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臣龐德,前來救駕

第五百零三章 臣龐德,前來救駕

「侯選何在,還不速速來見孤。」孫權於城內長街勒馬,總覺得此刻嚴加戒備的城內有些詭異。

「駕」,長街盡頭,無數兵卒穿著玄色甲胄邁步踏出,為首一將提刀策馬而來,「孫權,可認得關平否?」

孫權面色大變,看了一眼身側的楊秋,後者略微咬牙,「涼王先走,某去攔下關平。」

「轟。」也就在這時,城門突然關上,城外的弔橋也升起,城頭上,數百張強弓勁弩和城牆馬道上持盾圍住長街兩側的軍士亦殺出。

「楊秋,汝與吾同為西涼舊將,袍澤之誼本將軍不願對汝動手,汝還是命麾下兵卒放下手中的兵器,棄械歸降罷。」侯選提著長槍走到城前,看著下方被團團圍住的孫權、楊秋等人,臉上露出幾分得意的笑容。

「侯選,汝這賊廝焉敢反叛孤。」孫權滿臉鐵青,雙臂更是青筋暴起,可四周包圍他們的兵卒足有上萬之眾,此處街道空曠,他孫權四周即便有著數十張鐵盾護著,可楊秋麾下的這些軍士卻是無遮無掩地暴露在這些長槍箭矢面前。

「侯選,汝這叛逆,不得好死。」楊秋恨得牙痒痒,侯選這廝,分明昨日他二人同在城中之際,不對他坦言自己早已投靠劉備,否則今日他又如何會騎虎難下。

「楊秋,看來汝今日誓要執迷不悟。」侯選冷笑一聲,如今長安失守,方才得報,潼關也為吳將魏延攻佔,韓當之子韓綜戰死。如此一來,劉備軍便只能攻至河東,河東一郡之地,唯有一個太守。他又豈能將這一份功勞分給楊秋。

更何況,他覬覦楊秋麾下那數百西涼鐵騎也並非一日兩日矣。

麋竺凝視著城下的孫權,朗聲開口:「涼王,汝若願降,豫王願送汝前往許昌,上表天子,冊封汝為安樂侯,府邸亦在永昌城內……」

孫權頓時仰天大笑,「麋子仲,汝與孤亦算舊識,汝可見過乞降的吳郡孫氏族人?」

「鏘」,他猛地拔出馬背上的長劍拿在手上,「麋子仲,侯選、關平,爾等若要孤項上首級,儘管上前取之,吾父孫堅,戰死於峴山,吾兄孫策,亡於廬江,今日,吾孫權,便死在這安邑又如何。」

他此刻似乎已經忘卻了昨日逃亡之時的狼狽,豪氣如雲,「要取孤之性命者,且上前一戰。」

麋竺長嘆一聲,舉起手中竹簡,「豫王有令,擒殺孫權者,賞千金,連升三級,封關內侯。」

「殺啊。」下一刻,一陣震天動地的喊殺聲自長街之上響起,城牆馬道上,無數手持鐵盾的軍士也一擁而下。

「放箭。」侯選猛地揮動手中長劍,身前無數弓弩手紛紛鬆開了手中的弓弦。

「咻咻咻」密集的箭矢恍若夏日的蝗蟲,一道道身影栽倒在城牆前,孫權指著城內長街的盡頭,「眾軍士,隨孤死戰,殺。」

「西涼楊秋,願隨涼王死戰。」事已至此,楊秋也別無他想,護著孫權一側,便領著數百騎開始沖陣。

「鐺鐺鐺」,一陣拼殺,他們總算是將城牆上射來的箭矢拋到腦後,孫權看著左右的親衛陸續倒下,整個人已渾然不覺,他殺進了亂軍之中,長街之上,腳跟腳后都是人,一些長兵器朝他刺來,便有大隊刀盾兵補上四周的空缺。

「涼王先走,末將斷後。」身後,楊秋一刀砍翻三名持矛的軍士,看著朝前殺來的關平,揮刀將其擋住。

孫權勒馬朝前拼殺,雙眼微紅著喝道:「楊將軍,今日孤若是僥倖不死,汝於上黨之家眷,孤必撫養之。」

「哈哈哈」,楊秋仰天大笑,「能得涼王此諾,末將雖死無悔。」

「涼王保重。」隱約廝殺到城中縣衙所在,孫權便聽到長街盡頭傳來一聲大喝,他渾身一顫,眼角已經淌下熱淚。雖然楊秋不是他的心腹之將,但此刻也算是為他拚死斷後,亦算他孫氏忠臣良將。

