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讓她有去無回
顧心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從不對任何人屈膝，哪怕是去廟裡拜佛，也從來沒跪過。此時，她更不會隨便跪一個對她百般挑剔的陌生老太婆了。哪怕是長輩，明擺著是欺負她，她才不會逆來順受呢！
「顧心菱，祖母讓你跪下，你聾了嗎？」扶著還沒有顯懷肚子的顧心茹吼道。
「哎喲，心茹啊，你千萬別大聲吼，動了胎氣可怎麼辦啊？莫夫人和莫大少爺都那麼看中你腹中的孩兒，可不能有絲毫閃失。」沈氏立馬把幾乎要站起來的顧心茹給扶著繼續坐穩。
顧老夫人翻了個白眼，她看不慣沈氏和顧心茹那副矯揉造作的樣子，就算是孕婦，也不至於大聲說句話就動了胎氣。在她的心裡並不認可顧心茹未婚先孕的行為，覺得這是有辱顧家門楣的醜事，按理說如此放蕩的孫女，就算是打死也不為過，但男方既然是莫家大少爺，莫家也願意承擔責任，她便沒辦法說什麼。畢竟跟莫家聯姻所帶來的利益，她心裡非常清楚。
顧老夫人繼續盯著顧心菱，想用眼神震懾她，讓她承受不住壓力，主動跪下來。可是，顧心菱才不會被區區一個老太婆所震懾，銳利的目光直接瞪了回去。顧老夫人倒是被嚇得愣了一下。
「顧心菱，你好大的膽子。」顧老夫人摔了自己面前的水杯，「再不跪下，我就要動家法了。」
「我……」顧心茹剛想說去拿，但想起之前的事情，還是心有餘悸，先摸摸臉頰上被家法打出的血痕，又摸摸肚子，「我懷有身孕，不方便上樓去請家法。」
「祖母，您要我下跪，總應該有個由頭吧？我現在是一頭霧水，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顧心菱悠悠地說道，語氣淡然，沒有絲毫的恐懼。
「長輩要你下跪，還需要理由嗎？真是個不懂規矩的鄉下丫頭！如此忤逆，以後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來。」沈氏今天是想要徹底挑撥顧老夫人和顧心菱的關係，如果能借老夫人的手來對付顧心菱，那才是上上策。
「祖母，我的確不明白您為什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偏要我下跪。如果說是為了剛才小弟的事情，我覺得祖母不至於這樣對我，您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剛才那番話，確實是真心為了小弟好，他畢竟是我的親弟弟。如果是為了之前報社寫的那些消息，那麼，未婚先孕敗壞門風的人坐著吃點心，我這個被陷害受委屈的人卻要下跪，這就是顧家的道理嗎？傳出去豈不是要成為京都的第一笑柄？」顧心菱故意說道。
「你的意思是在威脅你祖母？要把家裡的事情都說出去嗎？」沈氏厲聲質問。
「不是我要泄露出去，而是……」顧心菱微微一笑，眼神看向了窗口。
顧老夫人和沈氏也循著目光看過去，果然看到有人在偷看裡面。
「來人吶！還不把那個賊人給我抓起來！」沈氏氣急，也是一陣擔心，怕今早顧心茹和王忠的事情被這些偷窺的人泄露出去，一旦被莫家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如果是記者，在報上一通胡說，鬧個滿城風雨，麻煩就更大了。
沈氏立馬忙了起來，顧老夫人也是擔心，她雖然嘴上不說，心裡卻非常在意莫顧聯姻。可是那偷窺的人終究還是逃走了。
顧心菱倒是不慌不忙的，而且她知道，那個人根本就不是記者，而是那個古里古怪的程宇，是莫安霖的副官。
「蠢貨，真是蠢貨，連個賊人都抓不住。」
「我懷孕的事情，肯定就是這樣泄露出去的。」
「如果再把王忠爬我床的事情給宣揚出去，我該怎麼活啊！」
……
顧心茹在客廳里哭鬧，又是掀桌子，又是砸花瓶，甚至還抽了兩個丫鬟的耳光，那撒潑的模樣，簡直讓顧老夫人恨得牙痒痒，偏偏卻她肚子里揣著莫家的孩子，不能隨便動她。
「別吵了！住嘴！顧心茹啊顧心茹，你都跟莫家確立婚事了，還敢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情，還好意思這麼大聲的吵嚷，你是要氣死我這個老太婆啊！」顧老夫人頓時覺得頭大，王忠半夜爬床的事情她是這會兒才知道的。
「祖母，您不用擔心。我有辦法隱瞞她跟王忠私通的事情，咱們去報社狐假虎威一下，打著莫家親家的旗號，要求他們但凡關於顧家的新聞，一律不許刊登。以莫家在京都的權勢，沒有哪家小報敢不聽咱們的話，而且這樣就能一勞永逸，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有人趴在窗口偷聽了。」顧心菱故意說道，她是有意要成全顧心茹嫁去莫家的事情。
