，實際上是非常的普遍的，在天地能量濃度極高的青冥大陸基本上所有的人族都可以使用神秘的力量。

被這濃郁的天地能量的環境之中，就算是在普通的生靈，待久了也會有這些許神異。

但是，可以使用不代表能夠用的好，更不用想使用出高深的術法。

除卻真真正正的有著天賦，有著資質的修行者之外，基本上絕大多數人也只是掌握幾個零級術法，最多也僅僅掌握一個一級術法。再多，就沒有了。

這不是人族禁止術法的傳播，實際上，修行學院不禁止基礎的修行的知識的外傳，或者說樂於見到修行有關的知識的傳播。

修行學院是免費的，不管是修行者小學，還是修行者中學，又或者高等學府，都是免費的。

不，不僅僅是免費，甚至修行學院給予了每一個能夠入學的學子相當程度的補貼。那最基礎的修行資源，那修行的必須資源，修行者學院都會提供一份，並且以各種法規，各種律法保證這些資源用到了那些學子的身上。

不僅如此，人族高層甚至在每一個城市中都設有或大或小的圖書館，其中都有著各種各樣的教派的基礎修行知識。

在那八大主城的最高學府的圖書館之中，更保存著蘊藏著人類無數年對術法、對道，對仙，對天地，對自然，對神秘的研究，是無數人類智慧的結晶，這些書籍同樣是對所有的有資格修行的人族開放。

只要修為達到，就算是再奇異的體質，再詭異的天賦，修行之法基本上都是沒有問題。沒有那個階層會在這方面設下阻礙。

畢竟，在這個青冥大陸上，人族並不是世界的霸主，人類不過是佔據了青冥大陸東方的一個不大的角落的普通種族，和獸族、精靈族、妖精族、惡魔族、魔鬼族、半人馬族、木族、妖族、龍族、巨人族等種族比起來，總體實力上並不佔優。

甚至，高端戰力上，更是有著很大的不足。

因此，在能夠提高人族綜合實力的事情上，人族總是會大力推廣。

因此，就算耗費很多，每年的各大主城所主持的適齡兒童檢測儀式，都沒有停過。同時，這耗費巨大的儀式，也同樣絲毫沒有收取哪怕一點的費用。

為的就是希望能夠多發現一些適合修行的孩童，多培養出一位修行者。希望能夠增強人族哪怕一點點的實力。

多一點實力也是好的，最少，對於勢力與實力在青冥大陸萬千種族之中並不是多麼佔據優勢的人族而言，多一個修行者，就多了一分希望。多一分壯大人族的希望，多一分在這個青冥大陸之上傳承下去的希望。

可是，就算是這樣大規模的傳播基礎的修行知識，免費提供各種各樣修行的資源，也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學習到高深的術法，成為真真正正的修行者。

天賦決定的是人的上限，努力決定的是人的下限，但是，在這個青冥大陸之上，僅有努力是完全不夠。

上限根本就不達標，再努力又有何用。

天賦二字，讓多少生靈無助無力。就算是修行知識擴散的最為厲害的人族之中也是如此。

修行者學院是免費的，可是真真正正能夠進入修行者學院的人不多，這不僅僅是因為弱小的人族需要將那不多的資源投入到稀少的精英之上，更是因為天資一關就攔下了九成九的人族。唯有真正的天才，天賦異稟的天才，或者家世非常好的人，才能夠進入修行學院。

這是因為，術法是具有神秘度的，學習術法是要有天賦，越是高深的術法神秘度越高，神秘度越高則需要越高的天賦與學識，畢竟高到一定程度的神秘度，凡人連看都不能夠看一眼，無法理解，無法觀察，無法觀看，見之即亡，目之即瘋。

天才是百分之一的天賦和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組成的。但那1％的天賦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99％的汗水都要重要。

