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三四章
晉.江.獨.發
三四章
雙份的雞蛋羹祁景遷沒吃著,但他吃到了雙份的雞腿和魚。
因為這位奚姑娘胃口小,她的那份便宜了他。
祁景遷邊吃邊在心底暗暗腹誹:呵呵,不是說要吃掉朕的那份嗎?結果他反倒吃掉了她的那份兒,怎麼樣,失算了吧?
吃完懶懶蜷縮在她椅子旁,他閉上眼睛打盹兒。
正要會周公,忽聽一陣腳步聲急切傳來,旋即是趙統欣喜的呼叫聲:「姑娘姑娘,收到回信了,姑娘,收到回信了。」
信?奚念知忙起身迎出去。
聽到這個消息,萱月也十分興奮,放下手裡活兒,她飛快從廚房快步跑出來。
「姑娘,終於收到京城的回信啦!」萱月一邊喊,一邊湊到趙統與姑娘身邊,見信已拆,巴巴的追問,「怎麼樣?貴人怎麼樣?老爺呢?信里說的應該是好消息吧?」
奚念知好笑地安撫她:「是好消息,你快給趙統倒杯水,再打盆井水拿塊毛巾讓他擦擦汗。」
「行,姑娘,等我回來快告訴我信里寫的是什麼。」
「外面太陽大,把盆給我,我自己去打水。」從慌手慌腳的萱月手裡接過毛巾木盆,趙統無奈地搖搖頭,旋身走到前院。
「姑娘,信上說什麼?」將倒掛在木架的瓷杯放在桌面,萱月提起茶壺,把水注入杯中,眼睛則直直盯著奚念知手中展開的信紙。
「信上說貴人的身體狀況……」奚念知話語一頓,瞧瞧瞥了眼地上的大灰狼。
登時睡意全無,祁景遷支棱起耳朵,認真聽他們說話。
奚念知眸中藏著細微的笑意:「貴人性命無憂,但昏迷狀況沒有太大好轉。」
「那老爺呢?可有受到什麼苛責?」
「就算有,趙叔也不會知道。」趙叔是趙統的父親,當初府邸奴僕遣散后,趙叔與趙統的娘親搬回衚衕暫住,這封信他們是直接送到趙叔手裡的。
「爹的情況應該還好,只是信中末尾說……」話說一半,面上突然多了几絲尷尬。
「說什麼?」
奚念知有些想嘆氣:「爹知道我們來了平利縣,所以托崇亭師兄過來接應我們,現在只怕已經在路上了。」
「啊?」萱月訕訕伸手撓脖頸,「那……老爺該不是還指望著姑娘和他拜堂成親吧?」
「噓,別說!」窘迫得很,奚念知嗔怒地瞪她。
「什麼別說,趙統又沒進來,咱們這兒沒別人。」話是這麼說,萱月還是壓低嗓音,「姑娘,你喜歡你的崇亭師兄嗎?老爺雖然器重他,他的醫術也確實好得不得了,但……」
「你還說!」用信紙捂住她嘴,奚念知微微漲紅了臉,烏黑的眸瞪得圓圓的,「不準再說這事了。」語罷,將信紙胡亂塞入信封:「我回房了。」
萱月:「……」摸摸下巴,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姑娘這是害羞了?不可能吧?從前李崇亭經常進府,也沒見姑娘害臊過。就算有感情,也不該來得這麼突然?可姑娘方才那樣子,明顯就是不好意思呀!」
「你嘀嘀咕咕說什麼呢!遞給我水。」趙統頭髮濕漉漉地抱著木盆進來。
「沒說什麼,來,水給你。」萱月把剛倒的涼水遞過去。
仰頭一飲而盡,趙統放下杯子,俯視攤在地上的大灰狗:「嘖,這狗倒像聽得懂我們說話似的!一副聚精會神的樣子。」又搖頭,「算了,隨姑娘高興吧!她既然喜歡,那就算了。」
祁景遷才懶得搭理這兩人,他注意力仍集中在方才的對話中。
李崇亭?師兄?所以說他是太醫院的?
朕可沒聽過這號人物,萱月這丫頭,可別隨便一號人物就誇什麼醫術了得,祁景遷默默在心內哼了一聲。
尾巴有下沒下地拍著地面,祁景遷乾脆起身,順著長廊摸到這位奚姑娘的卧房。
她本來坐在床邊,看見他,掩嘴輕咳了聲。
旋即走到窗下桌邊,繼續記錄她的藥草實踐。
祁景遷慢悠悠踱過去,蹲坐在她腳邊,仰頭盯著她瞧。
她這副樣子,確實挺像害了羞。
難道她當真鍾情於那位李崇亭?是啊,兩位都是大夫,應該挺有共同語言?
它總望著她,奚念知手上動作變得有些僵硬。
女兒家的親事向來私密,萱月真是的,讓她別說偏說。他一定覺得挺可笑吧?這下臉可丟大了!
抿抿唇,奚念知擱下筆,轉身躺到床榻,面對牆面,午睡。
祁景遷默默盯了會兒,扭頭跑出去。
他是有正事的,才沒有閑情在這兒陪少女懷春。
沒錯,只要訓練好小狼崽,他就能回到皇宮,這才是正經事。
迎著烈日回到神龍台洞穴,祁景遷進去把兩隻小狼崽暴力拍醒,讓它們跟著他去溪澗取魚。狼是一種聰明也很會效仿的動物,或許日後在最困難的時期,它們能夠利用這個漁網兜多出一線生機。
睡得迷迷濛蒙的,狼妹打著哈欠爬出洞穴,用爪子揉惺忪的眼睛。
狼二沒比它好多少,整個像夢遊中的狼,又像是喝醉了的狼,加上昨晚體力消耗大,兩隻走得搖搖晃晃的,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
祁景遷一扭頭,看到它們這副模樣,氣不打一處來。
這什麼態度?
從喉嚨發出低吼的聲音,祁景遷怒道:都給朕機靈點,腰背挺直,步伐鏗鏘有力,拿出點朝氣蓬勃的精神出來,你們可是金焰狼,你們可是朕一手帶出來的,能不能給朕長點臉?跟山下狼大一比,你們就不覺得自慚形穢嗎?
狼二狼妹:「……」對視一眼,它們努力走得端正些。
祁景遷仍怒髮衝冠,他步伐不自覺加快,行走在遮天蔽日的林木中。
狼二狼妹努力跟上,互相向對方使眼色。
奶爹不對勁呀!
狼二:它一定是被獵物虐到了,哼,它拿獵物沒轍,卻回來對我們撒氣,真過分。
狼妹:話不能說這麼絕對,它打獵也是為了我們吧!
狼二:嘁,這可說不準,它白天老不見蹤影,晚上才回來,誰知道偷偷摸摸在幹嘛。
狼妹:還能幹嘛呢?
狼二:你問我我問誰?
狼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