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三

番外篇三

對於她眼裡的不信任,衛珩只做沒有看到,餵了秦婉一碗粳米飯,這才讓紫蘇杜若給她更衣,而後將她抱上了馬車。雍王府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孟嵐只遣了朱婆子出來迎接。看著秦婉給衛珩抱下馬車,撇了撇嘴,還是沒敢說什麼。將兩人引入了堂中,孟嵐言辭間滿是關切,又笑著說要引衛珩去祭拜一下雍王爺。衛珩神色倒是恭順,卻寸步不離秦婉左右,才從祠堂出來,孟嵐自行去更衣,朱婆子便不動聲色的靠近秦婉,冷笑道:「大姑娘好生能耐,現下以為嫁了衛將軍,就能翻身了不成?」

仗著是孟嵐的乳母,朱婆子在府上作威作福慣了,沒少折辱秦婉,聽她陰冷的語氣,秦婉抖了抖,轉頭看她。後者冷笑:「大姑娘別忘了,你這孱弱的身子,就算是做了衛夫人,也不過是擺設罷了。只怕是衛將軍被人逼得緊了,這才同意娶你的,我倒要看看,你這病簍子一樣的身子,能挺得了幾時。」她一面說,一面望了一眼衛珩,自覺衛珩不曾注意到,伸手便在秦婉小臂上狠狠一擰,旋即笑得十分快慰。

自打失勢后,朱婆子隔三差五便要對秦婉用刑。秦婉被狠狠掐了一下,疼得抽氣,還是咬牙不曾說話,杜若卻忍不住,上前猛推了朱婆子一把:「往日在府上你要欺負主子,現在你還敢欺負主子!總歸主子也不必看孟氏的臉色過活了,我今天就跟你這個老刁婦同歸於盡罷了!」

眼見兩人幾乎要打起來,衛珩卻擰著眉頭道:「住手!」聽衛珩喝止,朱婆子霎時更為得意,尋思著衛珩自然也沒有為了一個秦婉得罪雍王府的,當即笑道:「衛將軍,不是老奴多話,咱們家大姑娘本就是個德行有虧的,將軍寬厚不曾計較,但到底是王府的不是。將軍今日也看到了,大姑娘身邊的婢子這樣粗野,若是往後大姑娘衝撞了將軍,將軍即便是休妻,太妃和小王爺也不會說什麼的。」

「是么?」衛珩笑得風輕雲淡,伸手將臉色蒼白的秦婉抱在懷裡,大手順勢捂住她的眼睛:「婉婉乖,我說過,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了。誰敢欺負你,我就要了他的命!」話音未落,他隨身帶得長劍已然出鞘,一瞬便將朱婆子的腦袋砍了下來。

這變故那樣快,將雍王府的一眾下人嚇得驚叫連連,立馬報到了孟嵐那裡。看著衛珩將朱婆子的腦袋扔到自己跟前,孟嵐嚇得站都站不穩了,還是強定心神怒罵道:「衛珩!我敬你是陛下親封的輔國大將軍,你不要狂得沒有天了!」

衛珩朗聲笑起來,渾身肅殺之意頓時露了出來,在場的大多是內宅婦人,哪裡見過如此陣仗,一時紛紛噤若寒蟬。「太妃倒是個能耐人,只是衛某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你雍王府再如何勢大,也沒有欺負到我衛珩的妻子頭上的道理。衛某殺了這刁奴,已然是便宜的,誰知道她仗得是誰勢。太妃若是有氣,只管去陛下跟前告我去,面對陛下,我還是這話。」

不想衛珩半點不懼,孟嵐氣得要死,看著朱婆子鮮血淋漓的腦袋,還是打了退堂鼓。誰想衛珩又在堂中坐下,笑盈盈的望向孟嵐。他本就是丰神俊朗的男子,這含笑的樣子讓在場諸人都怔了怔,孟嵐咬著牙道:「你到底要如何?」

「衛某不想如何,只是太妃身為內子的繼母,容衛某問太妃幾句話。」衛珩冷笑起來,那模樣頗為滲人,孟嵐背後一陣發涼,一時覺得是否衛珩要將自己給砍了,「先王妃出身望族,當年陪奩著實不少,先王妃去世后,嫁妝自然是歸內子姐弟三人所有,現下先王妃親出的孩子獨獨剩了內子一人,還請太妃將內子的東西還回來,從此之後,衛某也不再登門造訪。」他說到這裡,頓了頓,「只是,還請太妃明白,衛某不想聽到半個不字,更不想聽說,太妃交還的嫁妝有遺失任何物件的消息。」

「衛珩,你敢威脅我?」自打做了先頭雍王爺的王妃,孟嵐何曾給人這樣說過?一時又氣又惱,恨不能將衛珩給撕了。後者微笑連連:「太妃錯了,衛某從來不威脅人,軍中的將士都知道,衛某說出的話,從來都是擲地有聲,說得出做得到,絕無任何商榷的餘地。」他說到這裡,起身向孟嵐行了一禮,「三日後,衛某命人來取,還請太妃先行準備。」

他轉身就走,在場之人無人敢攔,氣得孟嵐只覺可恨,但自己兒子如今還小,若是貿然得罪了衛珩,保不齊未來什麼變數,只能咬牙切齒的握緊了拳,令人將朱婆子收殮了。

將秦婉抱上了馬車,她一直沒有說話,衛珩強笑道:「嚇到你了?是我不好,我……」他未必不知秦婉在雍王府過的是什麼日子,想到自己心儀的女孩兒竟然給那老刁奴那樣欺辱,他就止不住殺意,索性遵循了自己的本心,將朱婆子給一劍殺了。他搓了搓自己的臉,旋即拉了秦婉的手,將袖子慢慢捋了上去。方才給朱婆子掐到的地方已然是青紫一片,衛珩不免更是心疼,又生怕秦婉著了涼,囁嚅說:「待回去了,我讓人找些跌打酒給你擦擦。」她還是不說話,衛珩臉色愈發的青灰:「婉婉,你若覺得我錯了,你就告訴我,我會改,我真的會改的,你別不理我……」尚未說完,秦婉就緊緊的摟住他的脖子,良久不語,直到衛珩感覺到有熱淚落在自己脖子上,知道她哭了,忙抱緊了她:「婉婉別哭,沒事了,都過去了。」

平白受了多少年的委屈,今日總算是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雖然不情願,但孟嵐並不敢和衛珩如何,只好將雍王妃留下的嫁妝原封不動的送到了衛家去。衛珩只命人清點之後,就封存好,將鑰匙交給了秦婉保管,見她微微怔忡,笑著將她舉起來轉了一圈:「婉婉難道以為我要昧了它不成?留著給咱們的女兒,好不好?」

他說得那樣自然,讓秦婉不安的扭了扭身子,脹紅了臉。衛珩至今沒有碰過她,又哪裡能有女兒?

似是看出她心裡所想,衛珩朗聲大笑,又給她盛了一碗養身子的湯來。

嫁給衛珩的日子裡,秦婉覺得自己好似回到了往日母妃還在的日子裡,有人將自己捧在手心裡疼愛,儘管他再也沒有說過「喜歡」二字,但從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秦婉全然能夠感覺到。

開春之後,衛珩帶了秦婉去京郊的莊子小住。秦婉身子好了一些,有時坐在臨窗的羅漢床上繡花,春雨淅瀝,她又找了個瓮在外接水。衛珩喜歡吃君山銀針,若是用冬日梅花上的新雪烹茶是最好的,但去歲冬日她身子很不好,衛珩幾乎不准她出屋子,免得凍壞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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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寵嬌妻 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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