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自作主張
此時,賈詡正好提道:「說起來這次回武威也要多謝段公,若不是靠著段公的名頭,只怕這次我就要遭大難了。」
「哦,這又是為何?」一旁段煨也來了興趣。
一旁段增聽到這裡頓時心中一動,難道說賈詡將要說的就是史書中記載的那件事嗎?
果然,只聽賈詡說道:「這一次回武威我是與一隊商旅同行的,途中經過汧縣時,遇到了氐人襲擊,隨行的護衛都被殺了,剩下的人都被氐人抓住了。」
段坤驚訝道:「還有這種事?那後來先生是怎樣逃脫的呢?」
「那些氐人原本想將所有人都殺掉,我見勢不妙,就報出了段公的名頭來嚇唬他們,說我乃是段公的家人,那些氐人果然害怕,不敢害我,最後將我給放了;只可惜同行的其他三十多人卻都被害了。」賈詡嘆息道。
段煨贊道:「那些氐人向來殘忍好殺,落入他們手中的往往難以活命。這也多虧了文和有急智,能臨機應變,想出辦法來震懾他們,否則換了其他人只怕也難逃此劫。」
段坤則對氐人不感興趣,他面帶興奮的道:「想不到父親都已經離開邊地這麼多年了,他的聲望在涼州依舊這麼大,光靠名頭就能嚇住那些氐人,讓他們不敢妄動。」
段煨聽了略帶得意道:「這有什麼奇怪的,當初你父親之西涼時,屠滅的羌人部族無算,那些羌人部族只要一聽到你父親的名號就膽戰心驚;而氐人部族的勢力還遠遠比不上羌人,自然更加害怕。」
對於家族中能出段熲這麼一個名震西涼的狠角色,段煨他們這些作為親人的自然是感到自豪。
甚至不僅是段煨,就連賈詡,他雖然不是段家之人,但畢竟也是武威姑臧的同鄉,對於同郡出生的段熲,心中也多有親近之意。
望著正熱切交談的眾人,段增心中想到:「看來賈詡應該是剛剛養好了病,從武威回到洛陽,而他回武威之前已經辭官了,也就是說,目前的賈詡並無官職在身?」
想到這,他試探著問道:「不知文和先生這次回洛陽有何打算?」
段增剛才一直都沒有開口,所以此時突然開口詢問,頓時就讓賈詡愣了一下,這才答道:「倒也沒有太具體的打算,我去職回鄉之前擔任的是五官郎中,這次回來后,先看看能否謀取其他職位吧,若是不能的話,那就繼續擔任五官郎中吧。」
所謂郎官,在西漢時期乃是皇帝近侍,同時還具備參與謀議、奉命出使等職責,其員額不定,最多的時候多達五千餘人,分為議郎、中郎、侍郎、郎中四個等級,其中議郎的等級最高的,郎中最低。
到了東漢時期后,郎官除了原本充當皇帝近侍的作用外,又多了外朝後備官員的作用。
許多世家子弟都會先擔任郎官,等有了一定資歷和經驗后再具體來安排職務,像曹操、袁紹最早就是在洛陽為郎官,過幾年後再進行外放。
具體來說,賈詡如今擔任的五官郎中一職,乃是隸屬光祿勛的郎官,秩比三百石,級別相對較低。
所以段增聽了后對於將賈詡招募到段熲麾下來的信心又多了一分。
正好,前段時間段熲還說,他麾下的別駕從事剛好空缺,如今正在尋找合適的人才出任別駕。
這別駕從事一職,乃是刺史的高階屬官;司隸校尉雖然不是地方刺史,不過同樣擔任著督查司隸校尉部的職責,下轄三輔、河南、弘農、河內、河東七郡,與州刺史相同,但地位卻比州刺史卻高得多,其屬官同樣有別駕這一職務。
相比於僅僅秩比三百石的五官郎中,作為司隸校尉屬官的別駕從事,乃是秩六百石的官職,中間隔著秩三百石、秩比四百石、秩四百石以及秩比六百石這四個級別。
別看秩六百石看上去級別不高,但要知道像蔡邕如今擔任的議郎一職,實際上也不過是秩六百石而已。
所以若是段熲提出讓賈詡擔任別駕從事一職,這顯然是高升了,並且是連升幾級,這樣的好事想來賈詡應該不會拒絕。
不過問題就在於,現在的賈詡實在太過低調了,而且他的才能完全沒有展示出來,再加上他家世普通,名氣寥寥,資歷又略顯不足,這樣一個看上去極為普通的人,段熲會同意讓賈詡來出任別駕從事這一重要職務嗎?
至少段增覺得想要說服段熲做出這樣的決定有些難度。
想到這,段增下定決心:「與其寄希望於說服段老爹,還不如直接來個先斬後奏,將此事先定下來,到時候就算段老爹不樂意,但礙於情面,也由不得他不答應了!」
想到這,段增當即笑著開口道:「文和先生,前些日子我父親還說,他麾下的別駕從事一職空缺,若是文和先生在的話,乃是出任此職最合適的人選,可惜先生卻回家養病去了;不想這才幾天時間,先生卻恰好回洛陽了,這難道就是天意嗎?」
話一出口,坐在段增身旁的段坤頓時就愣住了,他心中想到:「父親說過這話嗎?怎麼我卻不知道?不會是老幺瞎編的吧?」
不過他雖然心中有所懷疑,卻也不是太肯定;而且這大半年時間裡,段增經常會做出一些出人意表的事情,不過事後就會發現他每次那麼做都有著足夠的理由。
比如當初派人去給災民設棚施粥,這件事就給他帶來了極好的名聲,連帶段熲都受到皇帝的表揚。
所以即便此時對段增的話有些懷疑,段坤也沒有反駁。
再加上此時賈詡就在一旁,他不好多問,所以只是笑而不語的看向賈詡。
同樣愣住的還有段煨,不過相比於段坤,段煨長期在外任職,對於段府內發生的事情更不清楚,在聽了段增的話后,心中極為高興,還以為段熲真的說過此事,又無意中被段增聽到了,所以段增才會如此說。
畢竟段增如今還只是個六歲的孩子,正所謂「童言無忌」,任憑他怎麼想也不會懷疑起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是段增自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