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憤怒
「快看，李老師又在打人了。」一個二年級左右的學生在學校門口小聲叫道。
「她哪天不打人。」另一個女生哼哼道，「我一年級的時候，被她打了不知道多少次，還好二年級不是她交的。」
聽到這話，李生心裡咯噔一下，一年的老師很會打人？看著剛剛說話的女生，長得很文靜，此時正拿著一把掃把掃地，不像是壞學生，那為什麼會挨打？
很快，李生就知道答案了。
「誰沒被打過，全班五十四人，就三個沒被打，聽說他們三人的爸媽送東西給姓李的，所以才沒被打。」男生的顯得憤憤不平，「不過現在被打的女生還挺冤的，聽說是因為她爸爸把她托給了林老師，每月給不少錢，她沒有，就老找問題打她。」
「那是挺冤的。」女生嘆口氣，「誰叫咱們碰到這個老師呢！倒霉死了！」
李生越聽越不對，現在農村很少會將孩子托給老師，一個是覺得沒必要，再來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托老師得花錢，記得他去找林老師的時候，她那沒有別的孩子，那……
狂奔到一年級的教室前，就在門口處，依諾的語文老師，也就是那裡愛打人的李老師正雙手環胸站在她前面，不到她腰高的依諾，在一巴掌一巴掌的抽自己。
李生只覺得全身血液沖向大腦，額頭的青筋忍不住狂跳，快步上前，二話不說，沖著姓李的就是一巴掌，隨即，他對著有些發楞的李老師又是一巴掌。
「別以為老子不打女人，我今天就打了。」李生長這麼大，頭一次對女人動手，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你敢打我。」李老師驚叫道。
李生又是一巴掌下去，只見李老師的嘴角劃出血絲，道：「我就打你了。」
還想再打的時候，聞訊趕來的校長和老師拉住李生，「你幹什麼？誰讓你打老師的？」
「打老師，我殺了她的心都有，我女兒來上學是來學知識的，不是來挨打的，我一定要告到教育局，要問問為什麼這種人為什麼能成為老師？學校為什麼不管？」李生甩開拉住他的人，拉過依諾，看著她紅彤彤的臉蛋，心疼的問道：「疼嗎？」
「不疼。」依諾看著這樣的爸爸，也不知道是因為委屈還是因為害怕，剛剛都沒哭的孩子，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校長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戴著一副眼鏡，先是看了李老師一眼，然後嚴肅的說道：「老師打學生不對，可你打老師就對了？」
「呵呵！不是打的你的孩子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李生現在猶如一頭鬥牛犬，逮誰咬誰。
「這位家長，你先冷靜下來，站在這也不是辦法，你先跟我到辦公室，我們好好談談。」這時，林老師從後邊走出來，給校長解圍。
看到林老師，李生剛平息些的怒火又點燃起來，「林老師，當初我是覺得你也有孩子，作為一個母親，帶孩子有經驗才把諾諾託付給你，每月一百塊錢，米都是自家帶的，也不算少了吧！這個李老師為什麼老打諾諾我不信你一點都不知道，你就不能出來說一聲？我不信同為老師的你交代一句，她還敢這麼肆無忌憚。」
林老師臉色發白，指著李生說不出話來。
「拿了錢就要負責任，我當時還把家中的米都拿到你家，為的什麼，不就是為了你更盡心照顧我家諾諾，結果呢，我女兒被人這樣侮辱打罵，就在旁邊干看著？」李生氣的全身顫抖。
「看什麼看，好好看書。」教導主任對著伸出頭的學生大吼一聲，然後對著李生嚴肅道：「老師打孩子是不對，可是你問過原因嗎？就這麼衝上來打人，你們把孩子送到學校來讀書，那孩子太皮我們是不是得管，都說嚴師出高徒，我們也是為了更好的教導學生，要是不管，是不是又說老師不管孩子了？你們這些家長想怎麼樣呢？」
李生嗤笑一聲，「嚴師是出高徒，前提他當得起這個『師』字，像這種人面獸心，道貌岸然的東西，算什麼老師？原因是吧，那李老師，你倒是告訴我，為什麼打依諾，你今天不說出個一二三四來，老子還打你。」
李老師捂著臉，指著李生尖叫：「你這小孩不聽話，我打她怎麼了？再說你哪隻眼睛看我打她了，分明是她自己有病在打自己，她……啊……」
不等她說完，李生上前就是一腳踹過去，「現在的學校連精神病都招了嗎？自己打自己？呵呵……」李生雙眼赤紅，掃了打算上前拉他的老師「敢上前試試？」
「你們還不拉住他，像什麼樣子，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聞訊趕來的老校長使喚人拉住李生和李老師。
老校長讓人先把礙事的李老師拉下去，然後走到李生面前，瞪了他一眼，「打已經打了，再鬧就過了。」
老校長在小安鄉很有威望，教過得學生不少，李生就被他教過，對於這個近八十的老校長，他也有憷，一見到他，充血的腦袋總算清醒過來。
「老師！」李生叫了一聲，到底沒說什麼。
回歸理智，李生髮現自己也有錯，當然，他不會後悔剛剛打人的事情，再來一次，他還是會打，哪怕知道不對，但是在面對自己的孩子被這麼欺負的時候，任何一個做父母的看到都會失去理智。
「先把孩子帶回去吧，至於李老師，我們會開完會之後決定怎麼處罰。」老校長擺擺手，示意李生帶著孩子離開。
「老校長，他打了李老師，這……」教導主任在一旁著急的說道。
老校長掃了教導主任一眼，再次擺手讓李生離開，「你們跟我到辦公司。」
「站住，你……」遠處的李老師看李生要離開，氣急敗壞的叫道。
「閉嘴，你打人孩子，她爸打你還有錯了，早告訴你收斂點，收斂點。」校長，也就是李老師的堂叔，在邊上恨鐵不成鋼的低聲呵斥。
李生牽著依娜，怒火已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愧疚，他應該早點回來的，開學到現在一個多月，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挨了多少打，受了多少委屈。
「爸爸，我沒事，真的，李老師也沒有常常打我，平時都是罰站，今天也是因為我沒寫完作業才會打我。」依諾低著頭，小聲的說道：「爸爸，我想繼續讀書，我會乖乖聽話，真的。」哪怕每天做不完的作業，經常被罰站，經常被打罵。
這孩子？李生蹲下身體，拍了拍她瘦小的身體，聲音沙啞的說道：「諾諾，爸爸在外面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這次回來，就是帶你和娜娜一起走的，到時候咱們直接在那邊讀書，只要你認真學習，爸爸會一直供你上學。」
聽到李生的話，依諾暗淡的雙眼瞬間發亮，「我會認真學習，拿第一。」
「只要你認真學習就行，第一咱不強求，有最好，沒有也沒關係，都是爸爸的好孩子。」李生抱起依諾，掂了掂重量，和娜娜差不多，李生的臉不禁又黑了下來，「林老師沒給你吃飯？」
依諾先搖頭然後又小心的點頭，看著李生黑沉的臉，諾諾的說道：「不是，李老師給飯吃，就是不太夠吃。」
不太夠吃？給的米十個依諾都吃不完，怎麼會不夠吃？李生現在恨不得連林老師一起打了。
帶著依諾先去吃了一碗混沌，又買了四條煙和十斤肉，想了想，又買了一箱補腦汁，雖然李生覺得這個保健品不太好，架不住家裡的老頭老太太覺得好，累了就買這個補，你送別的還不一定看得上。
東西太多，依諾只能跟在身後走著，總算在趕在太陽落山前回到西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