不管多麼的努力，不管怎麼樣的奮鬥，總是有一種名為才能的東西將天賦不足的人全部阻攔在門外。這就是殘酷的現實。

沒有天賦，沒有資質，就算是努力的跨越了凡武九階，通脈十二。然而，無法凝聚真靈，無法跨入凝真之境，就是一個炮灰，一個大一點的炮灰。耗費那麼多的資源，根本就沒有意義。

沒有天賦，就沒有可能，沒有可能就沒有才能。

天資聰慧，毅力過人，努力不懈，毫無意義。

努力在那名為才能的大門面前，就是一個笑話。沒有天賦的人，不管多麼努力，都無法接觸到那高高在上的術法，都無法擁有那真真正正的超凡的力量。

百倍的努力，千倍的努力，都不足以換取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連可能性都沒有的人生，還擁有什麼。什麼都沒有了。門裡門外就是兩個世界，兩個不同的殘酷的世界。

門外的人，被那名為天賦阻攔住的人，努力一輩子最多也就邁過凡武，達到通脈境，連凝真這真真正正的修行起點都達不到。不曾凝真，何以晶固，造就元神，邁入無上大道。

這樣的他，沒有絲毫的可能。

沒有邁入無上大道的可能的人，對人族的作用，真的很渺小。

他們是不值得培養。不值得用人族億萬族人艱辛積攢下來的資源培養。

不過，幸運的是，精神二次成長的鄭意擁有天賦，有著成為修行者的天賦，哪怕那份天賦在這個青冥大陸中是那麼的普通，在這個荒蕪城中是那麼的不起眼，在天冥城中是那麼的渺小，在那些真真正正的天才面前，並不是那麼的顯眼，但是，鄭意也算是門內的人。也擁有那擁抱未來的可能性。

年僅五歲，卻如此成熟的鄭意，不是某個妖怪的轉世，又或者是被惡魔附身。他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穿越者。一個從蔚藍色星球億萬眾生之中的普通一員穿越到青冥大陸——荒蕪城——天冥鎮之中的穿越者。

一次逛古玩一條街，一次心血來潮花了三百塊從一位到現在也認不清出的可能是老頭，也可能是青年，又或者是老婦，在或者是少女的攤位上賣了一塊像是現代工藝品的銘刻著奇怪的符號的像是金屬羅盤東西，因而不知道怎麼就穿越轉生到這個世界的普通的穿越者。

至於鄭意為什麼知道自己會是因為那個金屬盤而穿越的，每次冥想的修鍊精神力的時候，鄭意都能夠感知到的那鎮壓著識海中的羅盤，那就是化作了灰燼，鄭意也會認得它。這不就是將自己禍害來到這個世界的奇怪金屬盤嗎。

至於那位擺攤人，鄭意是真的記不清他到底是誰，不過，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五年的鄭意，到是弄明白了自己為什麼記不清這位神秘的擺攤人的面貌。因為神秘啊。他的神秘度足夠高，所以鄭意無法洞悉，無法記住他的樣子，甚至能夠知道自己從一個神秘擺攤人手中購買了這塊金屬盤也已經是邀天之倖了。

當然，這些僅僅只是鄭意自己的認識，至於到底是如何，那真的就只有天才知道了。

畢竟，神秘度太高的存在，不是現在的鄭意能夠理解。

在克蘇魯神話中有這樣一句話，「所有試圖探究它們秘密的人或是偶然與之接觸的人，在看過一眼之後，就會被無邊的恐懼所吞噬，隨後徹底地瘋狂或是死亡！」

而在青冥大陸之上有著類似的一句話，「所有試圖探究超過他的能力的神秘的蠢貨或者偶爾接觸了高等神秘的倒霉蛋，在看過一眼之後，就會被無盡的神秘所吞沒，隨後精神死亡！」

青冥大陸中人族為數不多的十六級的禁咒中，就有一個是展現高等神秘，從精神上滅亡對手的術——【命運長河】。

而沒有天賦，沒有資質的普通人，就算是再努力，在奮鬥，都沒有接觸【命運長河】的可能。

這就是天賦，殘酷的將人分為兩種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