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生病(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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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看到他胡牌那一幕的黃叔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誇道:「你這小子簡直是雀神轉世,幫誰打都能贏,給,今天的辛苦費。」說著取過桌上時進剛剛胡牌贏的錢,抽出兩張紅色的票子塞到了時進手裡。
時進喜笑顏開,連忙接過錢道謝,起身讓位說道:「那黃叔你們接著玩,我先出去了。」
「去吧去吧。」黃叔笑著擺手,目送他離開之後在桌邊坐下,樂呵呵地繼續自己的牌局。
……
忙到六點,時進提著買來的食材,晃晃悠悠地上了公交車。
此時距離他逃出醫院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這期間他輾轉多個城市,做過小工,擺過地攤,買過彩票,硬是靠著頑強的毅力撐過了最窮的那半個月,最後經過慎重考慮,躲來了位於華國邊境的Y省,找了個在麻將館幫臨時有事的牌友頂場的活。
這活雖然工作環境比較複雜,收入也不太穩定,但好在可以隨時抽身離開,不需要本錢,也不用做正式的書面登記,正適合他此時需要隱藏蹤跡的情況。
謀生之餘他也不忘關注時家的情況,瑞行是大公司,管理層的更替可是大新聞,時進隨便翻翻國際版的財經新聞,就能看到一大堆關於時家的消息。
不出他所料,在他放棄遺產後,時緯崇強勢入駐了瑞行,以雷霆手段壓下了副董徐天華的小動作,成為了瑞行的新總裁。此時外界才終於知道,這個近幾年在華國大放異彩的商業新貴,居然是商業大鱷時行瑞的兒子。
「時緯崇果然很厲害,才一個月就搞定了時行瑞的舊部,這我怎麼斗得過。」時進戳著新買的雜牌手機,看著新聞照片中氣勢凌人的時緯崇,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留了疤的胳膊。
小死貼心安慰:「時緯崇徹底掌握瑞行后,你的死亡值降到了880。」
「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了。」時進關掉新聞,看著窗外倒退的街景,幽幽嘆了口氣。
不再后脖懸刀之後,他花了點功夫了解了一下這個書里的世界。結果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簡直要嚇瘋——這個書里的世界雖然大體背景和他生活的世界一樣,但在某些細節上卻又有些微妙的不同,比如書里的華國居然是不禁槍的,而且允許某些暴力組織合法存在。
這對他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要知道他上輩子做警察那會,也不是所有警察都可以配槍的。
「進進,你準備什麼時候再去接觸你那五個哥哥?」小死突然詢問。
時進回神,想了想回道:「起碼等死亡值降到700左右之後吧,給每個哥哥留50點以上的犯錯誤機會,不然太不保險了。」
「你準備怎麼降?」
「這個我還得再計劃計劃。」時進回答。他倒是想出了一個逐個擊破的法子,但還需要慢慢細化,畢竟是與虎謀皮,自救這事可馬虎不得。
「那、那……」小死突然結巴起來,小小聲建議:「那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要不咱們抽空去找一下另外一個進度條的主人?」
時進一愣,瞅一眼腦內另一個顯示未激活的進度條,砸吧砸吧嘴,十分乾脆的點頭應道:「可以啊,你家那個寶貝該怎麼找,有線索嗎?」同是天涯淪落人,先把另一個倒霉的苦主找出來也不錯,這樣自救的路上也算是多了個伴。
「哇哇哇,進進你真好!窩愛膩!窩要給你生猴幾!」小死激動得語無倫次。
時進一臉沉痛:「你是個好系統,但我實在對你硬不起來,所以……對不起!」
小死:「…………」
皮了一下的時進美滋滋,問道:「你還沒說你家那個寶貝要怎麼找呢,給點線索或者提示,我努力一下。」
小死的聲音機械而麻木:「緣分。」
「啥?」時進不明白。
「找我家寶貝的線索和提示——緣分。」小死解釋。
「……」時進心塞塞,確認道,「你認真的?」
