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攤牌
晚餐還算豐盛，總共有二十多道菜肴。味道也非常可口，都是由廚師烹制，肯定比「火蟻」號上那些機器生產出來的袋裝食品好得多，而且有幾種調料，可以根據喜好調出不同的口味。
秦旭沒有多少胃口，其他人也差不多。
大概沒什麼好談的，在用餐完畢之後，羅迪克請來的那些老兵就先後離去，沒有幾個留下來。
隨後，李伯特等人也找借口離席。
「要來一根嗎？」
羅迪克走過來，把一根又黑又粗的雪茄遞到面前的時候，秦旭才發現，沒有離席的就只有唐芯了。
「我去檢查裝備。」唐芯顯然對雪茄沒興趣，說著就起身離去。
「這是來自地球的雪茄，在極乾燥環境下冷凍保存，比開始喝的那瓶葡萄酒還要珍貴幾百倍。」
「謝謝羅將軍，我不會抽煙。」秦旭很是頭大，可總不能說走就走吧，畢竟其他人都已經離開了。
「是嗎？那就太可惜了，你會發現人生少了很多的樂趣。」
秦旭沒有接話，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現在的局勢很緊張吧？」羅迪克坐到了秦旭旁邊的椅子上，然後才掏出火柴，點燃了雪茄。
秦旭沒有反應過來，或者說沒有想到羅迪克會問這樣的問題。
「你覺得，我們跟地球聯盟的戰爭能夠避免嗎？」
「將軍……」
「或者說，你覺得這場戰爭會在什麼時候爆發？」
提出這個問題之後，羅迪克使勁吸了兩口，只不過一直盯著秦旭，像是能夠看透秦旭的心思。
「如果由我說了算的話，我希望永遠不要爆發。」
「是嗎？」
秦旭癟了癟嘴，他也不知道為何要這麼說。
「你說得沒錯，沒有人希望戰爭爆發，畢竟在戰火當中，吃苦受難的都是平民百姓，衝鋒陷陣的永遠是最基層官兵。只要和平局面能維持下去，不管生活有多麼困難，也沒有邁不過去的坎。」
「將軍……」
「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我也是這麼看的。」羅迪克上下打量了秦旭一番，才說道，「只不過，在我們所有人都認為能夠通過協商談判來解決紛爭的時候，戰爭爆發了，而我們也因此離開了家鄉，踏上前往遠方的征程。在那個時候，包括我在內，沒有一個人能夠想到，這就是永別。」
秦旭暗自一驚，只是沒表露出來。
羅迪克在吐露心聲？
至少，他的這番話很有深意。
羅迪克也是艦隊學院的畢業學員，而且是在穀神星戰爭期間畢業，準確說是到艦隊裡面實習，然後以見習軍官身份參戰，並且在戰爭期間轉正，到戰爭結束的時候就已經是上校軍官了。
他說這些，難道是在暗示什麼嗎？
「我知道你們來這裡的目的。」
「將軍……」
等秦旭回過神來的時候，羅迪克已經站了起來，而且走到了他的身邊。
「如果第九艦隊真的要補充聚變燃料，也不會派一艘戰術偵察艦過來，更別說你是剛獲得提拔的艦隊參謀長的兒子。」羅迪克把住了秦旭的肩膀，使勁拍了兩下。「你們想在這裡呆多久就可以呆多久，而且不管有什麼樣的要求，可以直接告訴我。我不會妨礙你們調查，只是你們也要遵守這裡的規矩。」
「什麼規矩？」。
既然羅迪克已經把話挑明了，就沒什麼好隱藏的了。
「非常簡單的規矩。」羅迪克笑了笑，說道，「明天早飯過後，我親自帶你們去司理星空間站。」
秦旭又是一愣，羅迪克卻沒有說下去，轉身離開了。
這傢伙到底打算做什麼？
秦旭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而且羅迪克開始所說的那些話，表明他已經猜到了秦旭等人來海盜灣基地的目的。
虛張聲勢？
肯定不是。
羅迪克這個級別的存在，完全沒有理由在一個準尉軍官面前虛張聲勢，哪怕這個准尉有一個少將父親。
那麼，羅迪克會協助秦旭他們進行調查嗎？
或者說能在這裡找到有價值的線索嗎？
顯然，如果羅迪克就是幕後主使，肯定早就毀掉了所有的線索與證據，絕對不會給秦旭他們留下什麼。
其實，要是秦旭他們真的能找到有價值的線索，也別想活著離開。
關鍵就是，羅迪克為什麼要把話挑明？
回到「火蟻」號上，秦旭仍然在思考這個問題。
雖然羅迪克給秦旭他們安排了住宿的地方，但是秦旭沒領情，以需要對戰艦進行維護保養為借口，讓所有人留在戰艦上。
是不是這些安排太露骨，讓羅迪克識破了？
當然，只要羅迪克有心搜集情報，那就肯定能知道秦旭他們之前去過軌道中線，參與過押送共和國戰艦的行動，也就能夠就此推測出，秦旭他們來海盜灣基地並不是真的要去木衛一運送核燃料。
那麼，羅迪克到底在想什麼？
如果那艘襲擊了「火蟻」號與「牡丹」號的神秘艦船是在這裡建造的，那麼羅迪克就不該向秦旭攤牌，而是按照流程來，讓「火蟻」號停靠與補給，然後送秦旭他們離開。要是秦旭他們不肯走，就採取強硬手段，甚至下狠手。不管怎麼看，羅迪克沒有理由讓秦旭他們留下來。
哪怕迫不得已，也應該派人監視秦旭他們。
欲蓋彌彰？
其實，這也算得上是一個說得過去的解釋。
什麼意思？
羅迪克知道不可能趕走秦旭他們，也不想冒險對付秦旭他們，所以故意表現出很無辜的樣子，還答應協助秦旭他們進行調查。折騰一番后，只要沒找到有價值的線索，秦旭他們自然會離開。
只要羅迪克提前做好了安排，靠秦旭他們幾個，根本不可能找到什麼線索。
此外，就算找到了，也必須離開。
哪怕羅迪克背叛了火星聯邦，打造了那艘武裝飛船，還參與了「水母」解體的陰謀，他也沒有理由對付幾個小蝦米。
沒錯，真要說起來，秦旭他們幾個就是小蝦米。
那麼，就等到明天，看他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