「楊秋已授首,全軍追上去,擒殺孫權。」

「擒殺孫權。」

山呼海嘯般的喊殺聲,隨著孫權帶著數百人衝殺到東城門處,此刻城門已然大開,城頭上,密密麻麻地弓弩手早已是張弓搭箭等候多時。

孫權手中長劍一揚,「殺過去。」

「駕」

「駕」

一陣迎面而來的箭矢覆蓋射擊之後,孫權已經殺到了城門弔橋所在。

「嗖」他左側一名親衛被射翻,但立即有手持圓盾的軍士補上,在他殺過弔橋之後,城內仍然有軍士在城門處斷後阻擊,但他左右護持的親衛僅剩三五十騎。

他停下了賓士的馬步,眼前,浩浩蕩蕩,整齊邁步而來的軍陣如同荒原之上的一道海浪,一面「劉」字將旗迎風飄揚,為首一將坐在戰馬之上,單手提著長槍,一臉胸有成竹地打量著數十丈外的孫權。

「孫仲謀,本將軍問汝一次,汝可願歸降?」劉封左側乃是張飛之子張苞,右側乃是別部司馬趙累,張苞有勇,趙累有謀,此二人乃是他這上萬精銳的統帥。

劉備對劉封這位義子,可謂是關愛備至。

「劉封,汝不過是認了劉玄德為父,汝以為他劉備當真就願立汝為世子乎?」孫權怒極反笑,竟是指著劉封痛罵。

「冥頑不靈,張苞,汝領一軍上前,務必生擒孫權,本將軍要將他裝在囚車之內,押往陳留。」

「喏。」張苞滿臉狂喜,生擒坐擁兩州的大諸侯,這等殊榮劉封竟然願意交給他,他哪裡會錯過。

「駕」,他手中小一號的丈八蛇矛橫拿,挺矛衝殺在前,身後數百鐵騎緊隨,然後便是大步朝前踏動的上前刀盾手。

「轟」

「轟」

每一次抬腳,這些穿著重甲的刀盾手都能夠踩出地動山搖的動靜,猶如踩在孫權的心臟之上。

孫權閉上眼,左右的騎卒已經一擁而上,朝著張苞殺去。

張苞之勇,不下關平,他雙手揮舞著長矛,這些早已廝殺多時的親衛哪裡是他一合之敵,不過十餘丈之間,他便陸續將五名親衛挑落下馬。

也就在孫權絕望地將長劍舉到脖頸之際,草原盡頭傳來一聲大喝,「臣龐德救駕來遲,還請涼王恕罪。」

「轟隆隆……」天盡頭,與地面交接的那一處,突然出現一大片白色的影子,很快這些影子便踩著整齊頓挫的步伐出現在所有廝殺的軍士眼前。

「后陣改前陣,迎敵。」趙累猛地挺槍勒馬回身,軍陣之中,上萬將士齊刷刷轉過身體,然而,一開始劉封就為了天神下凡一般堵住孫權,上千穿著重甲的刀盾兵擺在隊伍最後方,可如此一來,后陣便只剩下一些新卒。

此刻數千舉著長矛長槍的新卒轉身迎戰,在龐德這三千西涼精騎面前,一個照面便如同麥子一般潰散,朝著兩面潰散開來之後,屍體就像是樹葉一般在龐德的長刀下飛舞不停。

「主公快走。」

「主公,吾等繼續鏖戰,等龐將軍接應。」

城內,原本還在城門鏖戰的軍士也匯聚到孫權身側,數十騎簇擁著此刻臉上重新煥發出喜色的孫權,一同朝著北面殺去。

「莫要跑了孫權,張苞,生擒孫權。」劉封眼看著孫權從前軍騎兵之中殺出,急得眼珠都要瞪出來了。

「趙累,此處便交給汝,本將軍前去追殺孫權。」

「喏。」趙累抱拳一輯,看著劉封帶著上千步卒朝著北面追去,而反觀后陣,此刻已經是被龐德沖得七零八落。

「將軍,吾等是否往北面馳援涼王?」親衛看了一眼龐德,又看著北面兩追一逃的孫權問詢道。

「不必,馬岱將軍已在北面靜候多時,張苞、劉封此去,唯死路一條爾。」龐德冷笑一聲,「他韓遂狗賊暗算主公,劉玄德包庇之,否則少將軍早已是率軍將那韓遂擒殺。如今吾等若能殺得劉封,亦可讓他劉玄德嘗一嘗血肉離散的滋味。」

