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眠之所（５）

半球形建築只不過是個入口，它下面還有五層地下空間。霍依蘭的臨時辦公室在地下３層，大約五十平方米，只擺著四張輕便的旅行桌和一把輕巧舒適的椅子。一進入這裡，霍依蘭臉上嬉笑的神情頓時淡化了。她在桌子後面坐下，大體翻看了包包帶回的資料。她很快抬起頭來，凝視著我們。「起初派包包去調查內臟販子的時候，就知道其中有圖謀，但完全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收穫。惟一遺憾的是，你們沒能把那個人活著帶回來。」「上將，人造人的事情對我們來說很重要嗎？」包包有點不理解地說，「難道我們也要製造人造人？」「一點兒都沒錯。」霍依蘭雙手撐住下巴，「現在戰爭雖然暫時停止，但莫尼羅和郝古拉的野心並沒有就此停滯。我們需要更強大的戰士。你們知道，以往的人造人的造價和實用價值相差很大。生產殊為不易，在戰場上卻很容易被幹掉。所以現在政府大量投資，研究新一代軍事用途人造人。而你們所提供的這份文件，會給這項研究提供重要的參考價值。」霍依蘭對科學好像十分喜愛。談到這類話題，她的情緒就不由自主地激動起來了。「但，為何要我們專程把人造人樣本運送到這裡來？」問題剛出口，我就突然有點明白了，「新一代人造人跟銀白之塔有關係？」「又猜對了。引發一個星球所蘊藏的億萬年的能力，畢竟是違反自然的事。一部分被引導出來的星球潛能不知道因為什麼，無法被完全駕馭。讓這種力量放任自流的話，將會造成十分嚴重的後果，所以我們必須要將這部分難以駕馭的能量消耗掉。科研院想到了一種特別的辦法——試著將這種能量與人造人結合起來。也就是說，這項研究如果成功的話，新一代人造人將通過銀白之塔分享星球潛能的一部分。那將是多麼巨大、永不枯竭的力量！你們可以感覺到嗎？」霍依蘭的臉上充滿了夢想的色彩。她以前是不是曾經想過要投身到科學研究的事業中呢？「不過，這大概是不可能的。」霍依蘭從激動中漸漸平靜下來，「人造人的力量容量有限，太強的力量可能會讓它們完蛋。科研院現在還沒完全考慮好應該憑空製造人造人，還是採用人體改造的方案。距離我說的那種狀況，大概還需要時間。」「上將。」包包突然說，「事實上我們所接觸的這類人造人也是分為兩個支派的。一種是我們帶回來的樣品，另一種是——以人體改造而成的部分人造人。後者的力量和搭配作戰能力雖不如前者，但卻可以進行完全的獨立思考，不必接受任何指令。如果能弄到這類樣品，是否會對這項研究提供一點幫助？」嗯？她說的是……雪狐狸……這女孩還真夠狠。我不自覺地微笑起來。戚蘊卻在她說完話的瞬間變得臉色鐵青。他從側面凝視著包包，目光中充滿憤怒。包包夾在我的微笑和戚蘊的憤怒之間，悠然自得。「包包，你的意思是說……」霍依蘭注意地看著她，「你知道樣品在什麼地方？」「嗯。」包包雙手背在背後，微笑著點頭，「而且全都是活生生的美人。她們在經營一家合法的色情酒吧，暗地裡卻跟當地數個黑幫有密切聯繫。擁有非法武器，常常收留和掩護暴力組織成員，協助他們聚會。」「這些罪狀不夠判處剝奪人權。」霍依蘭若有所思地看著桌子，「她們能同意獻身給科學實驗嗎？」「上將說的『人權』，是針對『人』的吧？」包包的大眼睛因笑容而眯了起來，「可她們是『部分人造人』。理論上，可以認為她們是藉助人類肉身存在的機器人，根本算不上真正的人類。機器人當然也就不用享受什麼人權了。」「有道理。」霍依蘭低著頭，完全沒看到戚蘊在此刻注視包包的目光，「看來要儘快諮詢一下有關的法規，著手去辦了……哦，對了。你們誰要返回基地？」霍依蘭抬起頭來，「關於人造人的數據，麻煩你們其中一個人帶回給首都城內的中央科研院總部。」「用電子發送不行嗎？」李傷問。他好像感覺到自己可能會成為那個被派回去的人。「不行的。」霍依蘭笑笑，「這類文件傳不進那個地方去。」「那，我回去吧。」我說。「好吧。現在你們四個都去休息。待會兒科研院的人會把有關的資料交給詭諸默的。還有，這次你們四個勞苦功高，會有重獎。這幾天注意看看自己的賬戶，祝你們開心。」我們對霍依蘭行禮之後，陸續退出了臨時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