小死:「比你今天的自摸還真。」
時進:「……」
行吧。
他繼續滄桑臉望窗外,只覺得未來一片黯淡。
天擦黑的時候,公交車終於開到了終點站——一個瀕臨廢棄的破舊公園前。
時進提著食材下車,熟門熟路的繞過公園大門,拐上了公園後面的小山,進了山腰處的一個小平房。
這個房子是他偶然發現的,位於山腰,外形破敗,周圍雜草叢生,內里設施卻十分齊全,有床有桌有廚具,水電全通,地下室里還有個獨立衛生間,如果忽略周圍環境的話,住起來還是很舒服的。
據公園守門的大爺稱,這個屋子是以前的守山員住的,後來小山挨著的幾座大山被某個有錢人全部包下種了果樹,果園主人打發走了守山員,這屋子就廢棄了。
時進窮得很,在確認這個屋子現在無主之後,拎著不多的行李住了進去。
今天收入不錯,總是時不時需要離開去接孫女/接孫子/回家給貓餵食/開門遛狗的黃叔照顧了他好幾次生意,每次都會給幾張紅票票做報酬,一天下來收益不錯。
把賺的錢收好,時進先簡單做了碗麵條墊了墊肚子,然後宰了昨天在山上捉的野雞,往雞肚子里填入今天買的香料配菜,丟入湯鍋里用小火燉著,滿足地倒在了床上。
等雞好的時候他不知不覺睡著了,夢做到一半,卻突然被小死喚醒:「進進,有人過來了,好幾個,看起來有些鬼祟。」
時進立刻清醒,先把裝著所有家當和證件的黃瓜抱枕塞到床下藏起來,然後關掉屋內的燈,放輕腳步走到屋門前,掏出買來的匕首握在手裡,從門縫裡朝外看去。
一隻暗綠色的瞳孔和他隔著門板對上,冷冰冰的,像是野獸的眼睛。
時進嚇了一跳,還不等反應,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勁風,緊接著后脖頸一疼,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在昏迷前,他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好餓,他的野雞湯!
……
再次醒來時,時進發現自己正像一條死狗一樣被人拖著,送進了一個裝修大氣的客廳里。
廳里站著幾個人,見他被人拖進來,領頭一人語氣冷漠地問道:「醒了嗎?」
「快了,老李下手有分寸。」拖著時進的男人回答。
「你下去吧。」問話的男人擺手。
「是。」拖著時進的男人轉身離開,沒了遮擋,時進終於看清了不遠處站著的人。
那是三個男人,都很高,長相或普通或憨厚或斯文,全都是丟人群里不會讓人心生警惕的外貌,身上穿的衣服一樣,是一種款式利落的工作服,軍綠色,胸口的口袋上還印著一個小小的香蕉圖案,圖案下綉著「花花果園」這幾個小字。
時進福至心靈,大聲吼道:「我是冤枉的!我沒有偷你家的水果!信我,我是個好人!」
剛準備出聲提醒他情況不妙的小死:「……」
氣氛短暫凝固,之前問話的斯文臉男人麵皮抽了抽,上前踩住時進的胸膛,用力壓了壓,沉沉問道:「說,你是誰派來的!」
這一腳完全沒收力,時進悶哼一聲,扭曲著臉看著上方的斯文臉男人,莫名覺得他有些眼熟,仔細打量一下后不敢置通道:「你是……黃叔?」
麻將館里的老黃和善又大方,雖然頭髮已經花白,但精神矍鑠,腰板總是挺得直直的,完全沒有其他老人不自覺佝僂身體的習慣。面前的斯文男人年輕朝氣,與蒼老的老黃完全不同,但警察認人本就不靠年齡和外貌,時進很快就通過骨相和眼睛等細節,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被點出偽裝,斯文臉男人眼神一變,伸手掐住了時進的下巴,喝道:「少給我裝!你先是在聯絡點故意接近我,后又在基地附近轉悠,透露出的身份背景也全是假的,說,你到底想做什麼,誰派你來的!」
什麼聯絡點?什麼基地?時進傻了,立刻明白這裡面大概是生了什麼誤會,忙解釋道:「我只是一個艱難討生的未成年而已,你說的那些我都不明白。」
「到現在還不說實話,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斯文臉男人冷笑,起身從兜里掏出一把槍,把子彈上膛,對準了時進的腦袋,「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點我想聽的。」
艹艹艹艹艹!
時進瞪大眼,深刻認識了不禁槍的危害,額頭冒出冷汗,腦筋拚命轉動——他現在應該是被人抓入了某個大佬的基地,還被誤認成了敵方的探子,怎麼辦怎麼辦。
沉默已久的小死悲泣出聲:「進進,進度條開始漲了,已經900了!」
時進頓時也想哭了——千算萬算,算不到他打個麻將也能打出死亡威脅來!
