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入微
「李館長，這一把賭的有點大啊。」
長空武館的走廊里，衛斯理跟上了朝自己居住房間走去的李維。
「或許吧。」
李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失敗了，最糟糕的結局不過是被擼掉副館長職務，我的暗勁積累已達極致，若被卸掉職務，正好落得清閑回去閉關苦練。」
「成功了呢，你也未必能夠得到太大好處吧，我們長空武館的名氣可以踩著龍泉武館更勝一籌，但卻是將龍泉武館徹底得罪了，都是一個圈子，於你個人而言不是什麼好事。」
「呵呵……」
李維輕笑一聲：「你只看到得罪龍泉武館的壞處，可別忘了整個事情的關鍵。」
「事情的關鍵？」
衛斯理心中一動：「李求仙？」
李維不置與否，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衛斯理一眼：「衛館長，你可別忘了……李求仙的年齡……可還不到二十……」
說完，李維不再多言，轉身消失在了走廊拐角。
「不到二十……」
衛斯理頓時明白了李維暗中所指。
一個不到二十，卻能打死大武師史丹的武者……
一個對勁力運轉挪移，不遜色於化勁大師的武者……
相通這些，衛斯理腦海中彷彿被打開了一扇窗戶，頓時弄明白了李維的真正目的。
他賭的，可不是自己的前程……
而是李求仙這個人。
只要李求仙不在龍泉武館的挑戰中被打死……
他將來的收穫……極有可能，是一位化勁大師的人情。
想明白後衛斯理眼中頓時閃過懊惱之色。
慢了一步。
若他當時也能看清這一點……這個人情投資中說不定他也能分一杯羹。
……
「報仇，你可以直接來將我打死，我弱，技不如人，無怨無悔……算計我……用生命來算計我……」
李求仙盤坐在自己的房間中，偏著頭，望著窗外那一輪皎潔的月色……
「我……看上去，很好算計么？」
李求仙回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這是一雙相較於打死赤玉彤時，更顯強壯的手。
不再像先前握筆時的細膩、白皙。
「我的道路……無人可擋！」
李求仙閉上眼睛。
「雖然尚未達到水到渠成的完美狀態……但……已經不是什麼大問題了……」
……
「你是說，李武師從你這裡支出了一個月的月薪？」
李維聽得溫妮的彙報，有些意外。
此時已經是李求仙打死史烈、向龍泉武館下戰書的第二天了，時刻留意著李求仙動靜的李維，第一時間得到了溫妮的信息。
「是，按理說他到我們長空武館入職才半個多月，不到發工資的時候，不過……考慮到他現在的處境，所以我自作主張將這個月的月薪支付給了他，請館長見諒……」
「不，你做的對，在這種關鍵時刻，他任何符合規矩的要求，你都要儘力滿足……」
李維說到這，語氣一頓：「你妹妹溫婉在秘書處上班？接下來一段時間，讓她去和李武師報道吧，一方面替李武師解決一些生活瑣事，一方面，也方便我們更好的了解李武師的需求。」
「好的館長，我這就去叫溫婉。」
「嗯。」
李維點了點頭：「對了，蘇菲小姐那邊……」
「我們一方一時間派不出讓蘇菲小姐滿意的人手，他們選擇了曦日武館，為了確保她的安全，曦日武館派出了副館長錫蘭、大武師阿伊。」
「血劍錫蘭、大武師阿伊……」
李維嘆息了一聲：「奧克斯集團一直是親睞我們長空武館的大客戶……這一次，我們卻讓他們失望了……長空武館的外勤武師，太少了……」
「李武師似乎缺錢……我們完全可以趁此機會……」
李維知道溫妮想說什麼，搖了搖頭：「這樣只會引起他的反感……還是得一步一步來……不過我相信，他不是那種甘於平凡的武師……」
說到這，他稍稍沉吟了一下：「下一次有任務了，可以先發給他，金錢方面的酬勞提高一些，至於他接或不接，看他自己。」
「明白。」
……
李求仙請了半個月假。
他在挑選導師前特意選擇了那些管理寬鬆的導師，再有新報道的溫婉周旋，請假倒非難事。
十萬工資在到手第一天，就被他揮霍殆盡換成了兩種藥物。
藥物到位，李求仙將其熬製成膏，塗抹在身上三十六個穴竅上，緊接著更將穴竅所在位置的皮肉刺破。
三十六個傷口，看上去有些鮮血淋漓，但李求仙控制著氣血運轉，倒不會對自身造成太大的損耗。
「神……不夠……但卻可以通過一些特殊秘法，激發氣血，鍊氣化神……」
半個多月前李求仙右手殘疾，曾考慮過用這種方法壯大神魂，令自身武道踏入第二重境界——入微。
奈何那個時候體魄尚弱，貿然使用帶來的後遺症太大，被他暫時壓下。
眼下經過半個多月淬鍊，精氣神三項增長，單純的「神」雖離武道第二重境界差了半分，但……
卻到了臨門一腳的程度。
即便不用秘法激發精氣蘊養精神，再有一兩個月也差不多了。
現在用這秘法，不過是將這個時間縮短罷了。
準備就緒，李求仙凝神靜氣。
秘法運轉，氣血激蕩，身體表面的溫度不斷攀升，渾身上下的氣血宛如煮沸的熱水，不斷翻湧，散發著精純的精氣朝大腦匯聚。
在精氣衍生朝腦海匯聚同時，李求仙迅速打起星神煉體拳，且跳過了淬鍊精氣的過程，重在蘊養精神。
蘊養之下，李求仙的精神宛如浸泡溫泉，世界在他眼前漸漸變得模模糊糊，如夢似幻……
許久……
模模糊糊、如夢似幻的感覺漸漸散去。
李求仙就彷彿一個睏倦到極致的人，突然睡了三天三夜，悠悠轉醒，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清明環繞於腦海之中，使得他對外界的感應變得無比敏銳、清晰。
「完成了……」
李求仙閉著眼睛，適應著腦海中清明變化。
隨著他將眼睛閉上，靜下心神，身軀當中的細微變化漸漸湧現心頭，明明看不到、摸不著，可他卻宛如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心臟的搏動，每一次搏動時心臟稍稍鼓起，鼓起之際血管微脹，還有一次次搏動之際，血液在這股力量運輸下，帶著嘩啦啦的流淌聲沿著血管，流淌到四肢百骸，全身上下……
「入微……」
這就是武道境第二重，入微之境。
精準控制自身每一處肌肉、骨骼。
只要他願意，他可以隨時打出肉身所能承受負荷最大的拳勁。
要知道，人類本身存在一個觸底機制，當對力量的承受達到極致后，機制激活，馬上就會中止發力。
就好像人不可能閉氣憋死自己一樣。
可到了入微之境……
修鍊者卻可以打破這個極限。
這一重境界中，極限，不再是極限，生命，開始衍生無限可能。
……
「氣血損耗嚴重……不過，我早準備好了藥材，一周時間就能恢復到全盛狀態……」
李求仙穩固著自身境界。
半天後，他開始葯浴，藉助藥力彌補以秘法激發精氣，鍊氣化神損耗的氣血。
……
李求仙全神備戰時，龍泉武館那邊亦是收到了他的戰書，一番商討后，龍泉武館很快給出了答案。
一個意料之中的答案！
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