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綉樓

第七十六章 綉樓

拿著自製的鉗子自從白純來到家裡后,葉青還是第一次踏足二樓,即便是在一樓,葉青就已經聞到了淡淡的幽香,與白純身上偶爾離自己較近時,聞到的幽香差不多。

踩著樓梯一步一步往上,葉青心中有股跟探秘似的微微緊張跟刺激感,畢竟自從白純過來后,他就不知道二樓到底被白純打理成什麼樣子了。

聞著那淡淡的幽香味道越來越濃,就彷彿自己越來越靠近白純似的,走到二樓之後,只見眼前的一切都是顯得極為的素凈。

牆壁上的幾幅畫,顯然並不是什麼出自名家之手,多少甚至有些像是白純自己畫的,那卧室處門口,掛著一條淡藍色的門帘,整個客廳的布局,頗為簡潔跟雅靜,甚至有些憂鬱與多愁善感的味道,倒是也符合白純來葉家時的心境。

望著二樓陽台欄杆處,被兩女釘的密密麻麻的箭矢,葉青似笑非笑的指了指直往白純身後躲的錦瑟,看著白純沖著嘖了一聲后,這才放過錦瑟,開始一根根的把那箭矢拔下來。

「本來做了好幾個呢,然後在那燕家染料作坊的門口,看那燕傾城的情緒比較低落,就送了一個給她,這是錦瑟跟你說的吧。」葉青一根根的拔完后,拿著那些箭矢走回二樓的客廳,而後在靠牆的桌子旁坐了下來。

旁邊還擺放著一些文房四寶,顯然是白純平日里無事兒時,在這裡要麼練字、要麼畫畫的地方了。

白純彷彿也忘了他不應該,在現在屬於自己的綉樓久留一樣,見葉青在桌旁坐下后,便輕微的嘆了口氣,而後在葉青的另外一端坐下來,拿起一根被葉青放在桌面上的箭矢問道:「這些日子我也聽錦瑟說了,那燕家小姐對你和錦瑟都很照顧,而且這些時日你這個差事兒當的,也越來越自由了,燕府你這段時間就沒有去過,這樣的自由跟人家燕小姐是分不開的……。」

「快拉倒吧,要不是她看上了我能幫助她燕家走出困境,她會這麼寬容的待我?一個月可是三十兩餉銀,她才不會捨得花三十兩白養一個人的。」葉青端著錦瑟殷勤、討好的倒的茶水,輕輕鬆鬆的品著說道。

白純好幾次都想阻止葉青那四下打量的視線,不過最後還都是沒有說出口,便不說話的任由著葉青,在客廳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著。

「三日後你們要想去西湖就去吧,反正現在有了這小弓弩,只要你們在小心在意一些,倒是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等我那邊忙完了,我就去找你們,到時候約個地方,看看你們在哪裡等著就是了。」葉青見白純不說話,錦瑟低著頭站在旁邊,不知道在想什麼,於是只好在略顯尷尬的氛圍中,葉青繼續說道。

「嗯。」白純輕輕的嗯了一聲,點點頭,便算是應下來了。

沒有什麼想說的了,所以葉青再繼續在二樓坐下去,就顯得有些賴皮跟居心叵測了,於是葉都頭拍了拍大腿:「行吧,那就先這樣,我先下去了。」

「嗯。」白純表情平靜,再次淡淡的點點頭。

起身的葉都頭再次打量了下客廳,而後才緩緩往樓梯口走去,只是走到樓梯口后,望著那淡藍色的門帘兒,一手拍著樓梯口的扶手,突然間問道:「你說有一天讓你做生意,你會不會願意?」

「做生意?」白純茫然的抬起頭,明亮的眼睛看著葉青不明所以的問道。

「那兩個金人死了,不代表一切潛在的危險就結束了,過些時日,等湯府從忙得不可開交中回過神來,想必那湯鶴溪還會來找你的,所以……一萬兩銀子咱們得先湊夠了才行,總不能真的坐以待斃吧?」葉青徹底的轉過身,看著白純問道。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去賺錢?」白純蹙眉,自己要是會賺錢好了,可自己要有燕家小姐那麼好的命才行不是。

「算了,再說吧,現在還不到時候,過些日子,說不準就得讓你拋頭露面了,總之還是要賺點兒錢的,三十兩銀子不夠花的。」葉青擺擺手,他自己也沒有想好以後該怎麼辦。

但如果不論是香皂還是蠟燭,都能夠成功的話,那麼跟燕家合作的話,自己這邊勢必要有個人來盯著不是?