「不說話?」斯文臉男人手指扣上了扳機,輕輕摩挲,「給你三秒鐘時間,一……」
「啊啊啊,930了!」小死尖叫。
怎麼漲得這麼快!
時進胸悶氣短,痛苦得無法呼吸。
「二……」斯文臉男人還在數數。
小死直接破音:「950了!960了!進進!!!」
要死!
時進越危險反而越冷靜,腦中反覆過著斯文臉男人說的「想聽的」這幾個字,靈光一閃,在斯文臉男人再次開口時大喝出聲:「我是瑞行新總裁的弟弟!身價很高,背景麻煩,你不能殺我!」
斯文臉男人一頓,挪開了槍,眼神狐疑:「瑞行?是國外那個瑞行?」
時進瘋狂點頭。
斯文臉男人把腳挪開了,皺眉,看向了另外兩個同伴站著的方向。
時進鬆了口氣,側身捂胸低咳幾聲,也跟著朝斯文臉男人所看的方向看去,結果這一看,就忍不住瞪大了眼。
只見斯文臉男人看的地方,從另兩個一直站著不動的男人身後,一個坐在輪椅上的清瘦男人滑動輪椅拐了出來。他皮膚蒼白,五官精緻到妖艷,上挑的鳳眼中一片死氣沉沉的靜,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絲綢袍子,袍角綉著不知名的紅色細瓣花朵,像是黑夜中鋪開的血液。
他來到狼狽的時進面前,輕聲詢問:「你是時行瑞的那個小兒子,時進?」
時進嘴唇抖抖抖,視線挪動,從他的衣擺挪到他的臉,最後死死停在了他頭上,看著他頭頂那個漸漸清晰的進度條,又想哭又想笑,表情忍不住扭曲,失態喚道:「寶貝!」你怎麼在這,而且你怎麼就死緩了!
兩人趕到的時候,醫務室的人已經先一步到了門口,正在合力把卦一往移動擔架上移。卦四守在一邊,衣服上帶著血,胳膊也受了傷,表情沉沉的,看起來有點狼狽。
「怎麼回事?」卦二大步靠近,著急詢問,「不是送消息去了嗎,怎麼會帶著傷回來?」
卦四眉眼間的戾氣幾乎化為實質,回道:「行蹤暴露了,回來的路上我和卦一中了埋伏,卦一為了救我肩膀中了一槍。都怪我,是我大意了。」
「別亂想,這不怪你。」卦二聽他說卦一隻是肩膀中了槍,鬆了口氣,見醫生已經推著卦一走了,忙向卦四示意了一下另一個移動擔架,說道,「你也給我上去,好好包紮一下傷口,其他的事等傷處理好了再說。」
卦四卻堅持不動,說道:「被攻擊的時候我得知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必須立刻告訴君少。」
卦二:「我幫你說,你給我先去包——」
「消息必須由我親自告訴君少。」卦四打斷卦二的話,見卦二皺眉看過來,隱晦示意了一下周圍圍著的人,強調道,「這消息很重要,必須由我親自、單獨告訴君少。」
卦二看懂了他的暗示,停住話頭,視線也在周圍圍著的人里掃了一圈,沉吟幾秒,說道:「那你去吧,我會通知卦三給你開門,卦一這邊有我守著,你別擔心。」
「謝謝二哥。」卦四朝卦二露出一個感激和依賴夾雜的笑,邁步朝著廉君居住的庭院小樓走去。
卦二目送他離開,等看不到他身影了才收回視線,擺擺手示意門口聚著的人散了,腳步一轉剛準備去醫務室看看卦一的情況,就發現身後跟著的小尾巴不見了。
他疑惑,隨手拉過一個眼熟的人,問道:「看到那個跟著我來的新人了嗎?跑哪去了?」
「好像是跟著卦一先生的的擔架走了。」被拉住的人回答,表情有些遲疑,又補充了一句,「好像是這樣,我不太確定。」
「行,我明白了。」卦二放了心,這才大步走了。
此時被卦二尋找的時進正在拔足朝著小樓狂奔,情緒瀕臨崩潰。他從聽到卦四說要去小樓起就覺得情況要不對,等看到廉君二十二十持續往上飆的進度條時,呼吸都要卡住了。
「艹艹艹艹艹,這卦四不會是要去殺廉君吧!」他崩潰大喊,再次加快速度。
小死也是要瘋的樣子,一邊拚命給他加增速buff一邊尖聲喊道:「840了!進進啊啊啊啊!」
「別喊了,這不是跑著呢嗎!卦四走的小路,咱們肯定能先到小樓的!」時進大吼,眼尖的看到路邊停著一輛自行車,拐過去就跨了上去,邊用力蹬邊伸手摸褲袋。
小死哭著提醒:「進進,咱們出來得急,你手機沒帶。」
「艹!」時進收回手,視線在周圍掃來掃去,試圖找到一個活人借下手機,卻絕望的發現平時定時有人巡邏的果園,在今晚卻詭異的安靜,沿路一個活人的影子都沒看到。
這情況絕對不對勁!
