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打架

地基最終還是被李生買到手，村裡的地基，七萬一間，李生買了四間。

簽合同的時候，李生看著上面的數額，六萬？這村長比他預想的還要黑。

「你還要不要房子？」村長滿意的看著存摺上的數字，沖李生問道。

「房子好的話。」建房子時間長，有現成的再買兩間也不錯。

八幾年建成的房子，格局不算好，裝修下也能用，李生拍了拍牆，說道：「這房子位置有點偏，材質也不好。」

「房子位置好的誰會賣。」村長橫了李生一眼，然後嘆氣道：「這房子是我叔叔家的，老兩口人不錯，就是這兒子不爭氣，愛打賭，在外面欠不少債，這不是回來逼著老兩口賣房子還賭債。」

李生默默的聽完，然後說道：「那您叔叔之後住哪去？」

「他們還有間老房子，住人沒問題。」村長看了看房子，道：「我也不說虛的，七萬一間你拿走，只是你得幫個忙。」

「什麼忙？」位置比他買的地基要偏很多，不過開網吧也沒問題，三層半的房子，七萬塊，價格很划算。

「你就說兩間一共七萬，多出來的錢，你幫忙在南城區附近買套樓房，那邊七萬應該夠買一套。」村長深深抽了口煙，「就我堂弟那德性，怕是老房子都保不住，我不想老兩口最後連住的地都沒有。」

李生忍不住最大惡意猜想，村長是不是怕老兩口沒地方住了搬到他家去，畢竟有個愛打賭的堂弟，這債主追上門，不但壞名聲，也麻煩。

想了想，李生答應下來：「這個倒沒問題，就是您那堂弟......」李生買房子那是打算開門做生意，萬一討債的找上他，冤不冤！

「放心，我在這片說話還算有點用，光明正大的把房子賣到你手上，要債的怎麼都找不到你頭上。」村長霸氣的說道。

李生回家考慮了一晚，第二天還是去買了下來，地基要建房，還要裝修，等能開業起碼八個月後，這期間少賺多少錢？至於那個賭鬼，他經村長的手買，寫下憑據，屆時有問題找村長，不信他敢視而不見。

房子早晚要拆，李生沒打算用多好的材料，找了報價最便宜的建築公司，四間五層房，才十萬多點。

兩間現成的房子也只是簡單裝修，電腦都是李生找計算機系同學組裝完成，畢竟這裡和大學城不一樣，那邊講究小資，這邊講究實惠。

買地基加房子花了四十二萬，建新房加裝修十三萬，三十台電腦花了十幾萬完，近七十萬的現金轉眼花出去，李生反而神清氣爽，靠在車門上，對著向他跑來的伊諾招手。

「爸爸。」伊諾和同學再見，然後爬進副駕駛，說道：「爸，你以後可以不用來接我，我們班也有同學住大學城那邊，可以一起坐公交車回去。」

「沒事，過兩天娜娜也要在這邊上幼兒園。」李生摸了下她的頭，這孩子到二小上學后，倒是開朗許多，「今天學的怎麼樣？」

「恩！除了語文數學，今天還學了唱歌、畫畫，老師說我唱的很好聽。」說到老師誇她，伊諾的臉紅彤彤的。

「是嗎？那諾諾真棒，諾諾喜歡唱歌嗎？」李生一直覺得孩子不必要學太多東西，但是可以根據興趣選擇一到兩樣，然後一直堅持下去，成為自己的愛好。

伊諾猶豫半響，點頭說道：「喜歡。」

從懂事起，她聽到誇講只有「懂事」兩個字，所以她越來越懂事，今天音樂老師的誇獎，讓她知道，她除了懂事還有別的優點。

李生點頭，打算等閑下來的時候，帶她去少年宮學個唱歌跳舞，或是學個樂器之類。

二小邊上就有一個幼兒園，李生最近來看裝修的時候有打聽過，學校整體不錯，伊娜也慢慢適應城裡的生活，可以先送她到幼兒園呆幾天。也許多交些小朋友，伊娜就能大膽開朗起來。