錦瑟就算了,一個是年齡小,性子還不穩定,再有就是,她也壓不住燕傾城,一旦燕傾城強勢起來,向來膽小的錦瑟肯定是秒慫,就跟幽兒似的,都屬於依仗她們自個的小姐在背後撐腰,才敢稍微兇巴巴一點兒。

而在燕家的另外一家染色作坊里,肥頭大耳的廖掌柜,已經把葉青拿過來的染料,在燕鴻升的眼皮子底下,用來染色了布料。

三天的光景,不等那色料徹底的沾染成,燕鴻升跟燕鴻鵠兩人,眼神裡面就已經冒出了興奮的光芒,讓他們二人預料不到的並不是那紅與藍兩種顏色的靚麗,而是那黃色的靚麗,比較起往常送入宮裡的料子,更是在色澤上鮮艷了幾分,看起來閃閃發亮、金光燦燦似的。

「這是那瓶如同白水一樣,無色無味的染料所沾染而成嗎?到底是如何做到的?」燕鴻升跟燕鴻鵠看了廖掌柜一眼,便有些急不可耐的問道。

「這個……不好說,我得試著搭配才能知道。」廖掌柜的眉頭緊皺,神情極為凝重,最後拿過來的那無色無味的染料,讓他根本分辨不出到底是什麼,怎麼就能加入之後,就讓傳統的黃色變色色澤艷麗了很多呢!

「可有良策?」三兄弟中,年齡最小的燕鴻鵠,四十來歲的樣子,身材比起燕鴻升來,要瘦了很多,不管是面向還是氣質,都跟燕鴻淵比較相似。

三兄弟里,也就唯獨燕鴻升,長得與其他兩個兄弟完全沒有一點兒相像的模樣兒。

「唉……說不好,這種東西無色無味,就跟那藍色靛藍、紅色靛藍一樣,不知道他給裡面到底加了一些什麼東西,咱們要是想要試出來,得花費一些時日才行。但我能保證,我一定能夠配出一模一樣兒的染料來。」廖掌柜抬頭,看著燕家二老爺跟三老爺說道。

既然自己過來投誠,顯然只拿這些染料過來,不能讓二老爺跟三老爺重視起自己來,還需得一勞永逸的解決掉這染料的配方才行。

不過廖掌柜心底里多少還有些自信,畢竟從事兒這行快要一輩子了,難道自己還能被這染料的配方難住了?

但自信是一回事兒,能不能做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兒,哪怕是現在他望著僅剩餘的一點兒染料,也沒辦法確定,這裡面到底參雜了一些什麼,完全是一點兒都猜測不出來,沒有一丁點兒的頭緒。

「廖掌柜,我兄弟兩人可就靠你了,這一份小意思,還希望廖掌柜不要嫌棄,您放心,只要咱們事成,拿下皇商,我們兄弟兩人,絕對不會虧待你,不管是這染料作坊,還是布料作坊,到時候必然是讓廖掌柜您一人來掌管,都由您說了算,如何?」燕鴻升看著廖掌柜眼底一閃而過的憂慮,心裡不由的一緊,生怕廖掌柜沒有好的辦法。

「我試試我試試我試試,應應該沒問題的,只要哪怕找出一絲的……。」

「廖掌柜可知道那方子在誰手裡嗎?我大哥?還是我那侄女手裡?」燕鴻鵠看了一眼燕鴻升,小心的看著深思不語的廖掌柜問道。

畢竟,明日就要跟老大攤牌了,雖然兄弟兩人料到了老大不會來,只會讓燕傾城來跟他們談分家,但如果不能拿到突然之間冒出來的神秘秘方,這分家就有些早了。

「一個丫鬟的手裡,但具體那個丫鬟是誰,我……我實在說不好……。」

「幽兒?她怎麼會有……。」燕鴻鵠一驚,幽兒手裡怎麼會有方子。

「不是不是,幽兒我還認識,跟在大小姐身邊多年了,我還能分得清楚,看著像是一個新來的丫鬟,是那個丫鬟的公子給的,至於這位公子,就是老魏他都不知道到底是何方神聖。」廖掌柜的打量著眼前所剩不多的三種染料,一時之間則是毫無頭緒。

燕鴻鵠聽著廖掌柜的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跟燕鴻升目光交匯,兄弟兩人極為有默契的跟廖掌柜打了聲招呼后,便往後院走去。

「現在看來,老大身後還有能人啊,或者是……最近可是有什麼人追求燕傾城?所以為了獲取芳心,不惜拿出了家傳秘方?」燕鴻鵠單手捏著下巴,思索著對燕鴻升說道。

「公子?會是誰家的公子呢?手裡既然有染料的新配方,那麼必然是這個行當里的人了?但……沒聽說過啊。」燕鴻升苦苦思索半天,接連搖頭道。

「那明日怎麼辦?既然說好了要分家,明日就不能不如是做了,而且還請了范先生做證人,就算是我們現在有心往後拖一段時日……。」

「不妨事兒、不妨事兒。」燕鴻升擺擺手,往前走了兩步后沉思道:「分家了也還是一家人,可以慢慢找機會圖之。為今之計是先要以手裡現有的新料子,搶到皇商才是。至於接下來該如何……對了,傾雲、傾雨跟傾城關係如何?不妨讓她們明日也一起,都是女孩子家家,說話或許會方便一些,看看能不能套出一些什麼來,到時候哪怕是咱們花大價錢,再從傾城手裡搶過來,那位公子手裡的方子,這不也不失為一招妙棋不是?」

「可傾雲、傾雨跟傾城的關係……這……這兩個丫頭打小就跟傾城不對付,到了一起我怕最後只會壞事兒啊。」燕鴻鵠憂心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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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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