時進心裡發沉,萬分後悔剛剛在門口的時候沒有不管不顧地大吼一聲卦四是叛徒,引起旁人的警覺——主要是他之前也沒想到卦四會這麼心黑,鋪墊都不來一個,一回來就要取廉君的命!
拐過最後一個彎,小樓已經出現在視野里,此時小樓大門緊閉,只有幾個夜燈亮著,看情況應該是走小路過來的卦四還沒到。
時進鬆了口氣,一個急剎跨下自行車,也不敲門了,怕隨時可能過來的卦四看到小樓異動后心生警惕,直接助跑、蹬牆、手往上伸勾住院牆,利落翻進了院子。
「誰!」守院的人立刻掏槍對準了時進。
時進連忙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快速說道:「我是跟著卦二的新人時進,卦四是叛徒,正在往這邊來,園裡的巡邏人員不見了,我懷疑他們出了事或者裡面有卦四的內應,卦三呢,我要找他!」
守院的人倒是認得時進,聽他說的內容一句比一句勁爆,眉頭一皺,不敢耽擱,連忙掏出手機給卦三撥了電話,但也沒有把比著時進的槍挪開,十分謹慎。
時進快要急死了,見腦內屬於廉君的進度條已經漲到了940,擔心廉君身邊也有卦四的內應存在,等不了守院人慢慢和卦三彙報了,一個箭步上前握住守院人拿槍的手,另一手用刁鑽的手法搶走守院人的手機,對準手機吼道:「卦三,把君少藏到安全的地方去,從現在開始別讓第二個人靠近君少,多熟悉的也不行!我懷疑君少身邊有其他的叛徒!」
吼完掛斷電話,又撥給了卦二,一等接通就快速說道:「派人守死果園的四個大門,剛剛卦四開回來的車也要隔離起來,從現在起盡量只和值得信任的人呆在一起,不要落單!別問了,卦四是叛徒!」說完把手機丟回給目瞪口呆的守院人,劈手奪走他手裡的槍,大踏步走到院門前,伸手拉開一條縫,找到已經出現在院門十幾米外的卦四,直接子彈上膛,一槍崩了過去。
砰!
一聲槍響,卦四反應不及,不敢置信倒地,手裡不知道從哪弄來的黑色提包掉到了地上。
守院人這時才從時進一系列搶手機搶槍的騷操作里回過神,頗有些惱羞成怒的上前按住時進的肩膀,喝道:「你幹什麼!事情都還沒調查清楚,你怎麼——」
「等調查清楚人都涼完了!」時進打開他的手,見腦內屬於廉君的進度條停在了970這個數值,心裡稍安,推開院門快步奔到受傷倒地的卦四面前,一腳把他手裡剛剛掏出來的槍踢出去,扯開旁邊的黑色小包,發現裡面裝的居然是炸/葯,忍不住狠狠給了卦四一下,罵道:「你這個瘋子!」
卦四本就中了槍,又被他照著腦袋踢了一下,一下子天旋地轉,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守院人這才發現外面的卦四,黑著臉跟了出來,喝道:「時進你到底在——」
「你給我閉嘴!」時進把包踢到他邊上讓他看,然後彎腰把卦四翻得匍匐在地,用皮帶綁住他的手,剛準備把他揪起來送去給廉君,就發現腦內屬於廉君的進度條居然又開始漲了。
「艹!」時進罵髒話,把卦四甩到地上,轉身就朝著小樓里跑去。
守院人又氣又懵,吼道:「你又要幹什麼去!」
「救你家老大的命!」時進遙遙吼回來,也是氣得不行,「把卦四看好了!今天這事還沒完!」
975、980、985……
進度條漲得飛快,時進全力奔跑,心跳和進度條的漲速一樣快,在心裡狂吼:「定位你家寶貝的位置!別告訴我你做不到!做不到你家寶貝就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