「爸爸，我也跟姐姐一樣去上學嗎？」伊娜高興的問道。

小孩子就是這樣，看別人背個書包上學就很羨慕，等真上學了又哭著喊著不去學校。

李生笑著取出一個小書包，「給你買了書包，喜歡嗎？」

「喜歡。」伊娜小雞啄米般點頭。

李生每天要接送兩個孩子上下學，白天要監工錦綉花園和西城區那邊的房子，這邊網吧幾乎沒怎麼管。

正好網吧里又招了個網管，李生就把周沐提溜出來升為店長。

工資不變，但是有店裡百分之一的提成，也就是說，一個月除開一千五之外，至少還有一千六的提成，算上補貼和獎金，一月的工資能拿到四千多近五千。

這天，李生從西城區回來，剛坐下喝口水，周沐來到邊上說道：「老闆，府西街那邊有家店在裝修，規模比我們這大，之前也不清楚幹什麼的，今天那邊開始發傳單才知道，他們也是開網吧的，活動和會員制度和咱們一模一樣。」

李生皺了下眉，「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

特意去到那邊看過，無論是從裝修還是經營模式，完全就是照搬他的龍騰網吧。

雖然知道他的網吧早晚會被人模仿，大學城也不可能只有他一家大網吧，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李生倒沒多少氣憤難過之類的情緒，這種事情後世屢見不鮮，好比溫海縣的解放街，開了一家奶茶店，生意不錯，轉眼就能開出七/八家來。

而且李生一點都不懷疑，這不是第一家也不是最後一家，等著吧！等明年的時候，這邊還能開出許多家。

回到房間，李生拿出筆寫寫畫畫許久，發現能把後世扒拉過來的那點東西都已經扒拉過來了，現在要提升的只有服務。

趁著今天周日，店裡的員工都在，留個人在下面看著，李生叫所有人上四樓客廳開了個小會，核心宗旨就是服務態度還有衛生，把這兩塊抓好，才能在網吧越來越多的情況下留住顧客。

李生開的工資高，待遇也好，員工們也怕別的網店搶了自家生意，導致他們工資下降甚至開除，所以格外的認真積極。

「房產證辦下來了，你什麼時候過來取？」村長實在搞不明白李生，有土地使用資格證，又有村裡的文書，幹嘛還費錢去辦那個什麼房產證，真是錢多閑的。

「成，我現在就來拿。」李生是不知道村長怎麼想他，反正他只知道有房產證才能在銀行抵押貸款，也更好賣。

村長黑是黑了點，辦事倒妥當，除了兩間現房補辦了房產證，四間正在建的房子也全部辦了下來。

「南城區那邊房子看的怎麼樣？」村長關心的問道。

房子李生還真沒去看，這段時間實在太忙，而且那邊明年會推出一個新的樓盤，李生覺得那個小區會更適合老兩口。

「房子是不少，合心意的就難了。」李生當然不會說實話，又道：「您放心，答應的事我肯定會辦到，我買了那麼多房子在這，您還怕我跑了不成？」

「那倒沒有，就是怕你這個大忙人忘了。」村長笑笑，然後就不再過問，他一個做侄子的，自問已經盡了自己的義務，往後別人也不能說他什麼。

既然村長提了，正巧接孩子放學還早，李生乾脆去瞧瞧那個樓盤又沒有預售。

車子剛啟動，手機鈴聲響了，幼兒園裡的電話，說娜娜和人打架，這簡直是開國際玩笑，膽小懦弱的娜娜怎麼可能跟別人打架呢？

風一樣到達幼兒園，李生先看了伊娜，瞪著大眼，一副小鬥雞的模樣，李生都驚呆了。

「娜娜？」

「爸爸，你告訴他，媽媽在哪？他竟然說我是沒有媽媽的野孩子。」伊娜生氣的說道。

「我才沒有，我只是問都沒看到你媽媽來接你，是不是沒有媽媽。」小男孩大聲辯解。

「你還說。」伊娜跳起來要去打他，李生連忙抱住。

小男生的家長也在一旁，聽到男孩的話，也不好再追究不放，主要兩孩子也沒真的打架。

副駕駛上的伊娜垂著頭，李生側頭看著那一滴一滴掉下來的淚珠，心微微顫疼。

葉小麗跑了的事情，在小安鄉屬於大事件，哪怕十幾年後，鄉里有認識李生的見到他，都會指著他告訴身邊的人，「看，就是他，老婆跟人跑了，自己帶著三個孩子，可憐啊！」

作為孩子，他們只會聽到更多不堪入耳的聲音，那麼已經四歲半的伊娜，真的就不懂嗎？

李生之前以為她還不懂，現在知道她只是藏在心裡。

此刻他有些慶幸自己將他們帶出來，如果留在小安鄉，活在閑言碎語的環境下，李生不敢想象他們長大之後會變成什麼樣的人。

只是孩子的媽媽這個問題不解決，孩子們在學校還是會被人說閑話，李生還在想怎麼更好的解釋，就聽伊娜突然說道：「我知道媽媽不要我們了。」