「顧心菱，既然這個主意是你提出來的，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去處理這件事情。」顧老夫人說道。此時，她似乎已經不想再跟顧心菱較勁，反而想把這個精明機警的大孫女給收為己用。
「是，祖母，心菱一定不會辜負您給的機會。此番定然平息醜聞，讓二妹順利嫁入莫家，從而提升顧家的地位。顧家好起來，小弟便會有更優渥的成長環境，長大更是前途不可限量。但凡對小弟有好處的事情，我這個親姐自然是義不容辭。」顧心菱趁機表明心意，告訴老夫人她不是敵人，會跟她老夫人一起共同保護顧少陽。
「那現在就去吧！辦完正事兒就回家，不要在外面逗留。」顧老夫人叮囑道，「心蕊，你也跟著一起去。」
顧心菱本以為得了一個出門的機會，可以自由一把了，沒想到還要跟著一個顧心蕊。不過，想來老夫人並不是完全信任她，這次辦事其實就是在太試探她。如果這件事情辦砸了，老夫人一定不會對她手軟；但她如果事情辦的漂亮，以後她就是老夫人這邊的人，是老夫人制衡兒媳沈氏的一把利刃。
「是，祖母，我會照顧好三妹。」顧心菱答應道。
顧心菱和顧心蕊坐上了家裡唯一的一輛汽車，如今在京都，能有汽車的人家，其實也算是很不錯了，只是顧家還想要更上一層樓，所以一直試圖攀附莫家。
顧心蕊在車裡挺直了脊背，很是得意的模樣。顧心菱倒是不覺得坐汽車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穿越前她假期經常玩飆車，訓練的時候還開過軍用直升機。
「大姐，你去鄉下的時候，家裡還沒有洋車呢！想必你這是第一次做洋車吧？會不會覺得頭暈噁心？如果不舒服，就說出來，我讓竇叔開慢一些。」顧心蕊一副關心的模樣。
顧心菱聽得出來，顧心蕊是在表現她作為顧家三小姐的優越感呢！想必這位同樣喪母的白蓮花平日里沒少被沈氏和顧心茹欺壓，一直夾著尾巴做人，顧家人她各個不敢得罪，唯有這從鄉下回來的大小姐，是她認為可以拿捏的。所以，她現在想跟她抖威風找自信。
顧心菱懶得跟白蓮花爭這些，只是笑而不語，悠然的看著車窗外。穿越過來，她還是第一次出顧家大門，她也想看看周圍的環境。
「大姐離開家六年了，這京都已經更加繁華，等辦完了正事兒，妹妹陪大姐好好去逛一逛，再給大姐買身新衣服。妹妹雖然零花錢不多，但買身衣服還是夠的。大姐身上穿的這些，真的是……」顧心蕊沒把話說完，就擺弄了一下她的連衣裙，雖然比不過顧心茹的衣服漂亮，但卻比顧心蕊身上穿的碧雲送她的衣服好太多了。
「祖母說過，辦完正事兒就回家，不要在外面逗留。」顧心菱蹙眉，她是真的不想跟這個白蓮花聊天。
顧心菱也可以肯定，如果她聽了白蓮花的話，去逛街，還接受她送的新衣服，怕是回家晚了，老夫人必然會怪罪，而白蓮花會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在她的身上。
如今她要在顧家站住腳跟，收拾她的仇人，就不能跟老夫人為敵，最好是和老夫人達成同盟，而且她有把握，因為她和老夫人都是真心在保護顧少陽，有共同的目的，最起碼不會互相拆台。但前提是要向老夫人證明自己的實力，畢竟老夫人老了，肯定不希望接替她照顧孫子的人是個慫包。
顧心蕊還想說些什麼，顧心菱卻閉目養神了，一副不願意多說一句的樣子。
顧心蕊只能作罷，但心裡卻還盤算著，她不能讓顧心菱今天在老夫人面前出彩，她一定要攪局，要讓報社把顧心茹和王忠私通的事情讓報館宣揚出去。這樣做可謂是一箭雙鵰，不僅讓顧心菱得不到老夫人的重視，還能打壓顧心茹和沈氏的氣焰。她絕不希望顧心茹攀上莫家的高枝。
與此同時，顧心茹在自己房間里繼續哭，沈氏則說道：「好女兒，你別這樣了，媽看著心疼。那個混蛋王忠已經答應封口，我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回老家去，他不會出現在眼前。另外，顧心菱這個賤丫頭，今天就是她的死期了。」
「真的，媽，你不是說暫時不能動她嗎？」顧心茹頓時眼睛都亮了。
「顧心菱被你爸禁足在家，咱們自然不能動她，但她踏出了顧家大門，就不一樣了。媽已經打電話給你舅舅，由他安排人手，會做的乾淨利索。人死在外面，怎麼都扯不到我們頭上，你的婚事，你爸爸的升職，都不會受影響，因為咱們是苦主啊！說起來還真要感謝那死老太婆，安排她出門辦事兒，這就是在給咱們機會。」
沈氏眼睛里閃過一絲陰狠，「她想在死老太婆那裡長臉，急巴巴的去辦事兒，我就讓她有去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