龐德開始衝殺,趙累上前和他鬥了兩合便自認不敵,若非是親衛上前抵擋,他怕已慘死在龐德刀下。

而他關注的城內,卻並未有大軍殺來馳援,在他疑惑之際,城內已經有騎卒來報,「稟報趙將軍,西門突然有東吳大軍殺出,南面亦有東吳大軍攻城,城內關平、侯選二位將軍正在應敵,無法出城馳援。」

「攻打西門,南門敵將是何人?」趙累凝視著軍中的龐德問道。

「攻打西門者乃是奪了潼關的魏延,攻打南門之人,乃是趙雲。」

「趙雲?」趙累面色大變,「他為何會在此處?」

「聽聞陳倉關破之後,趙雲便領一萬輕騎輕裝簡行,一路繞過長安,直襲潼關,如今東吳沿渭河、黃河上游搭建浮橋十餘座,便是他麾下的輕騎,亦可迅速通過浮橋。」

趙累長嘆一聲,「快,往北面傳訊少將軍,吾軍需立即入城堅守,不可妄自出擊,否則趙雲輕騎一旦知曉此處戰局,必定繞行北面殺來,到時後果不堪設想。」

話音剛落,一名親衛指著西北的無數塵煙,「將軍且看西北面。」

趙累聞聲看去,那遠處盡頭的斜坡之上,一面「趙」字將旗迎風招展,不是那趙雲的將旗,又是何物?

他眼前一黑,看著已經被完全撕裂的軍陣,「快,往北邊,立即馳援少將軍,此外,傳令東門守城校尉,立即關上城門。」

「喏。」

——

「駕」,孫權一路奔走了數十里,很快迎面遇上一支等候在聞喜城外的大軍。

「涼王意欲何往?」為首一將,戴著氈帽頭盔,身披銀甲,手中拎著一桿長槍,左右一字排開,都是乘騎著戰馬的西涼精銳足有三五千人之多。

「馬將軍救我。」孫權見到來人,面色大喜,有馬岱在此,他總算不用擔心張苞、劉封的追殺了。

不多時,沖至百步開外的劉封和張苞合兵一處,也是止步不前。

兩軍側翼,便是茫茫大河,幾丈寬的河面中,河水翻滾不息,河面上早已是架起幾座浮橋,上面還有著無數密密麻麻地馬蹄印,顯然,此前馬岱便是領著麾下這些軍士渡河而來,偷襲奪了這原本被劉封軍所佔的聞喜。

「西涼馬岱在此,劉封還不速速下馬受死。」馬岱不管衝到陣前勒馬回頭的孫權,刀身拍在馬腹之上,已經主動策馬出陣。

「馬岱,汝麾下兵馬皆是西涼步卒,何來這麼多馬匹,莫非汝早已是投靠江東矣。」劉封冷笑一聲,並不迎戰。

馬岱面色沉靜,避開孫權那驚疑不定的目光,舉起長刀,「張苞,汝乃張翼德之子,汝父乃是萬人敵,與吾兄馬超鏖戰一百五十合不分勝負,汝可敢與吾一戰?」

張苞冷笑一聲,「馬岱,若是汝兄在此,某大可不戰而退,可汝不過是區區一無名小輩,也敢在此大放厥詞。」

「苞弟莫要為此人所激,他麾下鐵騎數千,吾等先撤,撤回安邑再言其他。」劉封環顧一眼左右,只覺得馬岱突然出現在此處,必定有詐,更何況此人也非泛泛之輩,他也不敢大意。

「劉封小兒哪裡走,劉磐在此。」對面的河岸之上,不知何時又有大批煙塵捲起,乘騎著戰馬的騎卒簇擁而至。

「駕」,而同一時間,劉封軍身後也出現一路兵馬,「劉封,可認得某張承乎?」此張承非關中之將,而是東吳戶部尚書張昭之子張承。

劉封目光越過他,看到了他身後那一面飄揚的「趙」字將旗之下徐徐踏馬走出一騎。

來將渾身銀甲,白馬銀槍,下顎有蓄鬚,面上不怒自威,身形不算太過修長,卻有著翩翩儒家士子的儀態。

「少將軍還是下馬受降罷,趙某奉龐軍師將令到此,汝已插翅難逃。」來人隨意掃了一眼劉封,他身側的張苞等人直接被他無視。

張苞虎口發顫,只覺得眼前如同有著一座高山,但剎那間又如同屍山血海一般。

而他只在自己父親張飛和伯父關羽身上感受過這等氣勢,毫無疑問,此人便是以前他也喊叔父的趙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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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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