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為魔不為道

人劍合一是什麼概念，季長風實際上並沒有特意的去想過，也不曾修鍊過，或者，在季長風經歷的世界，包括大唐當中並不存在所謂的人劍合一的說法，但此時季長風施展的劍法卻的的確確是人劍合一。

那光芒璀璨的肉眼完全無法看清楚裡面的情景，只是，所過之處，任何東西都會被一切為二。

而王伯當和謝映登的箭術固然也是天下無雙，但兩人快速激射過去的箭矢，不管是七星連珠這樣的快速連珠箭，還是附上的內勁的強矢都毫無意外的在接觸到那光芒的時候化作了粉末。

恐怖，頂級的恐怖。

哪怕翟讓之前再有多少想法和不甘此刻也已經消失，剩下的僅有無盡的恐懼。

「走，走……」

他瘋狂的策馬轉身，翟讓的義氣自然沒有人懷疑，但是，翟讓同樣是梟雄，他更加清楚，瓦崗寨的將領雖強，卻絕對擋不住此時的季長風，哪怕一道上也是送菜而已。

現在唯有希望能逃走一個是一個。

「往哪裡走……」

只是，翟讓話語落下的時候，後面低沉的聲音已經傳來，那光芒驟然加快速度，而此時，翟讓後面早已經被密密麻麻的兵丁堵住，這些都是翟讓之前和他的瓦崗頭領一道聚集起來的兵丁，原本這些人是翟讓聚集起來對抗季長風的，但此時卻成了翟讓逃命的障礙。

「大哥，從上面走……」

旁邊，一隻手猛的抓住翟讓，是單雄信，這個曾經綠林道上的杠把子，這傢伙對於逃命顯然更有經驗，後面被堵住如何，他們都是高手，根本不需要策馬狂奔。

而稍遠處，一個拿著斧頭的大漢卻已經鬼鬼祟祟的從人群中擠出，那是程咬金。

翟讓被單雄信提醒，又看到不遠處的程咬金，頓時再沒有半點猶豫，瓦崗寨頭領雖多，但此時最能打的無非也就那麼幾個，其中他翟讓和單雄信絕對也是算得上號的，但便是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認，季長風不是他們擋得住的。

怕這個天下也沒幾個人能夠擋得住季長風。

再無絲毫的猶豫，翟讓身影一縱，人已經離開馬背，隨著單雄信等人一道快速的踩著後面諸多兵丁的腦袋朝著後面快速而去。

下面，看到翟讓的行為，那些被聚集起來的兵丁頓時混亂起來。

這些人裡面固然有什麼都不懂的新兵，也有身經百戰的老兵，對於戰爭的嗅覺絕不相同，但是，即便是再如何小白的新兵大概也是能看出逃跑的。

混亂隨著翟讓和單雄信之後其他瓦崗寨頭目跟著從諸多兵丁頭頂開始逃跑散開，從他們腳下以及能夠看到他們的士兵混亂開始，慢慢的蔓延開來，很快已經傳遞到洛口倉大部分的士兵耳中，他們敗了。

半空，季長風看著翟讓和李密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冷芒，隨即卻是停下身影。

翟讓和李密殺之無益，他們兩人雖然是世家扶持起來的，但是現在大概也不可能還完全聽世家的，接下來北方混亂，這兩人活著對於北方的流民或許是好事情，他們自然是會帶著那些活不下去的流民覓食的，而對於北方的世家門閥則絕不會是好事情。

之前有楊廣這個敵人，又有諸多大隋的糧倉和官府倉庫，他們自然能合作，但接下來北方只剩下他們兩股勢力，而糧食則僅有世家門閥的存糧可以滿足所有人的需求，到時候會發生什麼卻是難說。

身影倒轉，季長風很快已經回到驍果軍的隊伍，之前他追殺翟讓等人時候，驍果軍卻絲毫沒有停止焚燒洛口倉的糧食。

短短的瞬間，洛口倉剩下的大半糧倉又有不少燃燒了起來。

這裡的糧倉雖多，但是，放火顯然不需要太多的時間，接下來只需要阻止別人救火就行，而現在，翟讓等人敗退，大概也不可能還有人出來救火。

「季校尉，瓦崗已經敗了，那些世家也敗了，我們是不是……」

數百驍果軍，衝鋒而過，以一種後世難以想象的瘋狂殺散了還留在糧倉周圍的敵軍，甚至都不需要張須陀那幾萬人的幫助，創造了數百破數十萬的瘋狂壯舉。

而此刻，張須陀帶著他麾下的大軍卻才到達，看著已經開始燃燒的糧倉，張須陀眼中再次露出一絲不忍朝著季長風開口道。

他是大隋的將領，對楊廣忠心耿耿，但同樣的，這個老將心中顯然依舊存在仁慈。

「張將軍，記住，慈不掌兵……」

季長風卻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張須陀，這洛口倉，他自然知曉多重要，也清楚留下來對於北方的無數流民意味著什麼，但是，季長風更肯定一點，這洛口倉留下來對於大隋非但沒有任何幫助，反而是禍事。

李密和翟讓玩不過那些世家門閥，這洛口倉留下來最終還是會落在世家門閥手上，當然，季長風也不想為自己解釋什麼，什麼留下這糧倉世家門閥勢力大增，李家為的從中脫穎而出會勾結突厥什麼，燒掉這個當今最大的糧倉，季長風唯一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這對大隋有利。

這一世，他唯獨欠楊廣一人恩情，同樣的，他也明白那個後世被稱作暴君的傢伙背負著什麼，所以，男兒有恩報恩，他只需站在楊廣這邊。

如果有更好的選擇季長風自然是不想這麼做的，只不過，很顯然，不可能有更好的選擇，三十萬驍果軍守不住一切，加上張須陀這些依舊忠誠隋朝的猛將也守不住。

北方，世家門閥的力量實在太強，宋缺對嶺南的統治只是流於表面，而五姓七貴對北方的統治哪怕在華夏歷史上留下濃墨重筆的大唐也用了幾代人才減弱，用了幾百年才終於在黃巢用和季長風這會兒類似手段，暴力平推摧毀一切之後才真正給抹掉。

大火燒了幾天幾夜，洛口倉幾乎可以肯定已經完蛋，季長風這才收隊，在數百驍果軍的護衛下，季長風親自看押著之前拿下的凈念禪宗大和尚朝著洛陽而去，他相信幾天的時間足夠洛陽很多人為對付他做好準備，他也相信此刻的洛陽於他絕對是龍潭虎穴，只不過，他並不畏懼，卻只想同樣為洛陽的險境做點準備。

凈念禪宗，他已經忘記究竟有什麼高深的武技功法，不過，他相信那大和尚一定不會讓他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